第结局回羡鱼得孕依依死,束御外敌封少保(五)

    花羡鱼笑着回头又献上一碗茶,道:“二太太尝尝这茶。这是老太太赏我的莲心茶,最是败火去火的,这时节吃最好不过了。”

    柳夫人正憋着一肚子,没听花羡鱼说完端起茶盅便吃,险些就失态吐了出来。

    满口的苦涩,犹如在吃黄连,让柳夫人有苦说不出的,只得赶紧将茶水往肚子里咽了。

    完了,柳夫人又赶紧拿先前上的茶灌了半碗,才将嘴里的苦滋味给压下去了。

    花羡鱼道:“可是二太太吃不惯莲心茶?可见是我想错了,老太太要吃这茶的,以为二太太在老太太身边这些时日,多少也是吃过的,便没多想。既如此,还是换上茉莉秀眉吧。这茶最香。”

    柳夫人是想借此发难的,可花羡鱼如此一说,柳夫人不得不又咽了下去,道:“罢了,罢了,我也不吃茶了。”

    花羡鱼便改上果子。

    柳夫人也不吃,问道:“束哥儿什么时候回来?”

    花羡鱼道:“大爷只说没一头半月的,怕是不能回。”

    柳夫人道:“要这么些日子呢。也罢,我只问你,近来可有信儿?”

    花羡鱼道:“有信儿?”

    柳夫人看花羡鱼的样子也不像是有喜的人,便开始借题发挥问起罪来了,道:“就问你肚子。自你们成亲眼看也快一年了。依依就罢了了,她是至今还没能同束哥儿他圆房的。你却不是,束哥儿只要在家,那回不是在你屋里歇的,可都这些时日,你却还没动静。你又不是不知,家里就只剩下束哥儿这么一个命根子了,绵延子嗣才是你头等要紧的事儿,你却偏不用心在这上头,一心只知道争风吃醋,掐尖要强,伤了和气,折了福气。也罢,既然你爱搬弄权势的,我也不拦你,可家里的香火可不能断在你手里。”

    说着,柳夫人回头叫出一个丫头,“这丫头你就开了脸,放你屋里服侍大爷。完了,你爱怎样我就都不管了。”

    花羡鱼暗暗压下一口气,道:“回二太太的话。按说二太太这话教训得是,本就是我自个不争气,不该辩的。只是说起子嗣的事儿来,就像二太太说的,是家里头等要紧的事情轻心不得,我也只得照实话说了。这事儿我也不经心,也曾为此寻医问药过。老太太知道还叫过我去的,只是老太太说了,韩家子嗣是都比别人艰难些的,当年老太太进门也是四年后才得了大老爷。也是有了这开头,后来就好了,一年内就又有了二老爷。到了大太太和二太太也是如此。大太太就不必说了,二太太就进门也是三年无出,到了第四年才有了先修大哥,后来又过了三四年才又得了如今的大爷。所以老太太说了,让我别着急,也别急着为大爷寻觅好的做小的。老太太还说,别人家如何她管不着,只将军府是不能有庶长子的,坏了规矩。不然,当年老太太就给二老爷多少小的了,就是大老爷那里也是过了五年,老太太才往长房放人的。”

    这些自然不是今生的事儿,而是前世时韩太夫人告诉的花羡鱼。

    这话,把柳夫人给听得面上得颜色几番变换,让她是又臊,又恨,又恼的,道:“我嫁入将军府头几年是无出,可后来我还是得了你们修大爷,还有束哥儿。你敢说,日后你留定能给束哥儿他留下子嗣的?别说好听的,家里可是还有大太太的例呢。”

    花羡鱼看了看门外,笑道:“大太太是什么例,我却是不知道的。”

    柳夫人冷笑道:“什么例,自然是生不出儿子的例了。那时候,家里可再没那么便易的儿子,过继给你的。”

    花羡鱼道:“二太太,说得是。”

    柳夫人见花羡鱼服软了,得意道:“春兰,还不快来给你二奶奶见礼的。”

    叫春兰的丫头上前就要跪拜花羡鱼的。

    花羡鱼笑道:“这人我却还是不敢擅作主张要了的,还要带她到老太太跟前过了明路才好。”

    柳夫人顿时又来气了,“你……好个花羡鱼,这是拿老太太来压我不成。”

    花羡鱼道:“二太太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按府里的规矩办罢了。”

    柳夫人今儿来这遭,就为这由头了,于是道:“好,好,好,有你这样不敬舅姑,束哥儿回来,我便让他休妻。”

    花羡鱼不以为然道:“那我就越发要请老太太给我做主了,我怎么就不敬舅姑了。”说着,不待柳夫人再说话,花羡鱼转身就往外头去了。

    这下轮着柳夫人急着,“你那里去,你站着,你给我站住。”

    花羡鱼才不管的,既然柳夫人要闹,今儿她花羡鱼越性就往大了闹,今儿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出了。

    而且这事儿既然是有心挑起的,又如何能让有心人就这么清清静静地看戏呢,自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没一会子,府里的人就见花羡鱼在前头急步而去,柳夫人在后头气急败坏地喊道:“你给我站住,我有话说清楚了,你再去。”

    柳夫人原就是想暗暗拿休妻这事儿做把柄胁迫花羡鱼的,可不能往明处闹了,那时可没她的好了。

    可花羡鱼那里肯听得,就见过了正院的小穿堂,花羡鱼就进了福康堂的后院门。

    花羡鱼进了福康堂后房门,隔着槅扇就见秦夫人在和韩太夫人说话,心道,来得正好。

    想罢,花羡鱼拿着帕子一掩面,哭着就往韩太夫人面前去了。

    韩太夫人花羡鱼这形景,问道:“羡丫头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见了则暗暗高兴,以为事成了。

    就听花羡鱼跪倒在韩太夫人面前,道:“二太太说我是个没福气的,成亲近一年了肚子一点信儿也没有,说怕我是大太太那样的,是个生不出儿子来的,那时候可没有便易儿子过继给我的,说是趁早往我屋里放人的好。不然就等大爷回来休了我。”

    听到说自己是个生不出儿子来的。秦夫人顿时一口气岔在了胸口,呛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来,生生把她憋了个生疼,两眼充血,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韩太夫人听了先安抚了花羡鱼一阵,才要打发人去唤柳夫人来,柳夫人就自己跌跌撞撞地进来了。

    韩太夫人见了,冷笑道:“你来得正好。”

    柳夫人想再往回去,已是不能了,只得硬着头皮进来道:“老太太别听二奶奶她浑说,我不过是一片好心好意。”

    韩太夫人道:“你的好心好意就是威逼着她给束哥儿纳小的,不答应就是休她?我怎么不知道如今我们家都是这规矩了?可是我当年没给你们二老爷纳小的,让你们二房得个庶长子,你心里怨怼我到如今的?”

    柳夫人战战兢兢道:“我这不是见二奶奶她肚子都这些时日了都没动静的,这才急了。”

    韩太夫人道:“你当初三年肚子没动静又如何?羡丫头她还一年不到,你就这么不待见她了,仔细以后她生出儿子了,和你生分了。大奶奶她如何,到底是长房的儿媳,以后就是得了儿子也和你不相干,要叫祖父母也是你大伯子和嫂子的事儿。”

    柳夫人不服道:“她生得出来才好。”

    一旁心窝疼了好一会子的秦夫人冷笑道:“可不是,家里可是还有我这生不出儿子来的例。”

    柳夫人只当进来和秦夫人好了,秦夫人这是在帮着她说话呢,于是道:“大太太就是过来人,她都这般说了还有错的。”

    这时也不知是谁,“噗嗤”地笑了一声。

    秦夫人就觉有胸口都快炸了,喉咙内涌上铁锈的腥,少时就吐出一口血来。

    登时,屋里就是一阵兵荒马乱。

    韩太夫人亦气得满面通红,指着柳夫人道:“糊涂东西,你是不把这家的人都得罪光了,你是不能安心过了吧。”

    柳夫人早傻眼了,道:“我也没说什么的,也是一心为这家,为着束哥儿好的。”

    韩太夫人见柳夫人是再说不通的,当下道:“你还是再到贝叶庵去念几年经吧。”

    去年柳夫人被送去贝叶庵,韩太夫人可没有要让去多久的,所以说让接柳夫人回来,就接回来了。

    这回韩太夫人可是说了,要去几年的,可见没个三年是不能回了。

    柳夫人不服道:“我怎么就错了,谁家的婆婆没给儿媳屋里塞过人的,不过是为了后嗣。怎么到我这就成大错了?”

    韩太夫人起身走去逼近柳夫人,厉声道:“你果真是为了二房的香火?若真是就罢了,就你那点子用心,还真当家里都是糊涂人,瞧不出你来的?”

    柳夫人被韩太夫人逼问得无可后退,最后跌坐在地。

    韩太夫人又道:“你若还想有人能给你养老送终,就赶紧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别寒尽了人心,到时孤独终老。”

    柳夫人执迷不悟,还想说她还有儿子,韩束不会不管她的。

    韩太夫人知道柳夫人为何会这般手持无恐,道:“你公公和我百年之后,这家终究是要分的,那时候你以为这家还容得下你们二房?”

    若是不是一直有韩太夫人的护持,二房如今是个什么形景,是可想而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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