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扯了他一把,随即道:“恩师,二师兄死就死了,也省得辱了您老人家的英名。这种人闹得众人慌恐不安,死且是一件好事。”

    “寒霜,对于为师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贺谦,你劝我放弃一切计划,安度晚年,而你二师弟现在死了,你有什么感想,难道还想劝为师放弃吗?”

    那中年男子正是谦明书生贺谦,跪倒在地,“恩师,小徒向来待您如父,您年纪也大了,怎忍心再让您为争夺天下奔波劳累。

    朱棣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减轻赋税,惩治贪官污吏,民心归一,算是一个圣明的皇帝,这样的皇帝历朝历代都难得一见,您老人家应该明白这些。”

    那老人正是寒霜和贺谦的恩师空灵山人,他闭上双眼,沉声道:“如果朱棣不是民心归一,我们早就进宫杀他了。可如果真得杀了他,各王爷争位,鞑靼必定趁机侵略中原,天下大乱,百姓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到那时我们也无力回天,而害的是百姓啊!”

    “恩师既然知道这些,又何必再跟朱棣和秋堂过不去,还让徒儿写上那首诗呢?如今索天死了,已经验证大明只要有齐皇王秋堂在,谁敢动朱棣,他必定灭之。”贺谦一直跪着,就没敢起身。

    寒霜拉了贺谦一把,见他不敢起身,柔声道:“恩师啊,大师兄也是一番好意,您就让他起来说话。”

    空灵山人招招手,示意贺谦起身,看着一手带大的徒弟站起来,慈蔼地道:“贺谦,为师知道你一片孝心,为人又忠厚,可是你想到没有,秋堂不会放过我们。还有,释尊也知道索天死了,他也不会宽恕秋堂。

    释尊的脾性,你们应该都清楚,你所说的这些话,只对为师说说就罢了,千万不要对释尊提起,否则你性命不保,到那时为师也救不了你,懂吗?”

    贺谦点点头,“恩师,秋堂的武功太过神奇,其鬼魅幽魂步卓绝天下,我们就是出动所有的人,也未免能抓住他。他的确修炼到了空灵境,估计在这种境界之下,也已经练成了五绝断命剑的最高境界,他现在的剑气至少能破开您和释尊的护体真气。”

    “这些,为师和释尊都已经想到了,秋堂的剑气虽然能破开我们俩的护体真气,最多伤点外皮,但绝对伤不了我们皮下肉骨,故而我们这些人都有机会杀死他。”空灵山人颇是感慨地说着。

    就在这时,一个三角脸,一脸阴气的女子走进来,双手一拱,“回禀恩师,小徒和小师妹追踪秋堂的下落,此人身法怪异,小徒无能,没有追上。”

    “雨春,你境界太低,这在情理之中,下去休息!”空灵山人应了一声。

    此人正是空灵山人的四徒弟雨春,她低下头,不满地道:“释尊偏心,有神丸也不多给我一粒,我没有两甲子内力,想追也不敢追啊!”

    空灵山人瞪了雨春一眼,“你悟性太差,怎可埋怨释尊,还不退下!”

    寒霜见师父发怒,赶紧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雨春走了。

    空灵山人轻轻摇着头,“你们师兄妹五人,就属姚瑶的悟性最高,做事从不招摇,年纪如此年轻,竟然不凭绝学而修炼到空灵境,其造化不可限量。可是她心地善良,连只鸡都不敢杀,又怎会杀人呢?”

    “小师妹天真可爱,遇事懂得隐忍,是个很有同情心的好姑娘,我视她如亲妹妹一般,只想她有个好归宿,可释尊下令,在这非常时期,任何人不得谈情说爱,此事违背伦理,未得天下,已失人心,何谈大业。”

    “大胆!”

    空灵山人喊出这两个字是接着爱徒“业”字尾音说的,语气极为严厉。

    贺谦为人虽是孤傲,却是极为忠效,赶紧跪地道:“恩师,小徒只是实话实说,您千万不要生气,若是气坏身子,小徒不安。”

    空灵山人看着懂事的徒弟,双手将爱徒搀扶起来,“贺谦啊,此话只在我们师徒间讲讲就罢了,你懂得这个道理吗?释尊大业刚刚开始,不容得别人泼冷水啊!你这性子,得好好改改。”

    “恩师教训的极是。”贺谦赶紧为师父斟上一杯茶,双手奉上去。

    空灵山人喝着茶水,有这样的好徒弟,心中颇是宽慰,“毛襄已死,天坤完全被毁,我们计划的撬板没了,释尊异常恼火啊!”

    “释尊为什么不安排自己的徒弟去皇宫做这种事,反倒让恩师安排此事,其心难测。”贺谦的声音很小,语气很轻。

    这次空灵山人没有骂贺谦,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休息,一个人独坐在石桌上,默默地喝着茶。

    他心如明镜,释尊知道他这几个徒弟的秉性,唯有索天和雨春敢杀敢拼,其他三人不足成大事,才暗中授意自己安排他们前去皇宫,成为秋堂的目标,而他们一死,必会引起众怒,到时天释教便会众志成城,同心协力杀了秋堂,然后杀入皇宫,逼朱棣退位让贤。

    然而,只要秋堂死了,天释教的教众才能保住性命,才能在朱棣退位让贤后安心享受荣华富贵。

    空灵山人无法说出这些,他在荣华富贵和三个徒弟面前,还是选择了前者。

    只为雁过留声,人死留名。

    空灵山人想着这些,人心都是肉长的,无法安眠……

    在皇宫之中,还有一人无法安眠,那就天子朱棣,他时刻关心小哥秋堂的安全,安排纪刚带锦衣卫极力保护齐皇王,还觉得不妥,又让大内侍卫化装成百姓,暗中相随,并下旨,以死保他小哥安生。

    纪刚让人回旨说齐皇王武功卓绝天下,他和他的人跟丢了,其实这货恨不得秋堂死,根本和众锦衣卫没出力,穿着便衣,喝花酒去了。

    然而大内侍卫密报,说齐皇王与一极丑恶之狂贼,奋战一夜,打得巨石飞扬,山崩地裂,天亮时将那贼人杀死在山上,王爷身乏衣碎,最后落脚桐庐县。

    谁知王爷被桐庐捕快误抓,那知县张大刚根本不问青红皂白,将其暴打三十大板,随后关入大牢,而同时被抓的还有一个长相极美的姑娘。

    朱棣听闻这些,龙颜大怒,连夜下旨,从狱中请出齐皇王,处死桐庐知县,太监总管马云提醒一句,严州府知府是桐庐知县的大舅哥,他随即下旨先查其府,若有贪污枉法,密捕知府,交于三法司会审。

    柳如烟心想大明王朝怎么还有这么多昏官,老哥这皇帝是怎么做的,在一边气得不说话。

    燕狼山想去找秋堂,可秋堂下了死令,让他日夜留在朱棣身边,急得直打转转。

    凤琼绫看到皇帝气成这样,咯咯一笑,娇嗲地道:“皇帝老哥,不要生气呀……几个绝世高手都奈何不了我老公,小小桐庐县的牢房岂能困住他,人家看呀,那是您小哥在泡妞嗳……”

    朱棣和徐皇后都在后宫,听凤琼绫这么娇嗲地一说,不由得打了一个颤,“小哥泡妞”一说,逗得他们捧腹大笑……

    桐庐知县暗中收了小美人千两银票,爽得晚上跟小妾玩了一通,天亮时睡醒,眼皮子直跳。

    他心里嘀咕,左眼皮跳好事到,看来今天又要发财,估计那抢金叶子的贼人弄到不少好东西,到时招出藏赃物的地方,将那傻大个杀了,那可是一笔横财。

    这种下黑手的事情不能白天做,张大刚得等到晚上,谁知傍晚时候来人了,个个穿着便衣,只是拿出腰牌一亮,原是大内侍卫,说找那个衣衫褴褛的高个年轻人。

    他见真是皇宫大内侍卫到访,误认为那人在皇城犯了大案,打消发横财的念头,心想估计自己误打误闯抓到一个大盗,这次可以升官发财了,赶紧屁颠屁颠地带人前去大牢……

    秋堂醒后跟旁边铁牢的一个半大老头在唠嗑,得知那人是个神偷,名为时飞,自称老祖宗是宋朝时神偷时迁,他专偷贪官的钱财,谁知自己倒霉,没有想到这小小知县的藏宝室竟然装着机关,一时大意被机关弹出的网包裹起来,就这样进了大牢。

    二人聊得很投机,时飞说出一件惊天大案来,他去陕西偷了点东西,本想躲到岐山乾龙帮避避风头,谁知遇到灭门大案,这些人在杀人后,每人在心脏上再捅一刀,甚是狠毒。

    他们都蒙着面,后来行事完毕,灭掉所有活口,在得意望形之时谈论这次行动,才知道他们是四鬼四圣,其中有人还说毛襄算个屁,释尊才是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人,随后搜出乾龙帮的财物,由一支队伍连夜送走。

    这支队伍没有打出旗号,但他听有人喊一个领头的叫骆二爷,被骆二爷打了一耳光,随后那人赶紧改口称二爷,看来有玄机。这些人很精,有高手在里面,他不敢再靠近。

    时飞心中不舍气,也好奇,后来打听着这支队伍来到桐庐,知道这里知县是个贪得无厌的昏官,想偷光他的财宝,结果中机关被抓。

    秋堂看到时飞长得很瘦小,心想这铁链根本锁不住这老小子,看样子他也在图一时清闲,可他为什么要到乾龙帮去避难呢?那是三不管的地带,可以他这水平也用不着去避风头,直接跑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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