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巴作为巫殿中巫术最高的人被推举出来作为制药的人。他身边的托盘里摆着一排各类精巧闪亮的小器械,那是用来切割药人身体不同部位骨肉的刑具。他两个指头夹起一把圆筒形的刑具,一头有圆弧形舌头状开口,那是剜眼珠的刑具。

    布巴古铜色皮肤上布满深刻皱纹,让他这一刻看起来颇为愁苦。

    “天巫,我们三苗没有正统的巫王不成。我知晓巫王对你情深义重,可儿女情长救不了他的命!巫王为了你,成了仙人安其生的弃徒,你已经断了他墨家的路,成仙的路,就不要再断了他的活路。老夫此般也是全了你对他的情意,你就安心走吧——”

    刹那间,布巴眼中精芒暴涨,捏着睛筒的手高举后朝阿拉耶识的左眼插去。

    “住手!”一声暴喝从他身后传来,一道橘红的细小红绳如电光闪过,扑上布巴的行刑的手腕,布巴低声惊嗤,手下立刻失了准头,睛筒的刀刃错开阿拉耶识的眼珠,在左眉下部划开一条口子,鲜血立即漫流浸湿了眼眶和脸颊。阿拉耶识已经处于神志模糊的状态,对此伤口几乎没有反应,反而是行刑者布巴收到惊吓,手中睛筒掉地,他以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上部,原本凌厉决然的神情变作恐惧惊骇的表情,一双老眼盯着手腕上缠绕的橘红绳子,喃喃念叨:“王之蛇啊!”

    已长成小大人的墨田飞奔而至,用戴着蚕丝手套的手指着布巴的鼻子大骂:“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巫王的命令伤害天巫。先不说秦国那位短裙苗巫王不会放过你们,就是你们把我师兄救回来,他没了天巫还是活不成。”

    布巴的手不停颤抖,只看着手上的橘红绳子不言不语。

    其他巫殿长老围上来,见此情景俱各失色:“巫王竟然炼出血蛇,数百年来闻所未闻哪!”

    只见布巴手腕上那橘红色的绳子乃是一条蚯蚓粗细的橘红色光滑活物,正在布巴手腕上纠缠扭动,眨眼功夫就全须全尾钻进布巴身体不见踪影。再一个眨眼,布巴扑通倒地,翻滚着发出非人的惨嚎,语不成句:“巫王老奴知错了,求巫王给个痛快的”

    墨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退几步,小眼睛瞪着自己戴着蚕丝手套的手,情不自禁又跳又跺脚,两只手像打摆子一样,左右乱摆找不到调了。

    长裙苗王尤达罗见状惊疑不定地问大家:“什么王之蛇、血蛇?巫王把布巴怎么了?”

    巫殿的长老们伸长的头颅突然齐齐缩回脖子,一齐转向墨田,拿眼睛问他话。

    墨田一边脱下蚕丝手套一边扑向阿拉耶识,双臂大张挡住春光外泄的绝世美人,惊魂未定中吼道:“巫王醒过来了,让我来救天巫,你们竟敢这样对待天巫,你们、你们不讲道义!”

    所有的人静静呆了片刻,然后一众巫殿长老扔下抽成一团的布巴,腾起一团团灰雾,迅速赶往巫王换血的屋子。转眼工夫,出了地上的布巴,鼎上的天巫和挡在她面前墨田,偌大的祭祀场上,走得一个人影都不剩。

    “怎么都走了,天巫怎么办?”墨田恨恨地跺脚,脱下自己的衣服,裹在阿拉耶识身上。收拾妥当后,他将已经昏迷的阿拉耶识打横抱起,向着换血的屋子走去。天巫的身子轻飘飘的,真的似羽化飞升的仙人般。少年墨田鼓着包子脸,手臂上肌肉虽不饱满却也显了线条。他的表情像笑又像哭,泪水和着汗水滴到阿拉耶识身上,他开始自言自语:“师父一早就把秘密告诉了我:师兄你既堕了万丈红尘,性命荣辱便与天巫休戚相干。说什么师兄与天巫三生三世无姻缘,可只要你诚心修天巫所传的中国术法,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墨田说道这里停下脚步,瞥一眼怀中天巫满脸的血污,重重叹气:“师兄啊师兄,师父是让你向天巫学修行,不是让你动凡心的。你说你,明明得了半仙之体也生生毁了——师父也真是的,师兄是的衣钵传人,你也说不管就不管了。既然不管,为何又要告诉我背后的秘密,还不准我告诉师兄,这不是生生要急死我!”

    墨田一路嘀嘀咕咕到了换血的房屋,那里里里外外早围了几层。墨田不顾长裙苗巫武的阻拦,抱着天巫进了屋子。

    “师兄,好险,我总算是把天巫救下来了”

    话音未落,他就被屋中压抑的气氛吓得住了嘴。只见嬴归尘被尤珠扶着撑起上半身,一双枯槁惨白的手远远伸向他怀中天巫,他的眼睛瞪得极大,死死盯着阿拉耶识血污的脸,嘴唇嗫嚅着听不清说什么,也许根本就说不出声。

    墨田抱着天巫想靠近嬴归尘,却被迎出来的王阿琪挡住,呼喝着让屋外的巫武将他们带走。

    “阿琪姑娘?”墨田不解阿琪为何忽然翻脸,出口想问。

    “墨田,我已经向诸位巫殿长老,长裙苗人头领和尤珠公主出示了景平侯府给我的聘书,我是巫王父母礼聘的正经妻室,在巫王病体未愈时,代理处置一应事务。天巫救治巫王有功,你先带她下去休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屋子,打扰巫王养病。”

    刚刚差点犯下大错的巫殿长老和长裙苗人见巫王只责罚了布巴一人,早已暗自侥幸,此时见王阿琪出示的聘书和墨家令牌等物,早已深信不疑,唯恐怠慢王阿琪获罪巫王,早招来巫武将墨田半拖半拽往外撵。墨田环视周围不见一个墨徒,又见嬴归尘被王阿琪牢牢挡在身后,只能干着急。巫武们见墨田不肯走,又想从他手上搬走天巫,这下墨田动了怒,让巫武们滚开,嘟囔着丢下一句“过河拆桥”便抱着天巫离开了屋子。

    冷冷望着墨田抱着天巫离开后,王阿琪转过身来,满腹关切,眼中柔情化水,弯腰去扶嬴归尘几乎要滚下床的半个身子。嬴归尘的手臂死撑着床沿,漆黑的眸子盯着门口,他拼尽全力想挽留那个人,王阿琪明白但她再也忍不下去,小妾也好侍婢也罢,只要过了今夜,她就能永远留在钜子身边,谁也不能将她和他分开。想到这里,王阿琪便生出无穷的勇气与力量,她牢牢地抱住嬴归尘,用温柔体贴的姿态,将他僵硬的身体往床上压,身体早就耗竭的嬴归尘挣不脱她的怀抱,在王阿琪的招呼下,与尤珠一起,最终把他压在床上。嬴归尘终因病势沉重而陷入昏睡。

    尤珠放下嬴归尘后,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趁巫王病重之时违背其意愿,协助王阿琪分开了他与天巫阿拉耶识。巫王在苗人中世世代代积威甚重,如同天上神祇一样不可冒犯,她是鬼迷心窍才会跟着自称是嬴归尘唯一妻室的王阿琪约束了巫王。此时的尤珠冷静下来,双手揉扯着腰间苗绣的双鱼戏波小围裙,眼神闪烁,不时偷眼打量巫王妻室王阿琪。

    眼前美貌女子身材高挑匀称,肌肤白腻,柳眉如裁,杏眼灵活如珠玑,樱唇饱满娇润,从中吐出的字句可是明明琅琅,恩威并重,冷热有度,一句句都敲打在长裙苗人的心窝上,就连素来胆大叛逆的哥哥尤貔龙也被镇住了。

    “人们说中原人的正室妻子虽容貌常不及姬妾,然握有后宅权柄,可以随意处置家中姬妾。何况此女还能号令巫王的随从,虽则我是长裙苗王之女是非巫王不嫁的,但也不可与中原风俗相冲,一味与巫王的其他女人争大小。这位王姑娘空有正室名份却不得宠,我宜与她交好,如此巫王纵然再宠天巫,也不得不考虑我和正室一二。”尤珠权衡之后,才羞中带怯问王阿琪:“姐姐,我尤珠生下来就是要侍奉巫王的,我不求巫王如我们苗人一样只有一位妻室,情缘随中原习俗,上孝公婆,下教子女,中间敬着姐姐为长,但求姐姐让我追随巫王左右。”

    王阿琪盯着尤珠看了半晌,嘴角扯起一抹笑容,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妹妹说哪里话来。你看来他是巫王,我的心里他是墨家钜子,谁不艳羡如此夫君?他又是天家贵胄,三妻四妾是应该的。我既然做了姐姐,定会与妹妹们和睦相处。”王阿琪绞干一张巾子,轻轻擦拭嬴归尘额头和脖颈处沁出的大颗虚汗。完了后将巾子丢进盆里,将盆递给尤珠端下去,示意她尽职尽责:“夫君今日刚死中得活,房中须得全心伺候,这里有我就够了,你明晚再来。”

    尤珠初时一愣,随即又惊又喜,端起水盆就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王阿琪与昏睡的嬴归尘。王阿琪阖上房门又落了栓,将身子靠在门上,闭眼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张开眼睛,等胸脯起伏完全平静后,她将身上衣服一件件脱下,连亵衣都不留,露出光洁健美的女儿娇躯。她掀开嬴归尘身上的被子,脱下他的上衣,一寸寸地抚摸他枯槁如柴、打褶起皱的身躯,心中万分怜惜。

    “人人皆说你不能人道,我却毫不在乎。我说过,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是做个洗脚丫头我也甘之如饴。”王阿琪不仅想起有一次在景平侯府,撞上贴身翠珠借洗脚之时相勾引嬴归尘反被一脚踹飞的一幕。当时她惊讶于钜子的冷酷无情,但又暗自窃喜钜子不曾亲近任何女人。事后,她又止不住羡慕翠珠能近身侍候钜子,常常幻想自己便是贴身婢女,与钜子暧昧缱绻

    王阿琪的眼眸越来越迷离,回想以前墨家听令于钜子的时光,她便低下头来,伸出丁香小舌,在身下人赤裸的胸膛上来回舔舐,用脸庞抵在他身上摩擦缠绵。将身下人的衣服解开再揭开,双臂环上他的腰身,将自己清白的女儿身完全贴上去,去感受渴求不得的那种水乳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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