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玉真子进入王宫后,洪小九深感城王多虑,而南北征讨也是玉真子的主张,虽没上朝堂议论,城王为了掩盖事实,担了下来,随着建立火药厂有功,城王封玉真子为殿前大夫,可参政议政,相当于内阁学士。
    然,城王出入,玉真子都陪同,时而还在宫中进餐,相比之下,内阁除了首辅和军机大臣外,再无第二人有此殊荣。
    玉真子习道,在宫中设了炼丹炉,要为城王寻求长生之术。
    迷上丹药之后,城王便少回长乐府,梅香玲独守空房,孩子们与父亲也聚少离多,为免宫中争斗,梅香玲也极少出入王宫,倒是公主常到长乐府问候。
    自梅氏实力被削减后,慕容氏独据白虎城,西城后宫之争,相反是四王妃为大。
    曾经的主仆变成了劲敌,这是公主万万没想到的,但为了牵制各方势力,公主吃着哑巴亏,还得当丹霞是姐妹,偶尔也到长宁宫走动。
    江瑞年成了储王,由曾孝辅佐,进步很快,与各部走动也很大,加之曾孝本就是内阁学士,处理起政事也得心应手,这就给城王空下了时间,往往几日都不议政事。
    东城借兵一法,亦出自玉真子之手。
    洪小九理中书省军机大臣后,便不再过问长乐府的事,全权由梅妃打理。
    时而,卢小七,江来与莫不愁,会回长乐府一聚,三人都是从长乐府出来的,自然有感情,也都站在梅妃这一边,而城王痴迷炼丹,也让百官有了疑议,却又不敢说出来。
    梅花被叫回长乐府,她是内卫长,自然明白宫中的事。
    “小姐,也不知道那个道士用了什么法子,让王上都听他的,现在连公主的话,王上也听不进去了,更别说我这一下人的话,我听内务府的人在议论,安小虎到东城借了五万水师,返回酉州,以防东王叛乱,而背后的主使,便是这道士,东王是站在四王妃这边的,好不容易安定了东城,水师就是他的命,现在王上要人,不让兵部下令,却让安小虎去要人,要是把东王若怒了,真要叛乱,西城哪能挡得住。”
    “东王怎么说,借人了吗?”
    “安小虎去,哪能不借,王上不就看在这两人的交情,才这么做的吗,今日堂上议事,兵部都发公文去了,这几日就会把人调到酉州。”
    “当初建立水师,是梅南风和南宫云去的,要不是东王指挥得当,也不会拿下东城,酉州水师是立了功的,现在要瓦解水师,恐怕会失去人心,再说了,这水师到酉州来,谁来带兵,弄不好就是个祸患。”
    “兵自然是安小虎先带,再指派人手去。”
    “这也是那道士的主意?”
    “正是。”
    “看来这道士是要祸城殃民了,水师是万万不能动的,就如当初铁炮营一样,分割开来,白虎城便败了,铁炮落入南人手中,反而了抗衡西城的利器。”
    “洪大人也这么说。”
    “谭正也没说什么吗?”
    “没说,现在谁都不敢得罪那道士,怕若祸上身,听说,洪大人还打算辞官回乡。”
    “看来,这是失了人心,唉,王上如此糊涂,怎迷上了丹药荒废了政事。”
    “小姐,我也不想在宫里了。”
    “你不在可不行,要是外人有了坏心,那可怎么办,你给我把那道士盯牢了,一但他有企图,可先斩后奏。”
    “是。”
    接连几日,城王仍没上朝议政,把所有事务,均推给内阁。
    谭正便召集内阁议事。
    “诸位,大兴科举,各州各县上报的书院,也都递到了内阁,今日我面见王上,让我自行处置,这可是上千万两的事,我哪能做主,今日议事,形文上报,王上批示后再发中书省,我老了,精力也不行了,这几日想告病回家休养些时日。”
    “户部上交的名册我已经看了,但几个州的书院并不详细,我们已经商讨过,要各州拿出实施的纲要,现在纲要没有就要银子,这怎么行,何况,户部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酉州水师还有千万两银子要拔。”
    “千万两银子,上哪拨去,洪大人,这可不是儿戏,拨了酉州水师的银子,这科举还办不办?”
    “办,怎么不办,先让各州自行垫付银两吧,一个县难道几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吗?”
    “那也得王上下旨才行,咱们内阁的话,到了户部能作数吗?”
    “写个折子吧,对了,酉州水师,谁是统领?”
    “不知道是谁。”
    “兵部没有举荐人选吗?”
    “人是城王让安城主去借的,也没让兵部举荐人手。”
    “没有统帅,这叫什么事?”
    “谭大人,要不你再去问问?”
    “还是洪大人去问吧,老夫已心力交瘁,明日就告假。”
    “你告假,我还想辞官呢,那行,咱们一同去吧。”
    “这,洪大人,你又何必为难老夫呢,你比老夫年轻这么多,怎么也要辞官?”
    “堂上的事,都是那道士说了算,咱们在这还议什么,散了吧。”
    内阁议事无果,传到了玉真子那,便向城王谏言。
    “王上,今日内阁议事,提到酉州水师之事。”
    “不是定了吗,还有什么要议的。”
    “东王的兵是调了,可谁任统帅还没定。”
    “没定吗,东王不给人吗?”
    “东王给的人,不还是东王的人吗?”
    “真人的意思是,这酉州水师得自己人?”
    “正是。”
    “那就安小虎。”
    “东关城城主,也是盘踞一方的势力,再给他水师,岂不如虎添翼,将来反咬一口,防不胜防。”
    “说得也对,不能用安小虎,那真人有何高见?”
    “依臣之见,可让卢小七前往酉州担任统帅。”
    “小七,嗯,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小七要是去了酉州,这刑部和兵部怎么办?”
    “王上大可从百官再挑选。”
    酉州水师统领不过是四品,而兵部侍郎是三品,玉真子一句话,硬生生的把卢小七给贬低了一品。
    内卫把话传到刑部,卢小七暴跳如雷,便去找梅妃申诉。
    “主子,要调臣到酉州想没话说,可这玉真子算个什么东西,他说什么王上就听什么,再这么下去,这朝堂上官史的任用,都得听他的了,这事主子可不能不管。”
    “岂有此理,我这就进宫去问问。”
    相比水师,兵部肯定更重要,那可是军队的核心,这时候换了兵部侍郎,玉真子别有用心。
    梅妃进了宫,却未见王上,而是径直进了凤来宫。公主听了之后,自然也十分生气。
    “看来这妖道,不把我西城弄垮是不甘心了,借东城水师,要是南城打起来,拿什么抵挡,现在又要把卢小七调到酉州,这卢小七又不会带兵打仗,调他去那干嘛,再说了,好端端的,为何就降了一品,你且在这等着,待我前去问一问。”
    公主可不像梅妃,王宫都是她的,来到正宫后殿,城王与玉真子正在那商讨修建一座炼丹房之事,要配一百童男童女,要在西城大举炼丹。
    “公主驾到——”
    内卫一声大喊,将城王和玉真子怔住。
    “臣拜见公主,公主万安。”
    “起来吧。”
    城王道:“你怎么来了?”
    公主道:“听说你要派卢小七去酉州?”
    玉真子道:“这是臣的主意。”
    公主喝斥道:“我与驸马说话,哪轮到你来回答。”
    城王道:“这不没什么人嘛,就让小七去顶顶。”
    公主道:“小七会带兵打仗吗,且不论这酉州水师是东王的亲兵,你将五万人调到酉州,北城打过来怎么办,十五万人,能挡得住三十万人吗,东边门户一破,西城能自保,酉州水师五万能据敌?”
    城王尴尬道:“那北城是不会打来的。”
    公主道:“你要是能算,东征和南征会败吗,水师是咱们西城的家底,都只认东王,你倒好,自作主张,让安小虎去借兵,你这是摆明了不信东王,主不信仆,仆还会忠于你?”
    城王道:“大不了还他人便是。”
    公主道:“你当是借东西啊,想借就借,想还就还,这可是五万水师,从东城到酉州,得行多少时日,得费多少银子,重建水师,又得花多少银子,你知道咱们还有多少银子吗,你要大兴科举,又要兴水师,银子在哪?”
    玉真子道:“公主息怒,臣自会想法。”
    公主怒道:“放肆,你这妖道,妖言惑众,你炼你的丹便是,这朝堂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再多言,拉出去砍了。”
    玉真子吓得跪在地上。
    城王急忙劝说道:“真人也是无心顶撞,毋须和他计较,听你的便是。”
    公主气乎乎地离开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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