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在我听来多少有些玄幻,脑补出来的那画面实在是无比诡异。

    你想,一个幽暗暗的林子里,老妪撩起衣服,给你看后背,边上还躺着满林子的蛇等着啃噬你肉,何其可怖?

    更何况,那死老太婆明明是抱着弄死我的决心,又为何突然给你这么个贼眉鼠眼的人看**裸的后背?

    黄述摇摇头,一口咬定说这是他亲眼看见的。

    要是吹牛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再后来,花麻子告诉他,曾经片大地叫梅里雪原,算是整个云缅地区的圣地,她们鄂拉族的祖先就是生活在大雪原上的一支部落,后来因气候问题才迁徙到了雪原东北方的河口上。

    至于黄述拓印上宝物的位置,横竖推测,都是在玉龙雪山那一块。

    我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蹙眉说道:“假如花麻子背后的地图,比你的地图来的年岁要久远的多,那么,宝贝埋下去之后,你的地图的真实性,要比她的强,对不?若是如此,就算她的地图是真的,也跟咱找宝贝没屁点的关系。但话再换过来说,假如你的地图要比花麻子的地图久远……”

    黄述抽着烟,沉声说道:“那么,那个埋藏宝贝的民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久远,至少距今得有五六千年,而那时,华夏文明才刚刚起步……”

    我蹙眉摇头:“不可能,我们的两幅拓印,虽然没有上色,看不出是白雪皑皑还是啥的,但至少标注着三条江流,显然是三江成型后的样貌,绝对比花麻子的那一副要来的年轻的多。”

    黄述忽而苦笑:“起初我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我便把两幅拓印拿出来比对了一下,最终便选择了妥协。”

    我狐疑的从包里把两幅拓印翻了出来。

    拓印根本没被人动过,包扎的很好,连我封封条的地方都没拆开。

    打开再看,山还是那崇山峻岭,画的也还是那些民族的日常,环绕着的还是三条江流,只是其中一条又点黑,有点浑罢了。

    黄述深吸一口气,感慨道:“你仔细看看那条江就晓得了。”

    就着日光,我拿起拓印再仔细一看,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那条一直以来被我们认为是‘黑水’的江流,蜿蜿蜒蜒,绕着整座大山,然而在它的尽头处亮着两颗圆点,也是唯一上色,着了红彩的点……

    “这玩意难道是……”

    黄述点点头,叹息道:“是它没错。”

    打从姥姥留下的那本手记起,我的人生似乎就一直在和那东西打交道,不管是在卡尔东山,还是当惹雍错,又或穹窿银城,又或大黑棺前,好像我跑到哪都能遇到这可怕的玩意——黑蛇。

    要说以前我肯定不相信蛇能够长那么长,可打从在卡尔东山上望见当惹雍错下那条漆黑蜿蜒,占了能有百八十米长的黑蛇后,我哪还敢不信,何况,这拓印上千年前的玩意了,如今的蛇就能长那么大,何况那个冰川时代?

    我沉默了老一会,叹息道:“怪不得你丫一口认定是在玉龙雪山上,可这事看似和疤妹没啥关系呀,为何要瞒着她?”

    黄述骂道:“你小子懂个屁,我真要把玉龙雪上有宝贝的事儿瞒着她,又何必带她来这?我担心的是花麻子背后那层拓印的事儿。”

    “花麻子?”

    黄述神秘兮兮的说:“花麻子告诉我,说当年华坊的创始人手里头就有一幅大兴安岭的地貌全图,所以才能在大兴安岭安家立业,每年都忘老林子里更迭猎手,要是让华坊知道她手上有副三江的拓印,非得把她皮扒了不可。”

    我觉着好笑:“那死老太婆居然还有怕的人?”

    黄述叹息道:“这人呐,每到一层怕一层,层层叠叠,等做到了最顶上,就又怕脚底下踩着的百姓一把把船给推翻。像花麻子那种老怪物,咱这些个小辈她自然是不怕,但把华坊这种庞然大物搬出来,她可就慌咯。”

    我忽然想到个有趣的事:“你说,是华坊厉害还是小柳她们厉害?”

    黄述摇头感叹:“天晓得,但我希望他们两边永远别突然碰起来。”

    我狐疑道:“为啥?”

    黄述认真说:“这两边要真打起来,那就是场战争!”

    我先是一愣,旋即心底暗笑,心说小柳她们就算有高科技设备有咋样,最多也就是弄个小打小闹,哪称得上战争,再说了,华坊那边都是山林里的猎人,还能把山掀了不成?

    我想归想,嘴上也没说。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老鬼会那么犯虚多半是知道了啥我不知道的事。

    沿着山道朝上爬。

    不知何时山腰间吹起一股寒风,原本好端端的大晴天突然飘起了雪籽儿,按理说玉龙雪山八月飘雪也不算罕见,可这大晴天的突然飘雪,就让我不由觉得有点猫腻,尤其是之前听到的那声音。

    细细回忆,好似来到拉古马,踏入三江并流区之后,我遇到的每一桩怪事,都有那阵古怪的兽吼来做开场。

    这一回,不晓得等着我的又是啥。

    我俩正走着,黄述忽然让我别动,蹲下身子朝地上一摸,我凑过去一看,脸色都青了,不知何时咱俩前头多出一排脚印。

    苍天可鉴,咱俩虽然一路吵吵闹闹,可若是有人走过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

    我俩面面相觑,除非这人是突然从这个位置出现的!

    否则不可能周围的脚印都扫了,唯留下这一条脚印。

    黄述默默蹙眉:“这脚印不寻常,也不知是陷阱还是有雪鬼。”

    见我不吭声,黄述拍拍我肩膀,问我咋了。

    而我则是迷茫的摇摇头,看着大雪山,总觉得这条道似曾相识,好像就是当初我和白衣人冒着暴雪上的山……

    然而当时我问白衣人这里是哪里时,他给出的回答是:梅里雪山。

    难道……

    我愕然的抓住他肩膀,惊叹道:“老黄!花麻子背后那份拓印很可能是真的!这里就是梅里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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