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咱们三个在林子边上扎了俩帐篷,围着篝火,烤着黄述从西安带来的鱼干和窝窝头,聊着这段事。/

    听我一个人在那分析抱怨,黄述倒是看得有趣。

    我说着说着,忽然奇道:“你丫不是之前说对花麻子没啥了解的嘛,怎么眨眼成了花麻子百科全书?老实交代,你丫还有啥事儿瞒着我!”

    黄述翻着鱼干,漫不经心的说:“你就不好奇,我这故事是从哪听来的?”

    我白白眼:“还不就是江湖上那些个三教九流。”

    黄述看着篝火,慢悠悠的说道:“大概十年前,你姥爷临走前把我叫回去过一趟,那天夜里他跟我谈了很多,话里无外乎是对你、对陈家多照应一点,除此之外他还给我讲了许多故事,花麻子的事就是其中之一。”

    根据黄述当时的猜测,故事里这个负心汉,就是我姥爷——陈老七。

    经他这么一说,我不由思考,假如负心汉真的是我姥爷,那花麻子说他害了自己半辈子倒也说得通。

    但我姥爷横看竖看都不像是负心汉的样子,哪怕他真是,我这做外孙的也自然不肯去承认。

    天色渐黑,老林子里时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时而又有几声鸟雀奔走的啼叫,这片看似寂寥的林子里似乎里头还真藏着什么凶险的东西。

    我烤着火,忍不住问:“我姥爷有没有跟你说过石碑文的事?”

    黄述点点头:“当时我也问过他,但他却告诉我,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凡人该知道的。再后来,等认识了老魏,他跟我说,他小时候遇到过一头背上刻满甲骨文的大王八时,这些事我也就释然了。这世上吧,有很多事,还真不是我们凡人有资格去知道的。”

    我奇道:“那你说那群汉人得到石碑上的甲骨文后,后来怎么样了?”

    黄述耸耸肩:“谁知道呢,可能挖到宝贝一夜暴富,可能循着天命变了李嘉诚那档子的人,又或许早就已经死光光了,谁说的准。”

    吃饱喝足,咱们三个各自回帐篷,黄述倒是倒头就睡,然而我却被地上凸起来的石子扎的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后半夜才有了点困意。

    迷迷糊糊睡下去不多久,林子里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沙沙作响的,我猛一个激灵醒过来,睁眼一看,就见帐篷外头有几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在接近,乍一看就是一群人。

    被这么一吓,我彻底醒了过来,赶紧摇摇黄述、

    可这厮睡得死沉死沉的像是被人下了药,怎么都摇不醒。

    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怀了,多半是从陆良开过来的时候我在睡觉,他俩被小柳他们下了药。

    黄述有个习惯,就是把匕首藏枕头底下,防止出事,以前我还不止一次嘲笑过他,说他不怕脑袋被刀子扎穿,这会儿他枕头底下的匕首倒是派上了用场,我赶紧抽出来一攥,往被子里一塞,侧身装着在睡觉的模样。

    那几个人影围在帐篷外面,见我们没有反应,倒胆大起来。

    有个人拉开帐篷,把头探了进来,慢悠悠的摸到我边上,左看右看,甚至还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正准备动手,就听见那人悉悉索索不知说的什么鸟语,紧接着两个、三个,好几个人钻进了帐篷里头,见这状况,我把匕首握的紧了些,却又不敢动手,就这状况,要是我突然动手,肯定没好果子吃。

    原本就不大的帐篷里突然挤进来那么多人,肯定站着不舒坦,我正犹豫着啥时候发难,其中有个人脚底下没站稳,突然一屁股落到黄述肚子上,瞬间把这丫给疼得咧嘴叫了出来。

    见他醒来,这群人立马将注意力转移过去,眼瞅机会来了,我立马握着匕首就跳了起来,架在其中一人的脖子上:“都他娘的别动,谁动我宰了他。”

    这句台词本该极具威慑力,然而当我架住这个人的脖子,摸到他锁骨往下滑溜溜的皮肤后,再一看,顿时就傻了。

    这群人统统光着膀子,手里握着一柄柄翻着刃的石枪,头顶上还立着几个鸡毛似得玩意,没想到居然进来的是一群土著!

    我愕然的看着他们,他们同样也看着我。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一秒钟里,被我架着的这人突然手肘猛一记打中我肚子,随后脖子向后一缩,从匕首底下闪开,趁我跌倒的同时,他又一步逼上来,拿手里的长矛死死抵住我脖子,只要我再一寸,这锋利的石刃就能在我嗓子眼上划出条大口子。

    顺着长矛往上,我这才看见,这个他,居然是个女的。

    同样顶着鸡毛冠,这土著女倒是稍稍盖着点衣服,也就裹着那几处要害的一丁点,除此之外,所有黝黑光滑的酮体都赤露露的呈现在我眼前。

    在我被制服的同时,黄述也已经迷迷糊糊的被几杆长矛顶住了胸口。

    就见他一个劲朝我摇头,示意我别动。

    几个土著汉子像是在请示什么,叽里呱啦朝这土著女说的一大堆鸟语,其中有一个还狠狠瞪着我,像是迫不及待要把我宰了似得。

    被一群土著捏着命脉肯定不好受,而且还荒唐,这都他娘的什么年代了,深山老林里居然还有土著,想想我就一肚子火,肯定是花麻子那死老太婆在里头搞鬼,故意在地图上不把这一处给标出来,故意让咱惹进麻烦事里头。

    活该被人甩!

    我心里气得呀,直替姥爷鼓掌呐喊。

    土著女冷眼看着我,见我怒气腾腾的瞪着她,突然拿石枪朝我脸上一拍,抬脚就踩住我命根子,还嘴角一扬,气得我想发作又发不得,只能冲她吐口水。

    可没想到的是,我这口口水一吐,周围这几个土著男突然跟疯了似得,叽里呱啦就要拿长矛扎我,索性被土著女拦了下来。

    也不知她叽里呱啦的对他们说了点什么,这群人突然安静下来,拿出树藤编制的麻绳就把我俩捆了起来,随后跟提猪一样绑到根木桩上扛着走。

    我当时急啊,倒不是怕死,而是担心四方锥。

    蛇鳞我能随身带,可那玩意不行,我一直都是装在背包里头的。

    他要抗我走可以,但说什么也得把背包带上,不能让小柳他们那群人之后过来给乘隙给顺了。

    我也不知那女人听不听的懂,我指指包,朝她喊了两句,没想到这土著女野蛮的很,朝我脑袋上又是一拍,见我还在执意指着,倒是注意起了背包,像是疑问的拿起来朝我比比,见我点头,便把背包抱了起来。

    事已至此,我也安心了些。

    等到走出不多远我才注意到,被扛着的只有我和黄述。

    而疤妹,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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