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述惊叹的看着我:“你小子还真就是有妞的时候就聪明!”

    我懒得理他,心里思忖片刻说:“要是他们像之前一样不敢动手,下药,咱倒能走的轻松点,但现在,怕是我们一休整,就得挨祸。上回他们能掏枪,这回也照样敢。咱得想个法子把他们甩开,否则到了三江,麻烦就大了!”

    黄述冲我贼笑:“你小子屁股不疼了?”

    我气道:“脑袋重要还是屁股重要?”

    出了板桥镇走东南,看见路牌上写的沙林风景区,我一时觉得有点熟悉,但又说不上来,车再往里头开,俨然就是一片片山谷,到处都是密林。

    前头的路都是小路,悍马车大,往里头开麻烦的很。

    黄述想想,干脆把车一停,让咱顺山道摸黑前进。

    疤妹抱着她的黑匣子。

    黄述抗着个比他人都大的包。

    而我怀里就是个简单的书包,但书包里装着衣服和四方锥。

    人都说昆明一年四季如春,可并不代表云南哪哪都是,这陆良县的老林子丝毫不比大兴安岭那片逊色,林子里头又湿又闷,耳根子边上到处都是蚊虫嗡嗡的叫唤,扰的人一阵心烦。

    黄述领着咱往山上走,像是唯恐小柳他们跟上,即不开手电,也不整火把,许是前两天下过雨,这山道湿湿拧拧的,前脚踩下去,后脚就难拔出来,再加上长途跋涉,走得我心底怨声载道。

    我低声抱怨:“老黄,你那朋友要说本事,断然也是有的,钱肯定也不少,这丫干啥躲山沟沟里头住着,莫不是外头有仇人?”

    黄述在前头笑笑:“这事儿我也想过,也问过,花麻子也不避讳,说他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就是守山的命,就好比你家姥爷窝在凸洼子村里,平时哪都不去是一个道理。”

    我瘪瘪嘴:“咱姥爷守山,他守虫,哪能一样。”

    走没多远,前头突然传来很古怪的一声低鸣。

    听着像是狼叫,我不由暗暗拉住黄述,问他要不要点个火把。

    黄述这回也刹住了脚,侧耳听着,他说他上一回来这里是冬季,这地方不积雪,也没啥野兽,从没听到过这档子的声音。

    隔了几秒种,那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回我俩算是听清了,那声音比起狼叫更像是有人在吹号,低沉低沉的,似乎就是从前头那片黑压压的山坳里飘出来似得。

    我问:“这山里难道还有人住着?”

    黄述嗤笑道:“咱中华大地哪座山没人住,昆仑山有藏族、回族、撒拉族,大兴安岭有赫哲族、满族、鄂伦春族,哪哪都有人守山,守着本份。沙林这片地方虽然山不高不大,也没绵延千里那么长,但还有有俩村落的。大摆羊、下摆羊、高家拐子、舟东村,整个一片就是农村包围山谷。”

    话锋一转,黄述又说:“咱现在登的这片山道也叫终南山,跟你们西安那块的终南山名字一致,但山体却又不同,为啥重名着叫,我也不明白,反正呐这片山虽然小,但地形复杂,古朴神秘,在外头名气也不小,有‘七色沙林’一说,说这地方的蛇啊,虫啊,都带七个色儿,甚至还有七彩的沙子。”

    我点点头:“倒是挺稀奇的,你那叫花麻子的朋友就住附近村子里?”

    黄述挠挠头:“他住哪儿我也不晓得。”

    我听着脑袋一炸:“你丫居然连人家住哪儿都不晓得,就领着我赶了好几十路从西安一路杀到云南来?!”

    见我就要发飙,黄述赶忙摆手:“你小子也不知道像谁,成天毛毛躁躁的,我要是找不着他,吃饱了撑的来这里喂蚊子?瞧见对面底下那村了没?”

    我没好气的说:“大半夜还点那么亮的灯,能看不见嘛。”

    黄述也不生气:“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可我知道怎么找他,跟我来。”

    我和疤妹半信半疑的跟着他朝前头走,没走多久,又听见那声音响了起来,这一回那声音沉闷嘹亮,号子还长,咱几个一听脸色都变了,要放到古时候,这他娘的是要打仗的冲锋号啊!

    很久以前,我读书那会儿就听过,说云南有处惊马槽,就在沙林这一片,相传1pbtxt. 平板电子书多年前,这里曾是诸葛亮率蜀军和孟获干仗的战场,当时那仗惨的呀,能有十多万汉人、南蛮子被埋在土底下,就这么没了。时至今日,这地方的人有时候半夜都会听到兵器相碰、战马嘶鸣的声音。

    照我当时的理解,这玩意和姥爷那年在黄河河道上撞见的‘阴兵干仗’没啥区别,也就是种科学无法解释的奇怪现象。

    之所以提到这一茬,是我不由在想,这号子会不会是阴兵对垒的冲锋号?

    号声越来越嘹亮,这老长一段号角过去,我正担心着会不会听到万马奔腾、金戈对弈的大场面,没想到林子里居然又一次彻底静了下来。

    我赶紧说:“赶紧下山,要是等会儿真有东西干仗,咱可跑不掉。”

    黄述也觉得是这道理,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点起个火把往山那头赶,咱几个走得快,边上的蚊虫也飞得快,我听着心烦,回头拍,可头刚回过去,就见着个白蜡蜡的人头披着长发,也不知被啥东西挑了起来,突然从林子里飞了起来,吓得我脸色一白,二话不说就朝前头冲。

    黄述他俩见我这模样,还以为小柳他们追来了,也跟着一个劲快跑。

    等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时我才喘着气,心有余悸的把事情给他们一说。

    然而,好死不死,这俩人都是胆肥的主。

    听我这么说着居然还怀疑了起来,黄述居然可能是啥白布被吹了起来,兴许是我太累看走了眼,连疤妹都这么认为,轻蔑的瞪了我一眼。

    我急道:“苍天可鉴,那玩意是人头是白布我会分不清?谁他娘的会无聊到在白布顶上画个人脸再丢进林子里吓人?”

    岂料,黄述听见这话居然一愣,连声问我:“你真看见的是那玩意?”

    我骂道:“废话,你当我睁眼瞎?”

    黄述突然拉着我往回走:“赶紧的,带我过去。”

    我气道:“你丫赶着去作死?”

    黄述认真的看着我:“花麻子,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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