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紫琳捧着茶盏,颇为得意地扬了扬眉,赢不了斗争的你,要准备赌上你的性命吗?

    大皇子根本没将贤嫔你视作王牌的孩儿放在眼里,尚在襁褓中的二皇子,压根儿就不是实力雄厚的皇子党的对手!

    想要二皇子坐上太子宝座,贤嫔你可得抓紧着点了,你若不动,其他人又怎好下手?

    从殿内退出来后,丽美人和柳答应结伴而行,两人有说有笑,玉嫔看在眼里,随即娇笑着走到两人前头,刚跨过宫门便脚步一停拦住了二人去路。.

    “本宫当这是谁呢,原来是柳答应啊,方才在殿里还真没瞧见答应呢。”

    柳答应冷冷一哼:“玉嫔娘娘眼高于顶,哪里看得见嫔妾的身影。”

    “一段日子不见,答应这张嘴还是如往昔般伶俐,不过你这气色倒是差了不少。”玉嫔说着,侧目瞄了眼旁边的丽美人:“好姐妹新欢得**,你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想必心里很不是滋味吧。”

    不等柳答应发作,玉嫔再次开口:“上次见面,答应那般气势汹汹,还说什么本宫的云萃宫会易主,但时至今日本宫依旧好端端的,答应也还是那末等的答应!”

    柳答应反唇相讥:“娘娘说的不错,嫔妾位份低微确实不足以入您的眼,可在嫔妾看来,娘娘也还是那个想摘星星却看不到天的人!”

    玉嫔倒也不气,云淡风轻地一笑:“本宫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日,比不的某些人,皇上分明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还不要脸的叫嚣着,好像自己多有能耐似得!”

    她勾起一抹讥笑,眼神轻蔑地睨着柳答应:“答应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这宫里可不比答应自个家,能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我行我素为所欲为。”

    不曾开口帮腔的丽美人,听闻此言,有些担忧地看了柳答应一眼,毕竟已有蓉美人这个前车之鉴。

    柳答应眉头皱起,倒是什么也没说,愤愤地瞪着面前趾高气昂的人。

    玉嫔未多逗留见好就收,她相信经此之后,柳答应和丽美人的关系,必然会朝着她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姐妹,就算衣食荣华可以共享,也不可能大方到,把来之不易的恩**都拱手相让吧。

    多年的好友都会决裂,中途拉拢的人,又能有多可靠?

    “青芜这次是选错了人,依嫔妾看丽美人根本没有助她的打算,贤嫔那里就更不可能。”方玉婕撇下庶妹,快步跟上玉嫔,在她身后说道。

    玉嫔轻哼一声:“本宫在意的是她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至于她的前途,不管用什么法子,本宫都不会叫她得逞!”

    她绝不会让柳青芜有丝毫翻身的机会,也无法接受柳青芜盛气凌人的那副面孔。

    对于玉嫔等人的你来我往,贤嫔没有错过,尽管只听得开头的寥寥几句。

    满脑子都是承**念头,盼望着侍寝的柳青芜,应该很容易被左右吧。

    而丽美人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把刀。

    嫔妃请安的第二日,玉嫔去向莞辰请罪,说蓉美人是因她而死,请求莞辰惩处她,其父江副将问询赶来苦苦求情愿替女受过,却被玉嫔断然拒绝。

    随后先巧舌如簧的称赞莞辰是圣明之君,继而痛斥江副将的有意庇护,意志分外坚定,一心想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以慰蓉美人在天之灵。

    一招以退为进,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仅平定了有关她的流言蜚语,还在朝中博得不少支持者,当然其中不外乎看在江副将同苏瀛关系的那份层面上。

    莞辰并未严惩玉嫔,而是罚俸半年,禁足七日闭门思过,至于江副将则是无诏不得进宫。

    玉嫔有张良计,莞辰有过墙梯。

    不让江副将进宫也就等同于,在此期间内不允许他上朝参政,不参政手中的兵权自然会转移到别处,就算在军中颇有声望也是徒劳。

    其中内情苦楚,只有皇子党才能体会吧。

    在旁人眼里,玉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副将虽被禁止入宫但官衔不变,也就是说明总有他入朝的那天,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自然全看玉嫔有多大的本事了!

    玉嫔禁足期间,丽美人几乎夜夜陪伴君侧,就在禁足令消了的那一天,柳答应被封为了美人,又过了几日玉嫔骤然晋升为妃。

    在册封典礼当日,贤嫔有样学样,也跑去向莞辰请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封号虽没了,可也算是如愿以偿得了个妃位。

    她们封赏过后,借着胜仗余温未过,正巧又临近年关我提议大封后宫,遂欧阳紫琳跻身四妃赐与慧字谐音的蕙之封号,云常在为美人,方玉婕和其庶妹借着玉嫔的光也成了常在,其余答应位份不变。

    短短一个月发生了不少事,有人得**有人受冷落,有人笑有人妒。

    原本以为她们互相较劲的风气会到此为止,谁想丽美人怀孕的消息,预兆了下一场竞争的开始。

    与此同时,在我不曾察觉的时候,祸事也接踵而来。

    待我发现已无法补救,更是头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木窗被寒风吹得咯吱作响,我紧捏着手中染了血的一封信件,红着眼眶恨恨地瞧着信上的血迹。

    手中的信是娘亲写给我的,从内容上看,是很早之前的了,是在莞辰暗中救出他们二老后,娘亲为报平安所写的。

    信,之前是没有送到我这里,可一直以来他们安全与否,我却有所了解。

    去年府中失火不久,羽凌歌便向我传递了他们二老无性命之忧的消息,私下里我也曾问过莞辰无数次,我一直坚信那样一个荒野之处,又有莞辰庇佑他们必然会很安全。

    也绝对不会被李南原的手下察觉,只要大家都认定秦家只剩我一人,李南原的矛头必不会转向别处。

    难怪我提议大封后宫的那日,觉得莞辰神色不对,还以为自己多心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我一人。

    而送给我这封信的人,不是御前的人,也不是羽凌歌,而是我叫欧阳紫琳暗中追查的奸细。

    一共两封信,一封是我娘亲所写的,一封是那奸细所写。

    两封信都被放在华熠宫外,被清早打扫的宫人瞧见了,故通过宫人呈给了我。

    藏匿在宫中的奸细,所写的那封信,言辞甚是嚣张,恶毒之意也分外露骨,一言一句无不是在嘲讽我鞭长莫及,笑我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珍视之人离我而去。

    且有意挑拨我同皇子党,像是乐意看到我和苏瀛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再多加条罪名给我。

    半个时辰前,我派人向莞辰求证,我多么希望他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他的回答却与信中所写的一样。

    还差禄元传了一句话,末了禄元在几番欲言又止之下,说出了致使这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

    我没有丝毫的怀疑,只命禄元向莞辰捎去了简短的两个字。

    我信。

    然后挥退宫人,捏着信纸咬牙痛哭,丧亲之痛令我撕心裂肺,我却不敢哭出声来,哪怕身在自己的寝宫,哪怕殿外守着的人皆是我的心腹。

    若是从前,我可能会毫不避忌的嚎啕大哭,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的软弱会助长敌人的气焰,我越是表现的伤悲,就越可能在心神涣散间跌入万丈深渊。

    现在我的周围潜藏着不少敌人,他们很希望看到,我同莞辰起争执,敌视苏瀛,这样他们就可以顺水推舟,不费吹灰之力的除掉我。

    李南原,将我所珍视的一切,一点点的从我身旁夺走。

    如今我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人而已......攥了攥有些凉意的手掌,一抬眸,便见莞辰站在不远处,我没有去思索他是何时来的,当看到他的一霎那,眼泪就涌了出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上前几步伸臂将我搂入怀中。

    我紧抓着他的衣裳,胸口绣着的金龙被我揪变了形,泪水也打湿了他的衣襟,他就这样不言不语,双臂越收越紧。

    一整晚我们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在我伤心落泪时,温柔地拭去我颊边的泪水,用宽阔的胸膛给予我安慰。

    清早起来,我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他说如果我想,他可以命人护送我,去到父母所葬的地方,在他们坟前上一炷香。

    我怕他看到我内心的动摇,避开了他的视线,拒绝了。

    顶着巨大的风险去到父母那里,仅上一炷香,并不足以消除我心中悲愤,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用李南原他们的血来祭奠他们二老!

    这次,我绝不会让他们,再从我身旁夺走任何珍视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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