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感觉到那颗已沉寂许久的心再一次澎湃欢忻,如春风骀荡的春夜里一夕之间全部盛放的花儿,那张倾城的容颜似在眼前冲他嫣然一笑,他不禁后退一步,手一松,‘哗啦’一声,画卷尽数展开,那女子的画像便在他眼前展露无遗,一刹那,他的眼中盈满了泪,这不是他无尽个日日夜夜思念的婉儿还会是谁?!

    他激动轻抚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那么熟悉,犹在眼前,他喃喃道:“是婉儿,是朕的婉儿,林公公,她真的是朕的婉儿……”

    林公公看着龙世择心潮起伏无法自抑的喜悦,欲言又止,倘若此人真的是婉美人,他亦是为皇上高兴,可婉美人早已被魏太后赐鸠毒而死,画像中人明明不是婉美人啊,皇上怎可因此人与婉美人有几分相像就断然肯定此人就是婉美人呢?蓦然一看,她是婉美人不假,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他深叹一口气,皇上啊,皇上,你怎可这般糊涂?

    林公公敛了眉目道,一字一句道:“皇上,婉美人早已去了……此人,不是婉美人。”

    龙世择心下一震,手中的画掉落在地,林公公跪地深深伏下,眸光盯着那画像中人,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子空洞犹带幽怨的眸光,毋庸置疑,此女子绝对不是婉美人。

    “大胆!”头顶上方传来龙世择怫然不悦的声音,明亮的烛火跳了几跳,似乎也感受到了帝王的震怒。

    林公公更深的伏地,龙世择眯了眼瞧着伏地的林公公,一向谨言慎行的林公公今日不惜两次出言令他勃然大怒,如此冒着杀头的危险敢于直言向皇上谏言的人当今世上寥寡无几人,此事亦足以证明林公公的忠心之举。

    耳边脚步声响起,那一抹明黄拂过他的头顶一掠而过,御座之上,龙世择从暗格里拿出婉美人的画像,如跌弹斑鸠一般一眼不眨的盯着看了许久,偌大的御书房陡然安静下来,突然的安静令人窒息,铜漏滴答显得格外的清晰,没来由的令人惊恐惶惶。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龙世择一声白头之叹,她盯着婉美人笑的嫣然的画像喃喃道:“是啊,朕怎么忘了,朕的婉儿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他说的悲凉而又万般无奈,令人听了不禁凄然哀恸,是啊,无数个夙夜里的衾寒枕冷他是怎样度过的?对婉美人的相思只能寄托在一幅纸短情长的画作里,更多的时候是深藏在心里,不敢轻易示人,其中苦乐只能自己一人自斟自酌。

    林公公虽是阉人,但也不是不懂儿女情长,谊切苔岑。

    “林公公……”龙世择盯着龙案上婉美人的画像似在思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林公公急忙起身,将纪婉凝的画像收好,躬立在一旁,静候着龙世择的吩咐。

    “命人多拟几幅那女子的画像,务必要找到画中那女子,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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