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远,宽阔的小清河拦住了去路。黑漆漆星光可鉴的河面水流很急,也不知多宽多深。他俩不顾一切“扑通”跳下水,举着枪朝河中间直立着身子?踩露水?泅过去,爬上岸后浑身水淋淋的,却一刻不敢歇息继续奔跑。身体东晃西歪,气喘吁吁,步履踉踉跄跄,最后由于体力不支而抱住一棵树停了下来。

    几声惨厉的猫头鹰嚎叫骤然传来,安碌碡不自禁地打个冷颤,他握着手枪警觉地向四周看看,见没有别的动静,继续向前走。朦胧月晕里,他俩顺着弯弯曲曲的野陌快步走着,除了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和旋刮凉的呼啸,树叶经久不息的哗拉声,几乎什么声音也没有。

    又走了不一会儿,远处村落里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公鸡打鸣声。安碌碡不由心里火急火燎,都二更天了,这窜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跟滨海游击大队联系上?天亮前搬不来救兵后果连想都不敢想了。他俩扑着滨海大队曾经活动的区域一连找了河东、西新安两个村庄。

    冷飕飕的秋风吹得树梢子哗啦啦地响,有几只冻得不行的蛐蛐在沟边的蒿草里哆哆嗦嗦地断断续续唧唧叫着,满天的星斗在冷眼审视着大地,忽然,发现前方北辛安村头隐隐约约的灯光里好像有人站岗,偶尔还隐约传来几声马打响鼻的细嘶。略一思索便下决心朝那边跑去。

    又一轮激烈的巷战中,天色接近黎明,鬼子的进攻暂时停止了,主街上点上了火堆,防止锦秋独立自由大队人马突围。经历了一天的战斗,战士也伤亡严重,只剩下二十几个弟兄,十多个战士和两个排长都牺牲了。

    敌人象输疯了的赌棍一样,集中兵力重点突击,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他们叫嚷着:“八路九,你们跑不了啦,赶快缴枪投降吧!”鬼子和皇协军狼狈为奸地嗥叫着从东南两个方向压过来,机枪密集的射击把队员们挤绊在一道不高的土坡上,而后面不远就是小清河。

    姥爷深知情势严重,要警卫员把文件烧掉,然后临危不惧、从容不迫地说:“锦秋湖儿女不会投降的,敌人已经损失过半,再咬咬牙挺一下就是胜利!”干部战士众志成城,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急得鬼子哇哇乱叫。

    东方已蹿出了曦色,队员们聚集在宽阔的院子里,听着姥爷沉着安排。他咬紧牙关苦撑着,知道不能够一下子把敌人杀败,感到非常焦急和恼火。

    他右手攥成拳头往左掌里一捶坚定地说:“弟兄们,我们都是无私无畏的抗日战士,勇敢的锦秋湖渔农子弟兵,在我们面前就没有冲不出去的包围圈,上次四百多鬼子的合围我们能突出去,区区一二百鬼子和伪军的包围我们肯定更能突出去。大家跟着我,往前冲!”

    队员们被梁司令的雄伟气概感染了,同时大声的回答:“冲啊!”?

    死守阵地的鬼子和伪军被突如其来的声威吓了一跳,刚刚想看看怎么回事呢,就被姥爷的长苗大镜面“啪啪啪”点倒了好几个,三愣提了花机关对着街上的鬼子和伪军就是一阵扫射,“哒哒哒”的枪声划破了夜空回荡着。

    战士们手里的步枪也发出了“啪?,?啪”的声音,随着几颗手榴弹的爆炸,鬼子和伪军死伤一片,合围被生生的撕开了个口子。大家随着姥爷拼死打开的通路迅速向外突围出去,突然,一颗子弹射进了姥爷左胳膊,他不幸挂花,鲜血直流。

    梁司令的伤势的更激发了大伙的斗志,一个战士急忙上前扶起姥爷,浪妮将大刀片子往背后一插,接过旁边战士手中的轻机枪,对着战士们喊道:“为司令报仇啊!”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一竿子多高,随着他怀中机枪的咯咯咯猛唱和旁边大刀的飞舞,鬼子和伪军的尸体像秫秸个子一样接二连三摔倒下去。忽然,隔着生满野杞柳的一道沟两块崖头,突然,腾起来一片黄色灰尘,安碌碡带着逯平阳他们的滨海游击大队也紧急赶到小清河南岸加入了战斗,借着青纱帐的掩护,他们在敌人背后发起攻击。虽然刚才伤亡严重,但是希望的头势一旦到来,被动的人马就变成了一个相当可怕的、不可抗拒的摧毁力量。

    姥爷见时机已到,率领警卫连反击。敌人在前后夹击下,疲于应付,丢下一具具尸体,落荒而逃。姥爷他们则乘势追击,咬住逃窜的鬼子一部,烧毁敌人汽车两辆,活捉了鬼子一名大尉,缴获了步枪十余枝,甜瓜手雷一油筐,跳出了鬼子的包围圈。

    “梁司令!”

    ?

    “哟!”姥爷和善地点着头,猛一抬腰,伤口撕心裂肺地疼。逯大牙赶忙把姥爷按在炕上躺好。

    ?

    “等你伤好了,俺多打几个鬼子给你看!”逯大牙不好意思了,大大咧咧地说。

    ?

    “司令,快点喝点东西吧!”安碌碡从瓦罐里舀出白花花的鱼汤,一勺一勺地喂到姥爷的嘴里。

    ?

    “大哥,你这是什么鱼熬的汤啊?味道这么鲜亮!”

    ?

    “是周大哥刚从孝妇河里眯缝子上敨下来的大尜牙啊,尜牙汤很养人,一般女人家做月子都要吃这个呢!”安碌碡笑得露出了一排黄黑的牙齿。

    见安碌碡“伺候”得姥爷高兴,逯大牙也跟姥爷调闹了起来,跟着说道:?“老梁,这伤啊,我看别的一概不用,咕嘟上一瓶小酒子啥都好了!”?

    ?

    “哈哈哈!还是老逯知我心啊!”姥爷开心地笑了。

    喝过汤后,姥爷觉得身上暖洋洋的,不少气力又回到了身上。不一会儿,戴凤兰领着个救护队员小心翼翼地解开姥爷胳膊上的绷带,又点燃了碗里的老烧酒,用一块干净的药棉蘸着酒给他慢慢地清洗着伤口。

    ?

    “大哥,你这伤得可不轻啊!”?

    ?

    “不碍事,咱命贱,养几天就好了!”姥爷豪爽地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

    “操他奶奶的不是,黄麻子引狼入室,勾结日寇辱没祖宗,等司令伤好了,老子非亲手零刀镟了这个狗汉奸不可!”安碌碡一瞪凶鸷的独眼恶狠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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