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啥呢?俺那老,老天爷哎!不就是个长命锁吗?你多大了还?……大呼小叫一惊一炸的干什么哦?俺真服你!”被他折腾得一急一诧“够了酒”的姥爷边微笑边不耐烦地责怪着反问道。

    “俺,俺,俺,俺一直套在脖,脖,脖,脖子上的,俺,俺,俺娘说了长命锁作伴,神仙保佑俺!”聋巴艮嗫嚅着,喉头蠕动了几下,哽咽了几口唾液回答道。

    “你真是,我啥也没带,这不是也好好的,没蹬腿吗?仗打起来之后,你就跟着我往前冲,长点眼色就行,越是怕死越容易死,越不怕死就不会死!”没好气的梁司令坦诚地教训道。

    然而,墩巴中年汉子依旧黏黏糊糊恋恋不舍地鲠持着不散伙,看来聋巴艮是很迷信那个长命锁的,也难怪他从小一直带着,又是母亲在他六岁生日那天送的。都动力定型地渐次适应不可或缺了,甚至产生了感情化依赖,这不是嘛,他还执拗地扯拉着要返回去找。

    姥爷就落楼似的安抚他,仔细关切地问道:“想想忘到哪里了?”

    他一颠一歪地右手又插进老鸹窝般蓬挲的头发,捯了半天头皮,脚下被一堆大泥头绊了一下,弓着身子狠跑了两步总算闸住,却踩死了一撮从他头上刚刚落下正作着胜利大逃亡的虱子,才一拍脑门忽然记起了什么,“噢,俺换褂子扎草靿子的时候挂在窗户跟底下的苹果树枝上了。”

    哎!他就是生性慢张,大脑xiiy运算笨怵滞后,真拿他没辙啊!不能太跟他计较了。热门

    见姥爷主动降低了身段,蹲下架子去,手握一把抿板泥墙,来回抹和开了,安碌碡也跟着刹住戏弄口茬,变得十分温和关心的样子插言道:“人没有十足,d没有肋茬骨。裹伙计如夫妻啊!”

    是啊,人各有优劣之处,完美难找,杀鬼子他有的是力气。尽管姥爷觉得跟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光傻不行,还必须得装傻啊,可凡事得忠厚看门,扬长避短,不刷弄心眼,多担待人才行,凡事多包容,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泰山不弃片石而成其高,黄河邀纳涓涓细流方滔滔东流入海,姥爷就是一直抱着这番心态带队伍,因而,不仅威望高深得大伙子爱戴,更重要的是抗日救国大业越做越众人拾柴火焰熊熊高燎。

    于是,姥爷灵机一动接着一乐和,随即扶乩道:“哈哈!同礼啊,挂在家里苹果树上就没不了,婶子一定会给你收拾起来的。再说了这搭到苹果树上好啊!你杀完鬼子一定能平平安安回家去戴上!咱弟兄爷们也都会平平安安的!”

    姥爷这么着一说,他这才心舒意坦地作了罢,不再更声了。梁司令一边说着一边搂摁着亲昵地拤了几下聋巴艮的脖跟,心里寻思道——好一个活宝傻儿嗳,娘那个蛋的,老子故意醋弄你呢,刚一竖起杆来,你就提溜咕噜地爬上去了,小兔崽子!人不透气吧,还迷信得很!

    安碌碡在一旁眨着个精神过了头的飞黠眼,也随声附和,接下音道:“平安,平安!”

    聋巴艮这才憨厚地咧开着个棉裤腰似的肥厚嘴唇满意地回到了他原来在队伍中的位置里。聋巴艮本名孙同礼,个子矮粗,体态壮悍,标准的车轴小伙,要说那荒乱年头缺吃少喝,吃糠咽菜的,汤汤水水勉强诳个七八成饱的饭食,贫穷人家闻见大鱼大肉味周身不舒服,而他也就是特殊人群“虚胖”,就像笑话讲的喝口凉水都长膘,撑得发实,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亚健康症”,可就导致了举手投足之间很是颟顸。

    由于出生不久还害过一场麻疹,他家老人们东奔西走求神拜佛请郎中,才勉强保住了,却落下了耳聋残疾,仅耷拉着个性命,谁成想十四五岁以后竟来了个疯长,身体很快硬朗起来。

    由于爱琢磨人的刁钻客光喊他外号,大多数街坊也跟着胡溜溜,也就很少有人再唤他的原名,只有极个别有修养瞧大面的和善人才顾及闾阎公理、家德常情叫他的原名。

    别看聋巴艮慢张,可为人老实巴交,不过行动迟缓木讷确实也很够个好人受的,而那些尖嘴猴腮、鼻子泄亵却自命不凡,或随胡弄打趟子不学好,好糗作人的可怜无聊邋遢之辈,就乜斜着个眵臑迷糊的小眼污蔑他说:“八脚踹不出个屁来。”

    其实,刚参加锦秋独立自由抗日大队那阵子,聋巴艮也闹过不少笑话。安碌碡当教练带新兵学本事,轮到聋巴艮上了,他一手扣扣牙上的烂韭菜往鞋帮上一抹,没擦掉,又一蹭,可能是唾液多了发粘,还没甩喽,气得他猛一把弹,可巧就崩到了安碌碡的脸上。

    安碌碡也不顾“师道尊严”当场就骂上了——“你娘那个臭……咹!”他也不还嘴,呲着一翘两歪的仨大黄牙板子一笑,熊鲁地端着鸟铳趴到地上,另一手拿火媒子点炮捻儿。

    谁知那信子不知怎么搞得是又短又粗,聋巴艮也不前后摆顺当了再凑火,等他跟日牛似的这头捏着媒子,正刘姥姥刚刚进了大观园,傻乎乎地扒瞅着,谁知手一得瑟,竟无意中歪打正着地沾了火点,“嗤——嘣!”枪口还来不及对靶子就响了,满膛火药黑烟突地一喷,好在只是训练用鸟枪,膛里不过装了丁点黑火药,没填铁头砂子什么的,也只是斜挂到了一揸人。

    他眉毛胡子都给他燎殃了,咋瞧得咋像一根驴剩大钻头子,满脸熏黑得跟个灶王爷似的,他稀里糊涂地发了半晌癔,跳到凉飕飕的湖水里洗了个澡,冻得浑身鸡皮疙瘩子锉手,黑**缩抽得只剩下了一撮毛,俩肉蛋实硬得退窜到了下腹底下,子孙根上头去了。

    别人都担心那潮孩子非感冒狠了不可,谁知他半声咳嗽都没有听见出,第二天,照样无事一样出来进去的狼窜开了。

    “哎!穷人家的孩子,经摔打,皮实得很呐!”

    最后,“唐四彩”留住大叔深有感触地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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