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谁欠谁
看着媚姬终于回归冷静拾起信念，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当我看到她眼睛里莫名闪烁的异采，不知怎么的一阵心慌，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我身边慢慢消失。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元丹表面时，我的手猛的一紧，将元丹快速的收在了掌心里。
媚姬一顿，冷冷的一笑，抬头睇着我的眼神里寒芒一闪，“出尔反尔？”
对上她冰冷的眼瞳，我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她道：“媚姬，我不知道你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嘉非凡世之人，亦非普通下凡，你......切不可行差踏错！若稍有差错，他或许......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本来欲脱口即出的是“万劫不复”四字，可是就像是一种诅咒，我极不愿说出口来，可又怕分量不够，媚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无意中害了他，不得不换一种说法出口警示。
媚姬嘴角的冷笑渐渐敛去，原本侧挑的眉眼稍稍转平，看着我的目光也凝重了许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听着她听似疑惑又分明透着某种肯定的问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好，说不知又不想骗她，说知又无法如实相告，那样只会伤上加伤，最后我只好选择缄默。
她怔忡了好一会儿，忽而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道：“无妨，反正我已经厌倦了人间的这些生生世世，与其漫无止境的寻觅和等待，倒不如干干脆脆的生死相随！他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其码这一生只有我陪他到的最后，我无怨无尤！”
专注的笑容，格外的姣好，也格外的冷媚，这样的毅然决然，从内而外的散发着“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狂，也带着一种誓死相随的决绝。
我的心倏然一窒，先前的悸跳更甚起来。我从不怀疑她对从嘉的痴情，可也从不曾遗忘她手段的狠辣，要不是这些年来她暴戾尽敛一心为情，我也不会想到要将元丹还给她，期盼着她能回头是岸继续修行并修成正果。然而看着她面上冷毅的笑颜，我竟不敢妄动，就怕一时心软，酿出什么无可挽回的祸事来。
“你不信我？呵呵呵，想不到千娇百媚看似纯真无邪的青凝大人，竟然也会如此不信任人啊？可是......”她眉峰一挑，半是嘲弄半是挑衅的道：“你究竟是不信任我呢，还是本就谁也不信任？”
我一怔，握着元丹的手莫名一颤。于此，我不得不承认，我依然不能轻信他人，就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恶习，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不敢冒险而已。但我也最不喜欢这种处处置疑的情绪了，那些不信任，就像毒蛇一样缠的我慌乱不堪，方寸大乱。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一直耿耿于怀，可除了小逸逸外，这世上我还真的不曾信任过谁。我讨厌这种感觉，可又不能自拔。却不想，狐媚姬竟然看出来了！
“虞青影，我是该叫你虞青影还是该叫你青凝大人呢？你之前就说过要还我内丹，前一刻也已经要交给我了，如何到了手边又犹豫了呢？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舍不得了呢？难不成，你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吗？”看我似被说中心事，她愈加得意，笑意更深，只是那眼底浮现的哀伤，让我的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收缩，“你可知道我跟老爷这一年多来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你不知道！”
她眼底的哀伤弥漫开来，遮掩住原先的得意和讥笑，凝结出一片浓雾，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让人看不清是痛还是恨。耳边，她低沉的声音不似倾诉，倒更像一种控诉，激荡出深埋着愤恨的低沉，“老爷为了你日日伤心，夜夜惊醒，也罢了，谁让我就是对他提不起恨呢？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让人省心？！招惹来一个，又是一个！我们到底哪里欠你了？你说，你说啊！”
蒙敷在她眼上的细纱终于破裂，化作一条条清流，零落而下，又在她的脸庞织成纱网。映上我指缝里漏出的紫色光线，反射出一道道晶莹绚丽的光影，投进我的眼，切入我的心，仿佛真正应该落泪的人是我，真正应该痛恨的人也是我，而非她。
嘴里口口声声说着要我说，可是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答些什么，不等我开口她已喃喃絮语道：“这一年多来，先是天狼将你带走，虽不曾针锋相对，还给老爷正了名，封了个‘陇西公’，可是老爷那时怎么还会在乎那个什么虚无的名号？你一离开，那就是要了老爷的半条命啊！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念着旧情，才会助着老爷一雪前耻，可没想到，这个天杀的竟然恩将仇报......他竟然......竟然......”
说着，目光凶狠的媚姬已是面红耳赤，单薄瘦削的身子像寒风里的破棉絮一般瑟瑟发抖，语不成调。正当我以为她又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忽然双手掩面大哭起来，哭声凄厉痛绝，一声盖过一声，嘶吼的人心肝直颤，悲恸和羞愤交结的滔天恨意从这哭声中毫不掩饰的倾泻出来。
这时，我脑中莫名的掠过一副副画面，那一幕幕罪恶的践踏，一场场无耻的掠夺，一**猥琐的亵渎，让我一时惊愕万分，不由的整个人都跟着这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战栗起来。
画面中，媚姬被五个粗壮奴妇牢牢钳制，苦苦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双臂、后背、双腿五处似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只能任由疲软的双手无力的到处拍打着，脸上的妆容被肆掠的泪水冲刷的斑驳狼狈，沙哑的喉咙只依稀传出破碎的祈求声：“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
可是被她苦苦哀求的那个人，正一丝不挂目光热烈，满脸得逞的大笑着享受着这一切，而媚姬的每一次哭求，都好似带给他不可比拟的亢奋和狂热，笑声愈加放肆高昂龌龊不堪。那颊带赘肉猥琐的大笑不止的黔黑脸孔，那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声粗喘而剧烈颤抖着的肥硕身体，怎么可能会是当初那个或狂妄、或震怒、或专注、或霸道、或故作镇定满怀期待、或凝着深情小心守护的虚弱清瘦的天狼呢？
那就算是顶着一样的眉目，戴着一样的头冠，可那样南辕北辙截然不同的心性，媚姬你怎么可能会没认出来呢？
这些年里，你可有忆起过他？除了利用和厌恶，你可有真正的忆起过他，忆起过那些相处过的年年岁岁，那些恩怨起伏的昔日过往？
这世间，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到底谁欠了谁，谁负了谁，谁又拯救了谁？
媚姬一顿，冷冷的一笑，抬头睇着我的眼神里寒芒一闪，“出尔反尔？”
对上她冰冷的眼瞳，我皱着眉头深深的看着她道：“媚姬，我不知道你接下来会怎么做，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从嘉非凡世之人，亦非普通下凡，你......切不可行差踏错！若稍有差错，他或许......就再无回天之力了！”
我本来欲脱口即出的是“万劫不复”四字，可是就像是一种诅咒，我极不愿说出口来，可又怕分量不够，媚姬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无意中害了他，不得不换一种说法出口警示。
媚姬嘴角的冷笑渐渐敛去，原本侧挑的眉眼稍稍转平，看着我的目光也凝重了许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听着她听似疑惑又分明透着某种肯定的问话，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好，说不知又不想骗她，说知又无法如实相告，那样只会伤上加伤，最后我只好选择缄默。
她怔忡了好一会儿，忽而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道：“无妨，反正我已经厌倦了人间的这些生生世世，与其漫无止境的寻觅和等待，倒不如干干脆脆的生死相随！他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其码这一生只有我陪他到的最后，我无怨无尤！”
专注的笑容，格外的姣好，也格外的冷媚，这样的毅然决然，从内而外的散发着“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狂，也带着一种誓死相随的决绝。
我的心倏然一窒，先前的悸跳更甚起来。我从不怀疑她对从嘉的痴情，可也从不曾遗忘她手段的狠辣，要不是这些年来她暴戾尽敛一心为情，我也不会想到要将元丹还给她，期盼着她能回头是岸继续修行并修成正果。然而看着她面上冷毅的笑颜，我竟不敢妄动，就怕一时心软，酿出什么无可挽回的祸事来。
“你不信我？呵呵呵，想不到千娇百媚看似纯真无邪的青凝大人，竟然也会如此不信任人啊？可是......”她眉峰一挑，半是嘲弄半是挑衅的道：“你究竟是不信任我呢，还是本就谁也不信任？”
我一怔，握着元丹的手莫名一颤。于此，我不得不承认，我依然不能轻信他人，就像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恶习，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不敢冒险而已。但我也最不喜欢这种处处置疑的情绪了，那些不信任，就像毒蛇一样缠的我慌乱不堪，方寸大乱。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也一直耿耿于怀，可除了小逸逸外，这世上我还真的不曾信任过谁。我讨厌这种感觉，可又不能自拔。却不想，狐媚姬竟然看出来了！
“虞青影，我是该叫你虞青影还是该叫你青凝大人呢？你之前就说过要还我内丹，前一刻也已经要交给我了，如何到了手边又犹豫了呢？你到底是不相信我，还是舍不得了呢？难不成，你是连自己都不相信了吗？”看我似被说中心事，她愈加得意，笑意更深，只是那眼底浮现的哀伤，让我的心脏没来由的一阵收缩，“你可知道我跟老爷这一年多来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想，你不知道！”
她眼底的哀伤弥漫开来，遮掩住原先的得意和讥笑，凝结出一片浓雾，像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细纱，让人看不清是痛还是恨。耳边，她低沉的声音不似倾诉，倒更像一种控诉，激荡出深埋着愤恨的低沉，“老爷为了你日日伤心，夜夜惊醒，也罢了，谁让我就是对他提不起恨呢？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让人省心？！招惹来一个，又是一个！我们到底哪里欠你了？你说，你说啊！”
蒙敷在她眼上的细纱终于破裂，化作一条条清流，零落而下，又在她的脸庞织成纱网。映上我指缝里漏出的紫色光线，反射出一道道晶莹绚丽的光影，投进我的眼，切入我的心，仿佛真正应该落泪的人是我，真正应该痛恨的人也是我，而非她。
嘴里口口声声说着要我说，可是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想要我答些什么，不等我开口她已喃喃絮语道：“这一年多来，先是天狼将你带走，虽不曾针锋相对，还给老爷正了名，封了个‘陇西公’，可是老爷那时怎么还会在乎那个什么虚无的名号？你一离开，那就是要了老爷的半条命啊！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念着旧情，才会助着老爷一雪前耻，可没想到，这个天杀的竟然恩将仇报......他竟然......竟然......”
说着，目光凶狠的媚姬已是面红耳赤，单薄瘦削的身子像寒风里的破棉絮一般瑟瑟发抖，语不成调。正当我以为她又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她忽然双手掩面大哭起来，哭声凄厉痛绝，一声盖过一声，嘶吼的人心肝直颤，悲恸和羞愤交结的滔天恨意从这哭声中毫不掩饰的倾泻出来。
这时，我脑中莫名的掠过一副副画面，那一幕幕罪恶的践踏，一场场无耻的掠夺，一**猥琐的亵渎，让我一时惊愕万分，不由的整个人都跟着这撕心裂肺的哭泣声战栗起来。
画面中，媚姬被五个粗壮奴妇牢牢钳制，苦苦挣扎却丝毫不起作用，双臂、后背、双腿五处似被铁钳夹住一般纹丝不动，只能任由疲软的双手无力的到处拍打着，脸上的妆容被肆掠的泪水冲刷的斑驳狼狈，沙哑的喉咙只依稀传出破碎的祈求声：“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
可是被她苦苦哀求的那个人，正一丝不挂目光热烈，满脸得逞的大笑着享受着这一切，而媚姬的每一次哭求，都好似带给他不可比拟的亢奋和狂热，笑声愈加放肆高昂龌龊不堪。那颊带赘肉猥琐的大笑不止的黔黑脸孔，那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每一声粗喘而剧烈颤抖着的肥硕身体，怎么可能会是当初那个或狂妄、或震怒、或专注、或霸道、或故作镇定满怀期待、或凝着深情小心守护的虚弱清瘦的天狼呢？
那就算是顶着一样的眉目，戴着一样的头冠，可那样南辕北辙截然不同的心性，媚姬你怎么可能会没认出来呢？
这些年里，你可有忆起过他？除了利用和厌恶，你可有真正的忆起过他，忆起过那些相处过的年年岁岁，那些恩怨起伏的昔日过往？
这世间，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到底谁欠了谁，谁负了谁，谁又拯救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