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仲道叫苦连天的喊痛,他正准备将刘恪拦住问个清楚的时候,却见到刘恪身边的贾诩从怀中取出一样令牌样的东西,夏县衙役见到此物,立即恭恭敬敬地将刘恪和贾诩迎入县衙,见到这些,卫仲道不敢再继续纠缠,他一边挣扎着起身离开,一边却在心中猜测着刘恪的身份。

    先不提卫仲道的满腔疑惑,只说夏县衙役见到手持镇北军高级令符的刘恪和贾诩,当即就将刘恪和贾诩迎入县衙,同时立刻派人去请夏县县令金尚,原本在县衙后院打算小寐片刻的金尚,闻听镇北军高级军官来到府衙,他哪里还能稳坐,立刻就穿戴好官府到前院相迎。

    “呀,竟然是……”

    “哈哈,金县令,许久不见啊!”

    正当金尚认出刘恪,想要行礼参拜的时候,刘恪却急忙先出声将金尚拦住,金尚会意,立刻将左右衙役斥退,当只剩下他和刘恪、贾诩的时候,金尚再次向刘恪行礼问安,“前番从洛阳发出的邸报,说大王即将到河东巡察,却没想大王此时来到!”

    金尚乃是司隶京兆尹人,曾经在洛阳城的时候,见过刘恪,后来在卢奴城镇北大将军府任过职,再到后面镇北军攻下河东诸郡之后,便被委派到夏县为官,故而他对刘恪的音容样貌都记忆深刻,不过想到刘恪此时来到,想必刚才府衙前的情景刘恪已经看到,瞬间,金尚的脸色就变得难堪起来。

    “元休(注:金尚字。),此处非是说话的场所,还是到里面叙话较好。”刘恪说完,便自顾自的走进夏县县衙正堂,又折身进入正堂边的侧室,进到其中,不等金尚说话,刘恪就直接问道:“刚才的事情孤都看到了,实不相瞒,孤昨夜就已经进入夏县,孤现在想知道的是闹税之事持续这么久,缘何不见洛阳送与孤的邸报中提及此事?还是说你们将此事瞒下不报?”

    金尚闻言惶恐,立刻辩解道:“大王,臣等焉敢隐瞒,大王恐已知晓,河东郡守张汪因为汾阴剿匪,被脱困汾阴难以脱身,闹税之事兴起,郡守又不在郡里,发往汾阴的奏报也被人恶意拦阻,以致张郡守知道此事时已经是第三天,郡守得知便派人向洛阳发出奏疏求援,想来沿途周折,洛阳城的奏报还没到大王手里。”

    刘恪想了想,便也就释然,他从王屋山走出来之后,就被暴雨阻拦,行程也就飘不定,想来沮授等人从洛阳城派出来的信使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自己失去联系,想到这些,刘恪也就不再责怪金尚等河东官吏,他转而问道:“孤听说河东郡诸县百姓皆聚众闹事,此事可当真?”

    “回禀大王,没有那么夸张,只是郡治安邑城周边的夏县、闻喜、解县、盐县、降邑有此事发生,而又以离安邑城最靠近的闻喜、解县、盐县、夏县最为严重,此时不知安邑城情况如何,只怕是也凶多吉少。”金尚说完,便悠悠一叹,身为父母官,却不能保境安民,于他而言,已是渎职。

    “闻喜、解县、盐县……”

    刘恪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着河东郡治安邑城周边的这几个县城,脑海中稍微分析,便发觉闹税的县城几乎都是以安邑城为中心展开的,而靠近并州的北部诸县,却平稳无事,想到这些,刘恪不禁嗤笑道:“这些宵小之辈,倒也知道审时度势,他们不在北部诸县闹事,怕是忌惮上党徐荣的驻军!”

    刘恪说完,贾诩也说道:“主公所言极是,这些人只在安邑城周边闹事,时机选的精妙,想刚才客栈酒楼上商贾之言,不难想到张郡守也是被他们设计调离,如此看来,汾阴之贼也是这些人安排的,主公,臣建议速调徐荣将军南下河东平叛!”

    在贾诩看来,现在不管事情背后的主谋有什么目的,但是既然刘恪已经抵近安邑城,那么即使出于刘恪的安全起见,也必须的立刻调派兵马南下,何况河东郡西边就是司隶左冯竛,乃是李傕和郭汜占据的地盘,假使李傕、郭汜趁此时机引兵来攻,只怕河东郡立时危殆。

    刘恪点了点头,但却为同意贾诩的全部意见,一阵沉思之后,刘恪说道:“调派兵马镇压宵小是必然的,不过徐荣乃并州都督,轻易不得调动,这样,让徐荣指派牵招前来,有牵招的五千玄甲铁骑,孤倒要看看,这些宵小之辈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金尚闻言立即大喜,他这些天早就被闹税之事弄的七上八下,现在听到刘恪即将调派玄甲重骑到河东郡平叛,金尚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元休,孤此番乃是暗中前来,身份暂时不宜暴露,故而你必须在牵招将军赶来之前,替孤办成这样两件事情。”也不等金尚表态,刘恪就继续说道:“一,你密函解县、闻喜、盐县等诸县县令,向他们询问各县闹税情况,同时,务必告诉各县县令,不能发生暴力事件。”

    “其二,你派人到安邑城打探情形,一定要查明安邑城中涉及到这次闹税事件中的人物以及家族,当然,孤的人也会暗中调查……那卫宁卫仲道,就是个不错的切入点,河东卫氏,必然和此事牵连甚广……”刘恪想起卫仲道的那张脸,就恨不得派兵如安邑城将卫家踏平。

    等到刘恪说完,金尚这才发觉刘恪对闹税之事知道的消息并不比自己少,念及此处,金尚哪里还敢犹豫,他直接拍着胸脯保证道:“大王放心,微臣誓死完成任务,只是大王安危紧要,倒不如就住进夏县县衙,如此也能提防宵小之辈冒犯贵体。”

    “无妨,孤就住在驿馆,还是以郡守夫人亲眷的名义,你也无须派人到驿馆,省的被有心人看破……”刘恪拒绝了金尚的提议,带着贾诩就离开县衙,尽管闹税事件的大概面目已经浮出水面,但是于刘恪而言,隐藏在这些皮毛之下的本源才是最让他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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