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的眼泪哗哗流着“你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要瞒我到什么时候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一连三个问題让耶律贤哑口无言他放开萧绰转头看看七良七良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耶律贤笑着看着她“想什么呢我沒什么大病只是连日咳嗽得紧让太医开了些治疗咳疾的药你不信可以问七良”

    萧绰擦了眼泪盯着七良七良觉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笑道“是这样的皇上说的是真的”

    萧绰还是不能相信耶律贤怒瞪着他要去请太医都过來诊治

    耶律贤一把拦下她讨好一笑“不然这样你來处理公文我休息养病你监督着我如何”

    萧绰也不是第一次帮耶律贤处理朝政听到这个自然不会有什么惊讶她最担心的还是耶律贤的身体“你沒骗我”

    耶律贤抿唇立刻伸出手掌做发誓状

    萧绰破涕为笑

    七良见这两个主子贵为天子帝后竟还如此在感慨之余又有些感伤

    待萧绰走后耶律贤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窗外喃喃道“燕燕你要早早适应这一切才好…”

    就在这一年萧绰全权接管了朝政除却耶律贤亲自上朝其余都是萧绰在处置且将这个国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萧绰忙得头昏脑涨可每一天都会过问耶律贤的起居陪他呆上一阵子

    萧绰坐在崇德宫的秋千上依旧是耶律贤为她推着秋千两人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树叶声

    “燕燕是不是太累了”

    萧绰对于这样的话十分警惕她原本放松阖上的双眼睁开连忙答道“怎么会沒有什么累的只是繁琐而已”

    萧绰只想让耶律贤安心养病其余的都不希望他忧心况且她自信能为耶律贤撑起这个江山

    耶律贤轻笑“这段时日你太过忙碌儿女的事恐怕你是无暇顾及了”

    “哦什么事”

    “燕哥长大了继先也等不及了…”耶律贤无奈地笑笑

    经萧绰和耶律贤商量之下决定将观音女嫁给萧继先

    乾亨三年年仅十二岁的皇长女观音女被封为齐国公主尚萧皇后之义弟萧继先

    观音女出嫁那天宫中可是热闹喜庆

    观音女穿着华丽一身喜服在崇德宫拜别萧绰和耶律贤观音女恭敬有礼跪拜他们敬上一杯酒算做拜别

    耶律贤略略嘱咐了她几句而萧绰就在一旁听他们讲眼泪止不住地流却一直笑着

    送走了观音女萧绰总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些什么似的她感慨道“这女儿终究留不住啊…”

    耶律贤笑着拍拍她的手

    “母后还有我啊…”长寿女走來搂着萧绰的手臂笑眯眯地说着

    “唔姐姐不在还有我呢”这时候延寿女也跌跌撞撞扑了过來耶律贤将她抱在怀里

    萧绰笑了笑沒有再哭

    每个人终究要去她该去的地方怎么挽留都不可能

    宫中大喜过后萧绰再度投身繁忙的政事之中可总有些让她恼火烦心的事情发生

    远在西北的箫胡辇竟然听信了那个马奴达兰玻的鬼话想要和萧绰齐肩所以妄图起兵造反幸而被萧绰派去西北的密探发现回來汇报

    这达兰玻自上一次被萧绰赐以杖刑驱逐之后又几经周折找到了箫胡辇并且对萧绰怀恨在心所以出言怂恿

    萧绰并沒有隐瞒耶律贤反而是直接拿到台面上來和他讲

    耶律贤撂开密奏眼波含笑“你心里已经有打算了吧”

    萧绰垂下眼帘微一偏头抿着唇

    耶律贤依旧是温润如玉的笑容“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如今大权都在你手上”

    萧绰以手支着头目光微微诧异

    耶律贤是了解萧绰的行事作风的对待敌人可以狠心狠毒可对待自己的血肉之亲却是极为柔软的心肠

    萧思温被人杀害萧夫人病故萧双双也死了如今萧家只剩下箫胡辇一个是萧绰的血肉至亲萧绰难以割舍这样的亲情

    马奴达兰玻妖言惑众萧绰公然下令将他打死示众而箫胡辇那里萧绰则派去密探和她细细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密探代为传报了萧绰的心思告诉了箫胡辇“妹顾念姐妹之情万望斟酌行事切莫听信小人之言背弃姐妹亲情”

    不知箫胡辇听了萧绰的传话是相通了还是因达兰玻的死而心灰意冷西北并沒有行叛乱

    萧绰也很是无奈如何才能在法理和人情两方周全这是帝王最为难之处

    萧绰繁忙耶律贤适彻底的清闲下來而他时不时地还宣召大臣进宫來尤其是以韩德让來的次数多

    “徳让听隆绪说你如今给他讲授的都是汉人帝王的谋略你为何要教他这些”

    耶律贤和韩德让在宫中花园小酌偶然提起

    韩德让颔首笑道“大皇子聪慧一点就透对于帝王之道深有自己的见解甚至是臣所想不到的若多加栽培必会成为皇上的左膀右臂”

    耶律贤淡淡一笑“有你教他朕就放心了徳让你认为皇后如何”

    韩德让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说道“皇后代皇上分忧处政有方颇得朝臣敬仰是难得的贤后”

    “呵呵你和朕说一句实话朕不会怪罪你”耶律贤噙起一抹淡若轻风的笑容“你喜欢皇后对吧”

    韩德让的笑容终于挂不住可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君子他昂首直视耶律贤“是原以为是青梅竹马之情意却沒想到这情分在徳让心中存了这么些年”

    耶律贤了然他摩挲着手掌抿一抿嘴唇目光看向遥远辽阔的天际思绪拉扯到从前“我与她第一次见面那时她只有十三岁可她在宫中冒冒失失地闯到了我的宫帐附近她在芍药花跟前那副陶醉的样子我至今刻在心里好像这过去的一切都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

    “后來时隔两年我们在集市上又见到了我用五彩丝线为她绑了一个合欢结合欢永结…”

    “她嫁入宫中我们沒有见面…”

    “……”

    耶律贤说了很多细节这些年來有的沒的都会说仿佛是在回忆又好像是在完整地向韩德让汇报

    韩德让静静地听耶律贤的叙说听着这些他不曾参与过的她的生活

    原來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外人身在局外的人生在她心外的人

    耶律贤笑笑“不会嫌我啰嗦吧”

    韩德让苦涩一笑“臣不敢只是听了皇上说起这些臣才知道臣的爱慕和喜欢是多么微不足道皇后选择您是最正确不过了臣不会妄想攀附臣配不起皇后”

    耶律贤蓦然收起笑容一张脸严肃认真他望着韩德让“若给你一个机会你一定会对皇后真心以待朕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会维护皇后你会忠心于她甚至不惜自己的名誉性命是吗”

    韩德让一怔缓缓抬眸对上耶律贤那一双乌黑且认真的眼眸他只坚定地答了一个字

    “是”

    耶律贤的笑容再度浮现在脸上他起身在准备回寝宫之前饶有深意地拍了拍韩德让的肩膀“别忘了朕今天对你说的话”

    韩德让望着耶律贤远去的身影是那样的清癯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他这时心中才起疑却沒有道破

    萧绰听说了近一段时间耶律贤常常召韩德让入宫不由心生疑惑去问了耶律贤

    耶律贤只是轻松一笑“只是打发时间罢了也算做和大臣们联络联络感情”

    萧绰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想到几年前他们因为韩德让而冷战许久又徒增许多事端的事情她就有些后怕

    可未等萧绰说个什么耶律贤便邀着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和韩德让一同去草原赛马

    碧空如洗干净清透朵朵白云漂浮流动如同一首美丽的诗歌

    草原绿草如茵微风轻吹绿色草毯缓缓流动成河洁白的毡房三五个置于一处炊烟袅袅

    望着这样的美景什么烦闷事情都会烟消云散

    耶律贤心中畅快率先纵马驰骋韩德让跟在身后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在两侧紧随算是赛马算是保护

    四匹马儿逐渐停住脚步他们都勒马慢悠悠地踱步

    耶律贤望着天空的雄鹰释怀笑道“有皇后把握大局还有你们辅佐若此刻尘归尘土归土朕也不怕江山流落他人之手就如同这草原上的雄鹰远远归去”

    耶律斜轸素爱玩笑可此时却笑不起來他沉声道“皇上莫要忧心您必定会万寿无疆这江山在您的手中才会兴盛”

    自耶律斜轸决定步入仕途他唯一效忠的人就是耶律贤他认定耶律贤是个雄才大略的帝王事实上他也证实了这一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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