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和昨日一样,天空开始晴朗起来了,东方天空冉冉升起一轮圆日,冬日的赤阳染红了东边天空。

    一夜冬雪初晴,天空中、树林里、山涧偶尔可以看见一些飞鸟寻觅食物的踪影,皆是叽叽喳喳,一掠而过。

    在这个小村落的入口处正走来一行人,仔细一打量,这些人原来正是毛三、薛若梅,以及那些秦兵小兵卒,等到他们来到金剑之人所在的庭院之时,那金剑之人就像一个守闺房的妇女等候三年五载未归来的丈夫归来一样,看穿了秋水。

    那毛三邀功心切,看到金剑之人站在庭院下的时候,他几步上前且说道:“金剑大师,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医者请来了,请大师示下,要不要现在就开始给他们治疗伤势?”

    金剑之人眼见一行秦兵之中走来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当下就给懵了,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且狐疑道:“医者,你说的这个医者就是这个忻娘么?”

    毛三一双灵动且又邪恶的眼睛,骨溜溜一转,立刻就像店铺里的老板在推销自己商店的商品一样,且介绍说道:“对了,这位漂亮的姑娘就是我们请来的医者,以金剑大师的意思,要不要现在就给张仪张大人和那臭小子出诊?”

    金剑之人闻听毛三的介绍之言,才怔了怔,猛然说道:“当然是现在能出诊就好,他们两个已经晕迷了许多天,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要是早点出诊。让他们痊愈,那固然是很好很好的事情。”

    薛若梅见金剑之人这般说,便随口问道:“病者在何处?既然病者病情并非寻常,那么我就立刻出诊,查出病因,也好对症下药。”

    金剑之人和毛三听薛若梅这样说,两人一时激动。便纷纷当‘妈走在前’,为薛若梅领路,薛若梅见他们还算有礼貌,便随着两个人来到房间里,然而晕迷的张仪和柳风依然如几天前一样——睡在房子中间的火炕之上。

    火炕上。那小可怜因为身体虚弱,现在已经被金剑之人弄到一边。

    薛若梅进了房屋,看见张仪和柳风睡在炕上,她才把出诊要用的医疗器具放在地上,伸手翻看两人的眼皮。

    翻开张仪的眼皮子,她看到的却是一朵朵好像‘寒云’一样的阴火在瑞瑞燃烧。看到这样的情况,她脸上才显出了些许狐疑,不过当她又翻开柳风的眼皮子细细一看之后。她分明神色忽然忽明忽暗,怔了半响才道:“怎么回事?一个人的体内潜藏着‘寒云阴火’,一个人的体内潜藏着‘赤云真火’,这一阴一阳。真是让人不解。”

    薛若梅再给柳风和张仪两个人查找病因的时候,毛三和金剑之人全都看在眼里,此刻看到薛若梅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怔了很久才道:“怎么回事?姑娘,难道连你也查不出他们二人的病因?”

    对于毛三和金剑之人所说的话,薛若梅若无所动。心中沉吟了良久,却在想:这两个人反正都是秦国的人,至于救不救的活,那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死了便省的自己亲自动手,于是应付说道:“不是救不活,他们两个所得的病都是心火造成,然而不同的却是一阴一阳,刚好相反,在医学药理之上,像他们这种情况,很少很少,然而就因为稀少至极,所以这种曹难治疗。”

    毛三和金剑之人闻听薛若梅这样一说,都为之一动,毛三眨巴眨巴眼睛,金剑之人却立刻问道:“怎么,姑娘真的无法将两人所得之病治好么?”

    薛若梅眼中似有如无,一道朦胧之光散出,若有所思的说道:“不是治不好,只是治疗这种病非一日能治疗好。”

    毛三听了,觉得这种事情还有转机,于是插嘴说道:“那具体要多久?现在雪停了,正好向西北赶路。”

    薛若梅淡淡的说道:“大概要个七八天,他们两人一人中了‘火毒’,一人中了‘寒云之毒’,周身所有大穴需要金针渡劫之后,休息个七八天才能完全愈合。”

    金剑之人不但位居高级密探有十几载,纵横在江湖上也有十几载,但从来也没有耳闻过这样怪异的病,当听薛若梅这样说,也只有大吃一惊,才说道:“这种病,怎么还要七八天?”

    薛若梅又道:“我要用‘金针渡劫’的方法把他们各自全身的穴道连成一线,让他们全身的瘴气尽数全散去后,再彻底清除了余留在体内的瘴气污秽,病才会好转,待休息七八天之后,才能痊愈。”

    本来为了躲避雪风,他们才在这个小村落落脚,本以为张仪和柳风的病,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会好,可万万没有想到两、三天过后,他们不但没好些,反倒是越是加重,此刻又听薛若梅这样说,也有些担心和深信。

    一番说辞后,大局已定,看来在这个小村落还要呆上七八天,那是无疑了。

    一路西北之行,原定到达咸阳的日期又往后延长了数日,他心里一阵发凉,不过他也明白天意难违这个道理,他也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姑娘尽快为他们二人出诊。”

    不用脑袋想,薛若梅单从金剑之人的神容、气韵就能看出金剑之人就是这一行的老大,又见金剑之人还这般客气,她也变得客气客套起来,且拱手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开始为他们解除身上的瘴气。”

    不等金剑之人、毛三等一众秦兵说话,薛若梅便来到火炕的炕头,炕头依然热乎乎,她微微咽了口气,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器具箱子中取出大量像是绣花针一样的金针,而毛三见那金针闪射着邪恶的光芒,还以为那是杀人所用的凶器,当下从秦兵中跳了出来,且道:“你拿着这东西要干么?”

    薛若梅打量一眼毛三,且道:“刚才不是说过,说过要用‘金针渡劫’的方法来为他们排除瘴气么?我手里就是金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还不等毛三给以最贴切答复,金剑之人对毛三说道:“你不必大惊兄,‘金针渡劫’一事非比寻常,要是错扎一针,那他们的性命就堪忧了。”

    金剑之人在江湖上纵横数年,关于用针刺穴一事,便也亲眼目睹过,不过他所见的都是银针,今日像薛若梅手里这样的金针,还是头一次所见。

    薛若梅闻听金剑之人这样说,神色才一怔,心想:原来他对‘金针渡劫’一事有相当的了解,看来自己在施针的时候,那要非常小心,不要让他看出破绽。

    薛若梅说道:“我这就给他们两人施展金针,打通全身脉络,把瘴气排除体外,让他们早些康复苏醒。”说罢,卷腕擼袖,右手拿着金针,以“暗器打穴”的手法将金针灌入张仪和柳风的大穴之中。

    人体大穴,薛若梅很清楚,但是为了能很好的拖延时间,她在射出最后两针的时候,用作弊的方式把两颗金针射入自己的袖子中,然而柳风和张仪也正是因为各自的心穴没灌入最后一针,所以仍然在晕睡。

    由于薛若梅刚才发射金针的手法比较敏捷,所以最后两针藏在袖子之中,金剑之人也没有发现,然而就在薛若梅施展完金针之后,见张仪和柳风依然昏睡,他便问道:“姑娘,他们怎么还没有醒?”

    薛若梅且拱手作揖道:“表面上他们是没有醒,可是在潜意识之中,他们已经醒了,我施展完金针之后,他们将进入复活期,而复活期大约就在七日左右,七八日一过,他们自然而言的就会醒来。”

    金剑之人听了,只有无言的点了点头。

    房间外,翠儿正站在庭院里,也就在这时候,她便道:“薛姐姐,你诊断好了么,我好乏困啊,我想睡觉。”

    薛若梅对于这个小村落也相当熟悉,翠儿在房外一喊,她便想起翠儿说过的可怕之事——翠儿所住的地方有鬼。

    翠儿的两个眼圈已经乏困的有些犯黑,她再这么一叫,薛若梅才说道:“等下,姐姐马上就好了,你再等等。”

    “哦!”

    翠儿才低低的应了一声。

    薛若梅这才把摆放在炕头的医疗器具全都整理在器具箱子里,并且向金剑之人说道:“现在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我告辞了,对了,我近日就和门外的那个忻娘住在一起,他们两个若是有什么不对的情况,你们就可以来找我。”

    金剑之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薛若梅拿起自己的器具箱子,这就走出了这件房屋,而庭院中的翠儿好像早就等不及了,待薛若梅一出来,她便拉着薛若梅的春葱细手说道:“薛姐姐,你说过,你要帮我抓鬼的呀,天都这般黑了,你还能抓得到吗?”

    对于翠儿的问话,薛若梅的答复却是伸手在翠儿的小脑袋瓜子上摸了摸,说道:“没事,抓鬼,天色越黑越好,越容易抓到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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