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雪山,下雪山,入幽谷,出幽谷,这是翠儿和薛老汉一天的脚步行程,然而跑了一天,他们也没采到一只冰山雪莲,或是一根还阳草,倒是他们两个却在太阳要下山的时候,都已经疲劳不堪。

    翠儿依然走在薛老汉的前面,薛老汉走在翠儿的身后,只是眼见太阳要下山了,那翠儿便说道:“爷爷,今天我们奔走了一天,也没有采到一只珍贵的药材,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现在薛姐姐说不定已经去雪山口等我们了。”

    薛老汉用手拍了拍身上的污秽,且站直了腰板说道:“是啊,今天入山采药的人太多了,采不到那也是正常,话说回来,采不到就采不到吧,反正我们也不缺这种药材。”

    翠儿黑溜溜的眼睛转动着,机灵的像是一只兔子走到薛老汉的身旁,拉着薛老汉的手,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出雪山吧。”

    薛老汉当然是点头,应了一声,然后爷孙两个就向雪山口行去,不过两人刚走没有几步,只见一草丛中射出金黄灿烂的光,薛老汉眼睛一亮,忙几步上前,待细一看,原来在草丛之中长着一根还阳草。

    还阳草叶儿细长,长得大约有一尺来高,老汉忙向翠儿呼喊:“翠儿,这里有一株还阳草,太好了,太好了呀。”

    翠儿黑溜溜的眼睛珠子在眼眶里又一打转,且怔了半天才应声说道:“真的呀!爷爷,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只。”说罢。她便也要去看看还阳草。

    只是还不等翠儿来到生长还阳草的地方,那薛老汉便伸手去摘那草,可是他的手刚要触碰到还阳草的时候,一张老腊全黄的脸忽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并且这一张老腊全黄的脸正向还阳草步步靠近。

    薛老汉见之,忙要起身去摘,那一个人却先把还阳草给摘了。

    薛老汉见了,灰头土面的闷响一句:“是我先看到的!”

    那个人要比薛老汉年轻一点,那人便道:“好不要脸的老东西,是我先看到的,你不要胡说八道,要是你先看到的,那么,为何是我先摘到呢?”

    薛老汉说道:“那是因为我在和我孙女在说话。”

    那个人却在心里觉得好笑。当下说道:“那你问你孙女要。这株还阳草已经被我采到手上了。难不成,你还想要回去不成?”

    薛老汉是一个好人,在附近的十多个村落也有点小小的名气。于是乎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既然你采到了,那么你就采去好了,反正我也不缺这种药材。”

    那人见薛老汉这般好说话,当下也没有把薛老汉当做一回事,高兴的嘴里含着一根小草,哼着不知名儿的小调欢乐而去。

    翠儿来到身边,看见还阳草被别人采去了,她也一阵的失望,撅着樱桃小嘴说道:“爷爷。是我们先看到的呀,你为什么让他采去了。”

    薛老汉说道:“反正还阳草无论谁采去,最终还是用来救人,再说,我们也不缺那种药,他拿去就拿去好了。”

    翠儿却是一阵的不情愿,用她那黑溜溜的眼睛瞪了一眼那采还阳草的人,半天才楞出来一句话:“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人,爷爷你干嘛那么好心?”

    薛老汉见翠儿满脸不悦,这才用手摸了摸翠儿的脑袋瓜儿,轻声说道:“翠儿,别气了,这种人,我们犯不着和他争执一根草,现在太阳快要下山了,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前往雪山口找你薛姐姐。”

    翠儿当下淡淡的说道:“好!”

    说罢,两人就携手向山口走去,大约太阳刚好落山的时候,他们赶到了雪山的入口之地,正如他们所说,薛若梅已经在那儿等急了。

    翠儿看到雪山口站着的薛若梅,她禁不住自己喊了出来:“薛姐姐!”

    薛若梅自从和自己的师傅告别,她就来到雪山口等着,等了近一个时辰,此刻闻听翠儿叫自己,忙转身,看见翠儿和薛老汉正向自己走来,她才把一颗浮动不安的心放平。

    薛若梅忙说道:“你们终于来了,我以为你们在雪山之中发生什么事情耽误呢?刚想入山去找你们。”

    翠儿见薛姐姐担心,这才道:“我们这不是来了么?”

    薛若梅说道:“采到神药了么?”

    翠儿一脸的不高兴,不过那薛老汉倒是扩声阔气的把他们先前遇到的一事说与薛若梅,然而薛若梅听了,才道:“爷爷,对那种流氓不该客气的呀!”

    薛老汉说道:“少一事,多一些平安,岂不是更好么?我们采了还阳草去救人,他采了也是去救人,目标一样,不需和他计较。”

    薛若梅听了薛老汉的话,她也称薛老汉说的话有道理,当下也没在这个事情上多做计较,反而高兴的从薛老汉的背上解下竹篓背在自己的背上,三人一行一起踏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的路上,薛老汉和翠儿相对疲劳一点,翠儿没有来的时候那么活跃,她只是和薛若梅、薛老汉一样,若无其事的走在路上。

    虽然说是太阳下山,但实际却不是太阳真的下山,在这大冷天的冬季,只要太阳一转过天空,位置处于西方,不一会儿太色就会阴暗下来,当天色真的黑了下来的时候,他们一行三人就已经回到铁匠铺了。

    黑夜中的铁匠铺显得幽静幽静,薛若梅掏出钥匙打开铁匠铺的铺门,随后点上蜡烛,三人一进屋里,便把身上的竹篓放在地上。

    薛若梅很懂事的去厨房用水瓢往铁锅里添了些水,且在灶台上填了把火,等锅里的水烧开了。便找来木盆打了一盆热水,给薛老汉端去,说道:“爷爷,用热水烫一下脚。脚冻麻了吧?”

    薛若梅没在家里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薛老汉自己处理的,如今孙女回来了,他真是高兴的嘴巴也合不拢,且忙对若梅说道:“若梅啊,你回来了多好,爷爷可以想享清福了呀,做饭有你做,洗脚水有你给端,有你这样的孝顺孙女。爷爷此生算是活过了呀!”

    薛老汉的这一声感叹。真是令薛若梅惭愧不已。薛若梅听到老汉的夸赞之声没有半点高兴,心里反而越感不舒服。

    薛若梅说道:“爷爷,若梅这两年没在你身边。你受苦了,如今若梅回来了,你就什么也别干,想享清福好了。”

    说着说着,薛若梅眼睛中泪水满溢,忍不住之时,也夺眶而出。

    薛老汉倒也略懂风情,害怕自己越说,这孙女儿越伤心,也不做多余的推辞。且呵呵朗声笑道:“好呀,好孙儿女,爷爷没有白疼你。”

    薛若梅才呵呵含泪淡笑,帮薛老汉把靴子脱了,用她那白嫩的细手给薛老汉搓揉了起来,只把薛老汉爽的大呼:甚好!

    一旁站的翠儿见薛若梅给薛老汉洗脚,她也略有感触,当下也蹲下身子来,用她那稚嫩的小手帮薛老汉洗脚。

    薛若梅见了,且道:“妹妹这些事我来做,你也去泡泡脚,脚出汗,一冷,脚就麻了,很不舒服,你去泡泡吧。”

    翠儿笑着说道:“没事,我帮爷爷洗好了,我再去。”

    姓薛的老汉见两个孙女儿都这般乖巧惹人怜爱,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欣慰,她一边享受着至尊级别的待遇,一边说道:“我薛老汉有你们这两个乖巧的孙儿,真是前生的福祉,好孙儿女,来,我泡好了,趁着灶台锅里的水没冷,你们也泡泡吧。”

    薛若梅才道:“没事,爷爷,多泡泡,灶间还有很多柴薪,待会儿我和妹妹生火再热就是了,你年岁大了,多用热水泡泡脚,对你有好处,爷爷会长命百岁。”

    薛老汉一听,心中无尽的感叹,见若梅执意让他再多泡泡脚,他也不做多的推辞,世间不是有“儿孙满堂是福”这句话么?他便也心安理得的接着接受薛若梅给他的至尊待遇,继续用热水泡着脚。

    时间流水一样,有去无回,就这样给老汉泡脚,薛若梅前前后后在灶间打了三次热水,第三次过后,只见老汉子先前青筋鼓起的脚已经变得血是血,肉是肉,整个脚就像是猪蹄子一样,赤红。薛老汉才用手摸着自己的下颌的胡须,哈哈笑道:“你们两个丫头看看,爷爷的脚好像是年轻酗子的脚,血气流通,颜色很鲜艳啊!”

    薛若梅和翠儿闻听老汉说这样的话,他们也都高兴的说道:“是啊,爷爷,以后我不在您的身边,你要注意照顾自己,你年纪大了,多注意身体,尤其是生活上,你更加要注意,不要虐待自己。”

    薛老汉一把辛酸,一把泪,回想起十六年前那个下雪天,在街市的一个角落,那时候他把若梅收养,如今终于得到了回报,他真是感动的一塌糊涂。

    薛若梅见老者眼中有泪流下,她本来擦拭薛老汉的脚丫的手也停了下来,且问道:“爷爷,怎么了?”

    翠儿也注意到薛老汉的神情,且道:“是啊,爷爷,你怎么哭了?”

    薛老汉好像很忌讳在她们面前流泪,当下用手在脸上一佛,脸上本来为数不多的泪滴却是消失的干干净净,嘴硬说道:“没,没有,爷爷没流眼泪,爷爷老了,眼里时常会无缘无故的流眼泪。”

    “哦!”

    翠儿人小,薛老汉子这么说,她也就没多想,只是那薛若梅却清楚薛老汉这么多年养自己长大成人的辛酸和心痛,顿然,她的眼睛又一次红了。

    “爷爷!”

    薛若梅抱着薛老汉的脚,尽情的哭了起来。

    转眼间,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若梅已经长大了。

    薛若梅趴在薛老汉的腿上放声哭泣,薛老汉也任由薛若梅趴在自己腿上哭泣,可能是他也能理解一个孩子没有父母的那种沉痛,该有多让人忍不住哭泣。【通知:请互相转告网唯一新地址为]见薛若梅哭的十分伤心,老汉便感叹一句:“问爷孙情深几时休?忆当年凉夜拾遗孤!牵情挂怀冷泪凝面,脚底虚寒已去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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