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府,二层包厢内,宁王站在窗口前焦急的向下望去,他在等待这一个人,此人他从没有想过竟然是王府中的……权贤妃!

    那夜庭上之事这几日来都快成了宁王的心病,一时放肆弄几日来心神不宁不说,自己竟然在别人的地盘上犯下如此打错,这不等于要强行将外人传言中燕王头顶上的白帽子生生染成绿色还要带点油彩么?

    思来想去朱权琢磨明白了,那日被自己辱没的女子应该不会说出去,毕竟这件事牵扯到女儿家的名声,否则也不会在离开前留下那么一句话。心中稍定的宁王开始思考对策,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总要先知道对方是谁才好下手,这才以亲自向王府给位嫂夫人送名贵研制为名打发了一个记性极好的家人挨个去砸燕王王妃的门,当然送胭脂的事情是挂在自己王府的名下,他总不好给嫂子送东西不是?

    一来二去送到权贤妃手里的时候,宁王总算听到了手下人的回禀,那容貌的形容,气质的模样,以及呆思的状态完全不差分毫。燕王还特地让此人口述专门找来画师描绘了一张图样,看上去有八分相似才命人在以送首饰为名暗中给权贤妃送去一张纸条。

    世面写着时间,地点,为的就是等权贤妃来了之后当面致歉,将这件事大而化小。

    已经在食府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的朱权有些焦急了,他可是被燕王禁锢在府中。若不是穿了下人的衣服使了金蝉脱壳的本领,断然不能抽身从宁王府中出来,若是长时间不回去,恐是下人瞒不住。

    嘎吱。

    巧在这一刻门被推开。一个披风围绕,盖帽扣脸的窈窕之姿进入了房中。

    王妃出府可是大事,不亚于白敬酒所处的那个年代已婚明星**,所以,来的并不是权贤妃,而是一名陪嫁而来的朝鲜丫鬟。

    “王爷,王妃说了,两人最好永不相见。”说完这句话递上一张信封。

    宁王看着丫鬟转身走出。将信封打开,其外并没有火漆封口,直接掏出信件来。

    “守口如瓶。”

    见到这四个字,宁王彻底心安了。

    不过他怎么思量都觉得不是滋味。这是个男人当道的世界,自己占了女人的便宜,怎么反而接到这样的四个字?

    坐在食府的桌子上,无论如何他要写些什么送到权贤妃手中,于是和店小二要了纸笔。刷刷点点而:“忽闻天外玉箫音,花下听来独自行。三十六宫秋一色,不知何处月偏明。鱿鱼窗冷夜迢迢,海峤云飞夜色遥。宫漏已沉参倒影。美人犹自学****。”

    宁王所看着像是在写一位玉锁深宫的皇妃,更是将笛子和箫调换。唯恐怕此信落入他人手中瞧出端倪。一封信写好之后揣在袖口,迈步走出食府。

    却没想到在食府后院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上布满惊恐,惊恐之下,满身伤痕……

    ……

    白敬酒在城隍庙走出时愁容满面,这天威门竟然形影全无。

    不过也不能怪燕京丐帮,谁让整个燕京舵上下千人都被他拉到战场拼命去了?死的死伤的伤,就连伤愈归队之后的丐帮兄弟如今都在丐兵中帮忙,这消息流通依然能够维持已经算是不错,根本怪不得别人。

    迈步走在燕京内,白敬酒一双眼睛在街上搜寻,脑海中思绪纷乱,怎么最近所有事情都好像有郁闷是要冲着自己来一样?刺客刺杀宁王,自己顶了嫌疑,两个王子消失,自己受益最大,若是有人布下如此天罗地网就是为了离间自己和燕王,是不是有点过了?难道现在自己在南边那位皇帝心中的位置已经重要到了如此地步,甚至比张玉和朱能更加位置靠前?

    这不太可能,若说是巧合,则更不太可能了不是?

    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在疯狂的捣乱呢?

    ……

    幽幽而醒的朱高燧感觉到脖子断了一样酸疼感袭来,双眼如同被眼眵封死一样睁不来,朦胧中远处的火光不断抖动,这是唯一的光亮点。他抬起头想要挪动一下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什么东西上,片头望去,自己背后竟然靠着一个人。本能想挪动双手将其推开的时候感觉到双手被缚,此刻长期被捆绑血液不通的酸麻感如同触电一样从手上传来……

    嗯!

    朱高燧闷哼了一声,挣扎着向后重重靠了一下,似要将那人靠醒。

    “啊……”

    背后传来一声惨哼,朱高燧瞬间听出了这个声音,这声音他不可能听不出来,这是自己的亲大哥,一母同胞的哥哥朱高炽。

    “王兄,怎么是你!”

    朱高燧一想到兄弟俩同时落在这个地方,心中一凉,这不是要让父亲疯掉么?俩儿子同时丢了,这事放在谁身上能不疯?如今正是紧张时刻,眼看着战事再起,这个时候若是燕地失去了燕王这个支柱,那还打什么?根本就没有胜算!

    别看燕王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燕军来说,朱棣,就是全部。

    “王兄,你是怎么被抓的?”朱高燧开口问了一句。

    朱高炽也不隐瞒,解释道:“十五那天你走后,我见父王迟迟没出来,所以替父王送客离开,等送张玉走出王府的时有个小厮寻我,说张玉有话要说,结果没走出百丈,就被人打晕了。”

    “我和你不一样,王兄,我是被人袭击。很显然这伙人盯着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了,甚至连你在什么情况下放松请提醒会走出王府都能算到,证明这伙人对咱们有足够的了解。王兄,你猜这事是谁干的?”

    朱高炽冷哼一声,沉声道:“还用说么?父王多大年岁了?除了我们之外可还有儿子?若是我们都完了,那么收益最大的是谁?”

    “白敬酒?”朱高燧咬着牙喊出一个名字,随后道:“不对啊,若是他白敬酒,应该直接杀了咱们,这样关着咱们对他没有半点好处,若是被咱们跑了,他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在说我还听见这群人说是南边花钱顾得江湖人士,像是南边的人在战场上得不到便宜开始使阴谋诡计了。”

    “你想到的他就想不到么?若是有一天咱们出去了,他怎么会让这最大的疑点落在自己身上?他从平乡崛起之后,可有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方?人心隔肚皮。”

    咣。

    一声巨响,此处似乎是一个私牢,门口铁门根本不像是衙门里的牢房,一看就是专门打算临时关押囚犯的地方。

    铁门传来声响之后,一个男人走入牢房之中,手持闪亮长刀。

    “对不住了,两位王子,燕京守卫太严,我们在城里足足憋了三天都没找到出去的法子。现在上头传下话来,要把你们宰了,这样方便往出运。”

    朱高炽闻听此言开口道:“不可,万万不可!杀了我们简单,可是杀了我们你一样出不去。你不是说燕京城守卫森严么,既然守卫森严肯定会任何东西都打开检查,就算是棺材也绝对不能放过,又如何能死人运送出去?到时候让门口守卫发现我二人以死,你们所有人都要葬送在燕京!”

    此人晃悠着手上的长刀道:“娘的,怪不得是王子,从小吃好东西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告诉你,你说的我们都想到了,把你们宰了之后,随意在成了乱杀几个人,造成抢劫的模样,然后将头割下来。我等假扮成丐帮收尸人,以他们的头对应你们的尸体。这样就查不出来了,至于你们的头,应该很好藏?”

    朱高炽和朱高燧相互对望一眼,难道说兄弟俩的命运到今天就结束了?

    “嘶……”朱高炽感觉手腕子一紧,似乎绳索上传出一股很大的牵引之力,而后感觉到有两根手指正在不断扣着背后的绳子。

    这可是麻绳,以指甲将麻绳一点点扣碎,抽丝剥茧一般将碎麻拽出可是能将绳索松下,如此一来,他们就可以彻底脱逃出去了。

    朱高炽看着一眼朱高燧,看着他紧咬牙关的样子和一滴液体带着体温流淌在自己手上时,立刻开口道:“假扮丐帮?你们可知道丐帮如今还剩下多少人?上一次大战整个丐帮剩下三百人左右,如今又从河北聚集了丐帮之中全部驻扎在香山,你想想,就这么点人还全部在战场上见过,谁能不认识谁?你们假扮的了么!”

    此男没想到朱高炽竟然绑着自己想办法,微微一愣道:“你说的当真?”

    “绝没有一字虚假!”

    “好,你等着,我往上禀报一声,若是此事有假,等我回来咱们在算账!”

    黑衣人转身而走,巨大的铁门‘咣’一声撞上,朱高炽立刻关心的问道:“你的手,没事?二儿!”

    “王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用乳名取笑我,你别光说话了,赶紧帮忙,我手指头都烂了!”

    朱高炽立刻用手指向绳索勾去,真下手去撕这麻绳,才知道朱高燧忍受的到底是怎样非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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