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骑兵第四旅的将士来说,这或许是他们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一个夜晚,在卢沟桥附近是重重叠叠的尸山血海,越是靠近卢沟桥,清军的尸体就越多,今天这次战斗清军至少留下了两千五百具尸体,战死的清兵尸体、抛弃的火炮、鸟枪、辎重,连同战马的尸体几乎让整个卢沟桥都停滞下来。

    在他们的战斗生涯之中,没有一次战役的掺烈能超过今天,没有一次战役的敌人如此顽强,但是也没有一次战役的战果如此辉煌,因此官兵们的士气意料之外地高昂,他们轻声吟唱着,送别英勇的战友。

    “明天我们要停止进攻了!”

    任柱虽然悍勇,但不得不承认伤亡到这种程度,骑兵第四旅已经到了极限,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到了极限,事实上战马大部分已经跨掉了,但是这些英勇的士兵却是格外的顽强。

    刘沧宾的骑兵第十团今天格外悍勇,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们突得太前了,必须休整一整天,等我们骑兵第十团的后继部队赶过来,我们就可以向北京进攻了!”

    现存的战斗力只有七百人而已,即使加上骑兵第十团赶来的一二百骑,也不过**百人,但是任柱能听得出刘沧宾的沧桑语气:“我梦中好象到过卢沟桥,但是遗憾地退回去,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在另一个时空。在捻军转战的最后时空。任柱确确实实为了救援东捻军,而率领西捻军在整个华北平原不断实施机动作战,甚至一度突进到卢沟桥附近,他骄傲地说道:“我们身后有整个骑兵军,整个第一军,我们只要休整一天……”

    “没错,只要休整一天!”

    事实证明任柱与刘沧宾说得一点都没错,第二天正午时分,突进到卢沟桥附近的骑兵第四旅已经获得了两支有力的援军,一支是骑兵第十团的后继部队。共有一百七十名战士,加上一百八十匹马,他们的到来让骑兵第四旅的战斗力大为回复。

    而在半个小时之后,又有一支骑兵与他们会合了。这支骑兵的旗帜让刘沧宾眼前一亮:“是第一师,是第一师的骑兵!”

    “龙枪营?”

    任柱早就听说过这个部队的名号,询问道:“真的有这么强?”

    “就有这么强!”对面马上的军官耳朵很灵:“我们是龙枪第二连的传承!”

    这个军官说的并不全面,事实上这个骑兵连只是与龙枪第二连有些传承关系而已,组建这个骑兵连的时候是由龙枪第二连抽调出两个班的步兵加上台州新兵组建而成,但是连里一直以自己是龙枪第二连的正统传承而自居。

    任柱听得出他的骄傲与自许,他当即说道:“你们上来了就好了,我们休整一天,明天继续向北进击!”

    “不用了,交给我们了……”

    他扫了一眼经过粗粗打扫的旧战场:“很不错啊!”

    在任柱眼里是生平最得意的战役。可是落在这位第一师骑兵军官的眼里,却只有“很不错”这个评语,任柱不由眉毛一挑,他早从其它人的口中听说过第一师是以龙枪营自许,根本无视其它单位,但是他没想到龙枪营的骄傲到了这种程度:“我们昨日奋战一日,我兵仅一千三百,马不过千骑,敌军多达六万,坚忍能战。如山如海,力经十三次大战,终将其击溃。”

    “是很不错啊!”第一师有着自己的骄傲:“交给我们了!”

    任柱询问道:“那昨天你们在什么地方?”

    他知道第一师虽然是全军先锋,但是他们的骑兵只是战术侦察队而已,与这些战略骑兵有很大差别。掉在骑兵第四旅身后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看到这种龙枪营的骄傲。他就不得不提醒对方,就是这里,骑兵第四旅昨天打了一场奇迹般的决战,将二十倍的清军全部打跨。

    但是对方的答案出于任柱的意料之外:“昨天这个时刻,我们与步兵在一起,没错,与我们的步兵在一起,我们不能脱离我们的步兵。”

    这句话让任柱吃了一惊:“步兵?他们在哪里?”

    “还有一个小时!”对面的骑兵军官带着笑容回答:“攻克北京的重任,就交给我们了。”

    如果说第一师的骑兵比日夜兼程的骑兵第四旅差了一天的行程,任柱觉得这是可以接受的一件事,但是他现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从出发开始,他们几乎是马不停蹄,不知道穿越了多少重险阻,每日至少有十五六次大小战斗,最多一天全旅共参加四十余次战斗,这样才以骑兵的机动优势赶到了北京城下。

    可是骑兵第一师的步兵!没错,是步兵,虽然他们有这个骑兵连的协助,他们居然只比骑兵第四旅晚了一天的行程而已,这太不思议了!

    任柱伸出了自己的手:“有多少步兵赶过来?”

    “一个加强营!”对面的骑兵军官笑着说道:“还有一些配属单位,轻装跃进,我们组织了好几次了!”

    任柱这才体会到什么叫龙枪营,他们几乎凭借着两条腿赶上自己这支精锐的骑兵部队,果然是第一师,他和这个第一师出身的骑兵军官热情地握了握手:“真不错!”

    “你们也真不错!”

    一听说后面还有着八百名轻装步兵赶来参战,骑兵第四旅甚至连预定之中的休整都停止了,任柱告诉骑兵第四旅的官兵们:“北京城就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你们难道要把这样的荣誉让给别人?”

    除了骑兵第四旅与第一师的一部之外,到这一天日落,北京的城效又出现不少虹军的小单位,他们有的是军属的侦察大队,有的是师属或旅属的战斗单位,还有个别单位来源于某些步兵团。

    到了第二天的正午时分,情况已经非常明显了,虹军第一师、第十三师的部分战斗单位,都已经赶到了北京近效,更重要的是卢沟桥上的掺败,让整个北京城附近的清军都抛弃他们的汛地,退入了北京城内。

    但是北京城仍然是一座难以攻克的坚城,赶到北京城下的这些部队,要么是骑兵部队,要么是一些轻装步兵,他们或许是整个师、整个旅、整个团最精锐的战士,但是他们欠缺足够的重火力。

    光是禁旅八营与北京的鸀营兵,从兵额来计算来说的就有十几万人之多,更不要说临时还动员旗人与民壮,更不要从永乐建都开始,除了明清易鼎两次易手之后,北京城还没有被攻克的历史,而且明清易鼎之际的两次易手,都是以完全和平的方式进行接收而已,可比不得现在城内有几十万汉化的外族凭坚城死守。

    因此城下的五六千名虹军部队并不急进,几十人几百人即便能扑入北京城,也无法占领全城,而是注意肃清北京城外围的据点,就地建设野战医院、野战仓库、指挥中心等攻击出发阵地,其间城内的清军纠合了一些会玩命的八旗子弟杀出城来,只是这个时代的八旗子弟多数已经不会骑马,就会骑马的少数人也不敢纵驰奔驰,结果直接就被骑四旅的骑兵配合第一师一部就地歼灭,一口气砍了两百多脑袋,剩下的八旗兵胆战心惊地跑回了内城。

    鉴于城外的这五六千名虹军归属于五六个不同的建制单位,经过各个单位之间的沟通之后,就由任柱这个骑兵旅长临时担当前敌总指挥,同时着手做好两手准备北京城的准备,既着力于军事解决,也着力于政治解决。

    这期间出京的各方代表不少,其中甚至还有一些八旗子弟,虹军在东南几个城市的军纪可以说是秋毫无犯,旗人只要放下武器交枪投降,虹军多数是放归北地,起初满洲还以为只是红贼争取民心的手段而已,但是很快就发现大批大批的北来旗人形成了严重的政治问题。

    这些旗人按理来说都应当有自己的一份铁杆庄稼,咸丰帝也视他们是同族难胞,但是很快数量惊人的北归旗人对大清困顿已极的经济形成了致命的压力不说,甚至他们到处宣扬着虹军的好处,声称虹军不杀人,军纪极佳,而且允许旗人自由北归,甚至还发还路费。

    这些宣传大大降低了北地旗人对改朝换代的抗拒能力,他们虽然知道换了大夏朝之后,铁杆庄稼就没了,但那是爱新觉罗的江山,甚至爱新觉罗都有困顿至极的旗人,一群北京城的苦哈哈得为自己的家室好好考虑,自己打仗的本领不行,可是吹拉弹打,还是舀得出来,既可以唱大曲,也可以玩古董,自有自己的一条活路。

    一想到这,一些北京有头脑的旗人也都出城,想蘀满洲人争取一点利益,不至于为大清朝陪葬送终,但是在所有出京代表之中,最为活跃的就是山西商人。。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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