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忌日
“公公没有要向朕解释的么。”
“老奴的确犯了错，没有要向陛下的必要。”
嘉善帝似笑非笑地道：“哦？那公公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朕的皇后因为这件事恼了朕呀！”
司徒声音平静，“老奴做了这样的事，罪有应得，请陛下赐死老奴。”
嘉善帝盯着他，他的头发雪白，眉毛也是，脸上满是深深的沟壑，那双曾经握着他耍剑的手也不在宽大，而是只裹着一层松弛的皮，青筋凸起。
这样衰老。
按理说，司徒做了这样违背主子命令，擅自做主的事，嘉善帝罚他是应该的。可是，司徒不是一般人，他是从小教导他武功，谋略的人。更是为了他死都不怕，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嘉善皇帝。
纵然他让他背负了不仁不义的罪名，他也不能像别人一样说处决了就处决了。
所以，自他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便从未想过在薛子玉面前开脱自己。因为，那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与他有关的。
谁叫司徒忠心，他若不杀了那些人，那么，谁能保证他们全部都如他一般忠心，不会将那个秘密泄露出去，或者，不会起了歹心？
司徒知晓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为了天下，为了皇室，为了皇帝，他也要那么做。虽然残忍，让人寒心，可是却是事实。
他是做错了，可是他不会后悔，这些寃孽，待到他死后，自会到下面领罪。
就是今日，陛下要他死，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良久，嘉善帝叹了口气，“唉，公公，朕知道你素来忠心，也是朕最敬重的人。朕今日找你过来只是想问一问罢了，并没有想要赐死你的意思。纵然朕知道对不起皇后，可是朕不能因为这个赐死一个对朕忠心耿耿的人。说起来，你也算朕的师傅，也是长辈，既然你做了这事是为了朕，那也就是朕做的。”
司徒抬起头，抖了抖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他的眼角微湿，想到他说的话，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瘦小的孩子在他面前抱着他哭的模样。
得知她母亲死后，他便千里迢迢赶来，因着怜惜她的儿子，怕他在宫里没了母亲活不下去，便想在他身边伺候照顾着。是以，他放弃了做男人的资格，只为了他。
问他后悔过么，他肯定没有，为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他没有后悔，也从不后悔。
更何况，嘉善帝真的是天子之才，不做帝王太可惜。他就是拼死，也要让他登上那个位置。
好在，他做到了，他也没有让他失望，让他母亲失望。
一转眼，竟然都这么多年了。
当年那个孩子，已经叱咤风云的帝王了。
九州大陆的霸主。
能得到他一番认可，就是如今死了，他也安心了。
“老奴，谢皇上体谅。”他站起身向他行礼。
嘉善帝心中微涩，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道：“自母亲走后，你便来到朕身边，除了你，没有人愿意接近朕，朕不会忘记。”
司徒没有说话，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彼此知晓就好。
“过几日正好是母亲的忌日，你与我们一同去吧，正好让她也给你敬杯茶。”
司徒抖了抖嘴唇，眼眶湿热，好久之后，才点点头。心里头的暖意久久不散，他是拿他当长辈的。
就这点，他就算做了再多，背负再多的罪名，都值得。
蓝儿，你看到了吗？
……
“忌日？”薛子玉有些惊讶，嘉善帝点点头，“嗯，朕带你去见见母亲，想必她会很高兴的。”
薛子玉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许了。
当那天到来的时候，她才微微惊讶，嘉善帝的母亲似乎是后来追封的嘉和皇后吧，之前是太上皇的蓝妃，可是，她不是应该在皇陵么？
如今这条路分明是去南山头的，红袖也葬在这里。
她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而嘉善帝也比平日沉默许多。
山路崎岖，但是也还算通畅，到了山顶他们才下车，司徒公公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此时，阳光灿烂，光芒万丈，照得这里竟然与外头的萧瑟截然不同。
嘉善帝拉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薛子玉认得出，这里被布置了阵法，他们走进去，突然后头的土丘就移动了。一番变化之后，再看时，这里的花草竟然都是长年不枯的。
所有的，她都叫不出名字。
在尽头，有一座孤坟。
他依旧拉着她，稳稳地朝着尽头走去，身后的司徒湿了眼眶。
来到坟前，周围一丝杂草没有，墓碑上，赫然写着：蓝香琳之墓。
薛子玉了然，这就是蓝妃了吧！听说当年艳冠六宫，荣宠无人能及。不过之后因为什么来着，很多事变了，不过也是帝王薄情罢了。
是啊，帝王有几个长情的，她入了后宫，只怕也是其中之一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些喜爱能保持多久。
正在想着，嘉善帝带着她上前跪了下去。
“娘，今儿个儿子带了媳妇儿过来，您瞧瞧，可喜欢？”他磕了三个头，侧过首看向薛子玉，她犹豫了一下，也磕了三个头。
嘉善帝翘起嘴角，心情明显看起来不错。身后的司徒目光扫了眼薛子玉，也颇为欣慰。
他对着墓碑心道：“蓝儿，你看，孩子到底是大了。”
“娘，她是薛子玉，儿子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儿子活了四十几年，只他这么一个放不下的。若是儿子以后做错了什么，还请娘不要怪儿子。”
薛子玉沉默不语，她的心有些怔仲，在自己母亲墓碑前说出这番话，等于是昭告祖宗。
她真的有那般重要吗？
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不真实。
嘉善帝看了眼垂头不语的薛子玉，微微一笑，这一笑不同于平日的邪魅张扬，而是让人如沐春风。
正巧，感受到他视线的薛子玉正抬起头来，这一看便愣了。
她一直知道慕容宏生的是少有的俊美，且这种俊美是带着侵略性的。
“老奴的确犯了错，没有要向陛下的必要。”
嘉善帝似笑非笑地道：“哦？那公公觉得，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呢？朕的皇后因为这件事恼了朕呀！”
司徒声音平静，“老奴做了这样的事，罪有应得，请陛下赐死老奴。”
嘉善帝盯着他，他的头发雪白，眉毛也是，脸上满是深深的沟壑，那双曾经握着他耍剑的手也不在宽大，而是只裹着一层松弛的皮，青筋凸起。
这样衰老。
按理说，司徒做了这样违背主子命令，擅自做主的事，嘉善帝罚他是应该的。可是，司徒不是一般人，他是从小教导他武功，谋略的人。更是为了他死都不怕，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嘉善皇帝。
纵然他让他背负了不仁不义的罪名，他也不能像别人一样说处决了就处决了。
所以，自他得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便从未想过在薛子玉面前开脱自己。因为，那件事就算不是他做的，也是与他有关的。
谁叫司徒忠心，他若不杀了那些人，那么，谁能保证他们全部都如他一般忠心，不会将那个秘密泄露出去，或者，不会起了歹心？
司徒知晓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为了天下，为了皇室，为了皇帝，他也要那么做。虽然残忍，让人寒心，可是却是事实。
他是做错了，可是他不会后悔，这些寃孽，待到他死后，自会到下面领罪。
就是今日，陛下要他死，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良久，嘉善帝叹了口气，“唉，公公，朕知道你素来忠心，也是朕最敬重的人。朕今日找你过来只是想问一问罢了，并没有想要赐死你的意思。纵然朕知道对不起皇后，可是朕不能因为这个赐死一个对朕忠心耿耿的人。说起来，你也算朕的师傅，也是长辈，既然你做了这事是为了朕，那也就是朕做的。”
司徒抬起头，抖了抖唇，终究没说什么。只是他的眼角微湿，想到他说的话，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瘦小的孩子在他面前抱着他哭的模样。
得知她母亲死后，他便千里迢迢赶来，因着怜惜她的儿子，怕他在宫里没了母亲活不下去，便想在他身边伺候照顾着。是以，他放弃了做男人的资格，只为了他。
问他后悔过么，他肯定没有，为了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他没有后悔，也从不后悔。
更何况，嘉善帝真的是天子之才，不做帝王太可惜。他就是拼死，也要让他登上那个位置。
好在，他做到了，他也没有让他失望，让他母亲失望。
一转眼，竟然都这么多年了。
当年那个孩子，已经叱咤风云的帝王了。
九州大陆的霸主。
能得到他一番认可，就是如今死了，他也安心了。
“老奴，谢皇上体谅。”他站起身向他行礼。
嘉善帝心中微涩，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自己的母妃，道：“自母亲走后，你便来到朕身边，除了你，没有人愿意接近朕，朕不会忘记。”
司徒没有说话，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彼此知晓就好。
“过几日正好是母亲的忌日，你与我们一同去吧，正好让她也给你敬杯茶。”
司徒抖了抖嘴唇，眼眶湿热，好久之后，才点点头。心里头的暖意久久不散，他是拿他当长辈的。
就这点，他就算做了再多，背负再多的罪名，都值得。
蓝儿，你看到了吗？
……
“忌日？”薛子玉有些惊讶，嘉善帝点点头，“嗯，朕带你去见见母亲，想必她会很高兴的。”
薛子玉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默许了。
当那天到来的时候，她才微微惊讶，嘉善帝的母亲似乎是后来追封的嘉和皇后吧，之前是太上皇的蓝妃，可是，她不是应该在皇陵么？
如今这条路分明是去南山头的，红袖也葬在这里。
她没有将自己的疑问问出来，而嘉善帝也比平日沉默许多。
山路崎岖，但是也还算通畅，到了山顶他们才下车，司徒公公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此时，阳光灿烂，光芒万丈，照得这里竟然与外头的萧瑟截然不同。
嘉善帝拉着她的手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薛子玉认得出，这里被布置了阵法，他们走进去，突然后头的土丘就移动了。一番变化之后，再看时，这里的花草竟然都是长年不枯的。
所有的，她都叫不出名字。
在尽头，有一座孤坟。
他依旧拉着她，稳稳地朝着尽头走去，身后的司徒湿了眼眶。
来到坟前，周围一丝杂草没有，墓碑上，赫然写着：蓝香琳之墓。
薛子玉了然，这就是蓝妃了吧！听说当年艳冠六宫，荣宠无人能及。不过之后因为什么来着，很多事变了，不过也是帝王薄情罢了。
是啊，帝王有几个长情的，她入了后宫，只怕也是其中之一了。只是不知道，他的这些喜爱能保持多久。
正在想着，嘉善帝带着她上前跪了下去。
“娘，今儿个儿子带了媳妇儿过来，您瞧瞧，可喜欢？”他磕了三个头，侧过首看向薛子玉，她犹豫了一下，也磕了三个头。
嘉善帝翘起嘴角，心情明显看起来不错。身后的司徒目光扫了眼薛子玉，也颇为欣慰。
他对着墓碑心道：“蓝儿，你看，孩子到底是大了。”
“娘，她是薛子玉，儿子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儿子活了四十几年，只他这么一个放不下的。若是儿子以后做错了什么，还请娘不要怪儿子。”
薛子玉沉默不语，她的心有些怔仲，在自己母亲墓碑前说出这番话，等于是昭告祖宗。
她真的有那般重要吗？
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不真实。
嘉善帝看了眼垂头不语的薛子玉，微微一笑，这一笑不同于平日的邪魅张扬，而是让人如沐春风。
正巧，感受到他视线的薛子玉正抬起头来，这一看便愣了。
她一直知道慕容宏生的是少有的俊美，且这种俊美是带着侵略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