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男主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摆了一桌上好的酒席招待邱永昌。

    乔酒歌就端坐在邱永昌身边,羞羞怯怯的模样,两个小小的羊角辫一晃一晃的,非常讨人喜欢。

    椅子很高,乔酒歌坐上去的时候,双脚是悬空的。桌子上的菜肴很多,但是她从不主动去夹菜,都是邱永昌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吃的不多,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和邱永昌坐在上座。大家也打心眼儿里的觉得,这个小姑娘既然年纪轻轻就跟着邱永昌,应该也是深得他的真传,所以对她也就格外地照顾。

    邱永昌酒过三巡,白花花的胡子立马变得柔软了起来,脸颊上也渐渐浮现出两坨红晕来。

    等到夜深了,酒席也散了,邱永昌还是坐在那里,男主人特地为他准备了好多酒,又吩咐人把桌上的菜肴撤走,特地给他上了几盘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

    总想着既然他要守夜,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毕竟今天晚上井底的女尸再闹腾的话,一切还得邱永昌看着办。

    大家愿意敬重他,只为求一个庇护。

    乔酒歌年纪还小,四合院里的老奶奶特别疼爱这个小姑娘,当然没有允许她和邱永昌一起熬夜,立马给她洗了洗脚,准备了一处暖和到极点的小床让她早早地睡下了。

    乔酒歌睡到后半夜,双脚冰凉冰凉的,她感觉整个被窝就像是一个冰窟窿,小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阴气,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她的感觉绝对比大人还灵敏。

    就在四合院里的人早已熟睡的时候,乔酒歌似乎是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麻溜地掀起被子,穿上外套和鞋子,跳下了床。

    出门前,小家伙摸了摸口袋,确定口袋里的糖果都还在,才安心地去找师傅。

    邱永昌今儿个有些大意喝高了,正是半夜阴气最重的时候,他却抱着酒坛子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乔酒歌怯生生地走到了邱永昌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摆,邱永昌只管打呼,似乎怎么摇都摇不醒。

    乔酒歌在原地蹦跶了两下,企图凭借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爬上椅子,可是在尝试了好久之后,终于放弃了这个念头。

    小丫头乖巧地回到了屋子里,给邱永昌拿了一条厚厚的毛毯盖在了腿上。

    正当乔酒歌打着哈欠准备回屋睡觉的时候,院子里的那口井里终于有了动静。

    起初那声音很小,就像死有人在用指甲轻轻抓挠着盖在井口的青石板似的。

    越往后,井底的那东西似乎越是暴躁,指甲抓挠的声音也就变得越发刺耳了。

    乔酒歌小心翼翼地靠近着那口井,傻乎乎地吹着冷风站在井边等了还要一会儿,确认那井底的东西不可能掀开这么厚重的青石板跑出来,才放心地后退了几步。

    院子里的阴气越来越浓重,圆月当空,井底的女尸也随着那浓重的阴气而变得强大起来,乔酒歌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那厚重的青石板发出移动的声响。

    她站着不动了,那声响又凭空消失地无影无踪。

    乔酒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跑到了邱永昌的身边,拼了命地摇晃着自己这个喝醉了酒不争气的师傅。

    满院子只剩下邱永仓的打呼声,和那青石板被挪动的沙沙声。

    月光的清辉落到覆盖那口井的青石板上,把院子里的一切照得亮堂堂的。

    乔酒歌站在一边,远远地看见那盖在井口之上的青石板渐渐被挪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她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又在凑上去查看。

    透过那道窄窄的缝隙,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到井底黑压压的一片。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小小的羊角辫也随着冰冷的晚风一晃一晃的。

    片刻后,乔酒歌摸了摸口袋,朝着那个小小的缝隙里塞了一颗奶糖。她并没有听到奶糖掉落到井水中的声音,那颗糖就像是在半空中被什么东西接住了一般。

    “原来是饿了。”乔酒歌摆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点了点头,随即又把口袋里所有的奶糖塞到了那个小小的缝隙中。

    她看不清井底到底有什么,不过她大概知道,邱永昌说过,井底的那个女尸,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前阵子得了疯病,先是把不足两个月的孩子煲成了汤,端上了饭桌,企图让全家人品尝。

    要不是那个精明的老太太打开砂锅用勺子捞出一个婴儿的头颅来,估计所有人都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下这碗******。

    自从发现自家孙子被儿媳妇儿炖了之后,老太太就一病不起。全家人想方设法地找人给疯媳妇儿看病,病情还当真好转了许多。

    就在大家都放松警惕的时候,一天晚上,那女人披散着头发,又端上一碗汤。这次,精明的老太太用汤勺搅拌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只是所有人喝汤的时候,都吃到了一些很奇怪的,脆脆的东西,那东西被切成很小的碎块儿,只有喝到嘴里,碎块儿积淀到舌头上,才能用牙咬到一点脆脆的感觉。

    那女人眼看着大家都喝过了那碗汤,这才掀起自己的长发,露出了圆圆的脑袋。

    之所以说脑袋是圆圆的,是因为那女人根本就没有耳朵,原本耳朵的位置只剩下两个滴着鲜血的口子,众人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尝到的那个脆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人再也没有请医生看过她的病,也再也没有放她出过门。那女人在院子里,疯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最后竟然趁着大家不注意,把丈夫用来做生意的一大笔钱全部烧光后,穿着红衣投了井。

    原本她生了个儿子,全家都很高兴,她之所以会疯掉,是因为后来才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她结婚只是为了吞并她家的家产,她在这里过得平安喜乐,家里的人却因为丈夫的一己私欲而变得家破人亡。

    所以她为了报复这家人,先炖了自己的儿子,又割了自己的耳朵,最后烧光家里的现金,即便是死掉了,也依旧无法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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