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光一闪,钱县令一张圆脸差点都被拍平了!

    易辰手持官印,完全把它当成一块板砖使,照着钱县令脸上凸起的地方——管它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巴,“砰砰砰”就是一阵乱拍!

    可怜钱大人今日在公堂之上还威风八面,耀武扬威,晚上在家中就被人这般羞辱,活活打成了猪头。

    易辰算算时间,灸炎封禁差不多快要失效了,便立刻抓起钱县令的头发,准备给他一刀痛快。

    “别!不要!!!”

    钱县令在双眼肿胀不堪,视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勉强看见了对方手中的刀子,于是立马拼命挣扎起来,发出了杀猪一般绝望的惨嚎!

    “别杀我!别杀我!你想要什么?钱财?我可以给你全部身家!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哦?是吗?”易辰嘴角一勾,露出了邪邪的笑意,“这个倒是可以考虑,你且说说看,你有多少身家?”

    “我……”钱县令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你可以自己去看,大部分我都埋在小花园下,还有一些在……在……”

    “在哪里?”

    “在钱庄里,只要你留我一条性命,明日我绝对取出来如数交到你手上。”

    “哦,这样啊。”易辰嘴角一咧,收起手中的乌牙短刀,转身走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返回屋中,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道:“不错,你这个人嘴里还是有几句真话的,我决定饶了你的性命。”

    “是吗……”钱县令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谄笑道:“请放心,明天我一定履行诺言。”

    “嗯。”易辰点点头,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怪异,“我倒是愿意相信,此刻你说的都是真话,不过它告诉我,你的话不能信。”

    “啊??”钱县令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得目瞪口呆,感觉蛋都快碎了。

    “就是它呀。”易辰跟着举起了手中的官印,嬉笑道:“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确是用了一些妖法的,如今我已经快困不住它了,等到它脱困之时,想必就是大人说话不算数的那一刻。所以,刚才大人您的话,我一个字都没信。~”

    “你……你……”钱县令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伸出颤抖的手指着他,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别这么看着我,承诺这个东西嘛,我一向都是不太信的。所以呢,也请大人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承诺——比如我的,我这个人很不老实的,他们都说我的话十句有十一句不能信,大人您懂了吗?~”

    “我……我……”

    “哎呀,您怎么这么纯真呢?如果您对此事真的很难以置信的话,那我不妨认认真真地跟您开诚布公吧,请听好,关于刚才我要饶了你性命一事的言论,全部都是……”

    他故意顿了顿,放慢节奏,又放大了音量:“我骗您的!”

    “噗……”钱县令仰头喷出一口黑血,当场晕了过去。

    易辰看着他,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出去之前,他打了个响指。

    葫中仙心领神会,立马亮出飞剑,将钱县令和那名青河谷影卫串成了糖葫芦。

    易辰出门之后,立马作了一道“火烈符”,先贴在窗户上不动,然后一路奔到小花园,喊出葫中仙,让他用飞剑挖坑。

    “干嘛呀这是?你不是不信那家伙的话么?”葫中仙一脸疑惑。

    “靠!不信归不信,但那狗官说的确实是实话呀!”

    “什么?真的假的?”

    “骗你是小狗,你以为我刚才出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想看一眼啊!”

    “我去!还有这种事!?”老家伙登时就来了劲,立马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他那手飞剑挖地的本事,易辰是见识过的,贼他娘快!

    想当初在地下岩洞,那般坚硬的万古山岩,都被他硬生生挖出了一条几百米长的通道来!

    更不要说,眼下这个软绵绵的小花园,土质与当初根本不能比,随便挖挖就挖出了几口大箱子。

    然后再把箱盖一开,金光、银光、珠光、宝气……什么都有。

    易辰甚是高兴,也懒得清点了,直接让葫中仙把这些玩意儿通通装进青皮葫芦里,然后隔空发动了火烈符。

    一道红光腾然闪亮,迅速化为一蓬炽烈的火焰,点燃了整个内宅!

    这毕竟是符箓,非普通失火可比,随便一烧,就波及了整个县尊府邸。

    一众家丁仆人皆被惊醒,忙不迭穿起裤子往外逃窜。

    附近也有不少人家发现了这场大火,披上衣服出来观看,并且朝着对面指指戳戳,议论纷纷,就是没人上去救火。

    看得出来,这位县尊大人在本地百姓心目中的印象确实是非常差,连家里失火这种事都无人肯理,反而有不少骂他“全.家.死.光”、“早点烧成灰烬才好”的。

    这一幕,易辰就无缘得见了。

    虽然他是始作俑者,可现在他的时间比较紧凑,没有空闲去欣赏这种戏。

    按照约定,这个时候,他也差不多该赶去跟苏媚儿会合了。

    以御风盘的速度,现在出发,到青河谷的临河分部应该要不了多久,不会耽误营救计划。

    他披着焚天幡出了城门,立马召唤出御风盘,朝约定地点赶去。

    路上,葫中仙冒了出来,嘻嘻哈哈道:“奶奶的,这狗官真有意思,我还以为他骗人的呢,想不到他还真说了句实话,这些金银财帛,折合一下差不多有八万两银子,可以的!~”

    “是吗?”易辰笑了笑,“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位钱大人虽是县官,但好歹上任十年,又是个巨贪,我看怎么着也不止十万两。”

    “不,你不能这么算。”葫中仙当即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在你那个世界,银钱的购买力跟这边不一样,哪能这么乱算?”

    “噗……”易辰差点喷出一口血,“拜托,只是随便引用一下,您能不这么较真儿么?”

    “不能。”老家伙继续摇头,又道:“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这家伙的全部身家绝对远远不止这个数,小花园下面所埋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另外一部分可能真的在钱庄里。”

    “嗯,管他呢,就算再多,我也不可能跟着他去取吧?脑子进水了还差不多。”

    “那倒也是。”葫中仙耸了耸肩,“到不了手的钱财,想也是白想,还不如早点忘了。”

    “对啊,所以您能不提了么?我现在只想研究一下这个。”易辰一边说,一边晃了晃手中的官印。

    “哦,你说它呀。”老家伙点点头,又道:“你研究它干什么,又不是你的,就算抢了过来,你也用不了。”

    “那倒也未必。”易辰淡淡一笑,继续翻看官印。

    “怎么,你有办法抹去那家伙的灵契?”老家伙瞬间来了兴趣,“我听说官印里面都有朝廷内司秘匠细心打造的符阵,每一枚官印都只对应一个人,并且在吏部名录里预留符阵副本和官员身份信息,每当卸任或死亡,就……”

    “我知道。”易辰开口打断他的话,又道:“这些我都了解过,但官印这个东西,既然是由朝廷内司用铸符之法打造的,就一定存在‘后门’。”

    “啥?啥门?”

    “啊哈,那是一种计算机术语啦,抱歉。”易辰尴尬地笑了笑,又道:“这么说吧,您之前对付那个仇飞,不是也用一种秘法,强行夺了他的飞剑器灵,并且抹除了他和器灵之间的灵契么?”

    “对啊,我是用……哦~~~我懂了!!”老家伙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后门,原来是这个意思。没错,但凡是人为打造的东西,就一定存在瑕疵和破绽,连神器都不可避免。”

    “对,正是这个理。”

    “可是,铸符之法我不懂啊,你呢?平时我也没见你练过啊,你准备怎么走这玩意儿的‘后门’?”

    “这不还没想好么,您就来打岔了。”

    “擦!这也怪我?”

    “就怪你,就怪你!”易辰哈哈一笑,又道:“这样吧,我先透露一点点,您知道朝廷内部匠造司的起源么?”

    “匠造司?”葫中仙愣了一下,“不知道,你且说来听听。”

    “好,这个匠造司,起初是由天武大帝亲自创立的,第一代匠造令就是大帝的首徒秦山岳。”

    “嗯,然后呢?”

    “秦山岳羽化之后,匠造令一职曾落到大帝的关门弟子诸葛一舟身上,长达三十年之久。虽然这个官职并不大,但作用可是非常巨大的,所以诸葛先生也不敢轻易交给别人,一直自己握着。”

    “是是是,快说重点!”老家伙的胃口被他吊得飞起,颇有些不耐烦。

    “然后就很简单了,您也知道的,我有圣贤书,而圣贤书中恰好就有诸葛先生的著作,虽然只是残篇断本,但关于匠造司的那部分记载,却相对比较完善,刚才我正在翻看呢,就被您突然冒出来打断了。”

    “我去!!”老家伙一脸不爽,嚷嚷道:“又是我的锅?行行行,你继续看吧,老子不打扰你了。”

    言罢,这老儿化为一团清气,“哧溜”一声钻进了葫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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