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深夜,一个炸雷,太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怎么,吓到了?”她这一惊起,把身边的叶英也吓了一跳

    他也坐起身,正要把太乙揽到怀里小姑娘却忽地跳下床,边向门外跑边说:“阿英,我忘了件事,你先睡,我一会就回来”说着匆匆跑下楼去

    叶英一皱眉,目光掠过窗外噼里啪啦的大雨,天河倾泻一般

    方才的一个雷让太乙想起来了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她叫那个小傻子在石榴树后等他,她怎么就给忘了

    太乙没带伞,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路飞奔到河边

    没有

    四下里找了一遍,太乙发现,他并不在

    她这才长吁一口气,也是,都这么晚了,还下着大雨,就算是傻子,也会走……“啊……”

    太乙刚转身要回客栈,却撞到了一个人怀里,那人旋即顺势搂住她的腰:“媳妇,快进来避雨”

    太乙惊愕地抬起头

    水鬼一样的人,浑身湿透,水珠顺着头发噼里啪啦地流,他擎着一柄荷叶,像是在挡雨

    小傻子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献宝似的要把荷叶举过她头顶:“媳妇媳妇,我聪明么?”

    太乙一抬手打掉他的荷叶,眉毛挑起,气得不轻的样子:“叫你等你就在这等啊旁边有亭子你不知道避雨雨下这么大你是傻子么”

    “媳妇……我……”本来笑笑的小傻子被说得一愣,旋即垂下眼帘,委屈得要哭又不敢哭的模样他以为自己乖乖的就会有奖励,他以为用荷叶遮雨是很聪明的行为,媳妇见到了一定会表扬他,会高兴得吻他的额头可是,媳妇好凶……自己又做错事了么,媳妇会不要自己了么……

    太乙一生气,连珠炮一样说了一大串,说完了,她也后悔了

    他本来就是个傻子,她怎么能骂他傻

    “阿玉,我……”太乙顿了顿,不知道说点什么,最后只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闻言,小傻子又倏地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方才郁郁的表情一扫而光,猛地抱住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低低地唤着:“媳妇媳妇……”

    太乙被搂得呼吸困难她觉得自己真是多操心了,这小傻子是伤心得快,高兴得也快,没心没肺说的就是他了

    三天,太乙好不容易把这小祖宗送到家,鹤川长生府

    太乙本想把他送回去就转身回客栈,奈何那小傻公子抱着她的大腿不放手最后在小公子爹娘的挽留下,太乙无奈,只好答应留下一夜

    太乙沐浴之后,披着单衣,整个人湿哒哒地从屏风后刚走出来,就见小公子拿着条毛巾恭恭敬敬地站在屏风之后他看她出来,连忙小碎步跑上前:“媳妇,擦擦,着凉的”

    太乙拉了拉衣襟:“你……不是一直在这儿?”

    小公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眸光纯真似水:“我怕有坏人,就一直在这儿给媳妇守着”

    他穿着月白色的素袍子,头发没束,脚赤着踩在地毯上,看样子也是刚梳洗好,周身清清爽爽的,又年轻又漂亮

    太乙略愣间,就被他拉着手坐到一旁的罗汉床上

    小公子跪下身子抱起太乙的小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拿着软软的毛巾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擦干

    太乙哪里被人这样伺候过,下意识地要抽回脚,却又被他紧紧抱在怀里,他眨着清亮的眸子:“媳妇,不要,不要离开我……”

    太乙好无奈,他的好意,她稍稍要拒绝,他就要哭

    她一迟疑,小公子就做了全套,脚也擦了,按摩也做了,茶水也送上了,又拿了条毛巾,转到太乙身后,握起她的一把长发,细细擦拭

    铜镜里的他,歪着头,笑眯眯的,弯着眼

    那是一种既幸福又迷茫的表情

    不过说回来,被人伺候的感觉是不赖,窗外电闪雷鸣,屋中暖意融融,不一会儿,头发还没擦好,太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雨过天如洗,蜂蝶绕花间

    小公子昨晚竟是把罗汉床搬到太乙的床边,双手交叠枕在头下,蜷曲着高大的身子,脸冲着太乙的方向,眉眼安详,睡得很熟

    太乙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小心翼翼地披了条薄被在他身上,转身出了门

    她去书房同主人阴凤歌告辞,刚走到门外就听到书房里有熟悉的说话声

    “锁魔塔若得不到及时修复,魔头被放出来,生灵涂炭,这个责任府主担待得起么?”这人是……阿英?

    随后,又有人道:“若我没记错,这修复锁魔塔的事情是天帝交给仙君您的,修不修好,又与我这凡人何干?来人,送客”

    话音方落,门便开了

    书房中站立的两人正是叶英同阴凤歌

    阴凤歌虽已年过不惑,但依旧很有精神,异色双眸暗藏精光看得出他年轻时一定是个绝世的美男子

    “阿……师父”太乙小声道

    阴凤歌微微皱眉,看着太乙道:“这位仙君是姑娘的师父?”

    太乙点点头

    “原来如此,”阴凤歌若有所思地了片刻,“那你的事情,他能做主?”

    太乙有些懵,只听阴凤歌望向叶英,嘴角一扬,继续道:“我和内人只有一个儿子,我们百年之后,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他我儿对仙君的小徒一见如故,想必是前世有缘前世缘,今世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我就代小儿向仙君提亲聘礼是整个长生府,再加上——劫灰石”

    ***

    阴凤歌没有逼迫叶英马上答应,叶英便带着太乙回了客栈

    两人一路无话,叶英负手在前边走,太乙就在后边跟着她隐约觉得他不大高兴,却又不知为何

    回到客栈,上了楼太乙关门后方一转身,叶英就敲她的头,冷冷道:“谁是你师父?”

    太乙低头,盯着脚尖,声音低哑:“感觉这样解释最简单,而且……我们是什么关系,我真的不知道”

    前辈么?他对她并不慈祥

    朋友么?他吻过她,甚至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觉

    爱人么?他有未婚妻,虽然并不相爱

    “岛主你说,”她踮起脚,并不抱他,只是附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叶英有些无来由的生气,脸刷地就沉了下去

    他一把扫掉桌上的笔墨书册,把太乙压上去,用力地吻她,咬她的脖子

    “疼……”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咬出血了,太乙这才后悔挑衅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但是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一个角色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她怎么忍心他因为拿不到劫灰石而受到天帝的惩罚

    只要他也同她是一个心意,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别说嫁给别人,赴汤蹈火,灰飞烟灭都在所不辞

    阳光点点滴滴洒遍桌案,鸟鸣啁啾,风卷花香

    叶英停下,粗重的呼吸声不停地响在她耳边,他不断吸气,两人僵住了好一会他握住她的小手,摸向自己的腰,然后在某个不能言说的部位,迅地捏了一下,又迅拿开

    太乙腾地红了脸,只见他鼻尖顶住她的鼻尖,微挑嘴角,悠悠道:“我们就是这种关系色授魂与,颠倒衣裳”

    她别过脸笑:“这好像,不是什么见得了人的正当关系”

    叶英不笑,只是伸手解开她的衣襟,从腰向上掀开那么一块,并没有露出胸部然后,他抽-出她发间的金簪,指尖腾起一小簇幽蓝的火苗,簪子尖头在火上烤了烤

    “丫头,我有礼物给你,”他垂眸看她,眉间隐忍,“会疼,忍着点好么”

    太乙并不清楚他要做什么,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他,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便点了点头

    下一瞬,“啊”她还是惨叫了出来肋骨的位置火烧刀刻一般,还有那皮肉烧焦的味道

    太乙躺在桌案上,小腿紧绷,双手死死地抓着桌边,脸色苍白,额头瞬间汗如雨下

    “乖,很快就好了”叶英的诱哄很是僵硬,他从未哄过人,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本可以施个小小的法术不让她疼

    但他却使了坏,他要让她疼,让她生生受着这一切因为只有疼痛才能让她记住,她是谁的人,谁是她的神

    太乙狠狠咬着嘴唇,疼,也许凌迟就是这般疼

    她无力地向一边垂头,却在案边长镜中看到了鲜血淋漓,难以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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