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可拉特是一个医生。医生是最适合他的职业,近距离接触到生死的界限,观察人类在由生跨越向死时的丑态。乔可拉特想不出比这更吸引他的职业了。
    对他而言,幸福有两种,其一是绝望变为希望,其二是俯视绝望的人。究其根本,乔可拉特的幸福来自于他人的痛苦,因为对于他这种人类渣滓来说,他的“希望”即为他人的“绝望。
    医院是乔可拉特最好的狩猎场,被送上手术台的病患就好比待宰的猪猡,乔可拉特用手术刀划开他们的肚皮,等到麻醉剂的效果过去,他会把病患的肠子拉出来,捧到病患面前,欣赏他们因恐惧而扭曲的脸。病患用尽全力挣扎,他手中的肠子会因为他们的动弹而打结。
    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不,或许还是有的。半个月前,一个名为“白兰”的少年找到了乔可拉特,他给乔可拉特带来了两样东西,被箭射中诞生的替身和一只脱离了身体仍可以继续存活的断手。
    “去罗马做你想做的事吧,我也很期待你能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白兰说,他拿走了断手和乔可拉特研究出的试剂,离开了。
    乔可拉特并不在意,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替身让乔可拉特拥有了更广阔的的舞台和更新奇的玩法。断手给了乔可拉特蔑视生死的权威,将断手中寄宿的力量与他的病毒结合起来,将人类的身体作为二者斗争的战场,生与死就会在人类的身体里凝固。还有比这更美妙的创作吗?
    乔可拉特站在直升机的门边,俯瞰着硝烟四起的罗马,遥远的视野里人影扭曲如蛆虫。
    高清倍镜的摄像机架在他旁边,乔可拉特心情愉悦地咧开嘴角,“很好很好,这将会是最高的杰作,是一辈子都要拿出来好好珍藏的影像啊!赛可那家伙,有没有好好把他们死前挣扎的惨样录下来呢。”
    他的视线范围内,一个小黑点从一地绿色的“茧” 中冲过来,气势汹汹地朝乔可拉特进发。
    乔可拉特歪着头,绑了一头的绿色发辫颤动,“哦呀,赛可居然没有拦住他们吗。可惜的是摩托车并不能上天呢,徒劳地站在地上看我逃跑的感觉怎么样呢,哈哈哈哈哈。”
    “太棒了!”乔可拉特大笑,“同时逃过了掺杂了拉撒路池水的水源和我的病毒,却只能无力地看着周围的人死去。啊啊啊。”
    他掏出电话,给自己的助手和病患留言,“赛可,一定要把那些家伙的死状给我好好地录下来,我会奖励你糖块的......两颗怎么样?骗你的,我会给你五颗哦,不过你不能用手接住它们。赛可,一定要把他们临死前的脸录清楚!”
    乔可拉特摁掉电话,嘴角越咧越大,拉开到耳根,“我和赛可的组合是最强的,现在加上拉撒路池水......要不要试试,杀掉白兰呢?”他懒得考虑杰森他们的追击,毕竟改装得再好的摩托车也不能飞上天,对吧?
    “【黄金体验(gold experience)】!”
    建筑工地旁的的吊车扭曲变形,化作枝干虬结的树木,树干扭曲纠缠在一起,斜斜朝着天空伸展。黄金体验没有停下拳头,而是随着乔鲁诺的奔跑,将吊车旁边堆放的钢筋钢板一一打飞,转化为新的树木,有力地支撑起斜向的枝干。
    “直升机距离两百米,可以吗?”杰森问。
    红头罩一手搂过他的腰握住车把,痞气地笑了一声,“够了,出发,我们去制造一个大惊喜。”
    离合器摁到最底端,引擎的轰鸣掩盖了街道上感染者的哀嚎。机车从街道的那一端猎豹般冲刺过来留下黑色残影,轮胎咬住倾斜的枝干一跃而上。枝干颤抖着,底下支撑的树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机车载着两个人在树枝上攀行,枝干变成抵达云端的天梯,伴随着他们的前进仍在不断生长。乔鲁诺站在树下,黄金体验始终不曾停止挥拳。
    距离已经接近到杰森可以看清楚乔可拉特的模样。承载车身的树干终于负担不起这份重量,开始往下倾斜。红头罩的脚后跟往后一踹,“坐稳了!”
    排气管变形加粗,蓝色火焰喷涌,再次提高的速度让机车笔直冲向天际。
    乔可拉特咬牙跑回驾驶座旁边,拉下操纵杆。他是一个以操控生命为乐的疯子,但这不代表他是随意所欲不留后路的傻子。他在直升机上配备了武器,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时候派上用场。
    机枪从直升机底盘下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在半空中借助惯性和推动力冲刺的机车。子弹织成弹幕倾斜而下,火花在空中飞溅。
    红头罩不屑地轻哼一声,一手揪住杰森的领子,一句话也不交代将他大力甩了出去。少年也不发问,他的红色兜帽被风撕扯着摇晃,黑发掀起到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因怒火而骤然明亮的双眸。
    杰森在空中收敛身形,双手抱住双腿蜷成一团。红头罩为他选择了一条子弹经过最少的道路,他将自己拧成小小一团,躲过了剩余的子弹。有一颗子弹刮过他的左脸,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血痕。
    在接近直升机的时候,他舒展四肢,身体前倾栽进机舱,左手往甲板上一撑,翻滚身体躲过乔可拉特替身的一拳。他拧身对着乔可拉特拔出从红头罩身上顺来的枪,直升机外,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睛。
    “另一个人似乎死了呢,只有你一个人,要怎么战胜我呢?”乔可拉特僵硬地勾起嘴角。
    “啪嗒”脆响,勾爪牢牢勾住直升机起落架。重力拉动绳索,甚至让直升机短暂失去了平衡。红色头罩扣在脑袋上的男人从另一边翻身入场,另一支枪指着乔可拉特的脑袋,“你好呀,发霉金针菇。”
    ***
    赛可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徐伦警惕地看着他,两个人在满是硝烟的街道上对峙。全身被自己的替身包裹的男人像狗一样半蹲在地上,“你们啊,真奇怪。为什么你们都不受病毒的影响呢?”
    他突然瞪大眼睛,“难道说,是有能针对乔可拉特能力的替身使者吗?不过算了,”他的眼睛恢复到黯淡无光的样子,“把你们都杀了就可以了。”
    他无视了站在身边做好战斗准备的徐伦,从身后掏出手持摄影机,“把你死前的样子录下来给乔可拉特看,就可以得到奖励了。”想到这里,他粗粗地喘气,兴奋到摇头晃脑,“乔可拉特会一定会给我更多方糖的!”
    这句话没有说完,突如其来的一拳打飞了他手中的摄影机,丝线顺势缠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前一拉,徐伦借着这股冲力回旋一脚蹬在他的腹部,将人踹飞出去。“你在分什么神呢,我可不是那种只会正面对决的傻子。”
    摄像机在地上摔出去几米远,寻像器被摔断变成碎片。乔可拉特全然没管徐伦的这一脚,迅速爬到摄像机旁边,捧起寻像器的碎片,“怎么办,怎么办,坏掉的话,乔可拉特就不会给我糖块了。”他摆弄着手里的机器碎片,完全不在状态地碎碎念。
    这家伙的精神究竟是有多大问题啊。
    不过算了,趁早解决吧。徐伦一脚前踏迎面一拳,赛可歪歪脖子,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少女的脚陷入地下,将她的冲势猛然顿住,赛可的拳头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都是你,害我弄坏了摄影机,我要杀掉你,一定要杀掉你!”他癫狂地大喊,拳头借助软化的地面回弹,加速挥舞。
    徐伦双手格挡,勉强抵御力道比石之自由更上一层的拳头,地面弹软,让赛可的拳头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有力。她的脸被迎面击中,打偏到一边。
    “去死吧!”最后也是最重的一拳打向她的肚子,几乎要从她的身体里贯穿过去,徐伦被直接贯到地上。
    诶,手感不对。赛可意识到。
    他定睛一看,发现少女的腹部正在由线条编织成网,将他的手死死地卡在网里。徐伦倒地飞起一脚,猛踹在赛可的下巴上,将他直接踹翻过去。
    还没有结束,丝线从赛可的脖子后面绕过,猛然收紧。徐伦双手交握皱起眉头,“真是结实的替身啊,没办法绞杀吗?”
    赛可的紫瞳内毫无情绪波动。
    ***
    露伴跪在地上,已然恢复的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嘴里挤出几声含糊的呜咽。
    “那瓶试剂到底是干什么的?”波鲁纳雷夫又惊又怒,他试图将露伴搬到自己身后,但他自己是一个手脚残疾的废人,因为身体缘故对替身的掌控力也大不如前。在白兰面前竟然找不到一丝带着露伴离开的机会。
    “哦呀,居然不行吗?”白兰笑眯眯地说,完全看不出对自己口口声声称作“老师”的人有一丝同情,“毕竟这是会让人发疯的东西呢,虽然能抵抗生死,但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吧。”
    “要怪,就怪露伴老师自己没有经受住考验吧。”白兰笑着,眼里中却尽是冷漠,他转向波鲁纳雷夫,“那就聊聊我想找你问的事情吧。”
    “波鲁纳雷夫先生,请问虫箭被你藏在了什么地方?”
    虫箭,他为什么会知道虫箭。
    波鲁纳雷夫心中一凉。数年前,打败吸血鬼dio之后,波鲁纳雷夫踏上了收集“箭”的道路。“箭”会创造替身使者,是会让世界变得不安定的因素。
    波鲁纳雷夫在偶然之中得到了其中一只上面雕刻着昆虫的箭。这只“箭”很特殊,被认可的替身被它刺中后会觉醒新的力量。
    这也是波鲁纳雷夫为什直到现在还不放弃打败‘passion’首领迪亚波罗的原因之一,他坚信自己能等到宁愿付出生命也要打败恶魔的人们,虫箭能赐予他们战胜迪亚波罗的力量。
    可是这个人,白兰为什么会知道?
    “你在说什么,‘虫箭’是什么?”波鲁纳雷夫故作镇定地说,他暗自绷紧了神经,银色战车随时准备捞起露伴就跑。
    白兰凑过来,眼睛睁大到有些病态的地步,“不要装模作样了,快点给我啊,让我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能让我撕开时空吗?”
    波鲁纳雷夫的手死死扣住轮椅扶手,随着白兰的贴近,银色战车蓄势待发。
    “【天堂之门(heaven's door)】!”白色的娇小替身挡在波鲁纳雷夫身前,露伴不知何时抽出笔在空中作画。他神色冷静,完全不像是之前被试剂侵蚀了神志的样子。
    但是书页并没有在白兰身上翻开。
    白兰紧闭双眼,缓缓勾起一个饱含怒意的笑容,“可真是让我吃惊啊,露伴老师,你居然抵抗住了那种疯狂吗?”
    “很新奇的经历,我可能会画到漫画里。”冷汗从额角滑下,露伴死死地盯住选择直接闭眼的白兰,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家伙可能知道他们所有人的能力。替身使者的战斗本质上是情报战,拥有情报的这家伙......太难对付了。
    “我不想和你们耗费时间了,”白兰的嘴角扯平,“直接把你们打倒无法战斗再拷问吧。”他手指向前轻轻一点,“白指。”
    异色的火焰占据了露伴和波鲁纳雷夫的全部视线,波鲁纳雷夫掐住自己的手掌,“【银色战车(silver chariots)】!”骑士模样的替身抓住露伴,将他远远抛离火焰的攻击范围。
    波鲁纳雷夫已经来不及闪躲了。但是没关系,至少最后他还救下了一个人。
    他来不及想到更遥远的、关于过往的事情,万神殿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拉链口,一只手从中伸出拽住他的轮椅,将他拉进另一个空间。
    火焰消失,白兰孤单一人站在万神殿里,露伴和波鲁纳雷夫都已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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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燃垃圾组吧,从人设上来说真的非常精彩,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两个垃圾必须死
    不要问我为什么机车能上天,问就是蝙蝠家黑科技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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