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鲁诺站在十五米的边界范围内,用墙体掩护着自己围观杰森与布加拉提的战斗。
    没错,白兰确实说过,被箭刺中活下来的人会觉醒替身。杰森在打败黑色安息日后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他们那时以为是因为杰森体质特殊,所以被箭刺中之后也没事。现在看来不是那样。
    狭小的空间里,穿着鲜亮的知更鸟与杰森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夹攻着布加拉提的钢链手指。罗宾腰间的装备带就好比哆啦 a 梦的四次元口袋,小男孩从里面掏出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装备。在布加拉提追击的时候,他甚至从里面掏出一把弹珠洒在地上,色彩斑斓的玻璃珠“噼里啪啦”在地上弹起又滚动,阻止布加拉提前进。
    乔鲁诺看得出来局势没有表面上这样明朗,罗宾并没有表现出除了自带装备以外的特殊能力。或许布加拉提以为他的能力是读心,但乔鲁诺清楚这只是杰森随口编出来哄布加拉提的鬼话。
    单论力量与速度,罗宾比不上钢链手指,唯一的优势在于他和杰森可以配合起来双人作战。布加拉提和钢链手指的合作反而更倾向于“主人”和“武器”的概念。
    钢链手指一拳打向地面,长达两米的拉链在地面拉开,玻璃珠“咕噜咕噜”滚进裂缝里,杰森和罗宾利用钩锁枪逃离塌软的地面,勾爪扣住天花板的横梁,两个人一左一右吊在空中。杰森肩上扛着一根撬棍,他单手拉着钩锁枪的握把,腰部发力拉着钩锁从布加拉提脑袋上荡过去。罗宾跟在他身边,对着钢链手指笑嘻嘻地扯下眼皮做了个鬼脸。
    他看起来是那么强大,潇洒又帅气,即使身处下风也保持着游刃有余的姿态。一直以来,乔鲁诺都很清楚自己的无力,他成长至今少有反抗,在经受折磨的同时只是默默积蓄着力量。他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自己会在痛苦中度过整个童年。
    然后有一天,杰森来了。他握住抽向乔鲁诺的皮带,那一刻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奇迹。从那时起,乔鲁诺比以往更渴望力量,他想要成为能保护自己的人,想要成为不拖累别人的人,想要成为能微笑着伸出手,拯救他人的人。他想要成为黑帮巨星(gyangu star)。
    这样子只能远远地看着别人为了保护自己战斗,这种经历不想再有了。乔鲁诺垂下眼睛,一丛摇曳的洋甘菊盛开在他脚边,他下意识挪开一点,生怕自己踩坏这些白花。
    等一下,刚才他脚边......有这些花吗?
    钢链手指的攻击简直防不胜防,杰森舞动手中的撬棍,架住钢链手指的手腕,避免那能打开拉链的拳头打到自己。优秀的速度和力量让蓝色人形的拳脚如同疾风骤雨般难以抵挡。这样下去不要说打赢他们了,连逃跑都做不到,钢链手指跨越空间的能力实在是太作弊了!
    罗宾一个空翻躲开钢链手指一拳,试图通过对方防守的空隙直接攻击后方的布加拉提。但钢链手指回防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不仅如此,他的手臂突然之间拉长了一大截,拳头第一次实实在在揍到了罗宾身上!
    为什么?杰森震惊地睁大眼睛,替身受到的伤害传达到本体上,他的小腿又一次变成拉链拉开的软化状态。
    布加拉提紧绷的脸色放缓,“终于抓住你了。”他手臂上的拉链慢慢合拢,分离的手臂接上去,变回正常状态。
    居然还可以用拉链延长自己的攻击距离?
    罗宾从空中下坠,他挣扎着从装备带中抽出罗宾镖朝布加拉提面门甩去。布加拉提微微偏头,锋利的刃边擦着他的发丝错过。
    “太慌张连准头都失去了……”吗?布加拉提话没说完,破风声从身后传来,原本被他躲过的罗宾镖以更快的速度和力道再次袭来。
    在打斗中逐步摸到他身后去的杰森咧嘴一笑,“惊喜(surprise)!”
    罗宾的罗宾镖天女散花一样从各个刁钻的角度袭向布加拉提,几乎有一半以上被布加拉提躲过、钢链手指弹开的飞镖会被杰森接住。腿上被开了拉链不便移动的少年将飞镖投掷出去,躲过的会再次落到罗宾手里。由罗宾和杰森包围的空间变成了危险的处刑场,每一个角落都会被镰鼬的刀刃扫荡。
    这种小把戏也该结束了吧!布加拉提很少有战斗到这样心浮气躁的时候,明明胜利就在眼前,但对方却总能使出层出不穷的小把戏来骚扰他。
    钢链手指怪异地大喊,“啊哩啊哩啊哩啊哩啊哩啊哩(ariariariariariari)——”伴随着这种莫名很有气势但却奇怪的喊声,拳影交错,所有罗宾镖都迎上了钢链手指的拳头!
    一个、两个、三个……杰森嘴角露出诡计得逞的狡猾笑容。罗宾镖轰然在钢链手指的指节间炸裂,火光烧灼着蓝色替身的拳头!
    “你不会以为这全都是普通的飞镖吧?”杰森挑衅地笑道,更多的罗宾镖从罗宾的披风里被甩出来,“还没完呢!”
    “放弃吧,只是这样是无法打倒我的!”布加拉提喊道,他的拳头里有血一滴一滴落下来,年轻的黑帮忍耐着双拳近距离接触爆炸的痛苦,用更快、更有力的拳头在罗宾镖爆炸之前,将它从身边打飞。
    拉链又一次开在手臂上,这一次更容易就捕捉到了被腿所拖累无法快速移动的罗宾。布加拉提已经对杰森的战术有所了解,他不会再轻易让这个满脑子鬼点子的家伙靠近自己了。这一拳狠狠揍在罗宾脸上,直接把罗宾和本体杰森一起揍飞出去!
    最后一个从杰森手中甩出来的罗宾镖准头极差地划出一个弧度,扎进了墙边的水管。爆炸声响起,水管爆裂开来,冰冷的水雨幕般笼罩住他们,打湿了两个人的衣衫。
    “都结束了。”布加拉提说。
    “是啊,”杰森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猛地被往后一拉,布加拉提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钩锁枪的钩锁缠在了自己腰上,钩爪深深扎进厕所外空地的地面,拖着他飞速离开这里,“都结束了。”杰森嘴角挂着血迹,幸灾乐祸地笑着说。
    !!!!
    强大的电流在室内导出白色电光,刺伤直视它的每一个人的眼睛。最开始被布加拉提打飞的女士防狼电击器泡在倾泻而出的水里,将可怖的力量全部释放出来。
    足足有三、四秒,白光吞没了这里。只有令人头皮发麻的“嗞嗞”声啃噬着人的理智。
    布加拉提拖着大半麻痹的身体,从巷道墙壁上拉开的拉链里爬出来。他在最后关头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杰森的诡计,藏进了钢链手指打开的异空间里。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电流从他湿透的袖口通过,流经心脏,差点让他昏厥过去。
    真是难缠的对手,只能先离开,调查出他的身份,下次再想办法追击了。布加拉提这样想着。一个漆黑的□□抵住他的额头。杰森嚣张地压低身体,一手撑在布加拉提耳边的墙上,“没想到吧,电击器我还有一个。罗宾的装备可真是太齐全了,连能抵抗电击的定位器都找得到。”
    连这也在他的计算之中吗?布加拉提紧张地盯着杰森,后者表情漫不经心,但只要他抵在开关上的大拇指往下一按......布加拉提今天是绝对无法撑过第三次电击的。他以为杰森在击败敌人取得胜利这一点上不该有丝毫犹豫,但出乎他的意料,杰森将电击器收回来揣进衣兜里,对着藏在远处的乔鲁诺招了招手。
    小孩小跑过来,杰森没管傻子一样呆站在一边的布加拉提,径自在乔鲁诺面前半蹲下来,“虽然这么说有点无理取闹,不过,商量一下吧,giogio。”
    杰森擦掉嘴角的血迹,认真地道,“我们换一个目标,就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让这家伙好好回去复命吧。”
    你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啊,这是不可能的吧?对待敌人这样软弱的家伙怎么能活到今天啊!
    这种天真的想法,连那个躲在一边的小孩都不会同意!
    乔鲁诺无所谓地点点头,“好啊,让这种老好人被赶出去的话,也太可惜了。我们去偷毒贩的钱吧,反正金银留给畜生,也只会发霉。”
    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想什么啊?!布加拉提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他开始思考被这种天真家伙打败的自己是不是过于缺失锻炼了。
    杰森对他比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好,我们商量好了,那就停战吧。”被他一拳揍得左脸肿胀的男孩笑容嚣张又灿烂,“连你都容不下的话,‘passione’就更没救了。好歹也给这种垃圾场留一个像样的管理员吧。就当......你出手帮了我和乔鲁诺的报答?连敌人都施以援手,你也没资格指责我们吧。”
    杰森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你就继续挣扎下去吧,爬到最高的位置,然后改变这个组织。要是动作太慢被乔鲁诺赶上,我一定会好好嘲笑你的。”
    在乔鲁诺的小声抱怨中,一缕阳光透过巷口的高大灌木,从浓密枝叶间洒落在地,在地面上透出金色与黑色相间的斑驳树影。杰森和乔鲁诺站在树影里说话,说着说着,杰森就动手去揉乔鲁诺的脑袋。金色碎光落在这一大一小的脸上,掉进他们的眼睛里,像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布加拉提站在边上看着这一幕,脑海里一切关于“天真”“敌对”和“生命”的思考都停了下来。
    布鲁诺·布加拉提,他出生于一个贫苦的渔村,年少时为了保护不慎卷入毒品争端中的父亲而犯下杀人罪。他十二岁加入‘passione’,到现在为止已经在黑暗中沉沦了三年。他的心灵因为被浸泡在罪恶中奄奄一息,精神也在一次次犯罪活动中变得麻木。
    他曾自欺欺人地认为,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力所能及地做些好事就已经是极限,等着漫长时间过去,手上沾满罪恶的他在组织里拥有一点可怜的话语权时,最起码可以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好人是没有办法在黑帮里生存下来的,那些可笑的英雄梦都会被现实消磨。
    但是,现在他好像有点改变想法了。
    那颗慢慢死去的心,一点一点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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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漫传统交友方式——打架
    布加拉提你也别说那两个,你才是本场最佳老好人
    黄金体验:等等等等,真正的替身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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