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仙子?

    慕容糖心认为这名字起的够仙够亮,走上前,好奇地伸手逗逗花仙子:“花花,花花。”不过被她这样一叫,立马就变了几分味道。

    花仙子有点嫌弃她似的,忽闪起一对雪白的鹤翅,把慕容糖心扇退两步,然后躲到殷边瓷背后去了。

    “它是有些害羞。”殷边瓷抚着花仙子的长颈,低言呢喃几句,并且用脸亲昵地蹭了蹭。

    慕容糖心怎么感觉花仙子好像脸红了呢?好吧,一定是她多想了:“它是雌的?”

    殷边瓷略诧:“你怎么知道?”

    慕容糖心差点就说出同性相斥的话来,手抵唇咳嗽声:“我猜的。”

    殷边瓷开口:“我跟花花说好了,你现在可以摸它了。”

    慕容糖心不料他也跟着自己叫花花,这次去摸,花仙子果然没有再躲。

    她还是平生头一回看到如此大的巨鹤呢,站在一起,简直比自己个头儿还大:“它几岁了?”

    “比你大很多。”殷边瓷唇角勾翘,“要不要骑上来?”

    “它还可以骑?”慕容糖心吃惊得快咬到舌头,现在她算明白了,为何第二次他会用那么快的速度取回金铃花果实,有如此神骑,简直就是逆天啊。

    她羡慕坏了:“它还有没有兄弟姐妹,我也好想养一只啊。”没事就骑着它飞来飞去,多好啊,哪怕不会武功也没关系,不得不说,慕容姑娘的想法就是这么没出息。

    殷边瓷啼笑皆非:“这种雪灵鹤百年才出一只,你以为满处都是?”

    慕容糖心追问:“那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转身走了。

    慕容糖心暗骂这人忒可恨,不该说的时候,聒噪得要命,该说的时候,又闭口不言。

    等殷边瓷取来阴蟒的卵蛋,举手示意,花仙子便乖觉地卧下身,慕容糖心坐在上面,殷边瓷坐在后面,殷边瓷又轻轻拍了下花仙子,花仙子昂起长颈,发出一声清越鸣叫,倏地振翅而起,直冲云霄。

    慕容糖心紧紧抓住鹤背,三千青丝,肆意飘拂,只觉雪鹤疾冲百丈以上的高穹,才开始振翅平飞,慕容糖心忍住激潮澎湃的心绪,往下俯瞰,深山峻岭,万巅千峰,景色奇丽壮观,一切尽收眼底,伸出手,还可以摸到轻轻软软的云朵。

    回到天蝉阁崖边,花仙子才扇翅飞走,慕容糖心恋恋不舍地看着花仙子的身影消失在天际,随后猛然想到自己还有要事要做,眼珠子转了两圈,笑眯眯地夸赞:“四师哥,你好厉害呢。”

    殷边瓷俊眉一挑,不说话。

    慕容糖心瞄向他手上的宝贝,拍着掌心惊叹:“原来这就是阴蟒的蛋呀,看上去跟鹅蛋差不多啊,只是大了几圈,让我摸摸好不好?”

    殷边瓷微微一笑:“既然是小师妹的请求,师哥又岂会拒绝?”十分大方的将蟒蛋递给她。

    慕容糖心故作好奇地对着蟒蛋左看看,右摸摸,接着背对他,眼珠骨碌骨碌一转,忽地松开手,蟒蛋“吧嗒”摔碎在地上。

    她心底得意地很,嘴上却大叫一声,满怀愧疚与歉意:“四师兄,对、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手滑……这可怎么办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四师兄你别生我的气……”

    阴蟒本就极难寻觅,加上奇毒致命,为此一颗阴蟒的卵蛋,可谓弥足珍贵的宝贝,本以为殷边瓷会瞬间变色,他却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关系,碎就碎了吧。”

    慕容糖心正纳罕他的反应,殷边瓷已经从身上又掏出一颗晶莹洁白的蟒蛇蛋:“我这里还有。”

    慕容糖心张大嘴巴,不料他还藏着一手,磕巴着笑了笑:“原、原来还有啊。”装作不相信的样子,强行要过来,“我摸摸看,这个该不会是假的吧。”

    “啪嗒”一声,碎在地上。

    慕容糖心暗暗冷笑,哼,这回看你还怎么办!

    殷边瓷马上又掏出一颗。

    还有?

    慕容糖心嘴角狂搐,一把夺了过来。

    “啪嗒”,碎了。

    殷边瓷又继续掏……

    慕容糖心简直要被他逼疯了,原地一阵跺脚:“你怎么有这么多蛋!”

    “不多。”殷边瓷笑得意味深长,“我只有两个。”

    慕容糖心心想他明明拿出四个蛋,为何说只有两个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最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把那颗蟒蛋放入玉匣内,却无能为力。

    第二日正午,五名弟子聚集上无殿,葛青逸取得的是血狼獠牙,荀子帆是烈熊之爪,夏如英则是白虎须,不过看到殷边瓷呈上的阴蟒卵蛋,慕容阁主不由得目放精光:“四种异兽中,唯独阴蟒属于毒中之毒,一旦沾染到毒气,便会立即倒地毙命,而你身无伤痕,又取得阴蟒的卵蛋,实属难得。”

    听他夸赞殷边瓷,慕容糖心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夏如英满脸激动,仿佛慕容阁主夸的人是她一样:“四师弟真厉害。”

    葛青逸亦是赞赏地点点头。

    殷边瓷面无得意之色,反而谦虚道:“边瓷只是侥幸而已,与师兄师姐相比,还相差甚远。”

    慕容糖心认为这人就是得了便宜卖乖,说不出的虚伪做作。

    “小师妹。”离开上无殿后,她被殷边瓷在一处拐角叫住。

    殷边瓷给她深揖一礼:“昨日多谢小师妹一番相助。”

    她哪有相助,明明就是捣乱好不好,慕容糖心不懂他还装个什么蒜,气急败坏道:“我告诉你,这次你虽然赢了,但并不代表我爹一定会传位给你。”

    殷边瓷挠挠下巴:“那你如何才肯嫁给我?”

    慕容糖心想着他脑子怎么还没好呢:“殷边瓷,有病就快去吃药,让我嫁给你,还是等下辈子吧!”

    殷边瓷仿佛听不懂一般,桃目微眯,媚波流转:“药?小师妹就是我的药啊。”

    慕容糖心立马“呸”了一声:“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你就不要再对我心存妄想了。”

    殷边瓷长眉挑动,斜飞入鬓:“那他知道咱俩有了肌肤之亲?”

    听他提起“肌肤之亲”,慕容糖心寒毛都快竖起来了,看看四周无人,“唰”地一下抽出长剑,架在他脖颈上:“谁跟你有肌肤之亲了,明明是你要挟我的!你、你要是敢把这事四处乱说,我就一刀劈了你!”如果被大师兄误会她与这家伙存在私情,那就糟糕了。

    不过下一刻,她就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甚至连对方的动作都没看清楚,就被点中穴道。

    殷边瓷撩开她鬓侧一绺小头发,用雪白修长的手指轻柔缠弄着,举止间满是暧昧与亲昵的味道,附耳凑近:“没关系,我会证明给小师妹看的。”然后吧唧亲了一口。

    慕容糖心眨着眼睛,完全愣住,直至他走出三四步远,才晓得他……他居然又再轻薄她!

    她满面涨红,立在原地怒嚷:“殷边瓷,你这个混蛋!”

    殷边瓷没有回答,袖中滑下一枚铜钱,挟在两指间,朝她的方位一弹,穴位自动解开。

    慕容糖心揉揉举得酸疼的胳膊,再抬首,对方早没了人影儿。

    半个月多后,慕容阁主再次将他们召集过来,开口吩咐:“作为寿礼的丹药,我现已调制好,为师多年不曾下山,你们作为天蝉阁的弟子,将代表天蝉阁参加此次聚泉庄庄主的四十大寿,并且将这枚‘尨颜丹’交给聚泉庄庄主。”

    他朝葛青逸道:“青逸,你作为本门首位入门弟子,此次一行,几位弟子皆以你为首,不要令为师失望。”

    葛青逸垂首领命:“是。”

    慕容糖心想着葛青逸他们一行人要前往聚泉山庄,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留她独自在天蝉阁,岂不太过闲闷。

    她眼睛一亮:“爹,我跟大师兄他们一同去好不好?”

    慕容阁主皱眉,自己的闺女自己还不清楚:“聚泉山庄位于华钟山,与此处相差二百多里路,一路上颠簸劳累,你受得了?”

    慕容糖心拼命颔首:“受得了受得了,大师兄他们都吃了苦,我自然也行。”

    慕容阁主想她打小几乎不曾离开天蝉阁,出外吃苦锻炼,予她而言也算是种历练:“好,只是绝不可因你耽搁了行程,否则回来,为父定要责罚。”

    慕容糖心点头如捣蒜,就差说让他一百个放心了。

    葛青逸开口:“师父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妹的。”

    “大师兄……”慕容糖心几乎受不住,用手捂住狂跳的胸口,这话在她听来,简直就是甜言蜜语。

    葛青逸朝她淡淡一笑,便挪开眼了。

    慕容阁主又叮嘱:“近来残月宗在江湖上兴风作浪,为所欲为,已有不少江湖帮派惨遭他们肆掠,你们要多加小心。”

    来自西域的残月宗,烧杀虏夺无恶不作,亦被称作邪教,这些年来在中原惹是生非,行事素来隐秘,绝不行光明正大之道,遇见小门小帮,便是屠户残杀,遇上名门正派,便放火掠抢,可谓猖狂至极。

    反正有师兄跟师姐保护,慕容糖心倒是一点也不害怕。

    回到飘袅居,收拾好行李,原本慕容糖心想带上阿萝一起去,但又怕大师兄觉得她太难伺候,只好狠狠心,把阿萝留在山上。

    后日天一破晓,便是启程,她与夏如英坐在马车里,葛青逸、荀子帆、殷边瓷三人策马领前,精神抖擞地出发。

    头回出远门,慕容糖心兴奋得不得了,不时掀开车帘向外张望,当然,她目光始终凝在前方那道英俊秀挺的身影上,青衫飒然,墨带飞飘,浑身染着一层白炫的光晕,亦如神威天人般,一点一点烙入慕容糖心的心田。

    大师兄连背影也是这么迷人啊!

    她托腮倚着窗边,正看得痴痴入迷时,忽瞧旁边的殷边瓷转过头来,故意勒慢了马,朝她柔情脉脉一笑。

    噢!

    眼中某人的背影,顿时变成那张妖孽十足的俊脸。

    慕容糖心脑子一乱,只觉败兴不已,赶紧落下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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