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萧焕在一起活动,第二天一大早肯定要起床收拾,准备接下来一天的日程。

    凌苍苍看日程表上还是满得很,就边穿衣服边对萧焕抱怨:“你不是对外说了身体不好的吗?怎么活动还这么密集。”

    萧焕自己整理着白色礼服的领子,笑了笑说:“访问的话,日程一直都是这么满的,抱歉了。”

    凌苍苍看了他一眼:“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啊,皇帝陛下,我只是随行人员而已……我说日程满是因为没有时间给你休息。”

    萧焕对她微微勾了唇角,笑得温柔:“我知道。”

    凌苍苍抬头看了看他,虽然跟萧焕在一起这么多天,她还真没认真看他穿着礼服的样子。

    他私下在面对她的时候,穿着也一直比较随意,去她家时,也会换上比较日常的装束。

    萧焕在正式场合的礼服,因为皇帝的军方背景和身兼军队统帅的原因,比较接近军服,现在她看他穿着纯白色的束腰礼服,露出美好的腰部曲线,金色的扣子也扣到了最上面一颗……就想怪不得他被放在禁欲系审美的顶端上。

    这种制服诱惑和捂得严严实实却又让人充满征服*的调调,不正是禁欲派拥趸的最爱?

    她一边想着,就没忍住,凑过去吻他的唇角,萧焕也非常配合地低下头,对她微笑着:“苍苍,你会让我想要偷懒的。”

    占过了便宜,凌探员就恢复了假正经,扬了扬下巴说:“哦?会吗?”

    然后就放开抱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穿自己的黑西装去了。

    接着萧焕一天的行程就开始了,早餐过后就要去月球的自备军队,现场看机甲列队表演各种前空翻后空翻。

    看完了还要跟这里军队的各种高级军官握手寒暄,再接着中午换身日常点的衣服,接着去学校继续作秀,跟一群孩子共进午餐……吃没吃好暂且不论,反正萧焕是被各种loli正太搂着脖子糊了一脸口水,凌苍苍在旁看着,后槽牙都有点发酸。

    好吧,其实皇帝本人也并不算累,累的是随行和保卫人员,每到一个地方都要严防死守,生怕出点什么遗漏。

    在晚上隆重的晚宴之前,萧焕还要做个公开演讲,今天一整天,这个活动现场人员是最多的。

    凌苍苍一直跟在萧焕身边,她并不算侍卫队成员,但耳朵里也塞了耳机,跟侍卫队随时保持联络,方便应付突发的状况。

    萧千清自然也是全天都在萧焕身边的,时不时还会怕哥哥累着一样扶一扶他,两个人耳语一番,兄友弟恭的样子看起来简直要让人怀疑之前那个熊起来就没边儿的弟弟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萧焕晚宴前的演讲倒也是例行公事一样的,反正他演讲的次数太多了,联邦第一政客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对政治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凌苍苍在旁听得百无聊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演讲兼具了好声音和好文采,再加上那张脸,想腻味也很难。

    只是这次演讲的最后,萧焕却微笑着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今天我还想宣布一个消息,我已经决定将月间亲王立为皇储和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无论未来我会不会有子嗣,这个决定都不会改变。”

    这句话显然并不是在他之前的演讲稿里的,所有的人,包括就站在他身侧萧千清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突然抛出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凌苍苍震惊间瞥了下萧千清,看到他在一瞬间咬紧了下颌,差一点就当场失态了,然而就算他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举动,脸上的神色也绝对称不上很好。

    萧焕说完这句后,也不管别人如何反应,就微笑着致谢,离开了演讲台,凌苍苍忙走到他身边给他开道,就看到萧千清紧赶了两步走上了,也不管这还是在公共场合,就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扔给我一个烂摊子?”

    萧焕却只对他微微笑了笑:“千清,这本来就是你应得的。”

    萧千清明显是给他这句话气到了,噎了一下说:“我说过我想要做皇帝了吗?不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给我!”

    他这句话说完,凌苍苍却先注意到萧焕的脸色苍白了起来,忙打断他们,低声说:“萧大哥?”

    萧焕正在缓步走着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抬起手按住了胸口,凌苍苍忙抬手想扶他,萧千清却比她更快一步抢着抱住了萧焕的身体,失声说:“你又怎么了?我又没有气你!”

    萧焕紧抿着唇,缓了一下才接着笑了笑,声音却透着无力:“千清,我有些头晕。”

    萧千清看了眼身旁在第一时间将想围过来的人挡开的侍卫队员,还有演讲台下在他停下脚步后就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起身张望的人群,知道这里人员混杂,不能让萧焕多做停留,咬了咬牙,就抬手将他抱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演讲台在月间宫外部的宴会厅里,萧千清一路抱着萧焕向里面走去,嘴上不停下令:“封锁王宫,所有人一律不得进出,彻查会场,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被他抱着的萧焕却又轻声开口:“千清……并不是其他原因,只是我自己累了。”

    萧千清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咬牙切齿地说:“累了你不会提前说吗?”

    说完他又怕自己再刺激到萧焕,连忙缓和了语气:“没事,累了我们就回去休息,明天的行程一律取消,好好休息。”

    萧焕既然说自己只是累了,萧千清却还是没下令将外面不知所措的来宾和媒体放出来,就这么让他们被关在宴会厅里,那样子很有些撒气和迁怒的意思。

    将萧焕一路抱回了房间,又让早就等候的王宫医生给他做了检查,确定他只是疲劳而已,萧千清这才把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自己也气哼哼地走了,只留下凌苍苍在房间里陪萧焕。

    房间里安静下来,萧焕就转头对凌苍苍笑了笑,他的笑容还是带着些无力,唇边的弧度却非常柔和:“苍苍,别担心,我没事。”

    他虽然只说自己头晕而已,但按照凌苍苍对他的忍耐力的了解,能让他站立不稳,需要被抱回来的头晕,也一定不是普通的头晕。

    她坐在他身边,抬手放在他额头上,轻轻按揉了几下,低声问:“疼吗?”

    萧焕额头边早出了一层薄汗,脸色也还是苍白,对她轻笑了笑:“还好。”

    凌苍苍看他还在强撑,就有些无奈地低头在他失色的唇边轻吻了下,然后抬手请放在他胸口上,又问:“这里是不是也疼。”

    萧焕确实已经疼到眼前有些昏黑,被她这么戳破了,也只是轻抿了下唇微笑:“也还好。”

    他正在受苦,凌苍苍却没打算放过他,又轻吻了吻他说:“为什么会突然头疼?”

    前几天他确实又受了伤,但这几天来他状态都还不错,检查身体也发现他体内的余毒已经所剩无几,体质也在恢复中。

    他能作为超s级的驾驶员,身体素质肯定是很好的,近期也没有过度劳累,不至于刚到月球两天就会累到。

    而他昨天和今天的日程,虽然排得挺满,但也是根据他的身体状况做的安排,只要不是本来就极度虚弱的体质,应该还是可以承受的。

    但他却在做了演讲后,就突然变成了这样,所以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并不是疲劳那么简单。

    萧焕看瞒不过她,就微微勾了下唇,轻声解释:“抱歉,是之前偶尔就会有的症状……我本以为是中蛊后的附带影响,现在看可能不是。”

    他身体里的蛊虫已经解除了,连残留的毒素也都渐渐代谢和祛除完毕,却还是会突然这样,肯定和中蛊没什么联系了。

    凌苍苍考虑着,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频率呢?”

    萧焕微蹙着眉尖忍痛,还是好脾气地轻声说:“大概两三年前,几个月会发作一次吧,每次都做过脑部检查,也还是没有发现病理性原因。”

    不是病理性的,难道是心理性或者神经方面的?

    这些区别萧焕比她专业,他又低声说:“和头疼头晕一起发作的,还有心脏部位。”

    所以说之前他们才会认为是和蛊虫有联系吧,毕竟蛊虫当时是盘踞在他心脏附近的。

    凌苍苍抬手用指尖抚过他的薄唇,然后才说:“你刚才吓到你弟弟了。”

    他才突然宣布了立皇储的消息,然后就差点昏倒,任何人都会联系到他是不是健康出了重大问题,可以想象如果不是萧千清立刻掐断了直播,封锁了现场,这会儿皇帝病危的消息只怕都传出去了。

    萧焕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摇头说:“这倒不是我一时兴起……原本我就打算宣布这个消息,为了打乱对方的阵脚。”

    虽然不是一时兴起,但效果却还是够惊人,凌苍苍想到刚才萧千清离开的时候铁青的脸色,能想象到他这会儿不知道在外面怎么发脾气泻火。

    好在他是真的被萧焕吓着了,不敢在当着他的面做什么说什么了。

    凌苍苍看着他,还是忍不住吻了吻他,才接着问:“你每次发作前,有没有什么征兆?”

    萧焕对她又笑了笑,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又想瞒着自己,就补了一句:“你答应的,要对彼此诚实。”

    他这才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说:“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每次都会……有看到你的幻觉。”

    凌苍苍还是执拗地盯着他,他就只能又对她温和地笑了笑,继续说下去:“刚才,我好像有了幻觉,看到你用匕首刺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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