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元春带着奶娘儿子刚回到九阿哥府,超度系统就有动静了。

    【哔——】

    【恭喜您完成任务:张秀的心愿,奖励感谢点100,阴帅召唤符x1。】

    感谢点的作用元春还没摸索到,召唤符就显而易见了,一次性消耗品,能召唤十大阴帅中的一位为自己战斗。虽然儿子们都是鬼将级别的,他们毕竟还小,万一遇上经验老道的千年恶鬼,定要吃亏。这玩意儿看似多余,实则是关键时刻的保命符。确认领取之后,元春将它收好。

    被元春这么一闹,荣府脸上无光,史太君的寿宴基本已经搞砸,那些坚定站在九阿哥身后的也立刻起身告辞,就怕模糊了立场。

    一半人已经离开,起初贾政还有些尴尬,没多久他就将过错都算到元春头上。

    “不孝女!以为进了九阿哥府就了不起?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怕给夫家蒙羞?!赖大,赖大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她踏进荣国府的大门!小庙里供不起大佛!”

    ……傻/逼!

    ……纯属傻/逼!

    大房赦老爷和邢夫人简直高兴坏了,没有在九阿哥府当侧福晋的女儿助阵,看你以后拿什么嚣张。贾赦简直不理解二弟的想法,这样的大好日子你非得挑起事端,让皇家的人给你下跪?宫里的太监都没给你跪过,你还想踩着九爷的脸兴自己的门面。这不是无知,这是找死!

    贾珠虽然生气,他还想给父亲一些颜面,直到贾政说出这番话。贾珠的脸猛地就黑了,他没去质问贾政凭什么这样对元春,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走了:“父不慈,子不孝。”

    新科状元郎的离开也带走了拍他马屁的官员,留在荣国府的就剩本家的亲戚以及史太君的老姐妹。他们都不认同的看着贾政,好好地寿宴让你搞成这样。贾政不承认错误,非但如此,他伸手就将福如东海寿瓶摔到地上碎成渣。

    做了这样的事以后,他还强打起笑容看向老太太,“母亲您别生气,那不孝子不孝女,他们若不跪下道歉我定要到皇上跟前去告御状!”贾政说得斩钉截铁,史太君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了过去。

    不孝子!你才是不孝子!

    蠢到以为皇帝多看重自己,猖狂的同九阿哥以及新科状元打擂台,把人逼走就算了,告御状。

    有这么个蠢货简直是家门不幸。

    若是从前王夫人恐怕还着急,才离开多久,赵姨娘就怀了孕,贾政非但没安抚她的情绪,反而警告王夫人保护好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就算了,男人都重子嗣,即便不是嫡出的。珠哥儿惦记了那么久的寿宴,他备了重礼过来,竟遭到这样的对待。贾政这么刁难她的一双儿女,是不是在释放什么信号?

    从儿女被羞辱想到贾政可能要休了她。

    王夫人也是神逻辑。

    既然夫君靠不住,她还有个状元儿子,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完全不能影响她的情绪,王夫人站在贾政身后笑得非常讽刺。

    蜚语流言传得太快,也就是半天功夫,整个京城都知道了。胤禟同胤禛商讨热河行宫的布局,拿下基本方案之后,自四阿哥府出来,他就感觉不对。

    “快看,那就是九阿哥胤禟。”

    “政二爷那么炫酷,当然会去告御状了!”

    “蠢货,皇上可是九阿哥的亲爹!”

    ……

    九阿哥给小路子递了个眼色,他这贴身太监就识趣的打听情况去了。围观群众也乐得告诉他,小路子回来的时候脸上是扭曲的,“那个……爷,听说侧福晋在荣国府同她父亲贾政闹翻了,对方说要告御状。”

    拼接功夫不要太好,率先走人的的确是元春,贾政放狠话要高的是他大儿子贾珠。看热闹不嫌事大,围观群众把问题往严重了说,胤禟彻底黑脸。

    他那侧福晋是多么好的女人。

    她淡泊名利,从不索要管家权。

    她善良大度,从不为难别人。

    根本不用问,犯错的当然是贾政了,瞧他那脑残样。胤禟坐上轿子,“回府。”、

    你想告御状也得看爷给不给机会!

    胤禟准备回去问清楚过程,然后先下手为强到皇阿玛那里黑贾政一手。

    元春不知道胤禟遇到了怎样狗血的情况,听他问起今日在荣府如何,元春就显得有些纠结,“父亲同大哥势如水火,我回去是想缓和他们的关系,结果把事情搞砸了。”胤禟摸摸她的脸颊,“春儿同贾二老爷闹了脾气?”

    “我和哥哥给祖母贺寿,因为没跪下磕头,激怒了父亲。”

    等等,让他的侧福晋给荣国府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太太跪下磕头?

    胤禟安慰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他不是去书坊,也不是去找其他女人,他进宫去了!

    自从收服了胤禟,康熙就有了甜蜜的烦恼,老九有钱,会赚钱,御用钱袋名符其实。除了这,胤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事,见他满身怨气到养心殿来,康熙皱眉,“你又怎么?”

    “皇阿玛您得给儿子做主啊!”

    康熙挑眉,他不想引起话题,胤禟却自发说下去了,“我那侧福晋多温柔善良识大体,从未惹过什么事,她好几天之前就同我商量,想在八月初三回娘家一趟,那日是史太君的寿辰。儿子正同四哥讨论热河行宫的布局,并没有同去。谁知道贾氏却被撵了出来,贾政骂她不孝女,让她别再回去……”说到这里,康熙终于入戏了,他问:“理由呢?”

    “理由?”胤禟冷笑道,“因为贾氏没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史太君跪下磕头。”

    侧福晋是一人之下无数人之上,非常尊贵的身份,贾元春的品德康熙是相信的,她不惹事不嫉妒,又能生儿子。贾政真是有胆量,康熙狠狠地将茶碗跺在御案上,“行了,朕知道了,会给你讨个公道,回去吧。”

    康熙重孝道,这是一方面,他更看中尊卑礼仪。贾氏虽然只是老九的侧福晋,好歹是皇家的人,让她跪下磕头祝寿……呵呵,康熙真没听过这样的规矩。

    贾政就是说说而已,睡了一觉之后他还是生气却忘了自己放的那些狠话,直到李德全来到荣府:“贾大人,接旨吧!”瞧李德全的脸色,贾政不觉得这是升官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女儿愤怒的表情。

    圣旨很长,康熙像是炫耀文采一样,从各种角度将贾政骂得狗血淋头,简直比殿试的策文还精彩。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贾政涨红了脸,康熙骂得越深入,他脸色由红转白。

    “钦此”这两个字他好似等了半辈子一般,贾政从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抬头看着李德全,急切的说:“皇上是被蒙蔽了,我没有错,为什么要停职反省?”

    李德全皱眉:“贾大人接旨吧,别让杂家为难。”

    “我没有错,错的是那两个混账……”

    李德全知道康熙的脾气,护短并且自信,已经作出决定基本就没有更改的可能,他提高音量:“贾!政!接!旨!”

    贾政还想说什么,老太太就哭着求他:“我的儿,你接啊。”康熙爷可不是好脾气的主,再纠缠下去恐怕牵连全家。好在贾政还知道圣旨意味着什么,他沉默了许多,非常不甘心的接了旨,连谢恩都很敷衍。任务完成了,李德全这才说:“杂家看来,九侧福晋至少知道君臣礼仪,皇上的旨意可不是能够擅自修改的东西,今儿是我李德全过来,换了其他人,你恐怕没这么好过。”李德全说完转身就走,连红包也没接。当然,贾政也没准备给他。

    生气!太生气了!

    等李德全离开,贾政又要开骂,王夫人笑道:“老爷您动静小点,让别人知道您对皇上的旨意不满,这可是祸及全族的重罪。”王夫人已经跳出三界外,甭管荣府出怎样的事,她不担心也没有压力。老太太听了这话横贾政一眼,“你闭嘴吧,闹到这份上你满意了?我那孙子孙女哪里不好?”

    呵呵。

    贾政用诡异的眼神看向史太君,他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皇上怪罪下来母亲就叛变了。

    简直讽刺。

    贾政被停职的同时,元春得到公里来的赏赐,这是康熙的慰问和补偿。元春想起昨日胤禟的提问,笑了笑。她不相信事情只是这样,父亲恐怕已经被皇上怪罪了……这样也好,让他清醒清醒。

    觉得女儿是因为他才进了阿哥府,觉得儿子是因为他才中了状元。贾政病的不轻。

    元春以为事情就是这样,过了三四天,又有消息说张家人找荣府讨说法去了,他们带着过世十一年的大太太张氏的嫁妆单子。按照本朝规矩,男人不得染指媳妇嫁妆,按照记录扣除她消耗掉的部分,剩下至少有六十抬。张氏虽然死了,她有儿子贾琏,这份嫁妆应该由贾琏继承而不是被荣府吞掉。

    贾赦从没管过这些,邢夫人进门之后许多事都交给她管,因为大老爷不管,贾琏那是还小不知道什么,她放心大胆的收缴了张氏的嫁妆。张家子嗣可不少,为表重视,张氏之父张和找兄弟张英说了这事。张英是正一品文华殿大学士,对没规矩不守礼法的家族很看不上眼,当初张和同意将女儿嫁过去是看在荣国公贾代善的面子上,荣国公死后,贾家就成了一团散沙,那时张和就对荣府有看法,直到女儿去了,贾赦立刻就娶了邢氏做填房,张家与贾家再没了往来。

    若非贾琏捎信过去提起自己的处境以及母亲的嫁妆,张和还真忘了这事。

    一般来说,太太死了她的嫁妆要么由儿子接收,若儿子还小就锁起来以后再给他,也可以抬回娘家保管。贾赦倒没想私吞,他是忘了这回事。张氏的母亲与大学士张英的夫人找上门,贾赦恍然大悟,就让邢氏将剩下的嫁妆交给琏儿,邢氏心虚得很,十年的时间,张氏余下的六十抬嫁妆已经所剩无几,她拿不出来。

    别看邢夫人软弱,关键时刻她真硬气,冷哼道:“我却不知张姐姐留下了什么嫁妆……这么长时间不吭气,现在来编排这些,是想落井下石还是想趁火打劫啊。”

    邢氏这席话让她的老对手王夫人都震惊了。

    一句话里用了两个成语,她竟然还是有学问的。

    换了别人没准就被她忽悠过去了,张和的夫人性子就跟宫里的宜妃娘娘差不多,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至于张英的夫人,最不待见这些没体统的,邢氏几句话就让她冷下脸,“废话这么多没意思,这张单子是衙门公证过的,有刘大人的印章。我们张家是书香门第,别来无赖这套,六十抬嫁妆拿出来这事什么都好说,若翻脸不认我们老爷只能请皇上做决断。”

    拿出来?

    要是拿得出来就好了!

    邢夫人依然梗着脖子,她觉得打死不认也比别人家知道继室用光了原配的嫁妆来得好。

    贾赦看向邢夫人,荣国府所有人都看向邢夫人。

    “我不知道张氏有什么嫁妆。”

    呵呵。

    千万记得今天的回答。

    张家两位夫人转身就走,遇到这种人就不能同他们客气,这事必须同老爷说说,非得到康熙爷跟前告一状。

    人倒是走了,事还没了。

    一直沉默的贾琏挑了挑眉:“原来母亲还留了嫁妆,我竟不知。”

    邢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惊叫道:“没有!张氏什么也没留下,这是诈骗!”

    信她才怪,八月初三老太太寿辰的时候贾琏见到母亲,在交谈中得知母亲死前将她的私产藏了起来,嫁妆也做了公证,就怕被填房吞掉。贾琏亲眼看见他母亲消失,悲痛欲绝的同时他按照母亲的嘱咐找到满满一箱银票还有嫁妆单子以及别的东西。贾琏将财产清点了一遍,将它们藏在原处,然后写信去外祖家,说明母亲的嫁妆被强占这事,同时附上公证之后的嫁妆单子。

    张氏死的时候贾琏才三岁而已,邢夫人没怀疑到他身上……她也没有精力想这些问题了。

    红极一时的贾家好似突然就走了霉运,贾政同亲儿子翻脸又激怒女儿被九阿哥抓住把柄告了一状。他被停职了,本以为这就是最糟糕的情况,张家竟在这个节骨眼上找上门来。

    史太君看着这个从来不讨她喜欢的大儿子,道:“张家太太说的是否属实?你们当真吞了琏儿他娘的嫁妆?”

    邢夫人就想说没有,贾赦冷冰冰盯着她,半晌才回答说:“张氏死的时候的确留下许多东西,儿子没插手,都是邢氏在管。”

    “你胡说!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节骨眼上承认就是死,邢氏不松口,老太太令赖大家的去查,果然在大房的私库里发现许多空箱子,“回老太太话,奴才的确找到几十口空箱子。”

    老太太还不明白,是张氏用光的还是邢氏搬空的,贾赦就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扇到邢氏脸上。“贱妇!阿秀临死前交代让爷帮忙收着她的嫁妆,在琏儿成亲的时候给他,你竟敢用个精光!贱妇!”

    邢夫人还不承认,赖大家的又说在邢夫人房里的确看到了已经过世的张夫人的首饰。

    “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太太拉下脸,逼问邢夫人。

    已经没有嘴硬的资本了,邢夫人抓住贾琏的衣袖,“琏哥儿,我是你母亲,我对你这么好……你会原谅我的是不是。我为什么要挪用嫁妆,还不都是为了让你吃好喝好……”

    贾琏摇头,他简直没想到继母能这么无耻。他从小到大只有被骂可怜虫的经历,从没有吃好喝好过。“请您把我母亲的嫁妆拿给我。”

    邢夫人真的疯了,她厉声斥道:“不孝子!你这不孝子!”

    荣府一团乱麻,六十多抬嫁妆被用得精光,老太太拒绝开府库给她凑数,她让邢夫人自己想办法。王夫人笑得快意,她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走。贾琏要回房去,邢夫人不让他走,贾赦又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扇飞这贱人。

    甭管他们多大阵仗,该来的总是要来,张家倒没直接找康熙闹,而是找到当初给张氏公证的那位刘大人,让他帮忙解决。这位刘大人如今已经到了御史台,听说这事以后立刻写了折子状告贾家。君不见每次口水仗都是御史台获胜?他们是朝廷之中嘴皮子嘴皮子最溜的,也是最难啃的骨头。刘大人用词华丽,句子流畅且具有批判性,本来小拇指那么大点事也能上升到朝廷的高度,康熙不管都不行。

    本来,这种事不该康熙来管,贾家虽是汉人,毕竟是官家,底下的部门拿捏不好尺度,只得让皇上亲自裁决。听说贾政那些脑残言论之后,康熙对荣府一直有意见,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房折损皇家颜面,大房简直不知廉耻。原配的嫁妆也敢私吞,那原配还是大学士张英的侄女。

    上一道圣旨下了没几天,第二道又来了,传旨的还是康熙的心腹太监李德全,这道圣旨不仅将邢夫人踩到泥里,斥骂她不配做嫡夫人,还让她全数赔偿。若拿不出一样的东西那就估价赔钱。

    贾赦是个浪荡子同弟弟贾政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他们有一点却很相仿,都十分好面子。李德全前脚离开,他对着邢夫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这贱妇!让爷这样丢脸,我要休了你,我这就去写休书!”

    他这样胡闹老太太理应阻止的,她也厌恶了邢氏,平时畏畏缩缩拿不出手就算了,她还干出如此丧德之事,简直奇耻大辱。邢夫人想求贾赦宽恕,对方已经去写休书,她又找到史太君,依然没得到好脸色。

    若被休弃,她还有什么颜面活着。

    娘家人会怎么看她?

    在知道局面不可扭转之后,邢夫人将自己锁在房里,自杀了。

    贾家人压根不同情她,就一个想法:死得好。

    她们报官府请仵作过来,确认是自杀无误,贾家将邢夫人的尸体放在木板上,盖着白布就抬回她娘家,一同过去的还有皇上的圣旨以及贾赦的休书。邢家连伤心的余地都没有,他们陷入了困局。邢夫人贪原配嫁妆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邢家女儿怎么嫁得出去?

    邢夫人死了,张家的嫁妆就由她娘家来赔,贾琏如愿拿到了母亲留给他的东西,贾赦压根不伤心,他开始物色新一任填房。

    得知此事元春没发表任何意见。

    不高兴也不难过。

    她同邢夫人实在不熟。

    眼看着就是中秋节,贾家没心思过,元春倒是陪胤禟去宫里吃了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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