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零一章名为告白的契约
虽然南野秀一很想谈正事，但讲道理，现在他们两个的姿势真的挺尴尬的，不适合聊那么严肃的话题啊！
妖狐非常的纠结。|
一开始的确是他起的头，不过他只是想调戏一下龙介，后面反而是龙介主动的……少年的自尊心真是奇怪的存在，为了证明自己能行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拼了。
那么现在好了，龙介一如既往的不会看气氛和挑时机，还吊在那呢突然就开始讲这么正经的话题，所以他到底该严肃地陪聊，还是该帮龙介撸出来？一直吊着是不是不太人道……
没等南野秀一想好该怎么办，龙介的表情突然微微一变，淡定地推开了妖狐的手，冷静地穿好了裤子。
妖狐少有地大吃一惊：“……你这样没问题吗？！”
龙介平静地说道：“只是暂时断开了往黑衣的契约上流通的灵力而已，没情绪供应的话一会儿就好了，没影响。”
好歹也是个男性的南野秀一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太狠了太狠了！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种情况下突然断掉**真的不怕出毛病吗！
良久，妖狐表情复杂：“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难道你打算做到最后？说起来我的确听说妖狐男女不忌——”
南野秀一黑线：“你还没成年呢，我又不是禽兽……不，你闭嘴，我不想听你接下来的内容。”无非就是妖狐难道不是禽兽之类的……龙介在惹他生气方面太有天分了。
龙介乖乖地闭嘴。
其实虽然前世的记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加上上辈子的话，他肯定成年了，只是不能跟南野秀一说而已，但这个身体的确未成年就是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十几秒，龙介先忍不住了：“我能说话了吗？你到底对我怎么想的还没回答我呢。”
一时被龙介霸气的举动给震住了的妖狐终于想起正事了，他扶额：“总之先换衣服吧，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于是他们两个在沉默中换好了衣服，继续相顾无言。
“……你先把情绪连接连上。”南野秀一琢磨着这种情况下龙介断开了情绪，他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所以这个步骤是必要的。
龙介眨眨眼，听话地连上了：“好了，你说吧。”
知道对付龙介不能绕圈子，否则会歪到异次元，因此南野秀一上来就盯着龙介的眼睛说道：“不想和你继续做朋友是因为找不回那种纯粹的友谊了，现在的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龙介秒答。
妖狐暗暗吐槽这回应也太老套了，龙介真的有好好听他说话吗：“……听我说完。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喜欢——”
“可你不是刚刚才说过自己不是禽兽，现在就暴露自己的特别癖好不是有点太打脸了？”
哪怕自己才告白过，南野秀一都有一瞬间反思自己到底喜欢这家伙什么……自从遇到龙介后，他情绪失控的情况越来越多，妖狐都快要想不起来曾经自己在魔界时是怎么得到极恶盗贼的称号了：“什么特别癖好……这根本不算！你到底哪里像小孩子！你从小就很奇怪了好吗！”
龙介冷静地说：“可就算我的年龄翻倍，也抵不上你的零头，无论怎么算你都是——”
南野秀一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退后了几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这点距离真的能抵抗龙介那见鬼的起源影响一样，妖狐感觉自己的思路仿佛清晰了一些。
“我不是因为你年龄小才喜欢你，如果这样的话满大街都是小孩我为什么不去喜欢？我喜欢的只是你，所以那个词与我无关。我在你身上费了太多的心血，也只对你这样用心过，你觉得我是那种付出不求回报的圣父或是哪来的慈善家吗？”
感受着妖狐刻意营造的挟恩求报的气氛，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到底有多看重对方的龙介想了想：“嗯……我的命可以给你，毕竟也没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就打算拿这种你自己都不怎么在乎的东西抵给我？”南野秀一表示早就看穿龙介的人格缺陷了。
嘴角微微一抽，龙介眼神微妙地试探性地问：“……那我的身体？”
“不够。”
在整个过程中表现的比妖狐还淡定的龙介总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犹豫着问：“你想要什么？千万别说想要我的爱，上次新妻要参加那个恋爱漫画比赛时，我才跟他吐槽过这个剧情已经不流行了。”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不要再这么破坏气氛，我倒是挺希望放弃一切来交换这个的。”南野秀一感到浑身无力。
“我没办法保证这种无法确定的事。”龙介叹气，“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妖狐觉得自己快要被带入龙介的节奏里了，连忙快刀斩乱麻：“我要你的灵魂。”
“……”
“……”
龙介还真没想到过灵魂这块，不过就算没想过他也知道灵魂的重要性。
这可不是出了事一死了之就能解决的，不如说死了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本来做好友人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的准备的龙介难得地犹豫了：“……你也太直白了吧，就不能花言巧语地蒙骗我一下吗？现在这样……一口答应显的我智商不够啊。”
南野秀一沉默了几秒，突然单膝跪地，抬头凝视龙介。
“我将成为你的伴侣长侍于你身旁，为你所用。若是你渴求救赎，我将拯救你；你所追求的一切，我将赋予你。等你心愿全部达成之时，作为替你达成一切愿望的代价……”
龙介接话：“——在死后，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侍奉你，‘梅菲斯特’。”
妖狐眨眨眼：“我就知道你会发现……这个符合你对花言巧语的定义吧？”
因为深田美幸的工作性质，龙介最近被想要拉近母子关系的美幸安利了一堆的歌剧和古典音乐会，南野秀一也跟着看了一些，对其中的某些桥段印象颇为深刻。
“虽然改的乱七八糟但关键词完全没变，想不发现也难……看在你挑了我喜欢的浮士德的份上，答应你好了。”龙介爽快地把自己给卖了，反正时间还多，他还能在死之前找找魂飞魄散的办法，要是后悔了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比起死后的事，他还是更在意现在友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不管他了。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契约做约束，短期内他也不会后悔，不过就这么把灵魂给交代出去了，还是感觉有点轻率……仔细想了想，龙介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妖狐挑眉，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不，只是觉得……”龙介的表情有点忧郁，“以后再也没有让我用‘我死后哪怕他洪水滔天’这句话来装逼的机会了……”
这么多年了他都无法习惯这跳脱的思路，南野秀一沉默了一下：“……你可以让新妻英二给角色加台词，然后你去给角色配音。我记得他之前说有个角色的原型就是你？”
“嗯……”龙介继续叹气，“不过还是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说不定我就死在手术台了。”
南野秀一敏锐地发现了友人细微的心态变化。
如果说以前龙介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生死，那么在死后的所有权归了别人的现在，他终于有点怕死了。
他好笑地说：“放心吧，只是动个手术，有我在无论如何你也死不了的。”
这世界上能让人类起死回生的办法多得是，顶多就是过程比较麻烦或者代价比较庞大。最简单的像是幽助那样的，灵界走个后门就复活了多省事，只不过就是卖身给灵界而已……不过龙介的灵魂，以后注定不会走灵界的流程了。
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龙介打算下去点餐，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南野秀一阻止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很茫然地看着南野秀一，“除了灵魂我真的没别的能给你的了。”
“我们来签订契约。”
在升腾的妖气中，南野秀一的头发逐渐从发根褪成银白色，狐耳在头顶立起，金色的竖瞳泛着冰冷的色泽居高临下地俯视龙介，视线在他的脖子处徘徊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最后只是把龙介的袖子撸了上去。
妖狐一口把龙介的小臂咬出血，然后含着那口血，又咬了自己的胳膊。妖狐血和人血在他的口中混合，藏马捏着龙介的下巴，弯腰低头渡给了对方一半，声音含混地命令道：“咽下去。”
龙介下意识地一咽，只觉得大脑还是心脏热了一下，然后就没其他反应了：“……这就好了？”
藏马伸手擦拭了一下龙介嘴角溢出的血：“嗯。这样就算你的灵魂跑到国外的什么冥府地狱，我也有资格把你带出来。”
“……你高兴就好。”龙介无语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咬痕，用灵力止血治疗了一下，“没事的话我就下去点餐了。”
妖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生气了？”
龙介一怔，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吧……虽然觉得你没有义务对我好，索取代价也正常，不过真的这么不信任我到这种地步还是感觉挺微妙的……”
“没办法，不这样的话，你死了我不一定真能找得到你。”妖狐平静地解释，“侑子小姐说，你的灵魂并不稳定，如果脱离了这个身体很有可能到我无法企及的地方……只有签订契约我才能安心。”
闻听此言，龙介稍微有点心虚。说是信任秀一，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秀一也一样。有些事情其实不说也好，谁知道说了会发生什么。再说这个世界神奇的力量太多了，基本就没有百分百能保密的措施，只要是说出口就有极大的可能不止在场的人能知道……
看着龙介沉默的样子，妖狐安慰地拍拍他的头：“放心，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不在乎，反正你的灵魂已经归我了。”
——即使现在不明白也不理解我的感情，哪怕只是纯粹的习惯了我，不想我离开才答应了这不合理的条件……这些都无所，反正……来日方长。
以上为正文：3700+字
以下为fd章：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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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了龙介将近一周，我太坏了……不过就算龙介没打断也不会开车啦，未成年呢（。
全程看起来都很冷静的龙介其实挺生气的，照顾了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居然找他要代价，虽然合情合理但就是不高兴，有种赌气的你这么不信任我，但你要我就给，快点给我感到愧疚的意思，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被妖狐点出来才意识到。
……不过他能在妖狐故意营造的挟恩求报的气氛下还答应这条件，是真的信任妖狐。后来知道妖狐是要拴住他防止他继续穿越才消气。
妖狐也挺生气的，因为他发现龙介真的对他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他态度强硬是试探自己的重要性，索取代价是为了让龙介直视他的感情不要忽略，人类劣根性，免费得到的就不怎么在乎……顺便绑个安全绳防止以后找不着他的灵魂。
不过来日方长，龙介现在知道妖狐的心思了，只要一思考就无法避开这个环节，越想越多，再加上妖狐对他是真好，很容易陷进去的（。
感谢土豪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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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为防盗内容
“最好不要在半夜孤身一人走小路”——相信很多人都听过这么一句警告。
是否所有人都听劝先暂且不说，至少此刻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偷偷摸摸地尾随在别人身后的路易斯.海因里希跟着那人拐进了小巷子时，别说那烂大街的警告，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
因为他潜意识里非常的自信，就算有危险，危险的也肯定不是他。哪怕现在原因不明的有些神智模糊，大半个身心都处于沉浸在前方隐约飘来的美味香气中这种危险状态，他心中也毫不怀疑地依然如此坚信着。
到了这偏僻的小巷子，路易斯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理智，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朝那人扑去并张口咬上那人的脖子，感受到温热甜美的血液淌入自己嘴里——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到路易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了阵地。
他冷静地把自己的头发从身边的人手里轻轻地拽回来，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最后才微微蹙眉地看向坐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他的家伙。考虑到自己目前正处于中国地界，于是路易斯语气肯定地用中文说：“你不是人。”
“刚醒就说这种像是骂人一样的话，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听听这词用的，救命恩人。
路易斯神情微妙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恩人”，大概是哪方面令他感到了满意，他冰冷的视线略微柔和了几分，只是说话口吻依然有点不客气。
“我不认为这世界还把能一口血毒晕我的存在定义为‘人’。”
他曾经愿意做出毫不优雅的尾随行为冒险去得到对方的血液就是为了这血美妙的味道，不过那时是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人，差点死一次要是还不能意识到危险性就太傻了——啧，这家伙明明闻起来那么好吃，血却是剧毒，还没咽下去就差点死掉……到底是什么种族这么彪悍？
“那只是约定俗成的用法而已。”自称是救命恩人的家伙之前视线一直在路易斯的金发上徘徊，直到此刻才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正视他，“就好像我接下来会问‘你是什么人’而不是问‘你是什么鬼'或‘你是什么东西’一样。”
忍耐住嘲讽对方不是早在被咬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种族的冲动，路易斯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平静地开口：“路易斯.海因里希，种族血族，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
有着漂亮眼睛的救命恩人冲路易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流畅地将语种切换为路易斯更加熟悉的德语：“你可以叫我迪希斯……路易斯，我能这样叫你吗？来自德国的客人——按照你们血族的命名方式，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你当然可以这样叫我，救命恩人。”路易斯语气讥诮地回答，“显而易见，我是来自德国，至少从我有记忆开始是的，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迪希斯坐在床边，两手后撑着身体仰着头对路易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快地说：“唔，还真有个问题，我就直说好了。是这样的，假如什么时候你不想活了的话就来找我，让我来杀死你，然后你的尸体送给我收藏怎么样？”
“……”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用如此不搭的语气单刀直入地说着得寸进尺的话语的家伙了，毫无准备的吸血鬼先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凝视着迪希斯完全瞧不出会说这么变态的话语的清俊面容，有点想拆包血袋冷静冷静，可惜条件不足只好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足足半分钟后才艰难地开口：“你是变态吗？”
“什么？当然不是！”迪希斯一脸震惊，仿佛路易斯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如果能和你做朋友就更好了。你们血族找死的方式向来简单粗暴毫无美感，这么好看的脸不能保存下来太可惜，我也仅仅是想防患于未然罢了。”
——谁能从你那句话里理解出想做朋友的意思啊？
路易斯的心情非常复杂，又是有点小开心又是有点不高兴。虽然之前他在这家伙面前丢脸了，但是这家伙……意外的有眼光！
不得不说无论是人类的普遍审美还是路易斯自己苛刻的审美，迪希斯都是异常少见的符合标准。尤其是那双随着光线角度会不断变换深浅色泽的蓝色眼瞳，美丽得就算它的主人说着不讨喜的话，但只要对上视线也依然让喜爱着这份美感的他无法继续生气。
可是他失去意识那一瞬间的濒死之感绝不是幻觉，既然迪希斯那么想收藏他的尸体为何又要救他？若是当时放任他自生自灭，说不定他就永远“睡下去”了，何必多此一举把他救醒问一遍？
路易斯右手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他思索着开口，以一种委婉的姿态向迪希斯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怀疑。
“我只是想看看有着这张脸的人在活着的时候眼睛是什么样子而已。”察觉到路易斯高高地挑起一边的眉毛向他投来探寻的眼神，迪希斯立刻意会地补充道，“很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不枉我费力把你救回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吸血鬼先生将眉毛放了下来。狩猎失手反被目标所救的糟糕心情有所好转，但只是这样就想让他就轻易答应这乱来的请求仍旧不可能，因此不想给对方想要的答案的他，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贵族一样神情傲慢地假笑着回应：“很遗憾，我暂时还没有想死的念头，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迪希斯坐正了身体，这让他看上去终于不像个跳脱的少年，而是值得信任的、正在认真对待此次会谈的成年人，“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如果能和这么好看的人做朋友，我会很高兴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秒，还是忍不住说了多余的话：“不过你想死的时候依然可以联系我，由我动手的话至少能保留这份……宛如艺术品一般的美丽。”
尽管迪希斯对路易斯的赞美一直没什么辞藻的堆砌或是精美的修辞，甚至可以说直白得简直过分，但金发的吸血鬼仍然非常受用，最能够彰显他心情变化的大概就是那虽然不明显，可确实一次比一次柔和的眼神——被长相漂亮的人夸赞，本身就会让人感到愉悦，更何况这还是个少有能够达到自己标准的“美人”，这让路易斯在听到失礼的话语时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表现出了惊人的宽容。而在听到艺术品这个词时，他的眼中更是闪过奇光异彩，上身情不自禁地微微前倾，就像遇到了什么在意的东西一样神情不由自主地专注了起来，就连开口的语速也明显不受控制地略有加快。
“艺术……当然，艺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就是艺术了，那些精致的、漂亮的……”话音突兀地戛然而止，似是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路易斯及时地控制住自己没有说出什么别的东西，原本变得有点昂扬的气场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说出的内容力不从心地偏离了几分，语气听上去也有些压抑而勉强的生硬，“嗯，你能有这个意识将自己认定的艺术保存下来，这很好。”
并不在意路易斯在隐瞒什么，迪希斯只是单纯地为了有人能理解自己而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直言邀请：“你也喜欢漂亮的东西？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的收藏库，我保证里面有很多你也会觉得美丽的事物，如果你愿意的话死后我也可以把你收藏在那里——啊，不过你来中国是有事情要做吧？”
路易斯沉吟了几秒，认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坦率地回答：“血族圣堂例行的巡视而已。本来预定要去见本地的负责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
“我帮你！”迪希斯眼睛一亮，按着床头柜的边缘就站了起来，俯视路易斯的姿态颇有些不容拒绝的意思在里面，“我有个朋友跟本地的负责人很熟，他明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直起身偏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座钟确认时间，“……不，是今天。今天他应该就会来找我，我让他帮你引荐吧。”
路易斯优雅地稳坐在原处没被迪希斯的气势影响，很干脆地接受了这份示好，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谢谢。”
自己的好意被爽快地接受了，自觉这份友情大有进展的迪希斯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看得出他很开心：“不用客气，你是我朋友嘛。”
虽然南野秀一很想谈正事，但讲道理，现在他们两个的姿势真的挺尴尬的，不适合聊那么严肃的话题啊！
妖狐非常的纠结。|
一开始的确是他起的头，不过他只是想调戏一下龙介，后面反而是龙介主动的……少年的自尊心真是奇怪的存在，为了证明自己能行做到这个地步也是拼了。
那么现在好了，龙介一如既往的不会看气氛和挑时机，还吊在那呢突然就开始讲这么正经的话题，所以他到底该严肃地陪聊，还是该帮龙介撸出来？一直吊着是不是不太人道……
没等南野秀一想好该怎么办，龙介的表情突然微微一变，淡定地推开了妖狐的手，冷静地穿好了裤子。
妖狐少有地大吃一惊：“……你这样没问题吗？！”
龙介平静地说道：“只是暂时断开了往黑衣的契约上流通的灵力而已，没情绪供应的话一会儿就好了，没影响。”
好歹也是个男性的南野秀一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太狠了太狠了！对自己也太狠了吧！这种情况下突然断掉**真的不怕出毛病吗！
良久，妖狐表情复杂：“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难道你打算做到最后？说起来我的确听说妖狐男女不忌——”
南野秀一黑线：“你还没成年呢，我又不是禽兽……不，你闭嘴，我不想听你接下来的内容。”无非就是妖狐难道不是禽兽之类的……龙介在惹他生气方面太有天分了。
龙介乖乖地闭嘴。
其实虽然前世的记忆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不过加上上辈子的话，他肯定成年了，只是不能跟南野秀一说而已，但这个身体的确未成年就是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十几秒，龙介先忍不住了：“我能说话了吗？你到底对我怎么想的还没回答我呢。”
一时被龙介霸气的举动给震住了的妖狐终于想起正事了，他扶额：“总之先换衣服吧，我想想怎么跟你说。”
于是他们两个在沉默中换好了衣服，继续相顾无言。
“……你先把情绪连接连上。”南野秀一琢磨着这种情况下龙介断开了情绪，他说的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所以这个步骤是必要的。
龙介眨眨眼，听话地连上了：“好了，你说吧。”
知道对付龙介不能绕圈子，否则会歪到异次元，因此南野秀一上来就盯着龙介的眼睛说道：“不想和你继续做朋友是因为找不回那种纯粹的友谊了，现在的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龙介秒答。
妖狐暗暗吐槽这回应也太老套了，龙介真的有好好听他说话吗：“……听我说完。不是你理解的那个喜欢——”
“可你不是刚刚才说过自己不是禽兽，现在就暴露自己的特别癖好不是有点太打脸了？”
哪怕自己才告白过，南野秀一都有一瞬间反思自己到底喜欢这家伙什么……自从遇到龙介后，他情绪失控的情况越来越多，妖狐都快要想不起来曾经自己在魔界时是怎么得到极恶盗贼的称号了：“什么特别癖好……这根本不算！你到底哪里像小孩子！你从小就很奇怪了好吗！”
龙介冷静地说：“可就算我的年龄翻倍，也抵不上你的零头，无论怎么算你都是——”
南野秀一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退后了几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好像这点距离真的能抵抗龙介那见鬼的起源影响一样，妖狐感觉自己的思路仿佛清晰了一些。
“我不是因为你年龄小才喜欢你，如果这样的话满大街都是小孩我为什么不去喜欢？我喜欢的只是你，所以那个词与我无关。我在你身上费了太多的心血，也只对你这样用心过，你觉得我是那种付出不求回报的圣父或是哪来的慈善家吗？”
感受着妖狐刻意营造的挟恩求报的气氛，知道这是在试探他到底有多看重对方的龙介想了想：“嗯……我的命可以给你，毕竟也没什么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就打算拿这种你自己都不怎么在乎的东西抵给我？”南野秀一表示早就看穿龙介的人格缺陷了。
嘴角微微一抽，龙介眼神微妙地试探性地问：“……那我的身体？”
“不够。”
在整个过程中表现的比妖狐还淡定的龙介总算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犹豫着问：“你想要什么？千万别说想要我的爱，上次新妻要参加那个恋爱漫画比赛时，我才跟他吐槽过这个剧情已经不流行了。”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不要再这么破坏气氛，我倒是挺希望放弃一切来交换这个的。”南野秀一感到浑身无力。
“我没办法保证这种无法确定的事。”龙介叹气，“明明说的是实话，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妖狐觉得自己快要被带入龙介的节奏里了，连忙快刀斩乱麻：“我要你的灵魂。”
“……”
“……”
龙介还真没想到过灵魂这块，不过就算没想过他也知道灵魂的重要性。
这可不是出了事一死了之就能解决的，不如说死了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本来做好友人要什么他就给什么的准备的龙介难得地犹豫了：“……你也太直白了吧，就不能花言巧语地蒙骗我一下吗？现在这样……一口答应显的我智商不够啊。”
南野秀一沉默了几秒，突然单膝跪地，抬头凝视龙介。
“我将成为你的伴侣长侍于你身旁，为你所用。若是你渴求救赎，我将拯救你；你所追求的一切，我将赋予你。等你心愿全部达成之时，作为替你达成一切愿望的代价……”
龙介接话：“——在死后，我会在另一个世界侍奉你，‘梅菲斯特’。”
妖狐眨眨眼：“我就知道你会发现……这个符合你对花言巧语的定义吧？”
因为深田美幸的工作性质，龙介最近被想要拉近母子关系的美幸安利了一堆的歌剧和古典音乐会，南野秀一也跟着看了一些，对其中的某些桥段印象颇为深刻。
“虽然改的乱七八糟但关键词完全没变，想不发现也难……看在你挑了我喜欢的浮士德的份上，答应你好了。”龙介爽快地把自己给卖了，反正时间还多，他还能在死之前找找魂飞魄散的办法，要是后悔了也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比起死后的事，他还是更在意现在友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不管他了。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契约做约束，短期内他也不会后悔，不过就这么把灵魂给交代出去了，还是感觉有点轻率……仔细想了想，龙介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妖狐挑眉，站了起来：“怎么，这么快就后悔了？”
“不，只是觉得……”龙介的表情有点忧郁，“以后再也没有让我用‘我死后哪怕他洪水滔天’这句话来装逼的机会了……”
这么多年了他都无法习惯这跳脱的思路，南野秀一沉默了一下：“……你可以让新妻英二给角色加台词，然后你去给角色配音。我记得他之前说有个角色的原型就是你？”
“嗯……”龙介继续叹气，“不过还是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吧，说不定我就死在手术台了。”
南野秀一敏锐地发现了友人细微的心态变化。
如果说以前龙介其实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生死，那么在死后的所有权归了别人的现在，他终于有点怕死了。
他好笑地说：“放心吧，只是动个手术，有我在无论如何你也死不了的。”
这世界上能让人类起死回生的办法多得是，顶多就是过程比较麻烦或者代价比较庞大。最简单的像是幽助那样的，灵界走个后门就复活了多省事，只不过就是卖身给灵界而已……不过龙介的灵魂，以后注定不会走灵界的流程了。
觉得问题已经解决了，龙介打算下去点餐，不过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南野秀一阻止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他很茫然地看着南野秀一，“除了灵魂我真的没别的能给你的了。”
“我们来签订契约。”
在升腾的妖气中，南野秀一的头发逐渐从发根褪成银白色，狐耳在头顶立起，金色的竖瞳泛着冰冷的色泽居高临下地俯视龙介，视线在他的脖子处徘徊了一下，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最后只是把龙介的袖子撸了上去。
妖狐一口把龙介的小臂咬出血，然后含着那口血，又咬了自己的胳膊。妖狐血和人血在他的口中混合，藏马捏着龙介的下巴，弯腰低头渡给了对方一半，声音含混地命令道：“咽下去。”
龙介下意识地一咽，只觉得大脑还是心脏热了一下，然后就没其他反应了：“……这就好了？”
藏马伸手擦拭了一下龙介嘴角溢出的血：“嗯。这样就算你的灵魂跑到国外的什么冥府地狱，我也有资格把你带出来。”
“……你高兴就好。”龙介无语地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咬痕，用灵力止血治疗了一下，“没事的话我就下去点餐了。”
妖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生气了？”
龙介一怔，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吧……虽然觉得你没有义务对我好，索取代价也正常，不过真的这么不信任我到这种地步还是感觉挺微妙的……”
“没办法，不这样的话，你死了我不一定真能找得到你。”妖狐平静地解释，“侑子小姐说，你的灵魂并不稳定，如果脱离了这个身体很有可能到我无法企及的地方……只有签订契约我才能安心。”
闻听此言，龙介稍微有点心虚。说是信任秀一，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件事，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秀一也一样。有些事情其实不说也好，谁知道说了会发生什么。再说这个世界神奇的力量太多了，基本就没有百分百能保密的措施，只要是说出口就有极大的可能不止在场的人能知道……
看着龙介沉默的样子，妖狐安慰地拍拍他的头：“放心，你有什么秘密我都不在乎，反正你的灵魂已经归我了。”
——即使现在不明白也不理解我的感情，哪怕只是纯粹的习惯了我，不想我离开才答应了这不合理的条件……这些都无所，反正……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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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看起来都很冷静的龙介其实挺生气的，照顾了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居然找他要代价，虽然合情合理但就是不高兴，有种赌气的你这么不信任我，但你要我就给，快点给我感到愧疚的意思，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被妖狐点出来才意识到。
……不过他能在妖狐故意营造的挟恩求报的气氛下还答应这条件，是真的信任妖狐。后来知道妖狐是要拴住他防止他继续穿越才消气。
妖狐也挺生气的，因为他发现龙介真的对他一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他态度强硬是试探自己的重要性，索取代价是为了让龙介直视他的感情不要忽略，人类劣根性，免费得到的就不怎么在乎……顺便绑个安全绳防止以后找不着他的灵魂。
不过来日方长，龙介现在知道妖狐的心思了，只要一思考就无法避开这个环节，越想越多，再加上妖狐对他是真好，很容易陷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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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要在半夜孤身一人走小路”——相信很多人都听过这么一句警告。
是否所有人都听劝先暂且不说，至少此刻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偷偷摸摸地尾随在别人身后的路易斯.海因里希跟着那人拐进了小巷子时，别说那烂大街的警告，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危机意识。
因为他潜意识里非常的自信，就算有危险，危险的也肯定不是他。哪怕现在原因不明的有些神智模糊，大半个身心都处于沉浸在前方隐约飘来的美味香气中这种危险状态，他心中也毫不怀疑地依然如此坚信着。
到了这偏僻的小巷子，路易斯终于不再克制自己的理智，悄无声息地从后方朝那人扑去并张口咬上那人的脖子，感受到温热甜美的血液淌入自己嘴里——
然后他失去了意识。
等到路易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转移了阵地。
他冷静地把自己的头发从身边的人手里轻轻地拽回来，站起身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表，最后才微微蹙眉地看向坐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他的家伙。考虑到自己目前正处于中国地界，于是路易斯语气肯定地用中文说：“你不是人。”
“刚醒就说这种像是骂人一样的话，果然还是不说话的时候比较可爱……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听听这词用的，救命恩人。
路易斯神情微妙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恩人”，大概是哪方面令他感到了满意，他冰冷的视线略微柔和了几分，只是说话口吻依然有点不客气。
“我不认为这世界还把能一口血毒晕我的存在定义为‘人’。”
他曾经愿意做出毫不优雅的尾随行为冒险去得到对方的血液就是为了这血美妙的味道，不过那时是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人，差点死一次要是还不能意识到危险性就太傻了——啧，这家伙明明闻起来那么好吃，血却是剧毒，还没咽下去就差点死掉……到底是什么种族这么彪悍？
“那只是约定俗成的用法而已。”自称是救命恩人的家伙之前视线一直在路易斯的金发上徘徊，直到此刻才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正视他，“就好像我接下来会问‘你是什么人’而不是问‘你是什么鬼'或‘你是什么东西’一样。”
忍耐住嘲讽对方不是早在被咬的时候就该知道自己种族的冲动，路易斯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平静地开口：“路易斯.海因里希，种族血族，如果这就是你想问的。”
有着漂亮眼睛的救命恩人冲路易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流畅地将语种切换为路易斯更加熟悉的德语：“你可以叫我迪希斯……路易斯，我能这样叫你吗？来自德国的客人——按照你们血族的命名方式，我应该没有猜错吧？”
“你当然可以这样叫我，救命恩人。”路易斯语气讥诮地回答，“显而易见，我是来自德国，至少从我有记忆开始是的，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吗？”
迪希斯坐在床边，两手后撑着身体仰着头对路易斯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轻快地说：“唔，还真有个问题，我就直说好了。是这样的，假如什么时候你不想活了的话就来找我，让我来杀死你，然后你的尸体送给我收藏怎么样？”
“……”
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用如此不搭的语气单刀直入地说着得寸进尺的话语的家伙了，毫无准备的吸血鬼先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凝视着迪希斯完全瞧不出会说这么变态的话语的清俊面容，有点想拆包血袋冷静冷静，可惜条件不足只好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足足半分钟后才艰难地开口：“你是变态吗？”
“什么？当然不是！”迪希斯一脸震惊，仿佛路易斯说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我只是喜欢你的脸，如果能和你做朋友就更好了。你们血族找死的方式向来简单粗暴毫无美感，这么好看的脸不能保存下来太可惜，我也仅仅是想防患于未然罢了。”
——谁能从你那句话里理解出想做朋友的意思啊？
路易斯的心情非常复杂，又是有点小开心又是有点不高兴。虽然之前他在这家伙面前丢脸了，但是这家伙……意外的有眼光！
不得不说无论是人类的普遍审美还是路易斯自己苛刻的审美，迪希斯都是异常少见的符合标准。尤其是那双随着光线角度会不断变换深浅色泽的蓝色眼瞳，美丽得就算它的主人说着不讨喜的话，但只要对上视线也依然让喜爱着这份美感的他无法继续生气。
可是他失去意识那一瞬间的濒死之感绝不是幻觉，既然迪希斯那么想收藏他的尸体为何又要救他？若是当时放任他自生自灭，说不定他就永远“睡下去”了，何必多此一举把他救醒问一遍？
路易斯右手食指轻轻地敲了敲椅子的扶手，他思索着开口，以一种委婉的姿态向迪希斯表达了自己对此的怀疑。
“我只是想看看有着这张脸的人在活着的时候眼睛是什么样子而已。”察觉到路易斯高高地挑起一边的眉毛向他投来探寻的眼神，迪希斯立刻意会地补充道，“很好看，比我想象中还好看，不枉我费力把你救回来。”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吸血鬼先生将眉毛放了下来。狩猎失手反被目标所救的糟糕心情有所好转，但只是这样就想让他就轻易答应这乱来的请求仍旧不可能，因此不想给对方想要的答案的他，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贵族一样神情傲慢地假笑着回应：“很遗憾，我暂时还没有想死的念头，让你失望了。”
“怎么会。”迪希斯坐正了身体，这让他看上去终于不像个跳脱的少年，而是值得信任的、正在认真对待此次会谈的成年人，“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如果能和这么好看的人做朋友，我会很高兴的。”
说完，他停顿了一秒，还是忍不住说了多余的话：“不过你想死的时候依然可以联系我，由我动手的话至少能保留这份……宛如艺术品一般的美丽。”
尽管迪希斯对路易斯的赞美一直没什么辞藻的堆砌或是精美的修辞，甚至可以说直白得简直过分，但金发的吸血鬼仍然非常受用，最能够彰显他心情变化的大概就是那虽然不明显，可确实一次比一次柔和的眼神——被长相漂亮的人夸赞，本身就会让人感到愉悦，更何况这还是个少有能够达到自己标准的“美人”，这让路易斯在听到失礼的话语时也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表现出了惊人的宽容。而在听到艺术品这个词时，他的眼中更是闪过奇光异彩，上身情不自禁地微微前倾，就像遇到了什么在意的东西一样神情不由自主地专注了起来，就连开口的语速也明显不受控制地略有加快。
“艺术……当然，艺术。世界上最吸引人的就是艺术了，那些精致的、漂亮的……”话音突兀地戛然而止，似是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路易斯及时地控制住自己没有说出什么别的东西，原本变得有点昂扬的气场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是说出的内容力不从心地偏离了几分，语气听上去也有些压抑而勉强的生硬，“嗯，你能有这个意识将自己认定的艺术保存下来，这很好。”
并不在意路易斯在隐瞒什么，迪希斯只是单纯地为了有人能理解自己而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直言邀请：“你也喜欢漂亮的东西？想看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我的收藏库，我保证里面有很多你也会觉得美丽的事物，如果你愿意的话死后我也可以把你收藏在那里——啊，不过你来中国是有事情要做吧？”
路易斯沉吟了几秒，认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坦率地回答：“血族圣堂例行的巡视而已。本来预定要去见本地的负责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
“我帮你！”迪希斯眼睛一亮，按着床头柜的边缘就站了起来，俯视路易斯的姿态颇有些不容拒绝的意思在里面，“我有个朋友跟本地的负责人很熟，他明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直起身偏头看了眼角落里的座钟确认时间，“……不，是今天。今天他应该就会来找我，我让他帮你引荐吧。”
路易斯优雅地稳坐在原处没被迪希斯的气势影响，很干脆地接受了这份示好，毕竟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谢谢。”
自己的好意被爽快地接受了，自觉这份友情大有进展的迪希斯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看得出他很开心：“不用客气，你是我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