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呼呼的风声也格外明显,即使没有树木,茂盛的高草也可以遮住身影,若不仔细也只以为夜出的大鸟一闪而过。

    “.....叫你做的事情都明白了吗?”一个浑厚些的嗓音问。

    “明白了,都明白了!笑的保重做到万无一失。”这一个便尖细多了。

    浑厚嗓音沉吟了片刻:“你自己小心,若是露出了马脚,只有死路一条。”

    “明白,小的明白!”

    又不知低语了什么,浑厚嗓音转身朝背离营地的地方而去,尖细嗓音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才朝着营地的方向走了回去,渐渐的灯火明亮起来,便连人的面庞衣着也看的清楚......

    权珮进去的时候胤禛正半躺着看书,只是瞧着好似更像在发呆,听见响动才回过神。权珮看他因为生病憔悴了很多,亲自到了一杯热水端过去坐在胤禛的床边递给他:“觉着好些了么?”

    “没有昨天那么烫了,到舒服了些。”说着抿了一口热水润了润唇:“刚才出去了?”

    “出去走了走。”

    胤禛便点了点头,见权珮也没有什么特意要说的事,又觉得困倦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朝着权珮说话都显得有些柔软撒娇的味道:“我想在睡会。”

    他这样说话,让权珮觉得好似是她不允许胤禛睡一般,她抿嘴笑了笑,接过胤禛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扶着胤禛躺好,给他盖好被子,胤禛却拉住她的手:“你坐一会,等我睡着了。”

    好似孩子一般,此刻粘着权珮不大愿意她走开。

    权珮便答应了,坐在床边像哄着久儿一般轻拍着胤禛,看着他闭眼睡下毫无防备的面容,到看的人有些心疼,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将辫子放在摆弄到另一侧,仔细的端详胤禛的眉眼,半响胤禛忽的睁开眼:“你这样瞧着我,我不大睡的着!”

    权珮失笑,那漆黑的眼里分明的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温暖几分满足,却偏偏语气有些埋怨,权珮瞧着他:“你的意思要我走?”

    “我何曾说过?你躺下吧,这样到暖和。”

    是不是因为生病,所以胤禛会这样别捏的可爱?叫权珮根本不忍心拒绝,便卸了头上的钗环脱了鞋子躺在了胤禛身边,又搂住他的腰,觉得他渐渐柔软下来。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轻叹了一声“真好”这才渐渐的睡了过去。

    夜渐渐的也寂静下来,只有虫鸣和风声,十八阿哥帐篷里的灯却还亮着,守着的年轻太医在一旁的榻上打盹,连侍候的太监宫女也有的躲在角落里偷睡,有人听见响动忽的睁开眼,见是熟人才笑着道:“王公公,这么晚还过来?”

    王公公一笑:“娘娘特地叫我留下来照看十八阿哥,怎么也要尽心才对,不然对不起主子的信任。”王公公说着就朝里走去,里面的十八阿哥还在熟睡,地上的凳子上坐着两个宫女,见是王公公忙都起身问候,王公公笑着点头,示意众人轻声说话,自己凑到跟前看了看十八阿哥,又将四周的陈设一一检查打量,觉得还算满意才微微点头,交代了众人几句,离开了帐篷。

    不知道是不是如胤禛说的般暖和,所以连权珮也跟着睡了过去,半响听得有人在外头说话,才模糊的醒过来:“王公公怎么过来了?”

    “就是跟四福晋说一声,十八阿哥都还好,叫四福晋不要挂怀,好好歇一歇。”

    外头的翠墨笑着答应:“王公公有心了!”

    这个王公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权珮披着衣裳起来,片刻就见晓月从外头进来,在权珮耳边低语:“清觉已经叫人把王公公监视起来了,他也按着福晋的意思,今晚守在主子的帐篷跟前。”

    权珮喝了一口清水:“你瞧着这个王公公到底想干什么?”

    “看起来就是个尽职尽责又会钻营的太监,任凭谁也看不出异样。”

    这难道就是王公公的手段,就好似那人说的一样,一点破绽都不露,最终出了事也没人会怀疑到王公公头上,也许会随着幕后人的手段联想到别人身上。

    权珮摆了摆手:“你下去歇着吧。”

    “奴婢还是侍候在福晋跟前吧。”

    “不必了,不能打草惊蛇。”

    权珮转眸,看胤禛睡的安稳,眼里不禁露出几丝笑意,吹灭了帐篷里的灯,又躺在了胤禛身边。

    原是准备好了人赃并获的,只是巡夜的士兵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影,等追到跟前就发现了有人进了胤禛的帐篷,喊了起来,权珮起身回避,那作乱的贼子很快就被捉住,还没等人撕下面罩他就咬舌自尽。

    撕下面罩看果然是王公公,又在身上搜出了一样特别的东西,带头的侍卫不敢随便做主问了起来的胤禛的意思。

    “连同这个人一并交给皇上,先看看皇上的意思。”

    侍卫忙应了一声,交代了可靠的人连夜办事。

    临死之前王公公的眼里明明是无限的悔恨,是因为什么才叫他有这样的情绪?

    权珮解释不通,等到安静下来再次睡下,胤禛才问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说?”

    “有人交代王公公办事,被我撞见了,于是叫人暗中监视,原本以为会对咱们不利,没想到这么容易被侍卫给抓住了。”

    “你是说王公公这么容易被抓住不对?”

    “他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就算要做什么,应该也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说不定那幕后的人原本就没打算叫我出事,只是想借王公公的命向皇上传达个消息......”

    权珮一怔,是说王公公也中了局么?

    康熙摩挲着侍卫交上来的在王公公身上搜到的东西,面上似乎有回忆有无奈失望还有厌恶,他又低头端详,见那小小的吊坠上惟妙惟肖的兔子,两只眼睛都是红宝石镶嵌出来的,瞧着活泼又可爱,半响他又重重的将吊坠拍在桌子上,目光里露出疲惫,吩咐李德全:“明儿折回去瞧瞧朕的小十八怎么样了。”

    李德全忙答应了一声,瞧着那吊坠,总觉得眼熟,好似之前在哪见过。

    第二日醒来,胤禛还是觉得不大舒服,康熙回来到亲自来看了一次胤禛,但始终没有提到昨夜里发生的事情,胤禛便也选择了沉默。

    胤禛这边的情形还算可以,十八到好似恶化了,高烧不退,还说起了胡话,随行的阿哥们也不是没看望十八,即便心里不在乎,但也还是知道做做样子的,只康熙还是将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喷头:“.......你们一个个年纪大了,翅膀硬了,整日的勾心斗角,一点兄弟友爱都没有,十八都病成这样了,还在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真让朕觉得心寒!”

    这话说的除过几个年纪小些的,其他的阿哥都觉得心头一紧,不知道皇上是不是意有所指,还是只是气头上。

    接下来的几天十八的情况越来越糟,康熙每日里都要骂几次随行的阿哥,亏得胤禛生病,才能“幸免于难”。太子不知道是听了谁的建议,硬着头皮请康熙外出狩猎,康熙冷笑:“十八都成这样了,朕还有心思外出?!”

    这话说的太子无地自容,越发不敢在开口说话。

    夜里又下起了雨,甚至有些冷,胤禛生病,所以帐篷里生了炉子,暖烘烘的舒服,权珮坐在睡着的胤禛身边看书,不远处十八帐篷里猛然传出的哭声,叫有些迷糊的胤禛猛然坐了起来,看向权珮。

    权珮的神情说不上好,扯过来大氅替胤禛披上,又叫人找了牛皮的靴子撑起了伞,才扶着胤禛一起朝着十八的帐篷走了过去,还未进去,就听的有人惊呼:“皇上!”

    猛然进去,只看见康熙脚步不稳向后倒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榻上,脸色极其不好,胤禛焦急的道:“太医呢?快把太医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去了医院,今天写文的时间有限,力不存心,也不想刻意凑字数,写的少了点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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