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凤栖宫里的尖叫声
苏羡染亦站起来，准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无奈她动作不能太大，猛地起身，身体传来不适，又用手撑着坐下。
苏逸凡本来准备去追，看到她这个样子很不放心，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扶着她问：“姐，你怎么样？”
苏羡染喘了口气，这才说道：“没事，你快去追。南宫的武功比雁儿高，她追不上他。”
苏逸凡有些为难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雁儿的身影了，可是他又担心姐姐的安危，这个时候，怎么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一招手，还是唤来了两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追！”
“是！”
“你也去吧，我不碍事。”
苏逸凡摇头，坐下：“姐，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的。”
老公公和老婆婆似乎看到了他们有紧要的事情要办，于是好心劝道：“公子若有急事，就去吧，皇……夫人在这里，我们会照看的，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不劳烦两位老人家了，我已经吩咐人去了，不碍事。”
见劝不动他们，两位好心的老人只好给他们上了一壶清茶，“不会有事的，放宽心吧，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苏羡染笑着点头，伸手去拿茶壶，然而苏逸凡却比她快一步，将茶壶提起来，给她倒上一碗。只是，刚要放下手中的茶壶，却惊奇地发现，轩辕寒钰来了。
“姐夫也来了。”苏逸凡立刻站起来，伸手去扶苏羡染。
苏羡染回头，正好看见远远朝着这边走来的人，大街上人不少，但他永远都是那么出众，这一次出来，并没有带上面具，清俊的脸庞，只看一眼，便让染上了笑意：“好了，你快去看看，我担心雁儿。”
苏逸凡点头，远远地冲着来人点头，立刻走了。
轩辕寒钰大步过来，“你别动，坐着。”
苏羡染冲他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政事处理完了？”
“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凡儿和雁儿都在……对了，雁儿说她看见南宫大哥了，他们追过去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苏羡染立马将消息告诉了他。
轩辕寒钰根本不慌不忙，摇头：“不用去了，有他们就够了，我陪着你。”
苏羡染心下生疑，见只有他一人，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禁蹙着眉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轩辕寒钰悠悠一笑，似乎意味深长，“你不是总念叨着这里的面好吃吗？”
这时，老公公走上来添茶，见到轩辕寒钰，神色中自然流露出一份敬意，提着茶壶的手抖动了一下：“皇……公子也来喝茶，真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轩辕寒钰礼貌地笑了：“老人家客气了。”随后却是拧眉，“凡儿有麻烦了？”
却说苏逸凡绕过那个面具摊子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雁儿的人影，摊子的一旁就是一条巷子，想必她朝着里面追过去了吧。正欲拔腿赶过去，却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手正用力地拽着他的衣袍边角。
“不许走，你和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砸了我的东西，就该赔偿！”扯着他的衣角的人，正是那卖瓷器的，不过不知为何他此刻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叹息：“好好的瓷器，怎么全都砸了啊！可惜呀，可惜哟！”
“是啊，这人看上去也衣冠楚楚，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
“就是，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肯定要赔啊！”
苏逸凡蹙着眉，立刻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那人接过，一看，傻了眼，一千两！
愣了半天，突然醒悟过来，立刻将银票揣进怀里，抬头一看，已经不见了苏逸凡的身影，顿时从地上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是怕他反悔了。
苏逸凡到了巷口的时候，却见雁儿呆呆地立在那里，看她失落的背影也该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走过去，却见她的脸上全是泪，偶尔来往的行人会朝着她这边看一眼，不明所以地走了。
正当他准备掏出帕子给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抹开眼泪，冲到一边，双手揪着在一旁摆摊的商贩的衣襟，激动地询问：“请问你看见一个穿着……”
话到这里，又潸然泪下，是啊，她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怎么知道他的衣着打扮？记忆中的南宫大哥一直是一身蓝衣，身姿潇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如三月的阳光暖人心脾，可是现在呢？近乎一年不见，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那人是他，他为什么如此惊慌？是有人在后面追赶他，还是他看到了他们？
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也不愿意让他们看到他？
如果不是他，那么熟悉的声音，不是他的，又会是谁？难道她想他想到发疯，竟然在大白天里出现幻觉，以为是她的南宫大哥回来了？
小商贩完全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拼命地想分开她的手和他的衣服，奈何雁儿抓得紧，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停地流着泪。
“喂，姑娘，你快放手啊，我还要做生意啊，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苏逸凡立刻上前，将她拉开，并且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她受到刺激了。”又一边去拉雁儿，“走吧，我们回去，他们还在等着。”
又将手帕塞到她的手中，只是雁儿并不理，双目红肿着，眼神空洞，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期待那人的出现。只是，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始终不曾有人驻足，更没有那一抹风流的身影。
雁儿彻底失望了，任凭苏逸凡拉着她往回走，他轻叹一声，又从她的手里将拿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动作很轻，很柔，雁儿似乎透过泪光，又看到了从前的那个人影，不禁伸手抓住他的手，急切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证实。苏逸凡也没有挣脱她，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除了对苏羡染，还没有对其他的女子有过。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附近，他缓缓抬手，用手背为她拂去最后一滴眼泪，笑容也是温柔的：“别哭了，你还有我们。”
雁儿也恍惚了一下，意识到是他，窘迫地松了手，目光无意地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却始终没有看到动静，于是也坦然了。既然他都不在，她还怕什么。
只是，走到转角的时候，突然想问一下那个卖瓷器的，撞到他的人是不是南宫大哥，但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人早已经跑不见了身影，雁儿只好作罢。
回到面摊的时候，轩辕寒钰和苏羡染仍在，只看到他们两人回来，也知道了结果，遂不问。
一桌人只有沉默，苏羡染轻轻拍着雁儿的手背，示意她放松，雁儿冲着她挤出一个僵硬勉强的笑容：“没事的小姐，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他，是我听错了。”
苏羡染也知道她的笑有多勉强，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南宫瑾风的消息，雁儿在心里是想知道消息的，因为这样至少还可以证明他活着。可是如今，他活着却不肯见他们，那便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不敢面对他们。
“应该是他，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他。”轩辕寒钰沉声道。
雁儿惊讶，随后却是觉得心冷了，原来他早就回来了。苏羡染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叹气。
这时，雪殇山庄的两个暗卫回来了，走在苏逸凡的身边先是行礼，再是摇头：“禀庄主，没能找到人。”
苏逸凡亦叹气，摆手示意两人下去。到了这个时候，说那人不是南宫瑾风，又有谁信呢？若不是对他们极度了解，谁能够在雪殇山庄和皇宫侍卫的搜查下屡次脱身？
轩辕寒钰用手轻敲着漆黑的桌面，片刻之后，沉声吩咐：“将所有的人都撤了，以后不准再找。”
雁儿惊讶，猛地抬头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他不肯见他们的，皇上找了他大半年也该累了，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继续找下去？
“回宫吧。”苏羡染只说了一句。
轩辕寒钰将她送到凤栖宫里，又召来御医为她诊脉，听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放心离开：“前殿有些事情要处理，我马上回来。”
苏羡染点头，待他走了之后，下床去看雁儿。
这丫头自从回来之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的，呆呆地站在窗前，手里捏着那个香囊，半天不肯说话，偶尔也会流几滴泪下来。
“姑姑，御医吩咐送过来的安胎药，是否现在给娘娘送过去？”宫外进来一个绿衣小宫女，见她还站在那里，恭敬地请示，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理她，于是又说：“姑姑，姑姑，娘娘的安胎药送过来……”
雁儿蓦然回神，朝着后来退了一步，不想那宫女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开始伸出一只手拉她，虽然这样算是不敬，但娘娘的药，她是不敢耽误的，只能出此下策，怎料雁儿突然向后，她猝不及防，手中的托盘被她撞翻，里面的汤药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啊……”
小宫女尖叫一声，不过好在她站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药也已经快要凉了，泼在身上并没有烫着她，不过却将她吓到了。
这一声尖叫令得雁儿彻底回神，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衣衫湿了大半的宫女，脸上一片不解。
小宫女立刻紧张地跪下，趴在地上请罪：“姑姑，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姑饶命啊！”还好没有泼在她的身上，不然的话，她这条命铁定没有。
雁儿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她，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这件事应该不怪她吧，“你起来吧，是我的错。”
小宫女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苏羡染一直站在屏风之后，这时也出来了，边走边道：“没事，你起来吧，再去让他们熬一碗送过来。”
“是。”皇后都发话了，小宫女如释重负，立刻站起来，就要退下。
然而，苏羡染却将她叫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玉清，负责外殿传话。”
苏羡染扫了湿漉漉的她一眼，道：“先回去换一身衣裳，以后就调到殿内伺候，待会儿让孙嬷嬷教你一些规矩。”
“是，奴婢谢过娘娘。”玉清战战兢兢退下。
雁儿“扑通”一声跪下，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小姐，是雁儿的错，你要罚就罚奴婢吧。”
苏羡染没有拉她起来，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问：“你错在哪了？”
“雁儿不该洒了小姐的药。”
苏羡染轻叹一声，将她拉起来，“药没了再熬就是，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如你先出宫几日，去找他，或是散散心？”
雁儿摇头，哀伤爬满了小脸：“不用了，皇上和少爷找了他这么久，都找不到他，他是存心躲起来不肯见我们，就算我去，他也不会见我的。”
找与不找，又有什么分别？他明明知道他们找了他近一年，却从来不肯相见，既然他这么绝情，她又何苦自寻烦恼？
苏羡染拍着她的背，道：“你能如此想就好，他不肯见我们，自然有他的原因，以前我们只是不知道他的生死，才迫切地想要他的消息，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他还活着，就该给他时间面对。你也别埋怨皇上，他是为了他着想，我们一直这样逼着他，也不是好事，对不对？”
雁儿点头，“我从来都没有怨过皇上。”
“那就好，准备一下，待会儿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雁儿颔首，下去准备了。
一路上抱着小雪貂，看着周围的景色，雁儿的心情还是不能好转，那人的身影一直在脑中徘徊不去，想到他之前温柔的话，又想到今日的避而不见，心里总有一丝的痛楚，慢慢在里面伸展，将裂缝渐渐撕开，再撕开，直到整颗心鲜血淋漓。
苏羡染见她脸色一直不好，也没了散心的兴致，不多时就回去了。
当晚，雁儿从睡梦中惊醒，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坐在床上，冷得直发抖。
她抱着双腿小声地啜泣着，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他说：“你送我的，我会好好珍惜，不会辜负了你一片心意。”手拿着那个香囊，贴在了脸上。
也许从他丢下这个香囊的时候，他们就注定无缘了。
他说：“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后来，在小姐的婚礼上，他说：“乖，等我回来，就去右相府提亲，娶你过门。呵呵，早就说过的，等他们成亲之后就娶你的。”
可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长时间了，她想，若是他死了也就罢了，她只带着对他的念想活下去，照顾小姐一辈子，可是他为什么还活着啊！
“呜呜……南宫大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啊？雁儿哪里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本来都快释然了，只要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当你死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被我们看见了，却又要离开？我的一颗心都被你搅乱了，你就这么狠心，真的不要我了吗？啊……”
第二天，雁儿红肿着双眼去服侍苏羡染起床，她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又将昨日的那个叫玉清的小宫女叫了进来。
雁儿只看着别人代替她帮小姐梳洗，面无表情地靠在壁柱上，半天没动。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魂不守舍，苏羡染也叹气摇头。
苏羡染也私底下问过南宫瑾风的情况，毕竟他们找了他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但轩辕寒钰却是摇头，不肯告诉她。
“他不回来，必然有自己的原因，你也别问了，就算我们找到了他，勉强他回来，也没用。”
“可你应该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苏羡染记得，轩辕怡掉下悬崖，失去了记忆，而且他是和轩辕浩宸一起掉下去的，也就是说，最后的时候应该是有人肉垫子，可是南宫瑾风不同，那个悬崖下面也没有水，他掉下去，肯定会有损伤，没有失忆，也必定有让他都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轩辕寒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面色凝重：“乖，不要问了。他有自己的骄傲，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下令让人看住了所有出城的路，他注定逃不掉。”
苏羡染蹙眉：“你的意思是？”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大街上不对劲的地方，顿时彻悟，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轩辕寒钰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他们不能强迫他回来，那便让他主动出现吧。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不过雁儿却越来越憔悴了，心不在焉，还打翻了宫里不少的宝贝。
轩辕寒钰好几次不满，但看在苏羡染的份上，只能算了，谁叫她心情不好呢？不过宫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放任她的行为，斥责总是免不了的。
雁儿更觉委屈，每次都想集中精力，好好地去做一件事，可是做到一半，又会渐渐跑神，想起那个不该想到的人，于是再次犯错。
这一天中午，雁儿又不小心撞翻了一个宫女手中的铜盆，将水洒了一地，害得外殿地面湿了一大片，轩辕寒钰有事要处理，勒令她在外殿服侍，不准进内殿，又找来两个宫女处理地面的水渍，就走了。
雁儿咬着唇走到外面来，小雪貂正趴在那里睡觉，她也觉得好几天没有关心这个小家伙了，看着它似乎因为她的冷落而瘦了些，心里更加不好受，自从他出现过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做对一件事。
皇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她知道不能怪他，小姐身怀六甲，不能受到惊吓，他是担心她会害了她，所以才不准她离她近些，可是想到这里，雁儿就委屈地只想哭，她现在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吗？
抱着软软的身子，怀中一阵暖意，她突然怀念起那人的怀抱来，一滴清冷的泪落下，滑入纯白的皮毛中，瞬间消失。
许是感到凉意，小雪貂睁开朦胧的双眼，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却见她红了眼眶的时候，通人性的小家伙立刻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逗弄她，想让她也开心起来。
“小乖乖，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做错了这么多的事，皇上也不会生我的气，你也不会被冷落了。”
再是两滴泪同时滚落，接着，越来越多，多得小雪貂都数不过来。
“小姐一直都是我来照顾的，如今就连我都见不到她了，呜呜，我担心小姐不习惯……其实我也很不习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除了小姐，我还有谁？除了照顾小姐，我还能做些什么？”
小雪貂睁着雪亮的眼睛，不断地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告诉她：“你还有我，还可以照顾我。”
但是雁儿听不懂它的话，此刻也没有心情去听，怕被人听见她哭，又咬着唇，低低地抽泣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才哽咽着去拿壁橱里面存放着的“琼浆玉露”，喂它。
壁橱的上面的格子里，放着很多的药瓶，平时都要踩着凳子找药，这次雁儿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直接伸手摸索装“琼浆玉露”的瓶子，衣袖不小心拂过里面的药瓶，啪嗒一声，里面的东西被她宽大的袖子扫了出来，噼里啪啦就往下掉，雁儿突然想起轩辕寒钰临走时铁青的脸色，顿时吓得激灵起来，伸手去接那些药瓶，却忘了怀里还有一只。
“雁儿，被摔到了小乖乖。”苏羡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雁儿被她的话说得一愣，瞬间明白，在小姐的心里，还是小乖乖重要，但是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小乖乖呢？
顿时大惊，正巧这时，上面的东西全都落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持续着，凄厉的叫声也响起来，小雪貂呲牙咧嘴，饶是它动作灵活，也没有想到会被雁儿摔在地上，因此根本没有防备，这一下倒是摔得结实。
已经很疼了，它还没来得及避开，上面的东西就不停地朝着它的身上砸，于是它只有痛得跳脚的份，但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碎瓷片，再跳的话，它可爱的小爪子就没了。
雁儿看着它可怜的模样，也顾不了什么，当即伸手抓它，想抱它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碎瓷片，割伤了手，很快，血涌了出来。
“雁儿！”苏羡染大叫一声，并且开始朝着这么急速走过来。
宫女玉清不停地跟在她的身后喊：“娘娘小心，前面还有水，您慢点！”
苏羡染一心只顾着小雪貂和雁儿，哪里还管得了别的，疾步过去，却不想踩到了有水的地板上，脚下一滑，身子前倾，朝着地面扑倒……
“啊，娘娘……”
顿时，凤栖宫里尖叫声一片……
－－－－－－题外话－－－－－－
呃，摔倒了，摔倒了流产咋办？
南宫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苏逸凡本来准备去追，看到她这个样子很不放心，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扶着她问：“姐，你怎么样？”
苏羡染喘了口气，这才说道：“没事，你快去追。南宫的武功比雁儿高，她追不上他。”
苏逸凡有些为难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雁儿的身影了，可是他又担心姐姐的安危，这个时候，怎么能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呢？
一招手，还是唤来了两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暗卫，“追！”
“是！”
“你也去吧，我不碍事。”
苏逸凡摇头，坐下：“姐，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这的。”
老公公和老婆婆似乎看到了他们有紧要的事情要办，于是好心劝道：“公子若有急事，就去吧，皇……夫人在这里，我们会照看的，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不劳烦两位老人家了，我已经吩咐人去了，不碍事。”
见劝不动他们，两位好心的老人只好给他们上了一壶清茶，“不会有事的，放宽心吧，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苏羡染笑着点头，伸手去拿茶壶，然而苏逸凡却比她快一步，将茶壶提起来，给她倒上一碗。只是，刚要放下手中的茶壶，却惊奇地发现，轩辕寒钰来了。
“姐夫也来了。”苏逸凡立刻站起来，伸手去扶苏羡染。
苏羡染回头，正好看见远远朝着这边走来的人，大街上人不少，但他永远都是那么出众，这一次出来，并没有带上面具，清俊的脸庞，只看一眼，便让染上了笑意：“好了，你快去看看，我担心雁儿。”
苏逸凡点头，远远地冲着来人点头，立刻走了。
轩辕寒钰大步过来，“你别动，坐着。”
苏羡染冲他一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政事处理完了？”
“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凡儿和雁儿都在……对了，雁儿说她看见南宫大哥了，他们追过去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苏羡染立马将消息告诉了他。
轩辕寒钰根本不慌不忙，摇头：“不用去了，有他们就够了，我陪着你。”
苏羡染心下生疑，见只有他一人，越发觉得不对劲，不禁蹙着眉问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轩辕寒钰悠悠一笑，似乎意味深长，“你不是总念叨着这里的面好吃吗？”
这时，老公公走上来添茶，见到轩辕寒钰，神色中自然流露出一份敬意，提着茶壶的手抖动了一下：“皇……公子也来喝茶，真让小店蓬荜生辉啊！”
轩辕寒钰礼貌地笑了：“老人家客气了。”随后却是拧眉，“凡儿有麻烦了？”
却说苏逸凡绕过那个面具摊子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雁儿的人影，摊子的一旁就是一条巷子，想必她朝着里面追过去了吧。正欲拔腿赶过去，却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了，低头一看，一只脏兮兮的手正用力地拽着他的衣袍边角。
“不许走，你和他们都是一伙儿的，砸了我的东西，就该赔偿！”扯着他的衣角的人，正是那卖瓷器的，不过不知为何他此刻坐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叹息：“好好的瓷器，怎么全都砸了啊！可惜呀，可惜哟！”
“是啊，这人看上去也衣冠楚楚，应该不是不讲理的人吧。”
“就是，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肯定要赔啊！”
苏逸凡蹙着眉，立刻从怀中摸出几张银票，那人接过，一看，傻了眼，一千两！
愣了半天，突然醒悟过来，立刻将银票揣进怀里，抬头一看，已经不见了苏逸凡的身影，顿时从地上爬起来，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是怕他反悔了。
苏逸凡到了巷口的时候，却见雁儿呆呆地立在那里，看她失落的背影也该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他走过去，却见她的脸上全是泪，偶尔来往的行人会朝着她这边看一眼，不明所以地走了。
正当他准备掏出帕子给她的时候，她却突然抹开眼泪，冲到一边，双手揪着在一旁摆摊的商贩的衣襟，激动地询问：“请问你看见一个穿着……”
话到这里，又潸然泪下，是啊，她根本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怎么知道他的衣着打扮？记忆中的南宫大哥一直是一身蓝衣，身姿潇洒，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如三月的阳光暖人心脾，可是现在呢？近乎一年不见，他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如果那人是他，他为什么如此惊慌？是有人在后面追赶他，还是他看到了他们？
如果是他，为什么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也不愿意让他们看到他？
如果不是他，那么熟悉的声音，不是他的，又会是谁？难道她想他想到发疯，竟然在大白天里出现幻觉，以为是她的南宫大哥回来了？
小商贩完全被她的样子吓到了，拼命地想分开她的手和他的衣服，奈何雁儿抓得紧，且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不停地流着泪。
“喂，姑娘，你快放手啊，我还要做生意啊，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苏逸凡立刻上前，将她拉开，并且向那人道歉：“对不起，她受到刺激了。”又一边去拉雁儿，“走吧，我们回去，他们还在等着。”
又将手帕塞到她的手中，只是雁儿并不理，双目红肿着，眼神空洞，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期待那人的出现。只是，繁华的街头，人来人往，始终不曾有人驻足，更没有那一抹风流的身影。
雁儿彻底失望了，任凭苏逸凡拉着她往回走，他轻叹一声，又从她的手里将拿出手帕，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动作很轻，很柔，雁儿似乎透过泪光，又看到了从前的那个人影，不禁伸手抓住他的手，急切地看着他，似乎是想证实。苏逸凡也没有挣脱她，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这样的眼神，除了对苏羡染，还没有对其他的女子有过。
只是，眼角的余光却落在了附近，他缓缓抬手，用手背为她拂去最后一滴眼泪，笑容也是温柔的：“别哭了，你还有我们。”
雁儿也恍惚了一下，意识到是他，窘迫地松了手，目光无意地朝着周围扫了一眼，却始终没有看到动静，于是也坦然了。既然他都不在，她还怕什么。
只是，走到转角的时候，突然想问一下那个卖瓷器的，撞到他的人是不是南宫大哥，但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人早已经跑不见了身影，雁儿只好作罢。
回到面摊的时候，轩辕寒钰和苏羡染仍在，只看到他们两人回来，也知道了结果，遂不问。
一桌人只有沉默，苏羡染轻轻拍着雁儿的手背，示意她放松，雁儿冲着她挤出一个僵硬勉强的笑容：“没事的小姐，也许那人根本就不是他，是我听错了。”
苏羡染也知道她的笑有多勉强，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有南宫瑾风的消息，雁儿在心里是想知道消息的，因为这样至少还可以证明他活着。可是如今，他活着却不肯见他们，那便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他不敢面对他们。
“应该是他，我们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不过一直没有找到他。”轩辕寒钰沉声道。
雁儿惊讶，随后却是觉得心冷了，原来他早就回来了。苏羡染再次拍了拍她的手，轻轻叹气。
这时，雪殇山庄的两个暗卫回来了，走在苏逸凡的身边先是行礼，再是摇头：“禀庄主，没能找到人。”
苏逸凡亦叹气，摆手示意两人下去。到了这个时候，说那人不是南宫瑾风，又有谁信呢？若不是对他们极度了解，谁能够在雪殇山庄和皇宫侍卫的搜查下屡次脱身？
轩辕寒钰用手轻敲着漆黑的桌面，片刻之后，沉声吩咐：“将所有的人都撤了，以后不准再找。”
雁儿惊讶，猛地抬头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他不肯见他们的，皇上找了他大半年也该累了，她还有什么资格要求他继续找下去？
“回宫吧。”苏羡染只说了一句。
轩辕寒钰将她送到凤栖宫里，又召来御医为她诊脉，听到没有任何异常之后，这才放心离开：“前殿有些事情要处理，我马上回来。”
苏羡染点头，待他走了之后，下床去看雁儿。
这丫头自从回来之后，就开始魂不守舍的，呆呆地站在窗前，手里捏着那个香囊，半天不肯说话，偶尔也会流几滴泪下来。
“姑姑，御医吩咐送过来的安胎药，是否现在给娘娘送过去？”宫外进来一个绿衣小宫女，见她还站在那里，恭敬地请示，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人理她，于是又说：“姑姑，姑姑，娘娘的安胎药送过来……”
雁儿蓦然回神，朝着后来退了一步，不想那宫女见她半天没有反应，开始伸出一只手拉她，虽然这样算是不敬，但娘娘的药，她是不敢耽误的，只能出此下策，怎料雁儿突然向后，她猝不及防，手中的托盘被她撞翻，里面的汤药全都洒在了她的身上。
“啊……”
小宫女尖叫一声，不过好在她站在这里等了不短的时间，药也已经快要凉了，泼在身上并没有烫着她，不过却将她吓到了。
这一声尖叫令得雁儿彻底回神，她有些愣愣的看着眼前衣衫湿了大半的宫女，脸上一片不解。
小宫女立刻紧张地跪下，趴在地上请罪：“姑姑，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姑饶命啊！”还好没有泼在她的身上，不然的话，她这条命铁定没有。
雁儿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她，突然有些心慌意乱，这件事应该不怪她吧，“你起来吧，是我的错。”
小宫女一脸错愕的表情，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苏羡染一直站在屏风之后，这时也出来了，边走边道：“没事，你起来吧，再去让他们熬一碗送过来。”
“是。”皇后都发话了，小宫女如释重负，立刻站起来，就要退下。
然而，苏羡染却将她叫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
“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玉清，负责外殿传话。”
苏羡染扫了湿漉漉的她一眼，道：“先回去换一身衣裳，以后就调到殿内伺候，待会儿让孙嬷嬷教你一些规矩。”
“是，奴婢谢过娘娘。”玉清战战兢兢退下。
雁儿“扑通”一声跪下，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小姐，是雁儿的错，你要罚就罚奴婢吧。”
苏羡染没有拉她起来，而是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问：“你错在哪了？”
“雁儿不该洒了小姐的药。”
苏羡染轻叹一声，将她拉起来，“药没了再熬就是，这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不如你先出宫几日，去找他，或是散散心？”
雁儿摇头，哀伤爬满了小脸：“不用了，皇上和少爷找了他这么久，都找不到他，他是存心躲起来不肯见我们，就算我去，他也不会见我的。”
找与不找，又有什么分别？他明明知道他们找了他近一年，却从来不肯相见，既然他这么绝情，她又何苦自寻烦恼？
苏羡染拍着她的背，道：“你能如此想就好，他不肯见我们，自然有他的原因，以前我们只是不知道他的生死，才迫切地想要他的消息，如今已经可以确定他还活着，就该给他时间面对。你也别埋怨皇上，他是为了他着想，我们一直这样逼着他，也不是好事，对不对？”
雁儿点头，“我从来都没有怨过皇上。”
“那就好，准备一下，待会儿陪我去御花园走走。”
雁儿颔首，下去准备了。
一路上抱着小雪貂，看着周围的景色，雁儿的心情还是不能好转，那人的身影一直在脑中徘徊不去，想到他之前温柔的话，又想到今日的避而不见，心里总有一丝的痛楚，慢慢在里面伸展，将裂缝渐渐撕开，再撕开，直到整颗心鲜血淋漓。
苏羡染见她脸色一直不好，也没了散心的兴致，不多时就回去了。
当晚，雁儿从睡梦中惊醒，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坐在床上，冷得直发抖。
她抱着双腿小声地啜泣着，梦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他说：“你送我的，我会好好珍惜，不会辜负了你一片心意。”手拿着那个香囊，贴在了脸上。
也许从他丢下这个香囊的时候，他们就注定无缘了。
他说：“我喜欢你，要和你在一起。”
后来，在小姐的婚礼上，他说：“乖，等我回来，就去右相府提亲，娶你过门。呵呵，早就说过的，等他们成亲之后就娶你的。”
可是，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么长时间了，她想，若是他死了也就罢了，她只带着对他的念想活下去，照顾小姐一辈子，可是他为什么还活着啊！
“呜呜……南宫大哥，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啊？雁儿哪里错了，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为什么啊？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本来都快释然了，只要你一直不出现，我就当你死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回来被我们看见了，却又要离开？我的一颗心都被你搅乱了，你就这么狠心，真的不要我了吗？啊……”
第二天，雁儿红肿着双眼去服侍苏羡染起床，她看了她一眼，叹口气，又将昨日的那个叫玉清的小宫女叫了进来。
雁儿只看着别人代替她帮小姐梳洗，面无表情地靠在壁柱上，半天没动。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魂不守舍，苏羡染也叹气摇头。
苏羡染也私底下问过南宫瑾风的情况，毕竟他们找了他这么久，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但轩辕寒钰却是摇头，不肯告诉她。
“他不回来，必然有自己的原因，你也别问了，就算我们找到了他，勉强他回来，也没用。”
“可你应该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苏羡染记得，轩辕怡掉下悬崖，失去了记忆，而且他是和轩辕浩宸一起掉下去的，也就是说，最后的时候应该是有人肉垫子，可是南宫瑾风不同，那个悬崖下面也没有水，他掉下去，肯定会有损伤，没有失忆，也必定有让他都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
轩辕寒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面色凝重：“乖，不要问了。他有自己的骄傲，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下令让人看住了所有出城的路，他注定逃不掉。”
苏羡染蹙眉：“你的意思是？”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大街上不对劲的地方，顿时彻悟，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轩辕寒钰笑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他们不能强迫他回来，那便让他主动出现吧。
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一丝消息传回来，不过雁儿却越来越憔悴了，心不在焉，还打翻了宫里不少的宝贝。
轩辕寒钰好几次不满，但看在苏羡染的份上，只能算了，谁叫她心情不好呢？不过宫里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能放任她的行为，斥责总是免不了的。
雁儿更觉委屈，每次都想集中精力，好好地去做一件事，可是做到一半，又会渐渐跑神，想起那个不该想到的人，于是再次犯错。
这一天中午，雁儿又不小心撞翻了一个宫女手中的铜盆，将水洒了一地，害得外殿地面湿了一大片，轩辕寒钰有事要处理，勒令她在外殿服侍，不准进内殿，又找来两个宫女处理地面的水渍，就走了。
雁儿咬着唇走到外面来，小雪貂正趴在那里睡觉，她也觉得好几天没有关心这个小家伙了，看着它似乎因为她的冷落而瘦了些，心里更加不好受，自从他出现过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能做对一件事。
皇上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她知道不能怪他，小姐身怀六甲，不能受到惊吓，他是担心她会害了她，所以才不准她离她近些，可是想到这里，雁儿就委屈地只想哭，她现在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吗？
抱着软软的身子，怀中一阵暖意，她突然怀念起那人的怀抱来，一滴清冷的泪落下，滑入纯白的皮毛中，瞬间消失。
许是感到凉意，小雪貂睁开朦胧的双眼，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却见她红了眼眶的时候，通人性的小家伙立刻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逗弄她，想让她也开心起来。
“小乖乖，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做错了这么多的事，皇上也不会生我的气，你也不会被冷落了。”
再是两滴泪同时滚落，接着，越来越多，多得小雪貂都数不过来。
“小姐一直都是我来照顾的，如今就连我都见不到她了，呜呜，我担心小姐不习惯……其实我也很不习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除了小姐，我还有谁？除了照顾小姐，我还能做些什么？”
小雪貂睁着雪亮的眼睛，不断地眨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引起她的注意，告诉她：“你还有我，还可以照顾我。”
但是雁儿听不懂它的话，此刻也没有心情去听，怕被人听见她哭，又咬着唇，低低地抽泣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才哽咽着去拿壁橱里面存放着的“琼浆玉露”，喂它。
壁橱的上面的格子里，放着很多的药瓶，平时都要踩着凳子找药，这次雁儿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直接伸手摸索装“琼浆玉露”的瓶子，衣袖不小心拂过里面的药瓶，啪嗒一声，里面的东西被她宽大的袖子扫了出来，噼里啪啦就往下掉，雁儿突然想起轩辕寒钰临走时铁青的脸色，顿时吓得激灵起来，伸手去接那些药瓶，却忘了怀里还有一只。
“雁儿，被摔到了小乖乖。”苏羡染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雁儿被她的话说得一愣，瞬间明白，在小姐的心里，还是小乖乖重要，但是低头一看自己的双手，小乖乖呢？
顿时大惊，正巧这时，上面的东西全都落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持续着，凄厉的叫声也响起来，小雪貂呲牙咧嘴，饶是它动作灵活，也没有想到会被雁儿摔在地上，因此根本没有防备，这一下倒是摔得结实。
已经很疼了，它还没来得及避开，上面的东西就不停地朝着它的身上砸，于是它只有痛得跳脚的份，但地面上已经是一片碎瓷片，再跳的话，它可爱的小爪子就没了。
雁儿看着它可怜的模样，也顾不了什么，当即伸手抓它，想抱它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碎瓷片，割伤了手，很快，血涌了出来。
“雁儿！”苏羡染大叫一声，并且开始朝着这么急速走过来。
宫女玉清不停地跟在她的身后喊：“娘娘小心，前面还有水，您慢点！”
苏羡染一心只顾着小雪貂和雁儿，哪里还管得了别的，疾步过去，却不想踩到了有水的地板上，脚下一滑，身子前倾，朝着地面扑倒……
“啊，娘娘……”
顿时，凤栖宫里尖叫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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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摔倒了，摔倒了流产咋办？
南宫又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