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澜为了陈妈妈的事情,还专门把她叫来了皇子府,可陈妈妈偏是认准了死理,觉得自己如今在贾澜身边没什么作用,一心想去荣国府照顾贾琏。

    “大奶奶说让我家哥儿去陪大少爷读书,别看瑚哥儿如今不过七岁,可比我们家那个强上百倍,跟着瑚哥儿在张家读书,对他也是好的。”改建的时候,陈妈妈受贾赦的嘱托,来过皇子府很多次,也按照贾澜的喜好提了一些意见,她自然也看得出五皇子对八皇子跟自家小小姐是极为在意的,又有顾家少爷跟宫里的嬷嬷们,她自觉自己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如今沈嬷嬷那么有本事的,不照样在外头住着?刘嬷嬷早就跟自己说了,自己去皇子府对澜姐儿没多大用,如今又有贾家大奶奶托付,她便想着回荣国府。

    陈妈妈既然这么说,贾澜也看出来她已经决定了,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只能由她去了。

    “大奶奶如今可信我了,澜姐儿你放心,自从前阵子我照着姑娘的意思给她说了那些话之后,她现在对府里的事情真真的冷了心。二奶奶面热心冷,都敢往嫡长媳身上做手脚,可至今还没给她个交代,大奶奶这心里真真的又急又气的,要知道大奶奶可是好人,当初还帮了咱们不少。外头的事情刘嬷嬷沈嬷嬷都是能干的,我也帮不上你什么。”陈妈妈看着自家姑娘,真真觉得皇宫实在太历练人,澜姐儿才见了二奶奶几次,就能猜到她会对大奶奶跟瑚哥儿动手。也是这样,陈妈妈才更觉得自己帮不上她什么忙,便想着去找看贾琏,想着贾澜跟张氏还算交好,也有当初贾赦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的那点儿情谊,这大奶奶若是被二奶奶算计了,以后贾赦指不定会跟贾澜疏远。

    “你既然主意已定,我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你的心意我也明白,我只盼着你好,回了那府里你要多加小心,母亲还有二哥二嫂可都不是省油的。实在待不下去,你就在来我这里。”贾澜叹口气轻声说,陈妈妈从来就是这么固执,总想替自己多做些什么。

    陈妈妈见贾澜终于松了口,也只她此刻心里不痛快,忙从一边的包袱里拿出自己替她做的鞋子。说:“过几日是你的生辰,你试试这双鞋可合脚?”

    贾澜有些郁闷的送走陈妈妈,对着君泽暄也没能笑起来,君泽暄倒是知道贾澜的心结,也知道她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护的紧,不过他也高兴,这个妈妈识趣,没想着来贾澜身边,他如今对她身边的那个叫惠儿的丫头都不喜欢,嫌弃她们整天围着她,如今不来刚好,便非要贾澜陪自己去看梅花。

    “你那奶嬷嬷是个明白人,你娘家大嫂也不是个傻的,既然要了她去,定会好好待她的。”君泽暄跟贾澜漫步走在这小片梅林之中,看着贾澜还不是很高兴,就安慰道。不喜欢他为别人太过费心,君泽暄心中有些怄气的表示会让贾赦在她身边安排个武奴跟着。

    至于为什么不是自己安插个人,君泽暄不说贾澜也清楚,他们目前的皇子府都还没整顿妥当,自然没本事做这种事,君泽暄也为此听别扭的,决定叫小一他们几个给自己训练些人手。

    贾澜不知道君泽暄心中所想,但也明白他说的在理,自己不过是关心太甚,有对贾史氏太过惧怕,才会放不下心,如今的张氏平安生下贾琏,贾瑚如今又得了贾代善的看重,身边的保护也非常的严谨,想来贾史氏虽然偏心,但还不知狠到会要贾瑚贾琏的命,毕竟这些年她对贾瑚也是非常疼爱的。

    贾代善除了在内宅的事情糊涂了些,但是他要查清一些事情,虽然王氏极力遮掩,但是还是被他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知道大儿媳难产遭算计跟二儿媳有关,而其中还有自家夫人的影子,贾代善差点儿气的晕了过去,这两个儿媳都是自己精挑细选的,张氏出身清贵,张家虽然因为当初站错位子如今受了些牵连,但是张家根基犹在,在士林之中名声也很好。王家跟贾家又是老亲,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娶王家女也是为了贾政好,毕竟以后继承家业的会是贾赦这个长子,但却没有想到王氏如此大胆。

    贾代善自然也不是傻的,王氏嫁过来不过一年有余,能够起这么大的心思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若不是张氏谨慎,必是逃不过她的算计。贾代善如今有些摸不准是内宅夫人所为,还是王家不愿屈就自己的次子,想要越过长子得了荣国府?贾代善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他自觉跟王家素来交好,王家一开始也明白贾政是嫡次子,不可能继承家业。

    贾家跟王家可以说早已是绑在一根绳上,贾代善有些不相信王家敢做这样的事情,对贾史氏心中也难以相信,虎毒尚且不食子,贾代善无法相信自己枕边睡了快三十年的女人能够狠心于此。所以吩咐下去继续查,同时也让人将二儿媳出阁前的性情往事都仔细的查。

    “你不必多言,事情还没查清,等查清再说。”贾赦不同于贾代善,他手上也是有些人手的,祖母去世之后留给他的不仅是大量的私房财务,更有一批人手,如今贾赦跟着张太傅也狠学了些人情世故,他对张氏又有很深的情谊,自然在查出事情跟王氏有关之后,就恨不能过去把老二那个假正经跟王氏捏死,但也明白便是为了两个儿子,他都不能弑弟,所以直接将调查的结果递给贾代善,但贾代善却看也不看,就直接道。

    贾赦闻言心中一凉,他知道父亲偏向二弟,毕竟二弟比他会读书,又惯会讨好父母,可如今自己的儿子夫人都被算计的差点儿没了命,父亲竟还想要去包庇凶手?难道自己这个儿子在他心中真的就没有一点儿的分量?

    “老爷!”贾赦充红着眼,很是受伤的看着贾代善,直言道:“老爷若是想要二弟袭爵,给儿子说一声便是,儿子知道自己没本事惹得父母厌弃,可老二他算计的是我的儿子跟媳妇……”

    “啪!”贾代善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个长子蠢死了,事情还没查清楚,他就胆敢在自己面前闹,真是没一点儿孝悌之心,老二他自幼疼爱长大,贾代善宁愿相信是王家想要对贾家动手,也不会觉得这事情跟幼子有任何关系。

    “蠢货!事情跟王家有关,于你弟弟又有何关系,你也不长脑子想想,政儿那脑子能敢想算计你媳妇跟瑚哥儿?”贾代善即便不想承认,但也清楚的知道次子还不敢对老大媳妇跟大孙子动手,贾代善见贾赦一脸的不信,便开口干脆给他说个明白。

    “四大家族枝叶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王氏如今不过十七八,哪里有心机敢做这样的事情?再说照你那糊涂样子,王家若是想算计你,你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当初定亲之时,我便专门说了,政儿是要从文都仕途之路的。说到这里,贾代善又吧贾家跟王家的渊源,还有彼此握着对方的秘密干脆都说了一遍。

    贾赦听了贾代善的话,心中的火气稍减,他虽然依旧觉得贾政狼子野心,可心中也产生疑问,是不是有人在算计自家?

    “王氏是经手人,便不是王家算计,王氏也绝不无辜。”贾赦对于贾代善所说的话保持着怀疑态度,但却实在不愿意放过王氏,放过贾政。

    贾代善一顿,他自然明白王氏不无辜,看着贾赦一脸的不忿,贾代善心情也很是复杂,若是旁的事,他倒是能压住贾赦,让他不要对贾政夫妇心怀怨言,但是这事关子嗣,他也说不出口,再说他心中对王家也是怨恨的,怎么将女儿教成这样?

    可就算贾代善为王家做再多背书,事情却已经定格,唯一令他觉得欣慰的是这件事贾政却是完全没有参与,而贾史氏虽然偏心,但也确实不知情。贾代善知道不管是因为王氏生了珠儿还是为着贾政的名声,这件事都不能报出来,他如今已经是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心中也不如前些年果断,但是又不能不给长子一个交代,所以直接在一个沐休的日子直接上了王家的门。

    “混账!”王长安看到贾代善带来的调查结果,以及王氏嫁入贾家一年有余就做出的种种令人发指的恶事,整个人差点儿气的背过气起,而让他最难接受的是儿子竟然插手了女儿的夫家事,王家跟贾家雷同,只不过长子王子胜不堪重用,次子张子腾聪慧能干,王长安也曾想过越过长子将幼子扶上位,但是却得了上面训斥,如今只能越发偏爱幼子。

    王子腾一进门就被父亲甩了两巴掌,整个人都有些懵,但却在看到贾代善的时候眼神微缩,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自己那个蠢妹妹做的事暴露了!

    王子腾自然不会承认此事跟他有关,直说给了妹妹几个人帮她管理陪嫁庄子上不听话的奴才,他是指天发誓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绝没有这样的心思,长子继承家业是祖宗传下的规矩,他只愿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出人投地。王子腾心中也确实觉得冤枉,因为他也是事后才知道,为了不被牵连,所以帮着自己那个蠢妹妹抹了一些线索而已,但却未想到还是被贾家查了出来。

    贾代善本就不愿跟王家恶交,所以叹气之后,顺势就替跪在地上的王子腾说了两句话,说自己也不信王子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直说他觉得此时极有可能是两家都遭了算计,要不怎么很多细节都被摸的如此干净?

    王长安当然是顺着贾代善的意思说,如今女儿已经摘不出来了,儿子必须保住,也绝不能跟贾家生分了,王长安倒是比贾代善心硬些,只对贾代善说不管贾家做出什么决定,他都接受,只求看在贾王两家多年的情分上,不要让王家其他的姑娘嫁不出去。甚至直接告诉贾代善,王家还有一庶女尚未定亲,乖巧听话且年纪尚幼,如今不过十二岁,他会好好教导,并将其记在嫡妻名下。

    “王兄严重了,到不至此。”贾代善闻言有些讪讪道,他是想过惩罚王氏,倒却没有想过弄死她,再聘王家一女。嫡女尚且如此,他对王家的教养也确实心存疑虑。要知道调查的时候,贾代善还查出原本贾史氏一开始想要替儿子聘的是王家嫡长女,但却在见了两个姑娘的面后,改聘了嫡次女,而王家长女则嫁去了薛家。其中若是没有猫腻,他也不能相信,之前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政儿不能继承家业,王家长女也确实稍显懦弱,次女爽直明丽更为合适。

    王长安自然不能让贾代善心中的疑虑成真,王家的上上下下嫁出去的没嫁出去的姑娘都不少,等贾代善走后,王长安也查了一番,他查出的结果却比贾代善更多,他已经明白这件事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孽障自己所为,别的事他可以替这个孽障兜着,可是不敬兄嫂,毒害嫂嫂这样的罪责,他帮不了也不愿帮。而且在此之前她还有算计嫡姐的事情在,要知道当初他想着长女性格温顺,嫁到贾家,贾政毕竟是次子。次女直率能干,嫁到薛家,薛家是皇商,需要凡事能够决断的主母,可最终两个女儿的婚事却颠倒了过来。

    “荣国夫人曾给嫂嫂透露,想要聘了妹妹回去管家。”王子腾心道这是也全然不能怪王家,若不是荣国夫人起了那个头,妹妹怎么会一早就起了这样的心思?长幼有序,他不就吃亏在幼字上面,可他也没想过弄死大哥取而代之?

    王长安闻言心想大儿媳史事也牵扯其中?但仅凭一句管家,也不足以定罪,但此时实在不能在对人多言,于是重重的叹口气,对王子腾,让他赶快去寻一个女先生跟教养嬷嬷,又命人将唯一的庶女单独迁出来用心去教养。

    贾代善回到家中,原本还有心劝劝长子,直到王氏莫名病倒之后,便已经明白王家的选择,感慨之余,便直接告诉贾赦此事已有定论,不必多言。

    王氏病倒了,且据说已经到了起不了身,最多只有三五年的寿命,贾赦对此也说不出其他,自是只能罢了。

    王氏病后,贾代善让贾史氏全权负责照顾贾珠,让她将管家之权全数交给张氏。又把贾政叫过去训斥一番,让他不得亏待王氏之后,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贾政,贾代善最终还是把王氏做的事情瞒了下来。

    王氏突然病成这样,贾史氏心中也已经明白之前大儿媳的事情估计就是她做的,还害得自己彻底失了管家权,原是想叫过去痛骂一顿,但突然转念一想,怕自己曾经对嫁到王家的侄女说的话被人知道。

    王氏病了,且活不长,张氏彻底管家?贾澜对这个结果也很是惊愕,她原想着拉贾赦一把,然后看着其他人作死,但却没想到如今成了这样,王氏若是死了,那块石头到底是谁生出来的啊?

    但很快贾澜就顾不上纠结贾家的事情,因为四皇子君泽昶——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虽没有给兄弟守孝的事情,但是贾澜还是给君泽暄跟自己换了身颜色不显的,看着出宫来报丧的宫人问道,四皇子素来嚣张,其母又是隆昌帝多年圣宠的安贵妃,在所有皇子之中,出身仅次于太子,但哪怕是太子他都不放到眼里。但他却是隆昌帝真正宠爱的儿子,没病没灾就这么突然去了,令贾澜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宫人只道是出了急症去的,其他也说不出所以然,但君泽暄还是只能带着贾澜进宫。可到了宫中,两人皆是一惊。

    四皇子尚未及冠,但素来得宠,身份也高,可到底也已经十七岁了,不至于连个像样的灵堂也没有?可偏偏如今的情形便是如此,四皇子昨夜去世到现在已经五个时辰了,可灵堂还是没有搭起来,安贵妃病倒了,隆昌帝也请了太医,皇后在侍疾。只二公主永平一个人在皇子所哭的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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