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在书院生活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是来皇城之后一家三口最快乐开心的日子。白天杨黎和李殊一起去上课,柳夕在家洗衣做饭顺便在院子外开垦了点土地种些瓜果蔬菜,晚上三人围在一起读书画画,休假时一家人要不去皇城逛逛要不就在后山欣赏美景,总之过得很开心。

    任教无意是悠闲的,除了盯紧学生们不让他们闹事外,其他琴棋书画、礼乐射御书数等课程都有专门的老师指导无需太过费心。和周围老教师们熟悉后,杨黎也从他们口中得知礼字班那群小家伙们的“丰功伟绩”,和绿柳村的熊孩子们有的一拼,要不是有院长大人罩着早就被人给赶出去了。

    得知事情真相后,深知被院长坑得某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应付那群小屁孩,好在有李殊这个小内应的存在加上多年与熊孩子斗智斗勇的丰富经验,牛小宝等人一时间完全不是某人的对手。

    值得一提的是,李殊的恶作剧“男扮女装计划”让礼字班再次名扬书院,事后回过神来的牛小宝等人除了被自家老爹一顿痛揍外,还不得不夹着尾巴当了大半个月的缩头乌龟,不敢再丢人现眼。现在他们看见小萝莉就绕道走,童年的阴影是一辈子抹不去的恶梦啊。

    此时距离恩科大考过去已有两个多月了,“恩科舞弊案”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之后越演越烈,很多隐藏很深手段高明的作弊者被一一查出来,其中受《恩科宝典》获益者也有几位被误伤,不管是高中还是落榜,不管有没有参加科考,只要被查出与作弊有关纷纷被抓。院外人心惶惶,院内的小夫子对此一无所知。

    “老师,这是我娘特意做的点心,请老师品尝一番,感谢这些日子老师的教诲,学生受教了。”牛小宝将一盒精致的点心递给杨黎,恭敬说道。

    埋头批改试卷的杨黎闻声抬头看了牛小宝一眼,而后看着精致的点心有些轻飘飘的问道:“点心里没放泻药吧?”

    “呃~没……”被一言点破的牛小宝有些结巴的说道。

    “茅房里的竹片全被拿走了吧?”杨黎继续批改试卷头也不抬的问道。

    “什么?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满头大汗的牛小宝不停擦汗装不懂。

    “蹲坑板和木门也被动过手脚吧?”

    “啊?这,呃……”

    搁下毛笔,将批改好的试卷按照分类一一摆放好,杨黎收拾整理课桌上的东西没理会牛小宝的震惊而是继续自顾自的猜测道:“此时此刻其他人应该躲在茅房附近等着看好戏吧?”

    “你,你怎么知道?”

    牛小宝一脸惊愕的看着杨黎,他们密谋很久自认为环环相连无懈可击恶作剧竟然被杨黎一口道破,甚至连细节都一丝不差,要知道这计划是他和几个核心的小伙伴悄悄商量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包括李殊都是不知情的,可杨黎为什么会知道?

    杨黎走到牛小宝面前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有失望的说道:“你真是让老师太失望了,太失望了!”

    “有什么好失望的,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学生,你要是受不了可以离开啊!不过这次算你厉害,下一次我们保准赢你!”恶作剧被发现,牛小宝认栽。

    “你个蠢货,这都是第几次啦!你说,你们成功过一次吗?我失望的不是你们不学好,而是失望你们尽玩些过时的手段,不会动动脑子想些新花招吗?整人也是要靠脑子的。”杨黎朝着牛小宝一脸失望。

    “点心里放泻药谁想得蠢主意?万一老师不吃怎么办?万一老师带回去吃怎么办?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些情况?笨蛋,你应该在茶水里放泻药,见效快!还有竹片不应该全部拿着,最少要留一个,然后在上面抹点辣椒粉什么的。最让老师失望的是,这么好看的戏码你们竟然想独享,不会多拉点人一起来看吗?悲哀啊!真是令人悲哀啊!”杨黎滔滔不绝的训斥道。

    眼见牛小宝被自己的话语深刻洗礼,杨黎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哼着小曲乐呵呵的向外走去。小样,敢跟我斗,嫩了点!

    目送杨夫子离开的背景,牛小宝低头看着点心呆愣愣的爆了一句粗口:“我擦,这也太狠了吧?说好的为人师表呢?”

    想坑杨黎但是被人家给识破了,牛小宝只好唉声叹气的拎着点心盒走出教师休息房,半路上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书院第一厚脸皮“郑文才郑助师。

    上次郑文才并没有疯彻底,回家修养几日后就全好了,按理说丢了这样大的脸面应该不会再来书院的,可人家郑助师是个有志气的人,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死皮赖皮求着叔父托关系又回到书院做助师。他自知名声受损不受书院待见,于是收起往日的狂妄低声下气虚心巴结那些老教师和助师,经过一个月的苦心经营加上深厚的背景,“谦逊有礼”的郑文才终于成功恢复名声,此人也算是个人才。

    “哟,今日牛少爷这般不开心莫不是被人欺负了?需不需要郑某替你出口气?天启书院没人不给我郑文才的面子。”郑文才看见牛小宝立刻舔着脸迎了上来,眼前这位可是牛老将军的独孙啊,必须巴结,哦不,结交一番才对。

    “刚被院长给训了,你能替我骂回来?”牛小宝看着郑文才有些好笑的问道。

    这位郑助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爷爷曾说过什么样的人可以结识,什么样的人必要远离,他可是一直铭记于心的,郑文才明显属于后者。人家虽年纪小熊了点,但可不是什么蠢蛋,恭维与拍马屁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呃,郑文才无言以对,拍马屁的话而已谁知道这小子真的相信了。骂院长?他可没那个胆子,除非脑残。

    就知道你是想骗我,哼哼!欺负我是小孩子吗?看了眼无言以对的郑文才,又瞥见手中的点心盒,满肚子坏水的牛小宝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恶作剧再次涌上心头。

    “对了,郑助师你看见杨老师了吗?这是我娘做得点心,打算带给杨老师尝一口的,可是没看见他人,郑助师能否替我转交一下。”牛小宝将点心盒高举在身前,一脸期待的看着郑文才。

    该死的,又是那个臭小子,为什么好事偏偏全是他的?老子不服!杨黎,杨黎,本公子迟早要弄死你!

    “好啊,我一定亲手替你转交给他。”虽然心中各种诅咒杨黎,但是郑文才依旧笑眯眯的接过点心盒一口答应,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总感觉有些可怕。

    “那谢谢郑助师喽!”

    说了声谢谢后,牛小宝高兴的向小伙伴们的位置狂奔,一边跑一边激动的轻声喊道:“辣椒粉,辣椒粉,谁有辣椒粉?”

    郑文才低头看着手中的点心盒目露凶光。

    片刻后,外出归来的杨黎发现点心盒还在桌子上,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算了拿回家给小花吃得了,小花应该不会介意的对吧?可谁知打开点心盒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我去,哪个脑残给吃了?这下有好戏看咯!哈哈哈!

    此时,另一间助师休息屋内郑文才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只听咕噜咕噜声响,好似某些东西快要憋不住了,郑文才无奈之下捂着菊花走出房间向茅房的方向痛苦跑去。

    “别挤了,别挤了,挤死人啦。”

    “前面让一下,麻烦低头让给位置。”

    “右边满员啦,后面的人去左边。哎呦~谁踩我脚?”

    “不要吵,不要吵,小点声,千万别把人吓跑啦!”

    “这是什么情况?发生啥事啦?”

    “听说茅厕里有男人在生孩子,大家都跑来围观呢?”

    “什么?男人生孩子?还是在茅房里?真的假的?”

    ……

    书院茅厕外人头拥挤,许多学生和书童挤在不远处津津有味的瞧热闹,只听茅房里不时传来“啊~哦~呃~嗯~”的怪音,伴随哗哗哗希拉落水声,让人浮想联翩。

    “你们全部挤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快速速散开!”

    正当大伙听得津津有味时,何教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嗓子就将拥挤的人群瞬间震散开。学生们碍于何教师的威严不敢造次纷纷散开,但是又十分想知道里面是不是真的有男人在生孩子站在一边不愿离去。何教师察觉异常立刻向附近的学子询问发生何事,学生们边说茅厕里有男人在生孩子。

    “胡闹!男人怎会生子,枉你们饱读诗书,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竟然相信如此鬼话,糊涂啊!全部回去给老夫回去罚抄院规十遍!”何教师闻言气呼呼的说道,这都是个什么事情嘛。

    “可是,里面……”某些个学生依旧不死心想一探究竟。

    “可是什么,男子和女子不一样,是不能生育小孩的,你们都是傻子吗?若今日当真有男子生孩,那老夫就……”

    “啊~”

    何教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茅房里传出的凄惨喊声打断,在场所有的人目光瞬间集中在传出声的那间蹲位木门上。这时又有一声凄惨的“啊”声传出。

    “我靠,真的有生小孩啊?”

    一句话道出了此刻所有人的心声。

    请稍等,时间倒回事情发生的前几分钟。此时郑文才蹲在茅房里痛苦的拉肚子,正当他两腿发麻酸爽不已的时候突然听见茅房外何教师的声音,听得有些不清楚但好像是何教师在发飙。郑文才觉得又有机会出场刷存在感了,于是立马拎起裤子准备出茅房。

    咦?不对劲?好像忘记了什么?貌似没擦吧?上大号居然把最重要的一步给忘记了,真丢人!强忍恶心的郑文才再次脱掉裤子蹲下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伸向茅厕里那仅剩的竹片。呕~竹片有些恶心,但此刻的郑文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睛一闭拿起竹片开始清理自己的菊花。

    那么问题来了,试问当被辣椒粉污染的竹片触碰到因为使用过狠而有些轻微出血的菊花时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啊~啊~啊~

    凄凉的惨叫声不断从茅厕里传出来,一声高过一声,撕心裂肺!

    轰!突然间茅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蹲板断裂有人掉进粪坑里去了。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木门随后无征兆的四散开来。

    入眼便是郑文才努力的从粪坑里爬出来,他浑身脏臭捂着菊花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裤子挂在脚边,下半身一览全无,在这一瞬间不管是读书人的脸面还是男人的尊严都在这一刻被丢得干干净净。

    “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几个快把人送去秦医师那里,救人要紧,快!”

    何教师的怒吼惊醒周围目瞪口呆的学生们,大家赶紧手忙脚乱的将裸着下半身的郑文才向秦医师小院抬过去,但是因为此刻郑文才身上的恶臭,其他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唯有那几位被点名的苦命家伙抬着恶臭的源头欲哭无泪。

    “嘛呢嘛呢?发生了什么事请?大家捂着鼻子干嘛呢?”

    拎着空点心盒准备回家的杨黎看见一群人捂着鼻子抱头鼠窜,感觉有些好奇于是随便拉住一个人开口询问。

    “听说郑文才郑助师如厕的时候把茅房弄塌了,结果不小心掉进粪坑里去了,现在正在抢救呢。”

    什么?如厕都能弄塌茅房?人才啊!

    小夫子感叹一声,拎着空盒向后山走去。话说这个点心盒挺精致的,丢了多可惜,拿回家自个儿用。

    杨黎不知道的是因为此事让何教师觉得书院老师颜面大丢,于是根据院规强硬的辞退郑文才,随后倒霉的他被人翻出恩科时曾贿赂监考官夹带小抄舞弊被抓进监狱。本来这次恩科他通过作弊能高中的,谁知道因为杨黎那本《恩科宝典》出现不少黑马搞得他再次落榜,一切都是天意啊。

    不久之后舞弊案落幕,郑文才被终身禁考,紧接着他的叔父一位不大不小的吏部官员受他牵连落下马,随后叔侄两人多年的恶行被有心人翻出,落了个秋后问斩的下场,自诩一代风流才子的郑文才在临行前惨死在监狱里,听说是被“玩”死的。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杨黎并不知情。

    后山黎夕小院内,李殊在屋内趴在桌上认真写字,杨黎搂着柳夕坐在院外的大石头上看着夕阳享受久违的二人世界。

    “娘子,今天的夕阳真好看,可是没你好看!”

    “嘴真甜,说,是不是又背着我红杏出墙?”

    “那有那有,我是说你又漂亮了。”

    “真的吗?相公,你也胖了不少!”

    “柳夕,你这话说的,谁又胖了?咱俩还能不能愉快的过日子啦?”

    “杨黎,你想造反吗?”

    “可以吗?”

    “你说呢?”

    夕阳下,小夫子在小娘子的淫威下再次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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