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蒙辞职的事情没有经过夏常景,直接在酒店老板那里递交了辞职信,陆家闻还帮着说了几句话,老板就以为是陈蒙惹恼了夏常景也就没敢往夏常景那边捅。

    结果,有一天,夏常景找陈蒙给他煮咖啡的时候忽然找不到这个人了,人,人不见,电话,电话不通。等了半小时都没联系上,习惯了每天早上喝一杯陈蒙亲手煮出来的咖啡的夏常景连带着起床气整个人都炸了。

    夏常景在酒店里头打发雷霆,直接把水晶茶几给嫌烦了,茶几尖锐的棱角砸在地上,再好的木地板也经不住糟蹋,轰隆那么一声,再加上洒落了一地的东西,随身伺候在夏常景身边的几个秘书都懵逼了。

    对视了几眼,还没说话呢,夏常景咆哮一声:“他妈的把经理给我找上来!”

    秘书战战兢兢地出了门,哀声道:“就半个小时找不到人至于这样吗?说不定人家有事儿呢。”

    结果把经理叫上来一问,夏常景那双猎豹一样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跟经理对视了一会儿后,直接一拳过去把经理半张脸都砸凹了进去。

    经理年轻时候创业也没吃过这种皮肉罪啊,再加上满心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被打蒙了,趴在地上特别委屈,寻思了一会儿功夫,实在觉着夏常景这人惹不起,连忙暂时咽下这口气爬起来,不屈不卑地给夏常景道歉,问道:“夏先生,不知道鄙酒店做错了什么,惹得您这么大怒?”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夏常景一下子火气就更大了,撩起放桌上的台灯就想砸过去,经理这会儿可不吃亏了,侧身一躲,让夏常景这一下扑了个空,说,“是因为陈蒙的事情吗?”

    “废话!”夏常景怒吼一声,“不是因为他那不成是因为你?谁让你准他辞职了?啊?”

    经理说:“陈蒙跟公司签的是劳务合同,不是卖身契,他有权提请辞职,我们也不好耽搁人家的前程,您说是不是,夏先生?”在夏常景变脸之前,经理又忙追加一句,“不过,如果陈蒙跟夏先生有什么纠纷,我们还是可以提供陈蒙的联系方式的。”

    夏常景一听说有陈蒙的联系方式就顾不得怪罪,粗着嗓子说:“快给我。”

    “好的。”经理回头叫助手去找陈蒙留下来的资料,助手从h那里拿到之后赶忙往回跑,半路撞见闻讯赶过来的陆家闻。

    陆家闻说:“怎么了?”

    “夏先生因为陈蒙大发雷霆,秦先生恕我们招待不周,我得赶紧给老板送去。”助手急急忙忙地说。

    陆家闻一把拉住助手,问:“送去什么东西?”

    “陈蒙的资料。”

    陆家闻说:“给我吧。”

    助手犹豫了下,陆家闻说:“没事,你给我,我跟你一起上去见他。”

    “行。”助手想到夏常景是陆家闻带来的客人,陆家闻可能有办法摆平就应了陆家闻的要求,带着他一块儿去了夏常景的房间。

    陆家闻刚进屋就看见屋子里面一片狼藉,杯盘满地,被夏常景砸碎的东西可怜兮兮地摆在那儿,陆家闻一出现,夏常景就更炸了,阴沉着脸说:“人是不是你放跑的?”

    “什么人?”陆家闻装傻了一下,下一刻才承认,声音柔柔弱弱地开玩笑说:“夏先生说的是陈蒙?他是个人呀,有手有脚的,想去哪儿不成,怎么还得我放跑呢?”

    “你别跟我装。”夏常景阴沉着脸看他,“你是不是对他也有意思?”

    陆家闻装作吃了一惊,忙说:“夏先生这句玩笑可开大了,我下个周就跟高铭结婚了,这时候闹这一出做什么?”

    夏常景一想,也对,没有陆家闻的帮衬,陈蒙怎么敢辞职,那经理一看这场面,就知道自己是夹在两人之间当了炮灰了,现在秦楠这边摆明了要把锅往外丢,他怎么着也不能再给他扣回去,不然不仅得罪了夏常景,还把未来的地头龙给得罪了以后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于是,选择低头沉默,闷声不吭地把所有责任都给拢了。

    陆家闻按着夏常景的肩膀,两人一块坐在了沙发上,陆家闻说:“麻烦给夏先生上杯菊花茶吧,去去火气。”

    陆家闻见夏常景情绪稳定了一点,才开始说:“夏先生看来是真的挺在意这个陈蒙的,真喜欢上了?”

    夏常景也不说话,就阴沉着脸坐在那儿跟尊煞神一样,他忽然想起什么,冲秘书喊道:“联系资料呢?”

    “在这儿。”陆家闻按住蓝色的小文件夹没让夏常景给抢去,反而说,“夏先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关你屁事。”夏常景冲陆家闻一字一顿地说。

    陆家闻在心里头把夏常景浑身上下骂了个遍,几乎调动起全身的克制力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没有崩盘,端着秦楠派的假笑,说:“我当夏先生是朋友,想跟夏先生说说制服陈蒙的方法,夏先生却不拿我当朋友真是寒心。”

    被戳中软肋的夏常景扭过头看着陆家闻,眼底浮上疑惑:“什么办法?”

    “陈蒙这个人,跟夏先生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我在北都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他这个人,别看外表柔软得跟只兔子一样,实际上骨子里倔强得很,你越是对他强硬着来,他越是一身的反骨。跟他相处这几天,夏先生难道没有觉出来吗?”

    这话说得陆家闻都想给自己一巴掌,这皮条拉的,可真够绝的!

    夏常景被陆家闻哄得一愣一愣的,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陆家闻说:“这样的人也好对付,你别逼得他太急,得用软功夫慢慢磨,你把他浑身的刺都一点点地磨没了,他柔软的肚皮就露在你面前了,这个时候,想做什么还不成?”

    闻言,夏常景沉默了下来,这时间长的,陆家闻都足够把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回味个百八十次的,真像个老鸨,真像!

    夏常景忽然逼近了陆家闻,抬手捏住了陆家闻的下巴,两人眼睛直视,快要戳进对方的心里,就在这种迫人的距离下,夏常景嗤笑着说:“一肚子花花肠子,真不知道结婚后高铭怎么制得住你,跟你有一腿的人可不少吧?”

    陆家闻忍住翻白眼给夏常景看的冲动,心里头又把夏常景给骂了个遍,老子的事儿要你操心,老子对高铭一心一意的,压根儿就不可能出轨好不?!

    夏常景明显信了陆家闻这番说辞,但没忘要联系方式,陆家闻拿着小本子不给,说:“夏先生你觉着你对陈蒙好不好?”

    “我对他不好?”夏常景眼又瞪大了,亮了大鼻孔。

    陆家闻笑道:“那就成了,你先冻他一段时间,让他体会不到被人心疼的感觉,慢慢的,他级念着你的好了,这段时间你不要找他,联系方式放在我这儿,等时机到了,我再给你。”

    “可我的咖啡怎么办?”夏常景皱着眉头。

    “咖啡?”陆家闻才想起来陈蒙那一手咖啡绝活真不是盖的,煮出来的咖啡好喝得不得了,也是犯难。

    可不等陆家闻忽悠,夏常景自己想明白了,他烦躁地将倒下去的茶几又踹得翻了个个儿,“算了,就听你的。”

    陆家闻胆战心惊地看着夏常景的脚。

    要是让夏常景知道自己在忽悠他……这一脚要是踹在他身上了,那不得疼死……

    说服了夏常景后,陆家闻回去路上实在没忍住,找了个借口给高铭去了个电话,跟找到妈妈的小蝌蚪一样,差点就哭出来:“铭铭,我照你说的都跟夏常景说了,那个王八羔子实在是太吓人了。这陈蒙可怎么办?”

    “他这个人最受不得冷,他冷落陈蒙的同时,陈蒙也在冷落他,迟早会让他失去兴趣。再说,再过一个多星期他不就要回岛都了吗?有夏叔叔看着,他肯定没那个功夫去纠缠陈蒙。”

    “是啊。”陆家闻豁然开朗,点头同意。

    果然如同高铭所料,夏常景一个星期没找陈蒙,陆家闻也消停了一个星期,因为夏常景每天都宅在酒店里面自己跟自己生气,玩得也没见不开心。

    一个星期后,秦高两家的婚礼轰动了整个南都,三架直升飞机在别墅周边盘旋着,全程录像,要将婚礼上的一点一滴,毫无保留,事无巨细,统统都记录下来。

    婚礼当天,陆家闻颇为紧张地坐在镜子前化妆,等妆画好了,化妆师出去让陆家闻换衣服,期间,秦楠进来了。

    陆家闻毫不避讳地将衬衫脱了,露出劲瘦的身体,小腹上恰到好处的六块肌肉结识得像是石板,秦楠惊艳地吹了声口哨,目光在陆家闻挺巧的臀部跟纤瘦的腰肢上逡巡了一圈,轻佻地说:“哥,你的身子真好看,操起来一定很爽。”

    陆家闻冷笑一声,“你这德行还是这么讨厌,一副善人的面孔说出这种猥琐的话。”

    “善人的面孔?”秦楠笑得更加柔和,“你说咱们这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陆家闻没吭声,把礼服的衬衫穿好,站在镜子前一个一个地系着扣子,目光一点都没给就站在他背后被镜子映照得清清楚楚的秦楠。

    秦楠痴迷地看着陆家闻的好身材,捡起床上的外套走过去要帮陆家闻穿上,在靠近陆家闻的时候,陆家闻忽然转过身,目光死死地咬住秦楠,仿佛穿透了秦楠的灵魂,直击秦楠心底。

    “秦楠,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真的被我取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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