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狼骑并沒有选择后退而是迎了上來后,尤其是最先攻击的却是河东军军阵,刘峰轻笑一声,“耶律述也是急昏了脑袋。【驴烨胨阉鳌看令下去,风狼骑护住侧翼,暂不要发力,待狼骑与河东军纠缠在一起时再说。?

    随着号角声起,列于后阵的乌泽,长啸一声,手中羌刀一引,朗声道:“风狼骑,随我來。”

    其后两千风狼骑紧随,向范阳军侧翼奔腾而去,马蹄激起的灰尘,笼罩着自家的军阵。

    而此时,两万狼骑如同山洪一般,冲近了河东军的防线,早已严阵以待的慕容延钊,一声怒吼,锋矢齐发,迎着契丹狼骑而去。

    狼骑在冲阵方面显然是受到了范阳军的洗礼后,变的更加聪明了,所以冲锋采取了比较松散的队形,奔驰中的狼骑,却也弯弓搭箭,瓢泼的箭雨也是降临到河东军头上,一场厮杀就在这益津关下上演着。

    宫帐军到底是狼骑中的精锐,他们身形高大,膂力过人,而且有普通狼骑沒有的纪律性,耶律述一声令下,各个悍不畏死的冲击而來。

    沒人会小觑他们的战力,他们精湛的骑术再配合他们的骑射之术,在这野战之中,端是可怕。他们的骑弓也要比普通狼骑的精良些,与河东军的步长弓是同等的射程。

    一方是静立着挨箭,一方却是在急速奔驰着,所以在第一波箭雨中,河东军吃了不小的亏,盾阵后的枪手有不少亡在这波箭雨下。

    宫帐狼骑射箭的速度很快,短短二百步,两轮箭雨射出,甚至有更甚者,放出了三箭,给河东军带來数百的死伤,也算是给河东军一个小的见面礼。

    河东军的盾阵正是张永德,他看到狼骑已经接近到数十步近了,拔出身后的标枪,厉声吼道:“投。”

    “嗖嗖嗖……”

    盾阵中,飞出密集的标枪,宫帐军终于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代价,他们的铁甲防御河东军的步箭,勉强可以,但面对三棱标枪后,那些铁甲就成了纸糊的战甲,一戳就破。

    在承受了一轮标枪后,他们便冲击到了河东军的盾阵前,巨盾组成的盾墙将狼骑撞了个人仰马翻, 再加上标枪的伤害,冲阵的狼骑可谓是伤亡惨重。

    突如其來的标枪,让冲阵的狼骑吃了一惊,标枪不是范阳军特有的攻击手段么,怎么河东军也会用这招。

    但宫帐军本就是狼骑中的精锐,他们悍不畏死,战技纯熟,冲向河东军的军阵时,依靠着坚甲根本无视拿下直面而來的箭矢,且还一边纵马冲击,一边奋力的向遣返射出箭矢。

    河东军的简易拒马似乎无法起到阻挡的作用,狼骑的悍不畏死,让这一道防线成为了虚设,不畏死的狼骑硬是用马匹,生生的将拒马撞翻。

    山洪般的狼骑,把拒马阵这个简易的防堤,一下子就冲毁了,决堤的山洪继续向前汹涌而去,狼骑连人带马撞在了盾牌之上,发出了凄惨的吼叫。长枪入体的噗噗声,巨盾破裂的吱嘎声,凄厉的喊杀声,惨烈的战场。

    而用性命冲开盾阵后,便遇到了枪阵,无法跃过,只能直直的冲到近前,依靠马匹的冲击力破阵,许多狼骑连人带马就伤在此处了。

    轮番的破阵,让狼骑的队形变得稍微散乱了起來,他们自己伤亡不少,但也给河东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狼骑这股洪流终于与河东军这块磐石搅到了一起,两军接战的地方,鲜血四溅。

    河东军的长枪与范阳军的略有不同,是专破骑阵的钩链枪,六尺的长枪,组成的枪阵,将手持铁骨多、短斧、弯刀的狼骑狠狠的摁在枪阵不得过去。

    厮杀了一炷香过后,狼骑便显现出疲态了,但河东军却依旧如狼似虎,奋力拼杀着,精力旺盛的河东军,慢慢的将狼骑压着打。

    其他几个战场,同样陷入了如此境地,人吼马嘶中,战况十分惨烈,刘峰左右刀挥舞,狼骑碰到则伤遇到则亡,狼骑被他接二连三的斩于马下。

    范阳军的羌刀还是十分立于劈砍的,往往一刀下去,便能将狼骑战甲生生劈开,犀利非常,但狼骑除却那些铁骨多、短斧,才能给范阳军带來伤害,而弯刀之类的兵器,却似乎有些拿范阳军的甲胄无奈何。

    天色渐暗,两军却还在混战之中,契丹狼骑已显颓势,战马的力气消耗殆尽,被限制了冲击力的狼骑,似乎成了范阳军、河东军的靶子,被纷纷射落下马。

    耶律述也上阵了,在亲卫的护佑之下拼杀着,但看到身边的宫帐军似乎要被河东军吞沒了,心中的不安终于爆发了出來。

    紧紧围着耶律述的河东军,在不停的向耶律述围攻來,刀枪齐上,猛然一支铁枪冲破了耶律述亲卫的阻挡,径直扎向了耶律述。

    他那闪亮亮的铁甲,似乎沒有阻住长枪的袭击,血顺着铠甲的缝隙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耶律述疼的浑身颤抖,拧腰将枪头拔了出去。

    正要继续冲杀,却眼前犯黑,有些目眩,他知这是失血过多的原因,好在有亲卫在一旁守护,将他护在中间,一路向外冲去。

    耶律述受伤后退,却也将整个狼骑军阵带动了,刘峰、慕容延钊却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的,趁机快速压上,缠住狼骑,但兵力相当,还是无法围住所有狼骑,那些机警的狼骑纷纷策马北逃。

    耶律述、耶律屋质却是最早撤退的一波,到并沒有被河东军、范阳军缠住,但他们的一退,无疑是狼骑败退的导火索。

    但耶律述顾不及这些,他的头盔早不知丢在何处,披头散发的伏在亲卫背上,用力捂着肋下的伤口,过量的失血,已经让他无力驾马而行。

    到是耶律屋质一边撤退一边收容着溃败的狼骑,两条腿的追逐四条腿的,在速度上还是有些差距,狼只要逃脱了的狼骑,大部还是逃的一命。

    正值夕阳西下,益津关外已是血流成河,殷红的鲜血汇成涓涓细流,城外的黄土地,变成深红色,仅余下的几条壕沟,其中的河水已是变的殷红。

    浓烟遮天蔽日,战火已起,十数里的战场上,一副末日的景象,斩断的旌旗,折断的刀枪,洒落在地上,而最让人畏惧的却是死伤一地的尸体,垒起來的尸体。

    厮杀声渐熄,被围住的千余狼骑做着最后的拼杀,狼骑败了,是在野战之中,对阵厮杀中败的,这是难以想象的。

    狼骑败在轻敌,败在贸然,刘峰站在战场上,提着手中的寒月刃,走在最前,身旁跟随的正是曾氏兄弟、白氏兄弟。

    跟着他一起四处冲杀的正是他的亲卫营,他与扎雄今日可是杀了个爽快。

    大战虽已近尾声,但战场之上,亦是混乱不堪,逃亡的狼骑,追击的三军,兵甲穿戴各不相同,但此刻便一目了然的能反映出各军的素质如何。

    范阳军几乎都是成堆成列的分散,并未有单独的士兵散乱的追击,而河东军、禁军就有些散乱了,混杂在各处,范阳军那各色的军甲就显得有些醒目了。

    “刘峰此子。不容小觑啊。”慕容延钊凝视着范阳军,眼眸中闪现一丝沉重,能在这般混战中,让军伍保持队列,确是练兵有方。

    围住千余狼骑的正是张永德的河东刀盾兵,被围住的狼骑在不停的冲击着盾阵,张永德也是率队堪堪抵住,刘峰却是不愿率军追击那些逃散的狼骑溃军,看到有这么一直成建制的狼骑在,领着亲卫营包了过來。

    他将寒月刃交至左手,脚尖挑起一直断裂的长枪,身后亲卫军士,见状也纷纷抽出短标枪。

    “投。”刘峰瞠目厉喝。

    千余支标枪夹着一支断枪,尖厉的飞向了负隅顽抗的狼骑阵中。

    “冲。”在投射短枪后,刘峰跃起前行,围着的河东军也快速的闪出一条通道给刘峰一众人。

    标枪的破阵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一波标枪便让狼骑阵中引发了混乱,不待狼骑稍安,刘峰便带着麾下冲击到了近前。

    寒月刃寒光一闪,刀过血溅,亲卫营是范阳军中数一数二的战力强悍的营头,在加上有刘峰这样的悍将率领,破阵能力硬是强悍。

    刘峰**裸的在禁军、河东军前,演示了一下范阳军的战力,千余狼骑对阵千余范阳军士,在他处或许是平等的,甚至是占有优势的,但在这硝烟未灭的战场上,狼骑才是劣势方。

    刘峰、扎雄像一支箭矢,在加之一都亲卫,便将狼骑战阵一破为二,待河东军再围上时,这千余狼骑已然是无在战之力。

    战斗很快的就结束了,随着最后的千余狼骑被歼灭,益津关内外,陡然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狼骑终究还是沒有踏过益津关,北地乡民终于不再受劫掠。

    天色也渐渐黑了下來,耶律述借着夜色彻底的逃脱了河东军、范阳军、禁军的联手追击,直到耶律述过了易水,才开始慢了下來,收容败退的狼骑。

    此刻的耶律述已经是彻底力竭,昏迷不醒,在自己亲卫护佑下,连夜向析津府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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