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心中莫名,面色不显半分,客气道,“侯夫人过奖了,不知所谓何意?”

    小小年纪表现得如此沉稳,袁氏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随即,联想到黎婉的身世,依着她能攀上北延侯府背地里没少用不入流的手段,嘲讽道,“故作单纯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了?菲菲与比你小不了多少,心性却远没有你,载到你手里怕也是早晚的事,可你做得太过了,菲菲不碍着你什么,你对付她究竟所谓何意?”

    黎婉微微蹙了蹙眉,一派坦然,试探的问道,“乔大小姐出事了?”观察着袁氏神色一变,看着她的目光瞬间阴狠毒辣,她心下咯噔,袁氏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说这个,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反应,外边闹哄哄一片。

    袁氏解恨一笑,黎婉听到一声尖锐细柔的嗓音,“传皇后懿旨,宣北延侯侯夫人即可进宫觐见……”

    黎婉随着声音出来,行至门口,一名身穿蓝色宫装的太监站在院子里甬道上的海棠树胖,手不经意的交握叠在微微隆起的肚腩上,目光犀利,眼神打量着四周,好像院子里藏了什么赃物,他要将东西搜出来一般。

    黎婉上前,公公是皇后身边的人,懿旨没有手谕,黎婉命人打赏了一袋银钱,礼貌道,“不知皇后怎么想起臣妇来了,还望公公指点一二。”出来宣读旨意的宫人一般不会是皇上皇后身边受宠的公公,平日一袋银钱公公自然乐意透露些消息出来。

    公公低头,往外推拒了一番,然后,她见着公公径直走到了缓缓出来的袁氏跟前,“洒家给侯夫人请安,德妃娘娘说如果遇着您了,让您一并入宫,您也别太伤心,德妃娘娘看着乔大小姐长大,自会为她做主!”

    黎婉心往下一沉,她以为公公不是皇后跟前伺候的人也会是皇后寝宫里的人,结果完全不是,黎婉吩咐紫薯将银袋子收起来,公公是文宁宫的人,她送的他当然看不上。

    袁氏比刚才脸色缓和了些,不疾不徐道,“谢谢公公了,我这就随你一同入宫。”

    说完,抬着脚步慢悠悠地晃到黎婉跟前,微微扬起眉角,“秦夫人,不如一起?”

    黎婉正欲开口,二九满头大汗从外边跑了进来,估计没想到有外人在,他眼神错愕了一瞬,视线落在公公身上滞留了两秒,随即,着急地走到黎婉跟前,躬身施礼道,“夫人,奴才有急事与您禀告,刻不容缓!”

    黎婉眼底有惑,二九做事张弛有度,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急切的样子,可是,皇后召见,公公在一边守着,她要是给二九时间,依着公公的一张嘴,入了宫指不定会在皇上德妃身前怎可编排她的不是,贤德淑容,德妃与锦妃之间的事牵扯到她,她必定会成为德妃攻击的靶子。

    犹豫的空档,二九又说了一遍,公公不耐烦地刮着指甲缝里的嫩肉,不时瞥她两眼。

    “有什么事回来再说,二九,你和全平备马车,皇后奶奶召见,不得耽搁……”黎婉说着摸了摸光滑的发髻,确认没有猜错后朝袁氏指了指路,“侯夫人,您先请。”

    二九面容紧张,反应过来黎婉话里的意思,转身小跑着找全平去了,皇后见黎婉定是为了外边传得沸沸扬扬的一件事,要是夫人不先之情,宫里之心险恶得很。

    黎婉带着紫兰入的宫,马车缓缓启动时,二九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夫人,出事了。”

    黎婉微微沉吟,二九飞快道,“永平侯府的大小姐今日出门参加诗会,路过一条巷子的时候被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中间有人取了乔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很快,永平侯府就把人抓住了,她们说是一个戴着轻纱帷帐的女子给了一大笔银子,说不伤乔大小姐的命,想着法子取一样她的贴身衣物来就好。”

    黎婉听出二九语声中的紧张,“那名女子是谁?”

    “是紫晴,永平侯府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紫晴抓住了,之后的事奴才打听不到了,乔侯夫人此举怕是和德妃娘娘跟皇后说了此事,夫人入宫多有不妥!”

    黎婉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她恍然醒悟过来和袁氏说话时她脑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夏青青胁迫她害乔菲菲她没答应,紫晴估计被夏青青收买了,难怪夏青青打听得出她的性子,再有,刘晋元是靖康王府的人,夏青青和靖康王关系匪浅,其中有什么不言而喻,她周身笼罩着肃杀的气息,不管她为何进宫,皇后和德妃相信永平侯递上去的证据,她进了宫相当于羊入虎口,皇后不会饶过她。

    “不是让你派人看着紫晴,她怎么还会闹出幺蛾子来?”黎婉眉眼一勾,气势凌人。

    二九垂下头,老实道,“看着紫晴的人跟着她去了布庄,我们的人回禀说以为她是自己打扮自己去了,没料到会发生这件事。”二九眼底闪过狠觉,要不是他手里的人出了纰漏,夫人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夫人,是奴才没有看关注紫晴,任打任罚,奴才觉得吭声。”

    黎婉现在脑子乱哄哄的,如今的首要是如何应付皇后娘娘和德妃,紫晴被他们抓住了,她肯定会反咬她一口,黎婉转着手里的镯子,思索着怎么办才好,夏青青当初怕是知道她不答应她之后怎么做了,紫晴和刘晋元的关系,外界大约知道了些,大多数却是不明白,她脑子快速转着,“你先出去,在前边拐角让全平把你放下,你却兴乐侯府走一趟,就问问当时退亲时镯子的事。”

    薛夫人是个人精,稍微一想或许能琢磨出一二,不过也要看她愿不愿意帮忙了,至于夏青青,黎婉紧了紧拳头,换做旁人她定会没有顾忌,可是对方是夏青青。

    倏然,马车停了,黎婉吩咐紫兰掀起帘子,随后,紫兰脸色苍白的缩回了头,紫兰抿着唇,支支吾吾道,“夫人,拦车的人是夏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是受了下夏青青的嘱托来传话的。”

    紫兰垂着眼睑,有点不敢说夏青青的原话,黎婉皱了皱眉,冷着嗓音道,“她说了什么,你一并说了便是。”

    没有比现在更坏的境地了,她想了想,夏青青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夫人,夏小姐说往日恩怨一切随风散,但要你帮她这一次两人就扯平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胜者为王的时候了。”紫兰猜着这次因为谁而起的时间了,她初始同情夏青青,看着她与靖康王牵扯不清,现在又陷害她,黎婉手指轻轻敲着脑门,细细回想着夏青青的过往,或许有什么上辈子她也忽略了,夏青青上辈子南下后没有回来,依着她今时的心计,不可能会安于现状,上辈子她是真的没有回京还是假的?

    可是,想得越多她就越心惊胆战,紫兰提醒她宫门到了,黎婉还回不过神来,心不在焉的下了马车,去侯府的公公不见了人影,袁氏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站在前边,黎婉不惧的与她对视,走上前,主动开口道,“还请侯夫人前边带路,我做过的事我不会隐瞒,同样,谁要是逼着我承认一些没有做过的,我也不会惧怕她。”

    说完这句,注意到袁氏脸色大变,黎婉微微一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反倒不那么怕了,至少她心里有了应对之策,宫门边,可能下过雨流淌过雨水的关系,沿着宫强一侧,蔓延出绿色的青苔来,一路过去,倒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袁氏一句话也没和她说,正好,黎婉心情不甚好,没有与人说话的兴致,皇后的寝宫在北边,黎婉低着头,目不斜视,紫兰被挡在了宫外,她每一步棋更要小心翼翼保护好自己,薛夫人如果愿意帮忙,进宫提一两点依着德妃和老侯爷夫人的性子,抽丝剥茧就能查出背后的故事来,夏青青的提议左右她思想不假,可她是秦牧隐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不能不在意侯府当家女主人的面子,想了一通也没想到不暴露夏青青的法子。

    拐过这片院子就是皇后寝宫了,袁氏冷哼了一声,“秦夫人步子慢了,怎么,可是不敢了?”

    黎婉笑笑,不应声,这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声音清冽,黎婉转身,秦牧隐穿着朝服,站在远处一步一步走来,他身形高大,周围经过的宫人都微微顿足给他施礼,黎婉心里愈发安定了,盈盈一笑,等着他。

    袁氏嘴角发出了轻蔑的笑声,黎婉故作没有听见,等秦牧隐走近了,袁氏嘴角的笑灿烂了几分,印在她不太好的脸色上,有几分渗人。

    “侯爷和秦夫人关系真好,你虽然身为禁卫军副统领,后宫不归你管得多把,怎么滥用职权?皇后还在寝宫候着,侯爷不如与我们一道,想必皇后看你,一切就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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