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的商船回来了,供应给铺子的货也到了,黎婉激动不已,捧起秦牧隐的脸,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双眸神采奕奕,水光荡漾,比池中漾起的涟漪还要撩人“侯爷,谢谢您……”

    秦牧隐推开她,做了一个过年以来他想做的事,抬起手,捏了捏她两颊的脸,果真,触感极好,又捏了两下,调侃道,“不说和离了?我好奇,你怎么生出这个想法的?”

    黎婉拍开他的手,皱了皱眉,揉了揉两颊,叹了口气,三言两语说了她心底的担忧。

    与秦牧隐想的差不多,果真是因为老夫人,他往后靠在车壁上,手拉着她的小手,“老夫人心宽,子嗣方面看得重,却也没有非要不可的地步,你若看不开,倒是可以纳两房小妾回来,有了孩子,老夫人肯定开心,旁人也会夸你大度!”

    黎婉揪了他一把,嗔道,“想都别想,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秦牧隐来了精神,剑眉一弯,双眼漆亮,“你又知道?”

    她当然知道了,不然依秦牧隐的年纪,府里早就妻妾成群了,可是,她嫁进侯府前就听说他跟前一直是小厮在伺候,秦牧隐再洁身自好,老夫人若不依,他也只能乖乖就范,然而并没有。

    黎婉玩着他的手,不说话了,他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甲剪得贴着肉,非常干净,可能习武的原因,小拇指关节处有薄茧,她瞅着秦牧隐的手,秦牧隐也半眯着眼不着痕迹端详她,粉面樱唇,美目流转,一身浅蓝色衣衫包裹了她窈窕的身段,外罩的片片白云纱衣为她平添了几分动人,几日以来她性子开朗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俏皮温暖的气质,不同于之前的死气沉沉。

    回了侯府,紫薯紫熏忙着收拾东西,天已经黑了,府里挂起了灯笼,要不是两人路上贪玩早该回来了,不过,她满足得很,中途经过一片桃花林,秦牧隐带她游赏了一圈,黎婉还摘了一些花瓣回来让厨房做桃花糕。

    去年时三人都闷在马车里,这次,欣赏了沿途的风景,青山绿水环绕,花繁锦簇,生机盎然,黎婉身心都顺畅了许多。

    穿过弄堂,她与秦牧隐商量,“要不要先去静安院给老夫人请安?”

    秦牧隐和老夫人说了此事,老夫人一猜就能猜到她去云隐寺的目的,黎婉心底别扭,像是小时候偷偷戴了刘氏梳妆盒里的珠花被刘氏抓包的情景。

    全福正与秦牧隐禀告近日的事,闻言,他手一抬,全福退后两步,低下了头。

    “现在天色已晚,舟车劳顿,老夫人不会介意,明早再去不迟。”秦牧隐瞥了眼身后的全福,全福识趣地停下步子,等秦牧隐和黎婉走出一段距离了他才跟上。

    紫兰不知道黎婉存的打算,见着人回来了,满脸开心,上前给黎婉行了礼,轻快道“奴婢这就吩咐厨房传膳……”侯爷说了今日回来,厨房做了晚饭等着,紫兰欢欢喜喜往小厨房去,步调比平日轻快惬意。

    秦牧隐牵着她的手,好笑道,“你要是不回来了,怕也见不着紫兰这一面吧?”

    他说的不假,紫兰跟在她身边后,两人分开的时间不多,像这么久记忆里真没有过,她收回视线,屋里的摆设还与她走前一样,再次坐在凳子上,她感慨不已,秦牧隐进屋换衣衫,她像是如梦初醒般,“遭了……”

    丢下两个字急急忙忙往外边跑去,秦牧隐一顿,想到什么,嘴角翘了起来,换完衣衫出来,黎婉还没回来,紫兰在摆放碗筷,秦牧隐翻了两页书桌上的册子,全福说御史台两位大人弹劾他公务在身外出,渎职之罪,皇上罚他在家闭门思过,顺便为太后守孝,秦牧隐想想,这该是好消息了,她的铺子需要的货都备好了,趁着他在家闭门思过,和她讲讲做生意的门路。

    册子上画的是全康为黎婉铺子准备的一些稀罕物件,有石头,首饰,还有桌子,木头,椅子,不过,看得出来都很特别,她应该会高兴。

    遐思间,黎婉回来了,眉宇间融着淡淡的喜色,秦牧隐瞄了紫兰一眼,后者急忙行礼退到了门外。

    黎婉去针线房问绣娘那件经文的衣衫,衣衫是她准备送老夫人的礼物,她回来了,衣衫自然要她绣,路上她焦躁不已,绣娘的速度快,要是已经绣好了怎么办,绣娘住在偏院,黎婉找到她们时,她们正围在床上,边做针线边闲聊,她紧张难安,说了来意,绣娘脸露疑惑。

    “夫人,您走的那日侯爷让我们把衣服送回去了,说是您回来还要绣的!”

    黎婉闹了个大红脸,她出来得急,没问秦牧隐,此时抬眼看他,脸色发烫,他都想好了会带她回来了心里也是有她的罢,黎婉指着旁边的桌子道,“侯爷,吃饭吧,坐了一天的马车都累了!”

    她琢磨着秦牧隐问她去哪儿她如何回答,谁知,他没开口问,黎婉松了口气,刚拿起筷子就听他说,“绣娘说你有两针错了,不过看不太出来,不用拆了线重来。”

    他果真都知道,黎婉忍羞凝视着他的手,“妾身知道了……”不知为何,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红晕,亏她走前还以为都安排妥当了,他瞧不出不对劲来,结果……想着他将她的跳梁小丑行径看在眼里,别开眼,耳根子也染了一层红晕。

    翌日一早,黎婉醒来时,秦牧隐竟还躺在旁边,她伸出手,撩起帷帐,看了看沙漏,提醒一动不动的男子道,“侯爷,您还要去宫里当值呢……”

    秦牧隐手一身,环着她胸口一按,黎婉就倒在了他身上,“这些日子都不用去宫里了,再躺会,我陪你去静安院给老夫人请安。”

    黎婉身子一松,顺势侧身窝在他的胸口,有他陪着,她心里会更扭捏,不过,他不去又不合理。

    静安院,老夫人屋里传来木鱼声,江妈妈给二人端了两碗燕窝,低声道,“老夫人让准备的,你们快吃了吧!”

    黎婉笑着接过,她因着过年肚子上的一圈肉现在还没消下,两人来时已经吃过早饭了,她是不敢再吃了,眼神注意着江妈妈,等她转身一走,黎婉就将手里的燕窝搁到了秦牧隐跟前。

    秦牧隐懒洋洋地将他手里的碗也搁下,姿态懒散。

    然后,她凑上前,美目含春,楚楚可怜的挤眉弄眼道,“侯爷,妾身吃饱了,您多体谅体谅妾身好不好?”

    以往何时她敢这样?秦牧隐侧目,她紧紧地眨了两下眼,似要挤出两滴眼泪来,秦牧隐心底好笑,拿起她的一碗燕窝,慢悠悠吃着,黎婉面上一喜,走到门口,头探着外边不时扭头看他,像是盯梢的士兵,模样滑稽。

    等他吃了她的一碗燕窝,黎婉才走到桌前坐下,将碗放回她跟前,谄媚的笑了笑,“谢谢侯爷了……”

    过了会,江妈妈回来了,见秦牧隐跟前的燕窝一动不动,恼怒瞪了他一眼,黎婉心虚,秦牧隐有洁癖,江妈妈给他的碗和勺子都是他经常用的,而此时,他碗里的燕窝丁点没少。

    “吃不下,端下去吧……”

    江妈妈收了碗,没说什么,明显看得出神色不愉,能在江妈妈怒嗔的眼神下坦然自若估计只有秦牧隐了,换成她,黎婉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瞧你那怂样,江妈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以后好好和她说。”

    黎婉撅了撅嘴,好好说他怎么不解释他为何不吃?还是担心江妈妈责怪罢了。

    大概两刻钟后,屋里木鱼声停了,黎婉和秦牧隐撩开帘子,老夫人正转过身,将木鱼搁到旁边的柜子上,黎婉走上前,嗓音带了浓浓的鼻音,像是个认错的小孩,低眉顺耳的叫了声“老夫人……”

    老夫人坐好,拉着她的手,笑道,“回来就好,你这孩子,看得还没我宽,以后可别这样了,进了侯府的门就好好过日子,牧隐要是欺负你了和我说,我训斥他!”

    她嘴角带笑,好似训斥秦牧隐只是说着玩的,黎婉重重点了点头,她清楚老夫人的一番话不是哄她,上辈子,无论她多嚣张跋扈,闹到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多是偏袒她的。

    “牧隐怎么不去宫里?”老夫人目光移到秦牧隐身上,迟疑的想了想,算起来不是休沐的日子,他该入宫当值才是。

    “宫里没什么事,去不去无妨,对了,二叔母和三婶的事怎么样了?”三叔去吏部任职,以往不在京城为官,吏部下边的人他使唤不动,秦淮偏生不痛快,竟花钱买了一些人给秦渊找麻烦,他去云隐寺那一日,元氏和连氏吵着要去云隐寺接老夫人回来主持公道,二房已经败了,元氏和秦淮再蹦哒也是给京里人增添茶饭后的乐子罢了。

    黎婉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秦牧隐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老夫人取下手里的佛珠,黎婉顺势接过拉开抽屉放进去,听老夫人叹息,“还能怎么样,你二叔母什么性子?得理不饶人见不得人过得比她好,你三婶又是个不怕事的,在屋里吵了一通,两人差点打起来,我也劝不住,最后把人轰出去了,也不知道你三婶怪我不?”

    当时元氏不依不挠,连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动起手来伤着谁了,赖在侯府头上,老夫人自然要让她们出去。

    “三婶心里明白着呢,不会生您的气的,等过几日空闲了,我给大堂嫂下帖子让她来坐坐,顺便问问她好了。”春闱因着太后去世取消了,要等两年才会科举,秦牧庒和秦牧翼只有再等了。

    这时候,江妈妈在门口通禀,“老夫人,侯爷,三老夫人和大夫人来了。”

    老夫人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连氏这两日窝着一肚子火,秦淮自己没本事能怪谁,元氏想了法子的给她找茬,连氏平时好说话可不是对着欺负她的人,想到连氏竟然给淮安去信叫李芳芷回京,她就气愤不已,到了厅堂,见着黎婉和秦牧隐也在,脸上缓和了一些,“牧隐和婉儿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回来的,刚和老夫人说改日给您下帖子邀您来玩呢……”

    黎婉嘴角噙着笑,连氏看得一怔,黎婉生得极好,精致的小脸,挺直的鼻梁,以往沉着性子,即使笑起来也多是贤淑端庄,今时却是不同,水润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显得一张脸更小了,青眉娥黛,唇红齿白,清新靓丽,旁边的周鹭也注意到了,黎婉浑身气质明朗了许多,配着一张脸,让人舒心不少。

    不是说黎婉之前不好,而是太过沉稳,与一张脸完全不同的深沉,不似现在这般更让人舒服。

    “大嫂啊,你眼光好,婉儿真是越看越好看,我都看痴了……”连氏想着就说了出来,老夫人没好气的嗔了她一眼,“为老不尊,都是当祖母的人了,说话怎么还不知道深重?”

    连氏丝毫不觉得说错了,倒是黎婉,不好意思起来。

    秦牧隐面上看不出喜怒,他起身微微躬身,“三婶,大堂嫂,你们坐着,我还有事处理,先走了!”

    连氏不敢耽搁他的事,她来就是找老夫人抱怨抱怨二房,闻言,急忙摆手,“你先去忙,我们说说话就好。”

    黎婉听了连氏的话不由得好笑,李芳芷是三房准备要休了了人,元氏把李芳芷叫进京能掀起什么风浪?况且,秦淮的官职没门了,她们心里该早就有数才是,怎么还蹦哒呢。

    “大嫂,不怕你笑话,我已经和牧翼说了,要是芳芷那孩子真的因着二嫂一封信就回京了,不管她怎么回来的,秦家是容不得她了。”只要李芳芷稍微有点脑子就知道被人设计了,不回来还有机会翻身,真和元氏沆瀣一气,连氏肯定不会容忍她的。

    连氏对元氏的行径气恼异常,秦牧飞年纪小还没有说亲,连氏被元氏气得甚至想到了等秦牧飞成亲后,她跑去说元氏的坏话,也挑拨她们婆媳不得安生。

    “茹茹母亲应该转得过弯来,你也别太生气了,真气出了病,最后捂着被子偷笑的还不是二弟妹?”二房的家产都是秦淮当上吏部尚书后捞的,不过依着她们的速度,敗得也差不多了,秦牧飞整日在学堂,有承王妃帮衬着,他只知道秦淮丢了官职,其他的事并不知情。

    连氏正了正神色,冷哼道,“她想都别想,我现在子孙绕膝,她呢,牧飞那孩子好,可就是他们家的家风,看着办,谁都不敢轻易把女儿嫁进秦府,算了,不说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

    黎婉因为连氏一句子孙绕膝走了神,直到老夫人叫她她才回过神,“怎么了?”

    老夫人见她神情落寞,估计是被连氏的话刺激到了,重复了一遍连氏的话,“后日黎大人生辰,可要邀请人?”

    连氏没有收到黎府的帖子,她是喜欢黎婉想着和黎府走动走动才会想着黎忠卿寿辰,她们也去凑凑热闹。

    黎婉摇头,慢慢解释,“太后甍后不久,黎府如果大张旗鼓办宴,传到皇上耳朵里不讨好,谢谢三婶一番好意,我会与父亲说的。”皇上不喜欢长公主,对太后是真敬畏,黎忠卿寿辰是好事,可不能到后边弄成了坏事。

    连氏一脸懊悔,“是我大意了,还没你通透,算了,等太后孝期一过,找个机会把你母亲约出来,我们说说话!”连氏觉得能养出黎婉这种性子的女儿,刘氏肯定为人更聪明,心思更活络。

    黎婉点头,四个女人聊了一天,中午在静安院用的午饭,傍晚时,连氏和周鹭才说要回了。

    天气暖了,夕阳的余晖洒下金色的光芒,黎婉送连氏和周鹭出府,连氏对黎婉感叹,“多少年了院子还维持着原样,当年大哥在府里时,静安院就极少有花草,现在仍然是。你婆婆是个念旧的人,心中存着善心,也不曾和谁红过脸,即便元氏做的事对不起她,你看着她可有和元氏闹过?”

    黎婉点头,老夫人的确是个好性子的人,可她好奇一件事来,“二叔母做了什么?”

    连氏说起表情更是愤愤然,细细说了当年的事,黎婉惊诧,元氏竟敢对秦牧隐下手,就为了那所谓的爵位,如此,貌似也说得通了,秦牧隐说起秦淮和元氏时总是淡淡,甚至说得上是冷漠了。

    之后,连氏又与他说了秦牧隐另一件事,“婉儿啊,牧隐那孩子也不容易,他不在,御史台参奏了他一本,皇上还要给太后守孝,心思烦着呢,听御史台的人一说,当即罚秦牧隐在家思过为太后守孝,你平日多体谅体谅他。”

    黎婉一怔,昨日回来时全福就凑到他跟前说着话,当时她没有仔细听,醒来秦牧隐没明说,她也没往那方面想,回画闲院的路上,黎婉问紫兰,“侯爷在书房?”

    紫兰小跑着朝书房去,黎婉走上回廊,很快,紫兰跑了回来,一身粉色裙装随风摇摆,黎婉看着紫兰哪儿不一样了,一时之间说不上来。

    “夫人,侯爷在书房和人谈事呢,您找侯爷有事?”

    黎婉就是问问罢了,院里的花都开了,黎婉在一簇花中看到一抹红色,她指着问紫兰,“院里什么时候种了玫瑰?”还只是花骨朵,紧紧的一小朵,只露出顶尖的红。

    院子里的花种类繁多,她记得并没有玫瑰花。

    紫兰顺着黎婉的视线望过去,笑道,“您和老夫人去寺里后,有日侯爷回府,说院子里太乏味了,翻来覆去没有心意,二管家就找了许多形形□□的花回来,您看看,所有的花先后绽放,错落有致,颜色也各有千秋,是不是比以前好看了?”

    听紫兰说完,黎婉才注意貌似还真是如此,难得秦牧隐有兴致,刚回画闲院秦牧隐就回来了,黎婉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被皇上惩罚了的气馁,相反,高兴得很。

    “明日带你去库房看看货,全康整理出来了一批,你看了再说。”秦牧隐说得漫不经心,黎婉笑开了眼,盈盈屈膝,“谢谢侯爷了。”

    全康到处跑,他选出来的肯定都是好货,黎婉一直这么认为,可是,等她真正见到了库房里的货,面上的欣喜更甚,她拿起那些石头,五颜六色的石头,也不知商船去到哪些地方才能运回如此精致的玩意。

    “侯爷,什么时候搬到铺子里?”黎婉喜不自胜,迫不及待想开门做生意了,不过,因为是刘氏后来补上的嫁妆铺子,这些货她还是要给秦牧隐钱,等问了全康价格,黎婉双眼泛起了金光,秦牧隐好笑,“是不是觉得稳赚不赔了?”

    黎婉点头,庄子二九找了人看着,此时,他拿着算盘算着帐,紫兰在一边将所有的东西记录在册,黎婉算了算,貌似要过几天她才有空,“二九,找人把东西搬进铺子,装不下的话放到后边的杂物间去了,杂物间整理出来当做库房用,我今日拟一个价格出来,之后准备好开张事宜就好。”

    一回屋子,黎婉拿着秦牧隐给的画册,一样一样掂量起价格来,吃饭时眼神都舍不得从画册上离开,吃完饭黎婉就振作了精神接着标价,黎婉明码实价不讨价还价,有几样黎婉自己标价格标得心虚,可秦牧隐一点也不惊讶说明她的价格还算在合理的范围内。

    半夜,黎婉梦见她坐在一堆金子中间,手里端着一只碗,是江妈妈递给她的燕窝,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张口嘴轻轻舔了舔,然后慢慢咬下去含在嘴里吞下,燕窝很好吃,黎婉嘴角抑不住的上扬,下嘴也重了,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声黎婉才睁开来眼。

    秦牧隐睡得正香,感觉胸口一痛,大半夜,她又舔又咬,秦牧隐手推了推她,没想到她一用力,咬在了他胸口,他不察,闷哼出声。

    黎婉知道犯了错,他的衣衫被她的口水打湿了,窗外的月光柔柔的淌过地面,黎婉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黎婉羞赧地解释,“梦见好吃的了,没想着是侯爷您……”秦牧隐伸手一转,她就贴在了他胸口,秦牧隐的手熟稔的落下她衣服的绳子上,轻轻一拉,秦牧隐喉头滚动,好像闻到了什么清香,攫取住她的唇,长舌直入,慢慢吸吮。

    “我也饿了……”

    黎婉身子一软,秦牧隐修长的手指在她变了形的柔软边逗留,绕了一圈,黎婉呼吸深重,提醒道,“侯爷,明日还要回黎府,别误了时辰……”一句话说完,秦牧隐已经准确贴上了她的白皙软和,黎婉下意识身子往后秧,更是满足了他。

    事毕,黎婉浑浑噩噩一动不想动,秦牧隐抱着她,披了件衣衫裹着两人,“洗了澡再睡!”今晚擦拭了身子明早花时间洗澡,不如今晚洗干净了舒舒服服睡个觉。

    黎婉意识朦胧,眯着眼,困得很,就像喝醉了酒脑子迷迷糊糊,一切都不真实,他竟然在浴桶边抱着她……

    水热,黎婉身子出了汗,难受得紧,之后秦牧隐再给她洗漱,她只能软飘飘的摇头。

    “听话,不来了,洗了澡就睡!”

    黎婉是被秦牧隐叫醒的,她全身都乏力得紧,昨晚的记忆慢慢回拢,她眨了眨眼,对上秦牧隐餍足的脸,顿时,脑子像是存了一团火炸开来,脸色通红,她趴在浴桶边竟然由着他胡来。

    “起了吧,时辰差不多了,晚了岳父岳母怕会不高兴。”

    外边天色大亮,时辰不早了,黎婉细细检查了翻,发现脖子上没有留下红印才舒了口气。

    紫兰羞红着脸,黎婉眉宇间还残着昨夜的余韵,脸色红润得堪比院里的花,摸着脖子照镜子时的羞涩她看在眼里,当然明白黎婉照镜子找什么,紫兰给黎婉画了眼线,建议“夫人,您气色好,脂粉多余了,您瞧着如何?”

    只画了眼睛,整张脸随着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扬了起来,嘴角微微翘着,肤若桃花,眼含春水,黎婉点了点头,“把胭脂纸递来……”

    紫兰弯腰,拿起梳妆盒里的一张胭脂纸递到黎婉手边,黎婉微微张嘴,然后含住,拿下胭脂纸,红唇妖艳欲滴,使得一张脸更是耐看了。

    刘氏好些日子没见着黎婉了,见她眉眼就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心里为黎婉高兴,黎忠卿生辰只请了侯府一家,黎婉走到刘氏和老夫人中间,细细说着铺子的事,刘氏没料到秦牧隐能耐这般大,心底乐开了花。

    黎忠卿带着秦牧隐去书房,说了皇上罚他的事,坐在椅子上,黎忠卿看着自己的女婿,秦牧隐身材修长挺拔,身形玉立,容貌更是嫡仙之姿,配她的女儿算是天作之合。

    “皇上的意思是等过了四月再说,我看看这两天能不能请折子……”

    黎忠卿还没说完,秦牧隐就打断了他,“岳父,皇上心里明白着,左右禁卫军无事,在家也好!”旁人以为他受了冷落,实则他心里高兴得很,立太子的折子越来越多,皇上守孝估计也苦恼得很,他要是入宫了皇上肯定会问他怎么看,不说皇上认为他敷衍,说了只会惹得他不快,避着皇上,他心里如意着呢。

    黎忠卿微微一想也明白了,立太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如今,有能力一较高低的只有靖康王,安王和承王,各方在朝堂都有势力,不过相较而言,安王和靖康王有实权,承王有名声。

    “岳父,皇上这几日估计要召见您入宫,党争之事,您还是不要插手了,刑部舒大人也不会插手的。”舒岩一去刑部就开始盘查牢里的狱犯,还真被他找出了好些找了乞丐冒名顶替事件,奏折一上去,朝堂没什么反应,皇上反应却是极大,刑部大牢关押的可都是犯了罪的罪犯,竟然有人找乞丐顶替,而犯罪者还逍遥法外,皇上震怒,命舒岩着手调查,不管是谁定严惩不贷。

    刑部的事多少转移了朝堂官员的注意力,不过也拖不了多久,朝堂上大臣们有了这个意思,就会一直不停地上奏。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该怎么做,对了,你和御史台的两位大人可是结了梁子?”石真叶苏咬着他不放,不像是刚正不阿作为反而更像得了谁的指示。

    秦牧隐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石大人素来性子怪,他要弹劾谁,谁也跑不了,至于叶大人,我对他了解得不多……”

    这边说着朝堂的事,另一边刘氏挤开黎婉,站在老夫人身边,小心翼翼道,“亲家,前两日有人送了一块祝寿的珊瑚来,说是还没切割过的,您要不要去看看?”

    刘氏一脸巴结讨好,老夫人不好拒绝,“真的?好些年没见过珊瑚树了,多谢亲家今日让我开眼界了。”

    刘氏满脸堆着笑,心里说不出的满足,黎婉明白刘氏不过想显摆罢了,黎忠卿官职升了,可是府里的一切都还维持原样没变,黎忠卿看得明白,树大招风过犹不及,他行错一步,整个黎府就要跟着遭殃。

    珊瑚树放在厅堂,旁边还派一名丫鬟守着,黎婉嘴角抽了抽,刘氏心底太过紧张,在她院里谁敢乱动东西?刘氏对身边的财物甚是仔细,少了一个铜板,或者梳妆盒少了一颗珠子她都知道,丫鬟们老老实规矩得很,不敢乱动她的东西,有一次,春水见刘氏好久不戴镯子了,就把刘氏的两只镯子收起来锁进了柜子,原本放镯子盒子的柜台上边摆了一瓶话,刘氏注意到了,当即把所有人叫到院子里来,说是有人偷了她的盒子,春水反应过来与刘氏说了实话,结果被训斥一通,扣了半年的月例,这件事,当时大家都明白,那以后,更是不敢随便进刘氏的房间了。

    纯粹的红色的珊瑚树的确少见,而且,以珊瑚树的大小来看,这株不便宜,黎婉心里担忧,“娘,谁送的啊,这么贵重的礼爹怎么说?”

    说起这个刘氏就来气,珊瑚树是兴乐侯府送过来的,刘氏当即收下了,黎忠卿要她还回去,收了人家的礼怎么好原封不动还回去,更何况,刘氏在京里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家里看到这么贵重的礼,她不答应,黎忠卿与她争吵起来,拗不过她自己去书房找了一本书送过去。

    黎婉听后摇头,珊瑚树再值钱也是花钱买来的,黎忠卿书房里的几本书可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孤本,秦牧隐也说过很值钱,“娘,爹说不收就别说,小心有人对爹爹不利……”

    老夫人貌似对珊瑚树感兴趣,围着走了好几圈,刘氏抵了抵黎婉手臂,“亲家要是喜欢珊瑚树,她过寿辰的时候你送她一株也好!”

    黎婉摇头,老夫人哪是喜欢,是给刘氏面子罢了。

    猛地,刘氏脸色一僵不说话了,她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表哥离开前交给我一封信,让我转交给你,待会我帮你找找。”

    没料到刘晋元会给她写信,黎婉百思不得其解,走之前,刘氏才把信递到她手里,“好生拿着,别让侯爷误会了。”刘氏本不想把这封信拿出来了,刘晋元性子歪了,白费了她多年的培育之恩,林氏一辈子强势惯了受不得人忤逆,直到林氏走的那一日,林氏为了刘晋元准备陷害她和黎婉,想留下来享荣华富贵了就满嘴忠悌仁义的向她哭诉,刘氏怎么还会上当?林氏要是留下来,黎府肯定乌烟瘴气,她拿了银子给林氏,每年出点钱,也不想整日对着林氏泼辣算计的脸。

    黎婉回到屋里拿出信,吩咐紫兰拿一个火盆子来,刘晋元写了什么都与她无关,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将信扔进火盆子里,黎婉问紫兰,“侯爷呢?”

    “承王来了,侯爷去了书房,嘱托奴婢与您说傍晚送一桌饭菜过去,承王要守孝,清淡点。”紫兰看火盆里的信纸烧完了,端着退了下去。

    书房,承王和秦牧隐各执一枚棋,秦牧隐从容落下一子,“承王怎么有空来了?皇上这两日怕是焦头烂额,要是听到说你来了侯府,小心皇上借题发挥……”

    承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思忖片刻,落下一子,“我来就是陪你说说话,这几日呈上去的立太子的折子与本王无关,身正不怕影子斜,做好本职已足矣。”

    秦牧隐没吭气,又落下一子,笑道,“也是,赢了有什么彩头?”

    承王不料他话锋转得如此快,看了看棋盘上的黑子白子,轻轻吐出两个字,“随你……”

    而此时的昭阳殿,仁和帝坐在御书桌前,面前堆积了几本奏折,仁和帝翻着桌上的折子,抬头问身旁的公公,“为何没有请封承王为太子的奏折?”

    公公躬身施礼,见着嗓音道,“承王管着御史台,御史台自来是弹劾朝廷官员的地方,御史台的人上奏请封承王为太子多少不合适,奴才想承王是在避嫌。”

    仁和帝揉着眉心,语气不明道,“退下吧,朕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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