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氏倒是说了句大实话,但凡姑娘家的大都富养着,跟在母亲身边做些琐碎的家事,偏偏老凌家几个姑娘连年的劳,手上免不了起了层薄茧子,若是因此耽误了亲事,那可就是她这个长嫂的不是了。

    歇了一天,姚月才意识到家里几个小姑的的活计过重,她的小型养殖场已然建立了起来,养了六十多只**子儿,四对儿野兔,光是割草,捞螺丝湖蚌,三个小姑都得耗上一个上午,还不另说做娃娃,发带。

    姚月捶床暗叹,看来致富发家的步伐还得大踏步前进啊!

    细细的数了两遍陶罐里的的钱,姚月又长长叹了口气,钱在哪个时代都不好赚啊!

    “媳妇儿,咱家攒了这么些钱啦!”云松洗过澡,见媳妇儿抱着装钱的陶罐儿数着钱,心里暗自想着,他媳妇可真真是个财迷,等他以后赚了大钱全交给她来数。

    “嗯,还不够多。”姚月没心思搭理他,细想着开店的可能,这十多两银子可是老凌家的全部家当了,她可得想个万全的法子。

    “我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呢,还是媳妇有本事。”云松乐呵呵的看着烛火里温柔似水的媳妇儿,轻飘飘的如踩在棉花上。

    姚月叹了口气,能者多劳说的就是她吧,收了床上的银钱,道:“老公,咱家养的那些东西收益还见不着,我寻思着到镇上租个铺子卖些吃食,你看可好?”

    自打姚月进门,家里是一日好过一日,云松都是看在眼里的,自家媳妇明能干,对几个弟妹是好的没话说,可她这会儿要去镇上开店做生意,是嫌弃家里贫苦,不堪忍受了么?

    姚月起身放了钱,对他细细说道:“如今家里是有些余钱,可二叔求学,小姑们的嫁妆,你这个做大哥的备下吧,再说小宝呢,他这个样子,还得找名医看看才是。”

    “那… … ”云松欲言又止,他怎么能这么想自家媳妇呢,她想的念的可全是他老凌家的人啊!

    “我想啊,你那个木工房的活儿也不定时日,不如合计合计开个铺子卖些吃食零用,山野杂货啥的。”

    姚月想了早点铺子,杂货店,食肆到都是可行的,货物材料都是现成的,江陵又是富庶的鱼米之乡,不怕找不到客流。

    “都听媳妇你的,你要做老板娘,我就敢当老板!”

    云松心里的不快被媳妇儿一席话说得风吹云散,只要他媳妇儿想干的事,以后他一定第一个赞成。

    姚月见云松满口答应,心思一转问道:“对了,老公,你给我的钱袋可是只有一百大钱,怎的卖糕的钱都花了?”

    “没,没有。”云松赫然被媳妇儿这么一问,心虚的低下了头,“路过城门,我见众人围着个姑娘看热闹,进了跟前儿一看是她在卖身葬父,一时可怜她就… …”

    “就大方的给了她五百文?”姚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他可知道几个小姑起早黑的做糕,何其辛苦,何其不易!

    “不是,不是,媳妇儿,是做善事。”云松见她生气,不敢再往下说,右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在她眼前轻晃着。

    哦,姚月恍然大悟,感情她给他的零用也被他添补进去了,还真是个大好人啊,瞪着他问道:

    “还有呢,你还做了什么善事儿啊?”

    “没了,钱不够,就只给了乞丐大叔三十多文。”

    姚月听完愕然,她眼瞎了,什么五好老公啊,见鬼去吧!这么个老好人败家的速度都超越她发家的了,她还计划什么啊!

    “凌云松,我郑重警告你,以后所有的钱一文不漏上交,还有,不许瞒着我乱做好事!”

    说罢,姚月躲进被窝里疼啊,她的二十多斤猪,她的一匹花布,她的一石白米… …

    一整个晚上,姚月辗转反侧,不理云松的告饶,彻夜难眠,顶着黑眼圈出了房门,无奈的做起了早饭。

    “嫂子,今儿可还去卖糕?”云薇早早起了,剁了草料喂了**兔,便来厨房拾掇早饭。

    “不去了,还是让你大哥去吧!”姚月一提那木头就恨不得咬他两口出出气,想了一夜,他不是怕她生气吗,那就再试他一次。

    云松见媳妇儿过了一晚还是不理他,悻悻的挑了担子出了门,暗暗想着该怎么哄媳妇高兴才好,恩,待会儿问问文哥,他肯定知道!

    姚月收拾了厨房,意外的想起了前些日子赶山摘回来的柿子,泡在凉开水里除涩也好些天了,唤了云蕊道:“蕊姐儿,拿个簸箕来盛柿子,咱做些柿饼吃。”

    “嫂子还会做这个,这柿子涩的厉害,等红了冬天吃冻柿子才好呢。”蕊姐儿细声细语的说着,拿了簸箕递给她。

    “柿饼可比冻得好吃!”姚月朝她笑笑,“小宝呢,多让他晒晒太阳,多跟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那孩子皮实了不少,朵儿带他逮虫子呢。”云薇凑了过来给嫂子搭把手,“柿饼该咋做呢,我到听说过镇上铺子里有卖的。”

    “也不难,刮了皮,在日头下晾几天,到了立霜天再晾几天就可以留到过年了。”

    说话间一坛子沁柿子悉数被刮了皮,姚月将柿子装进圆筛里,放在院里晾着,天上的毒日头火辣辣的烤着,她竟有些眩晕,心七上八下的跳着,好似有啥大事要发生。

    “嫂子,偏厦那屋里堆的鬼芋疙瘩干啥的,听说那东西不好的。”云蕊搬出一筛子杏核儿,细想着嫂子的怪异,鬼芋,烂杏核儿,嫂子咋啥都往回搬呢?

    “呵,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都搬出来吧,咱做魔芋豆腐吃!”姚月来了兴致,以前只看过做过魔芋豆腐,不知道她能不能成。

    “我来,你们别上手,会痒的,薇姐儿去寻些碱面过来。”姚月想起魔芋会过敏,忙的上前阻止。

    姚月将魔芋擦了丝,唯恐煮出来的豆腐不够嫩,又唤两个小姑洗了石磨,仔细的磨了一道,这才和了碱水静止放在木盆里,凝成了形,生火烧水煮出了两大桶四四方方的魔芋豆腐。

    做了午饭,云松却还不见回来,姚月看了看小宝,不忍心让他们等着,留了些饭菜,便与几个孩子一道吃着,想起云柏,问道:“天渐凉了,你二哥每日里带饭去村东头的学堂,不知身体受不受得住?”

    “过些日子,我去给二哥送饭吧。”朵儿停了碗,童生试来年初春开考在即,二哥这些日子废寝忘食的读书,身形消瘦的令人心疼。

    前些年,家里贫寒,饥一餐饱一顿也是常有的事,二哥欠着学堂的束脩经常被村里的孩子们嘲笑,却还是忍了下来,童试也一度推迟了下来。

    姚月应了声,大明朝的科举制度她倒不是很清楚,不过,经乡试而入仕途乃是一般寒门子弟的不二途径,童生试大概只是取得生员资格的小试,接着入府学成为秀才,廪生,参加科考,由此产生科举生员参加乡试,会试,殿试。

    寒

    门难出贵子,倒真是应了着一句古话。

    云柏的路还长,只要他长进,姚月暗自起誓,定要替他铺平坦途,光耀门楣,让这老凌家名副其实。

    正乱七八糟的想着,云松哑的吼声惊得她离了魂儿。

    “媳妇儿,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迎了出去,见云松一手挑着担子,一手抱着一盆菊花,乐呵呵的凑到她跟前儿,邀功似地道:

    “媳妇儿,我给你买了花,你看多漂亮。”

    姚月抚额惊叹,菊花就菊花吧,还是白菊花!

    “媳妇儿,你就别生我气了,我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云松捧着菊花,脸笑得如白菊一般灿烂。“文哥说了,这一招儿百试不灵!

    “嗯,你这买花的钱不算乱花钱?”姚月怒着脸接过他手里的花,脸色绿得像白菊墨绿的枝叶般浓重。“谁出的馊主意,这傻子还真信了!

    “嘿嘿,不算,这是用我去辛大户家粮店做苦力扛麻袋得来的钱,卖糕的钱在这里,一文也不少。”

    姚月心虽感动,却也不免担心,云松心如此纯善,叫她以后如何依恃!

    “你看你满身汗臭,快去洗洗吧。”

    “那媳妇你不生气了?”云松见她拿着手绢给他擦汗,心里已是断定,他媳妇儿原谅他了。

    姚月轻轻点点头,催他去洗澡,凝视桌上那盆怒放的菊花,悠悠的出了神。

    “嫂子,大哥心善了些,你日后多多提点他一些才好。”云薇看向嫂子,心里担忧不已。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姚月内心忐忑,她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对待老凌家这一家子,脑子里的一团乱麻似乎越来越扯不清。

    第十五章 忧忧我心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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