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远挑眉,真想不到,这位薛氏宝钗还是一位有所决断的人物。不由得想起先前贾环说的,贾家的男子都是扶不起的,可是那里的女孩子们可个个都是好样儿的。现在他信了。

    “想不到薛姐姐还是位脂粉里的英雄呢。”贾环夸道,以前常听人夸赞王熙凤,在贾环看来,那位就是一二缺,被王夫人拿来当枪使都不知道。这位薛宝钗不仅是学识上,还是心计上,全都甩了王熙凤几条街去。

    薛宝钗摇摇头,“不敢当安国公的称赞,小女子如此做,也不过是为求将来事出时的保命符罢了。”

    “你能看得清,便值得本爵道谢,你这一来,可免了咱们多少的工夫呢。”贾环还是真心实意的同薛宝钗道谢,正如他所说的,他们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和危险呢。“至于说薛姐姐说的所谓保命符,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便是这金陵城沉了,你们家也能保有一席之地。”

    薛宝钗听后,长舒了一口气,“如此,小女子也就放心了,总算是没让家父的心意落空。”站起身,对刚才截住他们的那个女子说道:“莺儿,你去同掌柜的说,今日王爷和安国公的消费全都记在我的帐上,让他们机灵点儿。”

    “是。”莺儿答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贾环诧异,“想不到这‘酸仙居’居然是薛姐姐家的生意。”

    “这间酒楼原是薛家的产业,当日小女子出嫁,家兄便将其当成了嫁妆给了我,因当初喜欢‘陶然居’的甜品,回金陵后,便想着模仿‘陶然居’装修,倒是让安国公见笑了。”

    贾环摇头,“姐姐过谦了。”

    两人在那边客气着,不多时小二便将饭菜送了上来,既然有人要请客,贾环当然不会拒绝的,薛宝钗也没有久留,两人客气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她还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家大哥呢。

    没多久,小二便将他们点的东西送了上来,跟着他们的那些侍卫们将他们这间雅间相邻的两间,和对面那间都给占了。当然了,他们也不是只能看不能吃,贾环表示,他还真没那么不近人情。

    贾环看着这一桌子的好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哇,果然有薛家姐姐在就是不一样呀,瞧瞧这些菜,材料都是极好的,都快赶上皇上的御膳了。”

    司徒远曲指敲了敲贾环的脑袋,无奈道:“行了,你这是给‘醉仙居’招祸呢,吃你的吧。”说着,还顺手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贾环的嘴里,十分标准的“封口”……

    贾环吐了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他一时间真是忘了,这里可不是他的大本营京城,而是危机四伏的金陵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盯着他们看呢,他这一句话说出去,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还真能把这“醉仙居”给整了。

    不过,“没想到,这得来全不费功夫呀,这薛家老家主还算是个有脑子的,居然能醒悟过来。虽然晚了点,可是这样也不错,到底是可以保他的儿女一命,而且说不定还能以此得到些大的好处呢。”贾环摇头晃脑的点评着。

    “那薛霄可不是个草包,从他那两个儿女身上就能看出来了,那薛蟠若不是先前被惯得实在狠了,也不会长成那个样子,再加上他那个女儿,若是生为男子,这薛家也不会败到如今这步田地了。”司徒远对于薛霄其人倒是十分的欣赏。

    “有了这份名单,剩下的事情应该能好办一些吧?”这件公事办完了,他们就可以多一点时间游山玩水了。贾环咂咂嘴,或者,他可以和远哥直接跟着大船出海去?嗯,这个可以有!

    “这些东西毕竟都是过了好几年了,还是得好好的核实一下,毕竟咱们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可也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好人不是?”

    贾环撇嘴,“那些人,嘴里说得好,为民请命。说到底,也不过是‘千里做官只为财’罢了,对于那些人,无论怎么做,都不冤枉!”吃了一口司徒远孝敬的好菜,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对了,这段时间,让他们盯紧了甄家,我怕他们会转移财产。”

    “……转移财产?怎么说?”司徒远愣了愣,这个名词……他可从来没听说。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司徒远若有所思,“我想,我明白了。”

    贾环满意的点头,儒子可教也!这件事,他也是想起了在前世之时,那贾王氏收下了甄家送往贾家的财产,这一件事,成了压倒贾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日收到甄家财产的可不止贾家!如今贾王氏死了,就不知道现在已经在吃着老本的贾母会不会见财起意,收下甄家的财产呢。

    “对了,昨日传来消息,扬州盐商又把盐的价格给提了三成了,如今扬州的百姓实在是吃不起盐了,环儿有什么妙招没有?”对于这件事情,司徒远也是十分饶头的,这盐可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

    贾环夹菜的手顿了顿,“这件事儿,我还真早就有准备了。”

    “哦?怎么说?”司徒远立即坐正身体,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贾环摇摇头,“当日我去扬州见林师的时候,一得知如今关于盐税的制丨度,便知道这盐税上迟早要出事儿。于是我便提早让杨宏买下了闽地的千里海岸,用来晒盐用,如今五年过去了,我手头上的盐至少能让全大景的百姓吃上十年!”

    “……”司徒远张大嘴,难得的露丨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环儿说的可是真的?”也难怪司徒远震惊,虽然他和当今对贾环都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可是事关盐业,他们还真是不抱太大的希望。如今拿着这件事来问贾环,也不过是急病乱投医罢了,谁知道他家环儿居然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贾环白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骗你了?我和无名师父当初云游到闽地浦城的时候,发现他们那儿都是用木槽晒盐来吃的。这样得来的盐,不仅成本低,而且不用砍伐太多的树木熬盐,产量也高。于是我便想到,如果直接在海边建立盐田,用来晒盐,产量肯定比熬盐高多了。一旦盐不再物以稀为贵,价格下来了,百姓们也能吃得上盐了,那些盐商也不能再以此来要挟朝廷。于是我便将我的想法跟当地的一位老乡说了,别说,民间出高手呀,我一说,那位老爷子就将盐田的大致画了出来,我便让杨宏找了一些信得过的人去那里,建盐田,生产食盐。如今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谈兴正浓的贾环,直接拉着司徒远就在饭桌上写写画画,将他的理念一一道来,可怜的司徒远,完全不知道贾环在说什么,但是他却记住了一件事儿,环儿想出了提高食盐产量的方法!太开心的有木有!

    当贾环说到口渴,终于停口喝水的时候,司徒远也顾不上他正在喝水呢,直接一把将人给抱住了,“好环儿,我就知道你有办法,快告诉哥,你手上有多少盐,一天能生产多少盐,能……”

    “停停停!”贾环好容易从司徒远的魔爪里脱身,伸手擦了擦冷汗,他实在hold不住了有木有!“咱能慢慢说不!反正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司徒远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不是激动的吗?原先我和皇兄还在发愁这后续该怎么办呢,谁知道你居然帮我们安排好了,环儿,你真是咱们大景的福星啊。”司徒远手摸上了贾环的小脸,与他头抵着头,一脸感叹。

    贾环傲娇的一抬下巴,得意的说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醉仙居”里的两人正在温馨无比的用着迟来的午餐,可是金陵城内众多官员们,在听到自家纨绔儿子们说的话后,全都傻了眼。有几位来自隔壁省份的纨绔们更是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就怕回去迟了,耽搁了正事儿。

    “你说什么?!这事儿,可是真的?”金陵知府的官邸里,一位面容清俊的中年人,正端从在太师椅上,可是当他听到自家不成器的小儿子的话后,吓得跳了起来,不住的问道。

    “是真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可不敢随便乱说的。”

    金陵知府背着手,在他这间不小的书房里来回的走动着,似乎在想着什么。当他又一次转身,却看到他那儿子依然忤在那里,顿时就来气了,“还不快滚,回你房间里,禁足三个月!”

    那小公子也知道今天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他能玩得转的,灰溜溜的回到他住的小院子里,闭门思过去了。

    金陵知府都快把地板给踩坏了,依然想不出来自己该如何决断,不得已,他只能把家里的一位师爷请来。

    师爷很快就来了,金陵知府顾不得礼数,直接便将他儿子告诉他的事情说给了师爷听。这位师爷可不是个草包,而是有真材实学的,一听到金陵知府说的这件事情,心中便转过了好几道弯。

    “大人,您是更看好那位家主,还是更看好那位毛还没长齐的小少爷?”师爷一针见血的问道。所谓家主便是指的当今,而小少爷,不用问,就是大皇子了。

    金陵知府见问,不由得停下急转着的脚步,思索起来:是啊,底下的官员们拉帮结派,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上头的人吗?“师爷有何高见?”金陵知府拱拱手,很是诚心的问道。

    师爷捊了捊他的那一把美髯,“当日,那甄家大人说得天花乱坠的,属下当时就觉得他说的那件事儿不成。”

    “哦?那先生当时为何不说?”

    师爷笑了,“若是当日属下说了,大人能听得进去?而且那个时候,这江南官场上的事情都在那江南甄家手里把着。可如今,甄大人已经上京城去了,而忠睿王和安国公则是从京城来了江南,属下可不相信,这二位真的是来度那所谓的‘蜜月’的。以这二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真是来游山玩水的,暗地里肯定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金陵知府若有所思,“还有呢?”

    “如今皇上正当壮年,朝中的那些权利可是全都被他收拢在手里了,如今又弄出来个六部协理,大人难道没发现吗?皇上已经渐渐的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直接交给六部和商部来完成了,除了军国大事之外,皇上他老人家已经极少再过问朝中的事情了。可是六部中的大人们则是依照着即定的轨迹走着,完全没有群龙无首的境地,皇上手中的权利也没有一丁点的消失,反而还兵不血刃的把忠顺王给弄到海军去了。这样的皇上,他甄家怎么可能从人家手里虎口夺食呢?”

    “那么依先生的意思?”

    “此次王爷和安国公的到来,却是给咱们开了一个方便之门。咱们可以拿一些东西,投名状!”

    金陵知府一阵沉默,说实话,师爷说的话,他全都明白,可惜他心里面还是存了点侥幸的,希望最后不用走到那一步吧。可惜,他的这个愿望注定要失望了。

    金陵城中,那些权贵之家,富贵之家都纷纷上演着相同的一幕,只是结果不太一样罢了。这些人中,决定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不少,而观望的人家更多,只是却没有一位立即去投投名状的。

    司徒远和贾环也不理这些人,等锦衣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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