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外,黄河自南而东,河水滔滔,穿行于崇山峻岭之间,两岸山势险峻,道路崎岖,古往今来少有人烟,可是崇祯十七年秋,一支足有数千人的队伍却出现在中条山畔,黄河岸边,艰难地往秦地行来。

    这支队伍沿河而行,前后足有几里,队伍中多是持枪荷刀之辈,虽跋涉于蜿蜒难行的道路上,可一伍伍一什什丝毫不乱,前后更有哨探远远警戒,却是一支堪称精锐的大军,只是军中士卒显出疲态,一个个面无表情,而双眼中不时闪过迷茫之色,却不知是何原因。

    不知是何来历的军队络绎往西,沉默前行,唯有夹杂其中的车马辚辚萧萧,给单调的行军增添了几丝生气,可是马上骑士、车中乘客同样寡言少语,黄河涛声绵绵不绝,群山郁郁葱葱,却少有人去看上一眼,显得沉闷之极。

    许是队伍太过压抑,一个骑在马上的窈窕女将突然扬起一鞭,疾驰起来,崎岖山道上就见一人一马电闪而过,带起阵阵寒风,也带来一股生气,本来沉默寡言的士卒们精神一震,一些人为那女将的骑术喝一声彩,整支队伍总算有了些活力。

    女将策马奔了数百米,一勒马缰,停在了一辆马车旁,轻轻拍拍胯下战马,缓缓徐行,女将掉转身子,望向马车,马车上车帘一闪,一张稚嫩却又带着丝丝坚强的女童露出面孔。

    “旅途辛苦,殿下可还受得住么?”盯住精致中透着丝丝高贵的女童面孔,女将问道,语气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受得住怎样?受不住又怎样呢?”女童没有看马上女将,而是望着悠悠白云,碧蓝苍穹。

    这…………说的也是,天道莫测,人生苦短,原以为父仇得报,以后再无挂心烦忧之事,可是……………

    女将眉头一挑,忧色浮上心头,目光望向远方,怔怔发起呆来,女将不再理会马车上女童,女童却收回视线,落在女将身上。

    “这姓袁的女子到底是何来历?她为什么要劫持本宫?唔,本以为这女贼是闯逆,可是…………”

    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各怀心思,沉默不语,队伍则一刻不停,跋涉西行。

    从早到晚,道路不断被抛在身后,数千人的兵马中间只短暂休息了片刻,稍作饮食休整,便继续上路跋涉,一天下来竟然能走五、六十里之多,以大明时的标准而言,可谓行军极快了。

    不过这支兵马中却没有人为此有一点点得色,直到黄河涛声变得和缓,远处地平线上隐隐出现一座雄关身影,兵马士卒才稍微有了些表情,这表情混杂了期待,以及迷茫。

    潼关,天下雄关,面对数万清军也不曾稍加辞色,有半分慌乱,可是关上兵卒远远看到东方出现的数千兵马,却立刻吹响号角,随后关内隆隆之声不息,吊桥放下,牢牢锁闭的关门左右大开,更有一支气势威严的胜捷军步出关外,当先数十人个个盔甲鲜亮,一望便是军中大将,却不骑马,而是和士卒一样步行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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