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塞北草原风起云涌,被林凡这样一整,整个乱成了一锅粥。

    匈奴,鲜卑,羌胡,乌恒,都有了大动作,除了备战还是备战。

    “大将军,您该休息了。”宛脱对林凡道。

    林凡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茫茫草原,心头不禁有些惆怅,冬日一般都休战,塞北草原如今却打的天翻地覆,横尸遍野惨不忍睹。

    他的披风迎风而起,呼呼作响,目光如炬般盯着远方,始终不语。

    “大将军该休息了。”宛脱又说了一遍。

    林凡一直盯着远方出神,还真没主意宛脱在和自己说话,有些迷茫道:“你刚说啥?”

    宛脱一怔,眉头一皱,心想这大将军也真够可以,这都说了几句了,竟然还没有听到,他不满归不满,反应过来可不敢如此,急忙应道:“大将军该休息了。”

    林凡点了点头有些惆怅:“步度根和素利部还没结盟,我怎能睡的着?”

    宛脱看着林凡憔悴的面容还带着稚气,真不敢想就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然是征东大将军,而且还极善用兵,将草原搅的天翻地覆,“大将还是保重身体。”随后停了片刻见林凡并未搭话,便壮着胆子继续道:“毕竟大将军现在身系匈奴安危,任重道远!”

    林凡心头一凛,这宛脱是在逼自己去睡觉,所幸就依了他,踱着步子进大帐睡了过去。

    兵戈铁马,千军万马踏碎黄土杀了过来,林凡清楚看见丫头就在马群中徘徊,迷茫,害怕,无助。

    他心里着急,也不怕被千军万马踩为肉泥,瞬间遁了过去将丫头揽入怀中。

    骑兵速度很快,没有丝毫停滞,呼啸而过,从他们身上掠过,马蹄声震耳欲聋,吓的他闭上了眼睛。

    马踏而过没有痛感,只是从他们的身上划过,完全是虚影,如幻如烟。

    忽的心头传来一股窒息的疼痛,睁开眼睛低头望去,丫头阴森深的发出尖锐的声音,一把匕首就插在他的左胸心脏处。

    不对,这声音不是丫头的,想貂蝉,更像周生的妹妹。

    “啊......!”

    所有的力气都爆发在了嗓子上,发出一声悲天悯人的叫声。

    翻身而起衣服已经湿透,额头汗珠滚滚而下,原来只是做了场噩梦。

    擦拭掉额头的汗珠后,林凡感觉胸口发懵,开始大口喘气。

    一丝疼,两丝疼,一股剧痛!

    眼睛一黑喉咙一甜,血腥味传来。

    闇!

    一口鲜血已经印在了地面,唇上也沾染不少变得红彤彤,还有一滴从下唇脱落掉到了床榻上。

    痛,世界都要扭曲了,喘不过气来,眼睛一片水雾,竟想起了家里的父母,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转念又想到了司马防夫妇,更是痛心不已。

    痛的是这颗心,每一丝痛都历历在目,双手攥紧床单奋力拉起。

    哧!

    硬是将床上的纱巾扯断,双手也被扥的流出血来。

    实在是忍不住,太疼了,于是扯着嗓子又叫了一声,“啊......!”

    先前那一声太过急促,门外的侍卫都以为是幻听,这一声拉的比较长,外面的侍卫听的真切,脸色大变,都冲了进去。

    众人慌了神,大将军早就晕死了过去,面色苍白,唇上起皮不说扑上了一层白霜,额头已被汗珠浸湿。

    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竟不知该当如何。

    “快,快去通知朵骨朵元帅。”忽然有人反应过来吼了一声。

    泪残梦了浊影深,雪花飞舞人不知!

    待林凡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又快了一日,这天醒来身疲体软竟然还是昏昏欲睡。

    朵骨朵见状喜极望外,林凡忽然病倒实在是给他吓的厉害,如今正值交战的关键时候,主帅却一病不起,当真是让他急的热锅蚂蚁。

    他一把扶住林凡,“大将军停住,先吃点东西,若是再睡过去怕是身子会吃不消。”

    林凡口干舌燥,心里忐忑不安,张开嘴巴却没能说出话来。

    朵骨朵见状急忙招呼侍卫去端来一碗热奶,递到林凡面前道:“大将军先把这热奶喝了。”

    林凡的眼前一阵阵泛黑,极为虚弱,他微弱的点了点头接过热奶碗抿了一口却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朵骨朵见状急忙将他手中的碗接过来递给站在一边的侍卫,帮他捶起背来。

    林凡伸手捂住嘴巴,心里不安的很,生怕又会咳出血来。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并未有血咳出。

    林凡伸手示意朵骨朵将热奶碗给他,闭上眼睛大口喘起气来。

    朵骨朵接过侍卫手中的热奶碗递给林凡,心里为他捏了把汗,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行军巫医更是半调了,琢磨了大半日连一个屁都没放出来,看来大将军是遇到劫数了。

    这林凡本来年龄就小,现在暗疾复发愈加憔悴。

    朵骨朵长他十多岁,自家孩子也有十多岁了,看着林凡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痛。

    林凡将热奶灌下,热奶顺着喉咙热嗡嗡的一股下去,浑身顿时暖和了些,身子也舒服了不少,干涸的嗓子亦润湿了不少,甘甜更胜过新野城中的清泉。

    将碗递给朵骨朵林凡直接问了一句,他嗓子虽然舒服不少,声音却还是不高,“刘豹将军有没有遇到麻烦?”

    朵骨朵万万没想到,林凡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刘豹有没有抵达,他不是匈奴人,却心系匈奴安危如此,他心里感动,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含着泪道:“大将军对匈奴之恩,匈奴人永远铭记。”

    林凡给他惊了一跳,他问的是刘豹,朵骨朵忽然跪下了,他还以为是刘豹的后军出了什么事,心惶惶直跳,待朵骨朵言语完才知道是虚惊一场。

    他长出一口恶气道:“我给你吓了一跳,还以为后军出了什么事情,”顿了片刻道:“将军请起,严重了,我林凡誓与匈奴功存亡。”

    林凡的话深深地刺痛了屋子里的众人,侍卫们一起跪了下去,齐声道:“大将军对匈奴之恩,匈奴人永远铭记。”

    林凡伸手待要解释什么却又难受的不想多言,踌躇许久后道:“你们快快起来,不要折煞我的寿命。”

    林凡虽然虚弱无力,这话说的也是极轻,意思却很犀利,这话言外之意就是逼这些人起来。

    朵骨朵自然听得懂林凡的意思,擦着泪站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快说,后军情况如何?”林凡心里不安,催促问道。

    “大将军放心,后军行军一直顺利,已经和达日汗接头,就快要抵达。”朵骨朵应道。

    林凡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后又对朵骨朵道:“彻里吉和越吉元帅可曾联络到步度根与素利等人?”

    “应该还没有,他们现在还只是顾着召集失散的部众,再说天降大雪马匹难行,使者出发也断然不能这么快速度抵达,不过羌胡主巢被袭的消息估计已经传遍了草原,各族都在备战。”朵骨朵分析道。

    林凡点了点头,“看来我得亲自去拜会下步度根与素利了。”

    朵骨朵闻言脸色大变,“这怎么可以,你这身子哪还吃得消?”

    林凡心头一凛,也是明白,自己的暗疾这样一个复发,想要亲自去步度根与素利部落断然是会遭到反对的。

    于是他并未继续多言,只是对朵骨朵等人说,你们先出去,容我再仔细考虑考虑。

    毕竟为将者过度一意孤行,势必物极必反,众心难服。

    待朵骨朵等人退下后,林凡则是开始默默念起吸魔地术的口诀。

    是时候吸收一些天地精气和生机了,天地精气要比生机好吸收,生机之后窥破地术才能吸收,当时不是生死危机,枯瘦道士给他灵感,还不指定何年何月才能掌握这吸魔地术。

    天地精气和生机截然不同,天地精华相对来说要好吸收不少,生机却不然,生机这种东西不是自然存于天地间的,而是存在于生物的体内。

    天地精气是自然的一部分,它就和空气水一样,吸收起来倒也容易,但是却不如生机珍贵,生机这玩意,吸收了可是要长生不老的,吸收别人的生机为己用,变态至极,也只有天书功法有这样的奇能。

    心诀念,功法运行,这里死人太多,死气要比生机浓郁的很,自然也就无法吸收生机了,只是可以吸收一些天地精气了。

    空气中渐渐荡起了一些水波状的东西,缓缓向林凡的大帐飘来。

    先是在他身边环绕缭绕,之后渐渐没入体内,从毛孔钻入,开始滋养他的身体。

    丝丝凉意很是清爽,林凡感觉很舒服,透心的凉意缓解了心头的闷热,身上的浮躁也渐渐消散,眸子亦是变得清明了不少。

    闭目沉思,花开花落,风来雨去,进入了另外一片天地,感悟世间变化,天地法则。

    时而新花满地香气逼人,微雨黄昏好一派春日傍晚风景如画。

    时而繁花争艳浓烈妖娆,炙热烈阳下夏日燕子高飞。

    时而秋风瑟瑟,枯草凋敝,黄沙漫天天地昏暗,清凉秋日赫然在目。

    时而梅花香气扑鼻,朵朵梅花随风落入雪中,红白交映,雪中持剑迎风英姿煞爽。

    春去秋来,飘雪渐渐落,这一片内心世界反复间如若过了数年,对人世感慨不免又更有所悟。

    清风细雨,烈阳飘雪,这些很不搭的景象忽然杂糅在了一块,伊人在侧,不负昔日梅子请醉。

    丫头笑敛如花,始终占据了极大的空间,除了景色就是她,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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