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最后一道晚霞余晖打在李肃的剑上愈加显得它的冰冷无情。它的速度极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林凡面门。

    林凡此刻情绪激动,有些汗流浃背。他会有如此神色完全不是因为惧怕这把迎面而来的利刃,而是丫头这笨蛋迟迟不肯退去。若是如此下去,林凡即便自己能躲开这伶俐的一剑,那李肃下剑挥来,丫头该何去何从?

    此时此刻,他已经别无选择,奋力跃起后扑向丫头,想着先将她带离危险的范围。

    李肃见林凡向丫头跃去,剑锋陡然一转又是步步紧逼过去。这剑就和活过来的泥鳅般,始终紧随着林凡。老练剑客的确如此,剑法修炼的一定的高度后,这剑就仿佛有了灵性,伶俐狠辣且灵活巧妙。

    丫头的这个毛病可真是不好,遇到危险的事情总是慌不择路,一弄就是发起呆来,着实让林凡恼火生气。

    林凡这一跃将暴走疾跑功法运用其中,因此速度非常的快,当他将丫头拥入怀中时,剑锋还没有刺到。

    抱住丫头后,瞬息之间已经遁了十几多米出去,俩人皆是大汗淋漓,长吁了口恶气,总算是劫后余生。

    李肃剑锋划破空气,带着鸣响声猛然刺了个空,剑尖顶在地面的花石头上。

    哐当!

    铁剑应声而断,剑尖迸溅而起射向空中。

    容不得他半刻缓和,十几多道人影已经围了上来。

    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天地间虽然隐约有些光亮,却是极淡极淡。林凡在十几多米外怎么也看不清那十几多道人影的模样,越发模糊,越发心惊。这梅花血卫当真了得,身手各个不凡,速度竟然快到这种地步。

    丫头还有些惊魂未定,呆傻站立还不时哆嗦。

    “以后反应快点,别就知道傻愣,会死人的。”林凡厉声训斥丫头道。

    丫头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道:“好。”

    远处呼和声,铿锵声不断,显然已经打了起来。

    这十几多个梅花血卫不是普通血卫,都是血卫中的精英。李肃以一敌多还真有些吃不消,身上已经被割破了许多伤口。这些伤口不是很深却同样致命,剧烈运动之下被扥的流血也在加快。他虽然有些不舍,也是无可奈何,贪婪的瞅了林凡几眼后,跃身仓皇逃走。

    只是见他掠过司徒家的院墙,一溜烟就没了踪影。至于这些梅花血卫则是站在原地并未去追赶,各个提着铁剑沉默不语。

    林凡心下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不去追赶,专门放他走,看这架势无非是驱赶走他就罢了的意思。

    林凡心底疑惑,李肃来王允府邸做什么?为何梅花血卫对他不下杀手?难不会是这李肃对王允还有大用处吗?

    遐想之际,那些梅花血卫已经退下,不知去向何处。诺达的院子一时之间只剩下了林凡和丫头俩人。

    凉风徐徐而来,让人不免有些多愁善感,事态真是无常。

    王允的府邸相当奇特,很少有下人家丁走动。估计自那次被林凡屠戮之后做了调动,全是改由梅花血卫把关。就连做饭浇花之类的粗活也都换成了内部人士,至于铁甲护院的家丁,自上次被林凡屠戮殆尽后就再也没有招新。

    “你没事吧?”丫头有些担心的问到。

    “没事?我说没事你信吗?都要给你气死了。”林凡没好气的回答丫头道。

    “为啥啊?”丫头可怜巴巴的问到。

    ”林凡自顾自的向屋内走去,他迎着冷风迈步,风过肩头像是刀刮般的火辣辣疼。若是不是强忍,真是要疼的流泪。“别问为啥,越问我越来气,回屋再说。”

    林凡走了,冷风恰巧袭来,丫头不由被吹的打个冷颤。她有地有些害怕,急忙追了上去。“哦,那不问了。”

    红烛冉冉,却已经快要烧尽,弱红烛的老泪般张牙舞爪堆积在底部,仿若伤心的哭泣一般。

    “你先睡吧。”

    丫头知道她方才惹了林凡生气,虽然满腹狐疑却也没敢多问,于是乖乖躺到了榻上。经历如此一番折腾后,丫头的心也是乱了,合着衣服躺在穿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林凡沉思不语,坐在椅子上动了不动。他指尖轻敲桌子,也不用力,所以也没声音,只是一种用来辅助思考的动作,许多人都有这毛病,想事情的时候手也不大能闲住。

    咯吱!

    林凡住手扭头向门口看去,神色极不和善,面部稍有怒意。“我知道你会来的。”

    “客人受了惊吓我自然回来陪个不是。”王允笑道。

    “那你是来解释的,还是来补偿的?”言毕林凡猛然站了起来,气冲冲的又道:“何止是受了惊吓,险险都丢了性命。”

    “仲达当日能挫退吕布,不想今日却被区区刺客所伤,看来那日之战当真是伤了元气。”王允此刻可谓是舒服自在,反正伤的也不是他,尽管说些风凉话了。

    林凡有些摸不清这王允的意思,于是厉声质问道:“司徒大半夜的来找我就是为了来说这几句风凉话?若真是如此,那我明日就离去,省的碍到司徒的眼睛。”

    王允皮笑肉不笑的贱笑起来道:“仲达言重了,我来自然不能是来看你笑话的,而是来给你道喜的。”

    听了这话林凡心底暗骂了王允十八辈祖宗,这厮态度很明显了,就是来看热闹的,于是没好气的对他道:“道什么喜?我被人打了你还来,王司徒真是好逻辑,好品德。”

    王允有些尴尬,这林凡可当真不可他面子了,许是真的动怒了,于是满脸赔笑道:“我托人到西域长史府高价买的天山雪莲到了,你说是不是喜事?受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雪莲可就要唾手可得,仲达你看?”

    林凡有些激动,险险跳了起来。“你说你弄到了天山雪莲?在哪里呢?”

    王允奸诈笑道:“雪莲自然有,只是不能平白无辜的给你,无功不受禄这句话想必仲达还是懂的吧?”

    这天山雪莲对林凡太过重要,此时不免有些心跳加快,人也变得急躁了不少。他自知有些失态,强行压住情绪冷厉问到:“王司徒是意欲何为?如何才肯给我?”

    王允倒也干脆。“血影离光来换。”

    林凡早就看出他没安好心,没想到是冲着血影离光来的。这王允不要天书却独要血影离光,难道是想拿血影离光去换女儿?他不怒反笑道:“司徒真会说笑,你要真想得这血影离光直接杀了我抢走不就得了,或者借那此刻的刀杀了我也未尝不可不是?”

    王允神色变的严肃起来,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嬉笑。“说实在的,我不相信那刺客真能杀了你。”

    “那如此也是说,你也不相信自己能杀了我了?”

    “正是。”

    林凡虽然猜测到了王允的用意,但也不能确信,于是试探性的问了王允一嘴。“既然司徒如此抬爱,我就和你换换也未尝不可,只是你拿着血影离光去鲜卑不一定就能换回女儿吧?”

    王允长叹口气道:“《太公兵书》我不能弄到手,只能寄托希望于此,鲜卑人崇尚武力,成功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董卓手中有七星宝刀,比我的血影离光可要好的多,你怎么不去琢磨他的项上人头,反而琢磨起来我的破铜烂铁来了。”林凡又对王允说到。

    王允心里明白,林凡故意问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无非是对他不信任罢了,于是解释道:“杀董卓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做到的,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机会从来都不放过,既然血影离光近在眼前当然要把握喽。天山雪莲你尽管放心,我王允说话算数,我们手把手的交换如何?”

    林凡淡抹邪笑道:“好,最好不过了。”脸上虽笑,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担心了,都是未知是最恐怖的事情,林凡有些担心血影离光给了王允他就和丫头没命出司徒府邸。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即来找你交换。”王允似笑非笑道。

    “好,不送。”林凡也不客气,心里开始斟酌如何应对。

    丫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越发慌的厉害,她心里也是明白,如果真拿血影离光去换,结果是怎么还真有些说不清楚。

    秋日的天空总是最高,天上那一轮明月也比往日高上许多,这样的现象我不能解释,王允更不能解释。他本不是小人,却必须做回小人。貂蝉同意嫁给董卓和吕布的条件就是要他对付林凡,无论他如何赏识这年轻人,同时也不计较从前的过节,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他没的选择。

    长吁一口浊气后,他径直来到貂蝉住处。

    烛光冉冉,将貂蝉的一袭倩影打在纸窗之上,别有韵味。

    王允将门掩开时貂蝉已经站在他了他的面前,他举目望去,貂蝉又换上了那件妖娆的绿衣,绝世容颜注定是要“祸国殃民”。

    王允始终有些于心不忍,便试探问到:“一定要杀他吗?如果让他报效国家,必会事半功倍。”

    貂蝉眉目间划过一抹狠戾道:“不,我又改变主意了。”

    王允有了些许笑颜,心中还是满腹狐疑,不知这貂蝉左一出右一出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不杀林凡他就有些开心,英雄相惜,小人相妒。“哦?那最后不过了。”

    貂蝉紧咬下唇,粉拳紧握,话锋一转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承受更多的痛苦。”

    王允像是迎头中了霹雳,他万万没有想到貂蝉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这样子必然是有血海深仇。王允虽然好奇却没有多问,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

    疑惑踌躇间,貂蝉拿出一个白瓷红巾盖头的小药瓶,她将药瓶举到王允面前道:“西域大宛有味奇药,可以让你失忆。”

    那白瓷笑药瓶在烛光映衬下,白里透着红光。貂蝉的语气也是极其阴沉可怖,与周围物景互相烘托出一种诡异的氛围。王允不禁从后背凉到前胸,还打了个冷颤。“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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