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楚及俞清柏两人与东方瑞一家人分别后悠闲自得的迈步于去往孔雀门的路途。

    “令尊的出关之日乃后日午时,依清柏兄之间我们何时到达孔雀门为佳?”肖雨楚望着好似满腹心事、忧心忡忡的俞清柏说道。

    俞清柏抬首望着前方天空发了一阵呆,随后长叹一声说道:“如今门中不知布下了多少天罗地网,又不知有多少人串通一气备妥说词,若我早些抵达便是深陷围攻捉拿关入监牢之局,若我在爹爹出关之时适时赶到,又会落入对方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有口难辩之局,为兄委实万分苦恼。”

    肖雨楚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夜间悄悄潜入门中查探虚实或究竟可好?”

    俞清柏望了眼肖雨楚,随后叹息一声道:“龙珊妮的银狐据说能闻到十里之内的气味,而廖师叔的猎鹰更是每晚在门中最高的房屋屋脊守备瞭望,只要有外人靠近本门周遭便鸣叫示警,唉,夜里潜入谈何容易。”

    肖雨楚闻言不语只是皱眉苦思。

    忽听俞清柏幽幽道:“也不知娘的身体可曾安好,我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娘必定终日以泪洗面难撑颜面面对众人,可苦了娘了。”

    肖雨楚望向俞清柏,心道:不管如何你还知晓娘亲何在,我肖雨楚如今却是娘亲生死都无法辨明,唉,人生在世真是福祸难辨。

    俞清柏望着天空忽然无不兴奋的道:“今日夜间至明日或者有雨!”

    肖雨楚闻言说道:“那又如何?”随即拍腿道:“你廖师叔想必非常爱惜那只‘万里追风’,若是有雨必当召回屋内,而那龙珊妮婆娘的‘千味辨仙’在雨中极可能失却闻辨气味的本领,即使具备也将大打折扣!”

    俞清柏点头道:“正是如此!”

    肖雨楚看了看天色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慢慢朝孔雀门行走,若是夜里有雨便入内打探,若今日无雨则待明日再行行事,怕只怕无论今日或明日昼日里有无有雨,但若是夜间无雨则棘手的很。”

    俞清柏再次抬头望天说道:“看天色今日昼间怕是无雨,但夜里便说不定。”

    肖雨楚道:“一切听天由命,见机行事!”

    俞清柏望向肖雨楚,两人互望一眼齐齐大笑。

    ※ ※ ※

    路亚隐在暗处观察许久,直到浓烟转淡似是火势止歇之后足足过了半晌,才见到摩士颠教教众纷纷下得峰来行至栓有马匹之处聚集。

    只见蒙着面纱的摩士颠教教主似乎与众人谈论些什么,只是距离较远听不真切,稍后只余下两名教众及两匹马,而其他人则纷纷跃上马背,跟随已然换过良驹的教主与火手的坐骑身后匆匆离去。

    路亚见留下的两人中有达杰不由大为高兴,心想如此当可弄清楚摩士颠教接下来的行止。

    留守的达杰与另一人看了看天色,稍后两人轻声谈论一番,随后选了一处自吴王峰顶望不见的背角方位以厚背刀砍树割草的忙碌,路亚瞧了半天才瞧出原来两人在搭建一所仅可避雨休息的茅草屋。

    路亚正自思索如何才能瞒着另一人将达杰引来此处询问,恰巧此时茅草屋已基本完工,只听另一人道:“达杰,我去山峰那一侧的池塘捉些鱼来,你完事后生起火,也好待我捉鱼返回便烤鱼来吃。”

    达杰答允一声,那人便手持厚背刀急急朝吴王峰赶去。

    待那人翻过山峰不见身影,路亚才离开藏身之处悄悄走向亦自忙碌的达杰,两人的距离逐渐靠近,忽见达杰停下手上的物事寂然不动,只是右手似是紧紧握住了厚背刀。

    路亚知晓达杰已然警觉并蓄势待发,于是低声唤道:“达杰,是我路亚。”

    达杰猛然回头转身,虽然鼻下及腮边的胡须剃刮得干干净净,但古铜色的面孔显出刚毅冷酷之色的二十许西域青年人回头望来,待见到悄悄走近的路亚不由现出满脸喜色,咧嘴憨笑着说道:“路亚!原来是你?你几时来的?”随即急步朝路亚迎来。

    路亚望了眼吴王峰说道:“你们两人留下来做什么?”

    达杰上下不断扫视着路亚说道:“这两日你一直在此附近?我们两个留下来负责观察吴王峰的动向。”

    路亚道:“是否观察他们几人是否去而复返?”

    达杰道:“教主是这个意思,你这两日如何过得?难道风餐露宿?”

    路亚道:“我寻了处干净的山洞,打些野味来充饥,他们留下你两人去往何处?”

    达杰亦自含笑说道:“他们去了不远处驻马留宿顺便打听附近的武林门派,待过些时日没有任何消息或收获才带上我们一同返回。”

    路亚点点头,随即思索不语。

    达杰道:“你住的山洞在哪里?我去看一看可好?”

    路亚愕然道:“你去山洞做什么?我不会在此停留太久,再说那个人去了捉鱼稍后便可返回,你最好别让他有所察觉。”

    “若是夜里待库库力睡熟了我再过去如何?”达杰说道。

    “库库力?”路亚愕然,“你说的是前去捉鱼那个人?”随即皱眉怒声道:“你夜里到我那山洞做什么?谁赞同你来的?”

    “这…”达杰搓着手不知如何答话。

    路亚笑了笑和声说道:“你们与那三人交手情况如何?”

    达杰简单讲述了一番。

    路亚心道:“幸亏我提醒你他们的教主将赶来,若迟得一时半刻,你是在劫难逃!肖雨楚,你若再不返回找寻我,那便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达杰见路亚不言不语但面色不断变换不由问道:“路亚,你怎么了?”

    路亚回过神答道:“没有,我问你,在你们教主到来时骑马逃走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历?”

    达杰道:“教主及其他首领猜测是天星堡之人,其中一人极可能是天星堡堡主。”

    路亚道:“他们怎会有我们突厥独产的贺兰?”

    达杰道:“据教主讲那是天星堡人明偷暗抢而去。”

    路亚愕然皱眉道:“不是‘明抢暗偷’,而是‘明偷暗抢’?”

    达杰点头道:“不错!教主是这样讲的,鬼手统领也曾提示应是‘明抢暗偷’,但教主说该当叫作‘明偷暗抢’,因为若是有人胆敢明抢便是找死,所以只能在明里趁人不注意偷了去,而这又等同于暗地里的掳抢,因此称作‘明偷暗抢’才正确。”

    路亚闻言想了想自语般喃喃道:“他们汉人的成语是可以擅自更改的吗?呵呵,倘若当时肖雨楚在场,必定嘲笑讥讽一番,甚至极有可能令他们笑掉大牙。”

    “你在说什么?”达杰愕然问道。

    路亚回过神说道:“没什么,我还是捉紧离开的好,免得让那库库力发觉异常,我曾听说你们教对叛教之人及泄露教内机密之人所施的酷刑极其恐怖。”

    达杰闻言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稍后忽然自背负的包裹中取出一个以油布包着的东西递向路亚道:“给你留下的油饼,想必你连日来尽吃油腻干硬的野禽畜之肉,消化一定不大好吧?”

    路亚望着递至身前的油布包不由有些感动,轻轻说道:“你如何会知晓一定能够见到我?”

    达杰道:“我确实不知晓能否见到你,但只要有一分的可能便要为你留着。”

    “谢了!”路亚抢过油布包便急急离去头也不回,实是担心自己一时心软说错某些话。

    一个人被自己利用,却对自己如此关怀体贴,而利用的目的却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对于关心自己所以甘心被利用之人却毫无欢喜之意,此等感受心境,相信换做任何人都会生出不忍及愧疚之感。

    路亚咬牙暗暗喊道:“肖雨楚,你这个没心肝的坏蛋!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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