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婉驾驶着这辆跑车家族中的新宠——刹车系统全部失灵的烈焰极致版宝马z4,发疯一样冲入了阎王口。

    阎王口这个地方在没修高速之前,平均每年九起事故,最严重的一次十三死五伤。造成重大交通事故的原因就是这段路急弯太多,特别是外地司机,只要进了阎王口,肯定让你摸一下阎王鼻子。“到了阎王口,神仙别想走。”一句民谣说出了该路段的凶险性。当初修高速时,在这一段耗资最大,打了几条隧道避开了一些急弯,但还是有三个弯道是无论如何也避不开的,设计师只得采取了“迂回放缓”的筑路办法,修筑了这条高速路。

    “我到第一个弯道了,怎么办?”白小婉急切地喊道。

    “你现在的速度是多少?”江纵南闭着眼脑海中急速绘制了阎王口的一张平面图。

    “一百四十公里每小时!”白小婉快速瞅了一眼速度表。

    “将方向盘左打大半圈,按照弯道的弧度前行!”江纵南命令道。

    白小婉忙将方向盘左打了大半圈。

    “你现在前方应该是一个路标提示牌,到提示牌时将方向打正!”江纵南知道在提示牌处该路段出现了急弯。

    “不行啊,提示牌下面有辆大车!”白小婉着急地喊道。

    “那也必须打正,到提示牌时左打小半圈,三秒钟后右打大半圈!”江纵南知道如果那时不把方向打正,车子一直靠左边弧形运动,到急弯时一下就冲出高速了,下面就是海拔两千米的山涧。

    “江纵南,这样不行,这样我就撞到大车上了!”

    “听我的,到提示牌时闭上眼,按我说的做!”

    此时一辆满载焦煤的货车正在指示牌下面的拐弯处爬行,白小婉的跑车猛冲了过来,白小婉此时心想:“完了,人生,再见。”闭上眼将方向盘左打小半圈,一、二、三,心里默念三个数后,忙右打大半圈。只见车子屁股先是向右甩了一下,擦着大货车的车尾而过,当跑车的左前灯已经撞到了高速栏杆时,看着马上就会冲下高速,忽然车轮右转驶入了前面的弯道。

    “喂?丫头,没听到你的声音啊,说话啊,过去了还是吓死了?”江纵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过来了,车前灯撞了!”白小婉睁开眼时看见的是车子仍旧在弯道上跑动,但左前方的灯塌陷了。

    “啥时候了还考虑前灯呢,现在时速是多少?”

    “一百二。”

    “听着,你马上进入第二个弯道,你可以一直按照左弯四十度的角度开下去,比照你现在的车速,在第二个弯道时你的车子速度会减到一百;弯道过后是一个上坡,你的车子到达坡上时速度会缓冲到七十,那时你必须跳车;如果你把握不住这个跳车的机会,你永远没机会了,因为上坡后就是一段下坡路,你的车速会瞬间恢复到一百四。丫头,人生是美好的,千万不要想不开啊,跳车最多是个残疾,不跳一定去了天国!”江纵南指挥完毕还不忘调侃白小婉几句。

    “江纵南,闭嘴,如果本小姐活下来,一定把你抽筋扒皮!”尽管是非常时刻,白小婉嘴上却是一刻也不曾饶人。不过她从心里着实佩服江纵南的车技,这车就像他自己开的一样,自己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人赌车技,不过如果这辆车制动系统不出问题,凭借自己的弯道漂移技术,也未必就输了去。八○后女孩子自我安慰和表扬的本领在白小婉身上得以充分体现和发挥。

    江纵南在车上拨通了郝净的电话。

    “郝净我是纵南,该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白小婉自己了,你马上叫救护车到玉龙高速阎王口第二个弯道上坡处!”江纵南说完挂了电话,又拨通了白小婉的手机说道,“放心跳吧,救护车都给你准备好了,随时保持联系。”

    大约七分钟后,车子依照四十度的弧度走完了阎王口第二个弯道,因为自从知道制动系统失灵后,白小婉就一直没踩油门,车子是依靠原来的速度和惯性在前行,所以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前面就是一个小上坡,白小婉打正了方向盘,车子向坡上冲去,速度也由一百减为九十、八十、七十,当跑车到达坡上时,白小婉迅速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车子没了驾驭,顺着一个大的下坡俯冲了下去,十几秒钟后冲出了高速,翻了两个前空翻,坠落山涧。

    昏迷的白小婉被随即赶来的救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经随行医生初步检查,左臂骨折、脸部被石子多处划伤、头部撞在了地面上撞出了一道很长的口子,除颅压增高以外,生命指征正常,无生命危险。

    白家齐站在高速路的救护车旁向天祈祷。

    心里放不过自己,是没有智慧;心里放不过别人,是没有慈悲!一心想置血凝于死地,结果却险些报应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一天烧千炷高香,不如做善事一件,所以像白家齐这种人再祈祷也没有用,白小婉此次之所以大难不死,是由白小婉的因果决定的,而与白家齐的祈祷并无关系。

    江纵南独自驾车返回了临滨。

    经胡小义寿宴一役,白家齐可谓落花流水。

    依照血凝和刀哥等三人赌命前的规矩,白家齐不得再找胡小义索要当年红七留给刀哥的矿权股份同时又失去了藏獒、阿郎两员战将。据说藏獒在病床上和大哥曹桂是这么说的:“人在临滨的江湖飘,哪有不挨血凝的刀,东风吹,战鼓擂,除了血凝谁怕谁!”所以他们决定退出临滨黑道,因为他不想一条道走到黑,因为他发现临滨的江湖既不是阿郎的也不是刀哥的,而是血凝的。曹桂临出病房时让藏獒把那天“三英战吕布”的情形说一遍,藏獒跳到床下扑通就跪下了,向着曹桂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我管你叫爹,你别让我讲那天的事了,行不?爷爷。”阿郎和藏獒就这样拿着曹桂给的十万元安家费消失在了江家、白家、胡小义的视线里。

    血凝也消失了,胡小义、江纵北等多方打探,谁都未能联系上。

    三日后,白家齐召开了公司上层领导会议。讨论两个事情:一是要做好人员安抚工作,特别是对医院的刀哥和白小婉的照顾,由曹昌剑和郝净亲自负责。二是江纵北和白家齐一直盯着的转山子铜矿,一个月后要在国土资源局开始竞价。这是白家齐给江家布的最后一个局,也是一个足以把盛邦矿业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大局。

    会后,白家齐独自在一个中型酒店秘密接见了一个人,这个人能让白家齐先看到江纵北的底牌。

    二十日后,严副市长贪腐案开庭。

    江纵南、俏菲菲赶往江陵,小司马懿、李小雨一直在江陵辅助严副市长的两名律师准备开庭的材料和证明其罪轻的证据。

    七日后,刀哥出院。

    十五日后,大寒,天气格外冷,走到临滨的马路上皮肤像刀片划过一样。年终岁尾,江纵北的铁炉梁铅锌矿和白家齐、曹昌剑的安乐铅锌矿都加紧了采矿的步伐。刀哥、向秀才、死神等一干人马汇集到了安乐铅锌矿矿部。

    断臂李进、马九等原来在凤落沟的兄弟也都集中到了铁炉梁铅锌矿。

    一时间相隔不到三米远的两个矿山,炮声隆隆,神炮手高金友又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工作与表现中。

    于是,临滨市矿业的又一次杀局被这个无名小卒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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