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羽敷衍一声,继续大睡。

    “老爷,你说娥儿过的好吗?”沈氏不见王羽回应,心有不甘的扭动几下。

    王羽翻身将女人放到坚实的胸口上,闭着眼睛道:“比你过的好……”

    沈氏趴在男人的胸口磨蹭两下,不甘心道:“老爷,你说奴家真能见到娥儿吗?”

    “柳絮娥是张员外的少奶奶,要是有一男半女就是张家女主人,你担心什么?”王羽眯着眼睛道。

    沈氏不知道张家有多大,听男人的语气似乎能甄家有一拼,心中不禁有些怅然,又有些担忧道:“老爷,奴家就是想娥儿了。”

    王羽被女人晃动的有些把持不住,毕竟血气方刚,不知道女人是无知而是故意为之,没好气道:“老爷心情好了,就会让你们见面,看你表现……”

    沈氏的身体慢慢升温,压抑多年的阴郁被一只大手挑拨的无处可藏,像一只火苗在旷野里慢慢燎原,半推半就的跨上战马,驰骋在一片草原上,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上,一匹马儿自由欢快的跳跃奔腾。

    那嫩绿的青草,在马蹄下不堪践踏,和大地亲密的结合在一起,一会儿遥望着天空,一会儿匍匐在地上……

    王羽奔跑了整整一夜,瘫痪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日上三竿,王羽才爬了起来,女人早已踪迹不见。

    王羽摇摇头梳洗一下找到甄尧,发现甄尧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被左髭丈八灌了不少酒,直到现在还在趴在床上,让人捶背、捏肩一副大少爷的模样印入王羽眼帘。

    甄尧见到王羽忙坐了起来,不好意思道:“大哥怎么来了,也不让人知会一声……”

    “好点了吧,能不能走路?”王羽安慰道,倒是没有什么架子,毕竟不是甄尧的亲大哥,兄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远远没有左髭丈八那么亲密。

    甄尧却不一样,虽然是纨绔子弟一个,但是既然打心眼里认了大哥,就要够义气,就要两肋插刀,见大哥如此关心自己硬撑道:“这点酒算什么,大哥有何事?”

    “哦,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想拜会一下沮授,不知道合不合适?”王羽有些心虚道,不知道人家沮授愿不愿意见自己。

    甄尧一轱辘爬了起来保证道:“大哥放心,包在小弟身上。”

    甄尧依稀记得王羽在酒桌上关照过自己,尤其是左髭丈八仗着眭固的势力,全然不把自己这个甄家二少爷放在眼里。可是,就是因为大哥的一句话,让这个手握重兵的大胡子对自己另眼相待,就冲这点甄尧就责无旁贷。

    甄尧就这样带着王羽直奔魏郡大牢,王羽顺手买了点酒菜,王羽看见甄尧暗中取出银子打发给喽啰,装作没有看见。

    喽啰见到银子两眼放光,殷勤的带着甄尧、王羽走进大牢,大牢里三层、外三层,看起来颇为森严,越往里面走,一股阴冷、潮湿、发霉的气味传到鼻孔内。

    一排排牢笼里倒是没有关押几个人,大半多都是空的,也有几个不死不活的躺在木笼子里睡觉打盹,一直走到最里间,喽啰推开木门,手指里面一个瘦骨嶙峋的家伙,陪笑道:“三爷,这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有劳……”王羽抱拳示意一下,弯腰进入牢笼,看见落魄的书生坐在干草上,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王羽、甄尧二人沉默不语,王羽咧咧嘴道,“在下河东关羽,特来拜会沮授先生!”

    “河东关羽,没听说过……”沮授表情木讷道。

    王羽尴尬一笑,暗道自己果然是一文不名啊,倒是甄尧不忿道:“沮授,休得无礼,这是我甄尧的大哥……”

    “原是甄家公子,老夫人一向可好……”沮授听到甄家,看一眼甄尧挥挥双手道。

    甄尧听到沮授提到母亲顿时哑火,不敢继续叫嚣,王羽拉一把甄尧,取出美酒食物放到干草上,给沮授斟上美酒笑道:“可否,请先生喝一杯!”

    沮授看一眼王羽,没有搭理他,继续坐在干草上不言不语,王羽发现这一招也不灵,干脆给自己倒一杯一饮而尽惬意道:“好酒……好酒……此酒只有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

    酒香慢慢在发霉的牢房里酝酿,不经意间触动到沮授的鼻孔,沮授微微嗅了嗅,喉结轻微颤抖两下,伸出瘦如秸秆的五指,拿起酒杯昂起脖颈将酒倒进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吸一口冷气道:“啊……好酒……”

    王羽又给沮授斟满一杯酒,心中暗自可惜,要是有醉仙酿,估计用一壶酒就能把沮授骗出来,可惜,苍岩谷封山一年有余,醉仙酿只有眭固那里有,一时间真不好找。

    “请……”王羽举杯相邀道。

    沮授抬起额头目光盯着王羽,两腮略微鼓起,瞅一眼酒杯,拿起酒壶昂起脖颈灌了起来:“咕噜……咕噜……”

    “噗噔……”沮授一口气喝完,头晕目眩,直挺挺躺倒干草上,王羽摇摇头对甄尧道,“他能出去吗?”

    “这……大哥,太守经人劝阻是要被放走沮授,可是,沮授不愿意……”甄尧无奈的解释道。

    王羽看着周边阴暗的世界,长此以往,这个沮授怕是真要废了,起身将沮授扶起对甄尧道:“先把他抬出去再说吧?”

    “不,不要碰我……”沮授借着酒劲推开王羽。

    王羽没有想到沮授还有不小的力气,沮授一直挣扎,王羽只得松开沮授,摇头道:“先生关在牢里食不果腹,你的妻儿受人欺凌、遭人白眼几乎沦落街头,难道这就是沮授平生的志向吗?”

    “大哥……”甄尧蠕动一下嘴唇,又不知该怎么说?

    王羽看一眼甄尧,叹口气道:“走吧,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甄尧跟在王羽,脑海里一直环绕着王羽这句话,觉得十分通俗、又很有道理。

    沮授虽然喝完一壶酒,但是这一壶酒远远没有将沮授灌醉,酒不醉人、人自醉,沮授躺在草堆上被一句话触动着:“你的妻儿受人欺凌、遭人白眼几乎沦落街头,难道这就是沮授平生的志向吗?”

    “志向……”两个字,上嘴唇对下嘴唇一碰就出来,可是,做起来真的这么容易吗,沮授在心头反复衡量自己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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