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智恩顺势抢背,翻身站起,这时只听对面的高建斌说道:“智恩呐,叔叔看在以前的情份上,给你一次机会,按刘致远说的做吧!你也别执着于报仇了,他送你出国留学,学成归国之后再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上一辈的恩怨就此终结了吧!毕竟你爸爸也不希望你有个好歹不是?”

    江智恩怒斥道:“你堂堂一个公安局局长,如今却沦为刘致远的打手,和一群泼皮无赖为伍,真是好不要脸!如今连是非廉耻都不顾了,还劝我和你一样自贱下作,你连当个长辈的资格都不配!像你这种人为什么不死呢?我真恨天道的不公!”

    一干人等的背后,高建斌怒眉上挑,声色俱厉道:“你懂什么!你还天真的以为,这世道像你想的那么和谐,正义?算了吧!这是‘力量的时代”呀!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爸爸就是个例子,勤勤恳恳做了大半辈子警察,如今却怎么样?有谁记得他?”

    “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爱我爸爸的人都会记得!”江智恩怒吼道。

    “老百姓呢?上级领导呢?国家呢?又有谁的心里会缅怀他?只因为一个似是而非的‘自杀’,又有谁质疑过、努力过、调查过,会为他的死昭雪沉冤?人们记着的,只是那个贪污受贿、徇私舞弊的江昊泽,而不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公安刑警!这就是人心!”高建斌愤懑地喝道。

    “你住嘴!那都是你从中阻拦捣的鬼!”江智恩辩驳道。

    高建斌冷笑道:“是我搞的鬼没错儿!但是,只是我一个人的错吗?自我而上,自我而下,如果真有人‘挂心’的话,不信找不到破绽!但是人们想着的,只是‘工作’而已,而不是‘公道’,更不是‘正义’!懂了吗?”

    就在江智恩与高建斌对话之际,江昊泽悄然到儿子身旁,自言道:“简直一派胡言!粉饰自己的罪过!”

    江智恩忽闻此言,一个激灵,顿时只觉得背脊发凉,但心中却笃定:是爸爸!是爸爸的声音!爸爸在我身旁!

    顿时只觉得浑身是胆,气壮如牛!

    厉声喝道:“简直一派胡言!为你自己的罪行找借口!就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有你这样的心态,所以做出来的事让老百姓看不惯!你这是愚民欺国!国家的形象就是毁在你这种人的手里!”

    高建斌则冷冷地说道:“那又怎么样?老百姓有什么力量?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现在不是又出来了吗?法律?切,还不明白吗?只是工具而已,维护‘自身’权益的工具,不代表‘正义’,明白吗?”

    一旁的江昊泽听闻儿子江智恩所言,心中虽然惊异,以为其能听见自己的话语,但随即便否定了自己,自言道:“跟他能讲出什么来?这种人是说不通的。只有拳头,才能摧毁他的观念。”

    这时,高建斌身旁一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粗壮男子冷冷地说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做了他就行了!给我上!”

    话音刚落,那手下众多打手便蜂拥而至,江智恩厉喝一声:“哈!”众人皆是一惊。

    但闻江智恩喝道:“你们真甘愿为这种人卖命吗?就是这种人才看不起你们!”

    那一干打手纷纷面面相觑,高建斌则喝道:“江智恩!你别挑拨离间!给我上!”

    江智恩接着喝道:“他这样命令你们,绝不是为你们好!真正为你们好的人,是不会让你们害人的!”

    但就偏有那执迷不悟之人,持着刀棍“呀呀”打将上来,江智恩双拳齐出,分拨架挡,脚下戳踢蹬踹,一转眼便放倒两人。随后,又有数人在高建斌的不断催促下上前乱打,江智恩分化格挡之际,只听耳畔不时地传来父亲江昊泽的只言片语:

    “不要犹豫!见隙就打!”

    “出拳要狠!要‘发时不怕头落地’!”

    “不要心慈手软!这些‘人’都不是人呐!”

    “出手!”

    ……

    这时,远处的朴振赫前来支援,人还未到,忽然被那身形魁梧的大汉挡住了来路,只听那大汉冷冷地说道:“跟我玩玩儿吧!”

    朴振赫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怒吼着便朝那大汉打来。

    可是谁曾料想,数拳数脚打过,那大汉纹丝不动,这让朴振赫吃惊不己,那大汉就在朴振赫吃惊的一瞬,忽然出拳,正中朴振赫的胸窝。

    朴振赫立时只觉得五脏翻腾,好像要呕出来一样,几乎喘不上气儿来。

    只听那大汉冷笑道:“就这两下子还跟我玩儿,受死吧!”

    话音刚落,朴振赫拼尽全身之力,向旁边一滚,躲过了程刚的一击,踉跄的站起身来,强撑着酸痛的身体,疲惫应战。

    而江智恩这边,江昊泽在不时指点的同时,心头却在思忖:这孩子是不是能听见我说话呀?怎么我说“打”的时候,他全都出手了呢?

    正犹豫期间,瞥眼看向朴振赫一边,只见那魁梧大汉抗击打能力分外强悍,喃喃自语道:“这家伙练过排打功!那朋友麻烦了……”

    忽然只听江智恩大喊一声:“朴振赫!那人练过排打功!别跟他硬碰!”

    江昊泽一怔,心道:“这孩子真能听见我说话!”

    于是闪过一边,大声说道:“智恩呐!听好爸爸说的话。”

    江智恩眼下正与剩余的三人对战,那三人也算是黑帮成员中的高手了,但闻父亲高声一呼,静心聆听。

    只听江昊泽朗声说道:“武术的初衷是守护!是暴烈的反抗方式!不要禁锢你自己的实力和直觉。谦卑和辞让,不忍和善良,都是对‘仁者’而为!

    在你眼前的,没有一个是‘仁者’!

    他们是要‘吃掉’你的狼!你要变成‘屠夫’,除暴安良!”

    江智恩闻言,大喝一声“哈”!一记重拳,正与一打手的拳面相碰,立时只听得骨头断裂之声,那打手便倒地不起,蜷缩呻吟。

    这时,一旁的高建斌见江智恩眼神骤变,中气十足,大有江昊泽年轻时的风姿,不禁也伸手上前,与之交战。

    江昊泽这时接着说道:“小心高建斌!他精通戳脚和洪拳,不要和他硬拼!”

    江智恩左躲右闪之际,伺机与其他两个黑帮成员交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智恩哥!我把手撑子给你!”

    “不行!我戴那东西小!”江智恩大喊道。

    方雪玲话音刚落,只见那人高马大的大汉冲着自己奔来,而朴振赫,原本出于战略的需要,早已跑得远远的,见那大汉又朝方雪兰奔来,立刻踉跄地又跑了回来,眼神之中满是怨尤和无奈。

    就在那大汉渐行渐近之际,方雪玲惊惶道:“呀…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会打你的啊…别过来……”

    那大汉冷笑道:“打吧,我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方雪玲自己也心知打不过他,正苦无对策之际,双手合什地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还是女孩子,还没结婚,你一个大男人,不应该这么对我,对吧?”

    那大汉伫立在方雪玲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执行任务,要怪,就怪你们不知天高地……”话音未落,顿时只觉得两腿之间一阵巨痛。

    原来,就在那大汉轻视地与方雪玲对话之际,方雪玲忽起右脚,猛然踢向程刚****,随即便蹲在地上,连戳程刚脚面,程刚正欲伸手去抓方雪玲之时,朴振赫此时赶到,对其拳打脚踢,毫不留情,而方雪玲则趁机逃跑,躲到了别处。

    放眼整个街道,遍地躺着二十多人,或是蜷缩呻吟,或是晕厥抽搐,棍棒刀斧,满地狼藉,但听江昊泽于一边不时地说着:“脚前进,身随之……脚里进,身斜之……”

    “脚踢敌人莫容情,全凭手领门路清”……

    “出势要快,行似猿,动似虎”……

    “发人要有千斤力,力量要在力当中”……

    “穿插劈撩狠如斧,纵横变化势无穷”……

    “手脚双击如箭弹,承气发人能占先”……

    就在江智恩与高建斌三人缠斗之际,忽然,江智恩闪过一人扎来的匕首,同时双手抓住其右腕,腾空一跃,身体于半空之中翻转360度,那人臂膀当即被扭成了麻花,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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