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年青男子的目光与李淑怡对接之时,李淑怡那凄楚的身影随即转过身去,掩泪而去,那年青男子随即跟了出去。

    在那花坛边,柳树下,呜呜啜泣的李淑怡头顶着那年青男子的胸膛,那男子的双手却放于体侧,欲揽又止而又不敢轻举妄动,只任凭李淑怡那点点珠泪洇湿自己的胸膛。

    待李淑怡抽泣渐止,哽咽道:“崔骏,我跟刘致远离婚,你会娶我吗?”

    那叫崔骏的年青人思忖片刻,说道:“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李淑怡说道:“他们同不同意有那么重要吗?你喜欢我不就行了?”

    崔骏有些为难地说道:“难道忽视父母的意见,我们就真的能幸福吗?”

    “嗯!能,我有这个信心!”李淑怡坚定地答道。

    “我没有!”崔骏冷静地说道。

    李淑怡为之一怔。

    崔骏接着说道:“你是千金大小姐,我是你父母眼中家徒四壁的‘臭老九’,就我这点儿微薄的工资,怎么养得起你呀?”

    “我不用你养!我有手有脚,我也会出去干活挣钱的!就是跟你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这样都不行吗?”李淑怡坚持着说道。

    崔骏则冷冷地说道:“那怎么行?看着你跟我过这样的生活,还不如不娶你。再说,你父亲之所以把你许配给刘致远,你也不是不知道原因,难道你觉得,纵然是咱俩两情相悦,就能改变蛮横的现实吗?到头来,只能是你我二人被伤得遍体鳞伤,苦不堪言而已。”

    “你就那么怕?”李淑怡神色哀伤地问道。

    “是我无能,对不起。”崔骏垂首言道。

    李淑怡灰心丧气地含泪道:“不是的,是我们…太无力了……”说着,便忍泣饮恨离开了崔骏的身边,朝着街边车站渐行渐远。

    崔骏眼望着李淑怡凄楚憔悴的身影,直至其上了公共汽车,那满眼的眷恋,依然望眼欲穿般地眺望着,直至再也看不到车影……

    夏季的晨曦总是带着那么一种诗意般的清亮,透过明亮的大玻璃窗,倾洒在熟睡之人的身上,那乍醒瞑目之际隐隐感到的片片红亮,让人慵懒的悠悠醒转,但却难舍那尚未驱散的睡意。

    李淑怡睡眼惺忪的从梦中苏醒过来,星眼朦胧地环顾着周围,见空无一人,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见除了依然穿着昨天未换下的衣服,身上连个铺盖的毯子都没有,便起身喊道:“保姆呢,保姆都在哪儿?”

    不一会儿,分别从楼上和其他房间跑来三位保姆,李淑怡问道:“那个人呢?”

    “上班去了。”其中一个保姆低眉答道。

    李淑怡不明火起,想想刚才睡醒时的模样,责问道:“我昨晚就这副模样睡了一宿?”

    三个保姆大气不敢出,纷纷低着头,彼此交换着眼色。

    这时李淑怡声色俱厉地说道:“连你们也无视我吗?我花钱雇你们就是为了来‘无视’我的吗?我身上连个毯子都没有,保姆的工作很好做是不是?用不用我给你们加点儿工作量?连你们也这么没人味儿,真是……”说到最后,李淑怡也懒得再继续说下去,径自去了卫生间。

    那三个保姆待李淑怡走远后,纷纷交头接耳,其中一个说:“她这是昨晚被丈夫骂了一顿,没地方撒气,现在撒到我们身上了。”

    另一个说道:“我以前听我儿子说过,像她今天这样,那是心理有问题,好像是叫什么‘踢猫效应’。”

    另一个接过话头说道:“这个我听说过,她昨天被他丈夫‘踢’了,今天就把我们当‘猫’给踢了。怪不得她不受她丈夫待见,活该!”

    另外两个保姆皆纷纷称是,便各自干活去了。

    殊不知,这三人的窃窃私语,皆让折返回来,准备拿皮包的李淑怡尽数听了去,郁闷地李淑怡心中思忖道:“真是‘牛不知力大,人不知己过’!这帮人……”

    就在李淑怡前往鹏宇集团的路上,忽然接到了崔理事打来的电话,接起电话一听,只听里面传来焦急地声音,“我是崔骏,你从现在开始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不要对外表露你的神情,也不要问任何问题……”

    “嗯,我知道了。”李淑怡不露声色地应道。

    这一通电话一直接到李淑怡来到鹏宇集团的会长办公室方才挂断,李淑怡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眺望着眼前众多鳞次栉比的大楼,眼神之中似有所思地回想之前电话里的内容,于是拿起电话,拨通了江智恩名片上的号码……

    在鹏宇酒店的西餐厅里,李淑怡身着一身修身显瘦连衣裙,正与江智恩相对而坐,彼此正轻尝缓味地用着盘里的牛排。

    李淑怡这时说道:“没想到崔理事竟然是你爷爷的学生,这人的缘份真是…太微妙了。”

    江智恩也彬彬有礼地答道:“是啊,我也没想到,早知这样的话,昨天也不会那么唐突了。”

    李淑怡虽已年过半百,但却风韵犹存,品格从容娴雅,谈吐得体,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微笑。

    只听其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青年还真是少见,那致远集团又不是纸糊的,怎么能单凭你一腔热血就推之即倒?再说,像你昨天那样,虽然大有关二爷单刀赴会的架势,但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与你携手呢?未免太冲动了。”

    江智恩展颜自嘲道:“冲动、轻狂、一腔热血,这不就是人的青春吗?除了这些,我们的青春还有什么?”

    李淑怡莞尔一笑地说道:“听你的谈吐,实在和你的年龄不太相符,但是有时你做的事情却又实在不像是老成持重的人做得出来的,真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江智恩抿嘴笑道:“您的这番话我就当是称赞了,还有,谢谢您的午餐。”

    这时二人用餐完毕,纷纷放下餐具,李淑怡开口言道:“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会直接闯到我的会客室呢?不会是只凭着冲动和轻狂吧?”

    江智恩心里思忖道:她好像是想听听我有什么计划。

    于是从容地说道:“如果我的青春只有冲动和轻狂,那我都不知道得死多少次了。刘致远持有致远集团30%的股份,如果要撼动他那绝对控股的地位,关键还是在于泰山集团的取向,尽管他们之间已协作多年,不对,不应该是‘协作’,应该是‘胁迫’了多年。”

    李淑怡哂笑道:“你怎么确定是‘胁迫’,而不是‘协作’?”

    江智恩淡定地答道:“‘协作’,应该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但是在商业的战场上,大集团和小集团之间会有平等可言吗?只有强者说了算,即‘上命下服,舍己从人’。”

    李淑怡这时说道:“话虽如此,但是昨天我已经试探过沈之泰的心思,他好像并没有与我携手的意思。”

    江智恩说道:“没有人会甘于受他人的压迫,那沈之泰老谋深算,谨言慎行,恐怕他不是没有背信刘致远的想法,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已,说白了,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李淑怡莞尔一笑,江智恩接着说道:“既然你劝不动他,那就想办法逼他吧!崔理事不是告诉你一条重要的信息吗?”

    李淑怡似乎心领神会地含笑道:“但是,如果这次计划成功,你想得到什么?”

    江智恩呵呵笑道:“我想要致远集团旗下的致远电子,能给我吗?”

    李淑怡稍作思忖,说道:“那得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彼此心中的想法,皆在那视线对接的心领神会之中……

    要说崔骏崔理事怎么会忽然给李淑怡打来电话呢?

    原来,早在崔理事读大学期间,陈泽恩便指导过他的论文,后来几经辗转,崔理事终于在陈泽恩的帮助下,以学术交流的名义,就任于韩国大学经济管理系。

    后来其得知李淑怡已回到中国接任家族产业,便又放弃系教授的名利,回到中国,就职于致远集团。

    当看到电视报道“刑警江昊泽自杀身亡”的新闻时,猛然一惊,便打电话给远在外地出差的陈泽恩知晓,事后,师生二人也常找机会相约共饮,把话家常,就在陈泽恩有意让其暗中协助江昊泽其子江智恩之时,崔理事便暗中留意刘致远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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