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彭怎么个有问题法,老彭说:“那个人,我感觉不到他的气场,我再找机会跟你爸他们确认一下。”

    我心中一凛,在场这么多人,有强有弱,其中也不乏高手。但老彭却独独感受不到那人的气场,这便说明那人将自己的气场尽数掩盖了。

    老实说,我现在对江湖还没有多少概念,但老彭的本事我确是亲眼见过的,即便是被那生死阴阳蛊催动与强化的爷爷,他也是惊天一指,便镇了下来。现在他却说感受不到那人的气场,也就是说那人肯定是不一般的高手,不知何时混了进来。

    我们的目的就是故意弄得人多眼杂,好叫那暗中监视我们的人也能混入其中。就好比有些蹭酒席的,男方以为是女方的客人,女方以为是男方的亲友,他便能左右逢源,跟人推杯换盏,好不畅快。

    这事还真不能怪国人太笨,美国就有一对夫妻时常去名人那蹭酒席,与不下几十个明星把酒言欢,甚至好几次混进国宴,跟小布什合影,与奥巴马握手,简直视铁桶一般的保安大军于无物,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利用了社交场合上的盲点,误以为是对方的人。

    但我们之前的计划,已然将这盲点堵死。老彭只要找人一确认,自然知道这人是他们请来的,还是混进来的。

    我装作给长辈们斟茶,暗中偷偷地观察那人,只见他四十上下,衣着朴素,一件练功人常穿的短褂,一条暗色长裤,头发半长,约摸遮住了额头,坐在略略阴暗的一处屋角自斟自饮,偶尔与别人扯两句,像是不打喜欢和人打交道。

    我装作起身,走到一边,摸出一张黑白旧照片。

    那是我爷爷与程克武共事时拍的照片之一,两人都戴着工程帽,我爷爷端着图纸,程克武指向远方的大工地,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感觉。那是当时一个记者无意中拍下的,后来寄给了我爷爷,被他一直保留至今。

    这张照片已经有些发皱,有些地方被擦掉了颜色,显得有些斑驳。我也不确定那照片中的人,与老彭说有问题的那人有几分相似,还得确定一番再说。

    我仍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原座。过不一会,老彭找到我,说:“我与其他人都确认过了,这人不请自来,嫌疑极大。我们先找好位置,封死他的退路,等下喻文诺会去试探,要是有什么变故,我们一起出手,不求当场抓住,只要留下他便好。”

    我点点头,蚁多咬死象,在场这么多修炼者,哪怕击败他不可能,但将他拖住,问题却应该不太大。而一旦留住,我们便可以用车轮战小莫。我看到老彭、我爸他们都装作无意地四散走去,看似毫无规律,其实已经将他的退路封死。我二叔甚至假装接电话,去了院墙的外边,倘若他要翻墙而出,也会被二叔拖住。我也不动声色地掏出巫王短剑与祝融印,紧紧握住,做好了随时开打的准备。

    喻文诺端着茶壶,向他靠近,却在他面前一个趔趄,开水冲出壶嘴,往他头上溅去!

    这开水泼在普通人身上,便是皮开肉绽,烫起无数水泡,然而对修炼者来说,却不过是一点小事,运气抵御,连皮外伤都算不上,就算是弄错了人,她也大可一句对不起搪塞过去。

    但那人完全不用气力,任凭一些开水溅在额发上。喻文诺装出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连说抱歉,抄起一块毛巾,往他脸上抹去。

    这贞子姐姐虽然不太通人情事理,不过也是冰雪聪明,她这看似在补救,实际则是看那人脸上有没有伪装。在江湖中混的人,果然都是有几把刷子。

    那人起身一甩,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便将喻文诺的手甩开。然而喻文诺袍袖一扇,一股疾风扑面而去。这风不大,也不是奔着杀伤而去,却将他的额发吹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我们借着微亮的天光都看到了,那人的额头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印记!

    那印记我熟悉无比,是几个火焰型的玄妙符文,不是祝融印的印记还能是什么?

    我爷爷当年绝地反击,用鲜血运转祝融印,一印打在程克武额头上,若不是那不明身份的古族白衣符阵师前来相救,程克武已是祝融官阶下之囚。这人身份已揭,不是程克武还能是谁?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只身犯险,当着这么多祝融官的面刺探我爷爷的生死,真当我们都是摆设不成?

    我大喝一声:“就是他!”随即一手握起巫王短剑,一手紧捏祝融印,往桌子借力一跃,冲程克武扑去。

    就在我动的那一瞬间,我爸、喻文诺与游鸿三人也同时出手!

    我爸往腰间一摸,手上顿时多了两把短匕,交叉刺去。喻文诺则不知从哪抽出一把软剑,我想大概是平常别在腰上做腰带。游鸿手腕一翻,小臂上则多了三根寒光闪闪的短矢。

    老彭也不落人后,一句“请各位助拳!”说罢,右手并成剑指,往程克武身上点去。

    被请来的那些修炼者则是没料到变故,慢了半拍。但修炼者毕竟是修炼者,反应远快过常人,再加上与我们多有交情,虽然疑惑,也是各自掏出傍身兵刃缠上!

    天罗地网,十面埋伏,可程克武却是怡然不惧,脸上仍是那副淡然表情,抬起右手。他并未对我们挥拳相向,而是一掌打向了身后的墙壁。一声轰然巨响,那碎渣乱飞墙壁上顿时开了一个成年男子高宽的大洞!

    与此同时,我们的兵刃也递到了程克武跟前,他却是不闪不避,松开握紧的左手,朝我们猛然撒来一蓬墨绿色的粉末!

    “小心蛊毒!”喻文诺最先惊叫,我们心头一紧,纷纷刹住脚步后退,可还是退避不及,那东西瞬间落了我们一头一身。

    我心中大叫不好,程克武从那巫王洞穴那弄来的几卷蛊书,经他一用,就能下得我爷爷性命垂危,没想到我们这么多人,还一同着了他的道!

    在场诸位顿时有些惊慌,屏息的屏息,运气的运气,企图将那蛊毒隔绝于身体之外,只有我气都没练出来,深深吸了一大口进去,鼻腔里充斥着那墨绿色的粉末。

    我擦,我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一蓬粉末给毒死了?

    我不甘心,这他娘的算是什么死法?这就相当于上了战场,还没看到对方影子,对面隐形轰炸机丢来个制导炸弹,直接炸成灰灰。

    我立马紧握祝融印,想调用那印中力量,来帮我抵御,却感觉鼻腔里那股味道十分熟悉。

    这……这不就是绿茶的味道嘛?

    我靠,程克武扔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蛊毒,他之前趁人不注意,捏了一手茶叶,揉得粉碎,一起撒出来。我们还如临大敌,拼命抵挡,结果是被他耍了一道!

    我心里一喜,喜的是我不用死了,谁见过大男人被茶末给毒死的?然而我又是一忧,这程克武一蓬茶末便将我们略略拦下,而这一瞬间,已有充分的空间能让高手发挥了!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剑啸之声!

    我二叔之前装作到外边打电话,实际上则是去阻断程克武的逃路,然而程克武又是不避,洒出一蓬白雾!

    “躲!”我们同时大叫一声,这肯定已不是茶末了。

    我二叔也是反应惊人,就地往旁边一滚,但仍被撒了一头。我正担心之余,只见二叔抹了一把脸,往地上狠唾一口:“个板马的,撒老子一脸墙灰!”

    我们脸上都有些扛不住,这么二三十个人都被耍了,还被同一招在几分钟内耍了两次……你是本山叔来卖拐的吧?

    我也气上心头,吼了一句:“二叔您家再拖一下,我就不信,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

    (看到大家的节日问候与理解,心情大好。感谢light’lll、毕加索、fickle、她说、寒塘渡鹤影、陆离的理解,也衷心感谢天涯咫尺、昊洋等老朋友的一直支持!

    回“请叫我红领巾”朋友:我是湘西人,我有很多书都和湘西有关,这本也不例外。喻文诺就是湘西的苗女,后面会有关于她的经历。

    回“ben”朋友:你说我是删除真实评论的无耻作者,但是你可以回头看看,我一条评论都没有删除过,也不会删除,包括你前几天说我嘚瑟不更新弃坑的回帖还在那里,还有很多批评的帖子我也一概没动过。事实上我是很想删帖子的,特别是广告帖,它们破坏了书友的讨论气氛。但我技术上不会删除,也没打算删除各位朋友的评论帖。因为上来发帖留言的都是真正的读者,这些帖子,也是大家的心血。无论是批评还是肯定,我都不会删除的。

    最后祝大家天天好心情,咱也继续保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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