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真的是心里没“底”了,从这几天的事情来看,上天没死,阴阳司里没死,难道这会儿要死?

    吕士良活了,看来那碗水起作用了。无常说让我喝了,可我偏偏就给这老东西喝了,但是我现在反而有感觉,我不会再那么轻易的死了。

    我浑身摸了摸,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我往心口窝一摸,有个东西让我心里一喜——那是前些日子济慈送给我的一小瓶药。

    这会儿,我感觉到喘气有些困难了,气息有些粗。“吠吠“的声音把钱婉儿吓坏了,她顾不得照顾还很虚弱的吕士良,急忙跑到我面前扶住我:“丁大哥你没事吧?”

    我浑身忽然间觉得内力外泄,力气逐渐的在消失,但是我还是勉强摇摇头说道:“没事,你扶着我。”钱婉儿依言在背后撑着我,我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扣子,露出了胸口。

    看来相子元被震的不轻,出手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力气了,我看到那绣花针的针鼻还露在外面呢,只是丝毫看不出出血的痕迹。钱婉儿倒是惊叫了一声:“啊——”。

    我笑笑说道:“你怕什么?我都没怕。”

    “你耍流氓还知道怕?”她恨恨的说了一声,然后扶住我脑袋的手就松开了,我“梆”的一声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不轻,我都有些迷糊了,我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又不是女的,再说我不就是露点儿胸脯吗?”

    “小姑娘家家的没见过。”吕士良在一边打趣道,我笑笑说道:“老钱还真是挺封建的,把个闺女教的那么封建。想当年我才十六……”说到这里,我的心疼了一下,不是那种针扎的疼。我叹口气,眼角有些湿了。

    “钱婉儿,别矜持了,我都快死了,你先救我的命,而且我保证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外人知道,谁说出去我杀了谁。我的胸口上现在有根针,你帮我拔下来,然后,把这瓶药帮我敷在胸口上。”我本来想自己去拔,但是真的是没有力气了。

    听我这么说,钱婉儿这才回过神来,什么也顾不得了,走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去查看我的伤势。她的手有些凉,抚摸着我的胸口。

    “真想不到你练了那么多年武,手还是那么软和。不见有老茧。”我看到钱婉儿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是慌了,于是说句话让她别那么紧张。

    “你别说话了。”钱婉儿双颊绯红,又急又羞,脸就像个大苹果似的,“这针扎的那么深,你不会……”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是担心我要死。我笑道:“那么多大风大浪我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个?你放心,没事的,照我说的去做,我没那么容易死。”

    到了现在,我忽然燃起了从没有过的求生**,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活着——因为我想报仇,我要去杀了孟长恭!

    这个叛徒!

    那天在饭馆里,我们被包围,我看他是条汉子,才推心置腹,希望他忍辱负重,打入暗月青云的内部,好做我的内应,但是这才几天的工夫,这家伙就叛变了!

    “丁大哥,你确定要我那么做吗?我怕……”我正想着,钱婉儿的话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是真的没底。这玩意儿想着漏了,和我的想法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之所以敢让她这么做,只是因为我直觉上感觉——我不会死!

    “没事儿,别担心,放心大胆的来吧”。我深吸一口气,和钱婉儿说道。

    到了现在,这一针让我明白了过来: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有些事情答应了就要去做,有些人答应了就要去等。我身上的使命太重了,我要是死了,谁去做呢?

    我正想着呢,只觉得胸口上“倏”的疼了一下,然后一阵清凉从胸口传了进来。我低头一看,钱婉儿手里拿着一根针,一直到针鼻都是暗红的血迹。再看我的伤口,已经在慢慢的愈合,我也渐渐的感到自己不是那么难受了。只是那阵凉意一直停留在心口上。

    我明白,我现在只是暂时的止住了血,而且很快我的胸口上会看不到伤痕,但是我在一段时间里这个地方也不能受伤,甚至不能破皮。一旦破皮,就再也没救了。

    虽然胸口还是凉凉的,但是我还是长嘘一口气,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婉儿,你看,我说吧,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诶,老骗子,你跟我说说那鲛人的皮怎么切割的到底是?”虽然伤口止住了血,暂时不会死,但是内脏受伤毕竟不是小事,我暂时也不想动弹,就那么先躺一会儿吧。没什么事,不如和老瞎子忽悠忽悠,吹吹牛逼。

    “嘿嘿,这个其实很简单,但是现在这个社会难了。”听吕士良的声音,充沛有力,看来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了。

    “哼哼,难不难的,你个老东西,因为你,老子差点没救。少卖关子了,赶紧说。”我笑骂着说道。

    “这里还有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封建的小姑娘可不好说这些。”

    “哟,还有需要打马赛克的内容吗?”我打趣道。

    “算不上,其实也没有什么。鲛人是很单纯的,所以要切割他们的皮也必须用非常纯洁的东西。我知道的方法,就是用处子之血蘸在刀上,再去割就好了,要是有处女的眼泪就更容易了。”

    “这有什么,处子之血还不简单,找个拉一刀就是,一疼这女的就该流眼泪了。”

    “嘿嘿,得看什么样的血什么样的眼泪了。这东西那么贵,肯定不会就那么简单的。”吕士良近乎猥琐的笑着说道。

    我们说着这些,钱婉儿嘤咛一声,一跺脚,嘴里说道:“小狮子,跟我走。”然后带着小狮子进了心明斋里去了。

    我听吕士良这么一说,自己马上在脑袋里脑补了一下,忍不住也猥琐的笑了:“要是纯洁的,不能有男人的东西,你说老爷们儿能忍住吗?”

    我话一出口,吕士良和我一样,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我终于感觉到浑身的力气开始恢复了,只是心口上还是凉凉的。我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慢慢的站起来。

    “老骗子,你说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我站起身开始试着走动,然后转身去看吕士良。吕士良在靠近心明斋的墙根上躺着,胸前是暗红的一大片,那是他受伤的时候流出来的血。

    “这个地方咱们能长待吗?”他问我。

    “肯定不能待很久,至少现在是不能待很久。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进来这里,相子元和左龙他们也能进来,相子元老东西,唉。还有上官远,上官远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我和吕士良嘟囔起来。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上官远还没死。”吕士良口气里略带自嘲的说道,“不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要是你是上官远你会怎么做?”

    “我?我怎么知道上官远怎么做,我一向不善于玩儿心计的。我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切,可拉倒吧,世界上就你这种伪君子最可恨。就是令狐冲的师父似的。”吕士良这次是讥讽我了,我本来想开个玩笑,但是听到“师父”这两个字眼还是放弃了。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你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办?”我无奈的说道。

    “你刚才在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受的伤?”吕士良问我,于是我就把刚才在外面的事情和他原原本本的说了一变,吕士良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很认真的样子。

    “哦,是这样,原来是相子元来了。左龙没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和相子元打他也没见出来啊,我想要么是他在上官远身边,如果他在上官远的身边的话,那就说明上官远伤的很重,要么……”我猛地一个激灵:“他不会在找进阴阳司的路吧?”

    “我倒不那么觉得。”吕士良那大小眼骨碌了一下说道,“我倒是觉得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相子元要自己来找你,而不愿左龙来帮忙。”

    “你的意思是……”

    “找到你把你抓住或者杀了,或者拿到暗月青云想要的东西,都是大功一件啊。对了,他们想从你这里拿什么东西?”

    我没理会相子元,陷入了思考当中。这个暗月青云,党羽遍布各地,那么这些人肯定是想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特别是在组织里,取得一定的权利,那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办些事情,而且能扮成的必然不是小事。要知道,当年那人也是依靠暗月才……一旦拥有了这些权利,那么平常的秩序就会被这些人左右,那几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古俊逸、左龙、相子元都是一身的能耐,这些人放在明面上那都是响当当的旷世奇人,但是却甘心为一个见不得阳光的组织卖命,心里想的肯定也就是这些。

    那现在来抓我,左龙不抢着来的,除非——左龙不知道我在这里,或者是,相子元没告诉他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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