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见赵高走远,一扭头看到父皇的尸体,他的头斜靠在车铺枕头,一双眼睛竟然像盯着自己。!

    难道他没死?

    他吓了一跳,又因为刚才和赵高商量了半天即位的事情,做贼心虚,“啪”地跪了下来,向着始皇帝行了一个大礼。

    “父皇儿臣不孝,儿臣来晚了!”胡亥带着哭腔说道,见始皇帝没有反应,他爬起身来,走前去,伸出手探他的鼻息,的确是死了。

    等胡亥走近靠近秦始皇,才发现他身的伤痕,往日父皇对他的疼爱的时刻仿佛历历在目,胡亥不由悲从来,真的放声大哭起来。

    等胡亥哭完,扭头看到那个身首异处的刺客。那人的黑发披散着,脸英俊而柔媚,有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妖异感。

    听说,他和父皇是同一个母亲所生,那他是自己的叔叔呀。

    父皇和他一个人身居尊位,一个人流落民间。他是抱着怎样的执念,非要把自己的哥哥杀死呢?为了皇权吧?都是为了皇权!

    现如今,自己不是也是在走他的老路吗?

    胡亥想到这些,再看看尸首,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来人,快把它给我扔掉!”胡还大声呼喊。

    几个内官,闻声而至正要抬起陌生的尸首,胡亥却又摆了摆手,阻止道:“放下吧,你们先退下去。”

    看诸人退下,胡亥他对着墨森的尸体,带着咬牙切齿地恨意说:“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我带你回都城,让你看看我做皇帝的模样!”

    却说另外一边儿,赵高匆匆忙忙去见李斯,看到他正在提笔写书信。

    赵高当下把他的想法对李斯和盘托出。李斯本来是正在写信通知诸位皇子,听赵高如此‘露’骨,直接说要做个遗诏拥立胡亥当皇帝,李斯立马板起了脸,将手的笔一摔说:“我不同意。”

    李斯的反应也早在赵高的算计之,赵高也不生气,当下笑眯眯地问李斯:“那么以丞相之见,当奉立哪位皇子当皇帝?”

    李斯引经据典,侃侃而谈:“长幼有序,男‘女’有别,依我之见当然是要拥立皇长子扶苏,而且扶苏处事果决,赏罚分明,有一代明君的风范。在这种情况下万不能废长立幼,‘乱’了纲常!”

    赵高依然笑眯眯的拱了拱手,说道:“丞相果然是饱学之士!那我想问一下丞相,皇子扶苏最亲近的人之人可是何人?倘若皇子扶苏当这皇帝,丞相是否能在这相位之?”

    李斯微微愣了一下,还是义正言辞地说:“皇子扶苏最亲近的人是‘蒙’恬,此事是朝皆知。算扶苏即位将这丞相之位给了‘蒙’恬,我也总不能为这些浮名做着违背祖宗法治的事情!”

    赵高哈哈大笑,口气有讥讽之意:“既然丞相提到法治,必然是对历朝历代的法治颇有研究。那你看看,可有身居丞相之位,换帝废相后能全身而退的?”

    李斯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了寒意。

    听见赵高继续又追问道:“别说是全身而退,能不株连九族的又有几个?是丞相不担心自己,那你可有想过你的家人,你的宗族?你们李家的荣耀?还有下几代的人口?”

    李斯听到这里,只觉得后背阵阵寒意,头有冷汗冒了出来。他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

    赵高看他的样子,知道此事已成了一半,继续劝说道:“你看小皇子胡亥,向来尊重我们这些老人,他年纪还幼,倘若你我加以辅佐,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代明君。你若帮他,他领情于心,必然给你们李家满‘门’的荣耀。”

    李斯虽然已经承认了**分,但是心里总是有道坎,慨叹着说道:“可是,始皇帝对李斯不薄,李斯愧对始皇帝呀……”

    赵高拍了拍李斯的肩膀,笑着说:“这是丞相拘泥了!小皇子胡亥也是始皇帝最疼爱的一个儿子,这不,你看他出来巡游,不带别的皇子,单单带了这一个。始皇帝的心意,你应该也知道几分。我们要是离他最喜爱的皇子为皇帝,想来始皇帝地下有知也不会责怪你,反而会称赞你懂他心意。”

    李斯此时已经完全被赵高说服,只是担心这件事儿都有谁知道,怕泄‘露’了出去,事情不成,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他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赵高‘胸’有成竹的保证着:“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皇子虽知,他是个局外人。”

    赵高话说到这个份儿,李斯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件事儿胡亥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不方便‘露’面,如果自己真正参与,胡亥是念他的恩情的。于是,他当下应道好。

    是年,公元前210年,在杜落落通知后,在赵高和李斯的策划下,胡亥即位,为秦二世。胡亥顺利继位后感念杜落落的帮助,对外称承秦始皇帝遗愿,愿与羌人世代‘交’好,永不起干戈。

    十一月的野外,风将枯黄的野草吹得时起时伏。

    一名穿着紫衫的‘女’子踩着野草走来。她的紫衫随风轻拂,在一片苍茫天地间若一只孤单蝴蝶。

    她走得很慢,最后停在一抔土丘边。她从袖拿一朵小野‘花’,弯腰,将那‘花’朵随意地‘插’在那土丘边,轻声说道:“‘混’蛋!”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那句“‘混’蛋”不是她说的一样。从她的声音听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伤心。

    而后,她只静静地看着那土丘,再无一言。

    这人正是非烟。

    彼时,墨森挟持杜落落去刺杀嬴政,她听到消息气急败坏又心急如焚,一路追踪赶去。然而,等她赶到时,秦军已经控制了形势,神谕教早已溃败,一个受伤濒死的帮众告诉她,教主选择与嬴政同归于尽。她拉着那人的手,犹不肯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一路尾随嬴政的车马队伍,想找机会‘混’进去打探情况,却没想到他们戒备地格外森严,她根本没有近身王驾的机会。她只好日夜观察,果真发现嬴政再也没有‘露’面,也从未见下车休憩方便,更不见墨森身影。她又跟了十天,皇帝的车散出隐约的臭味。几名大臣模样的人在皇帝车架挂了鱼干。

    鱼干的腥气压住了车臭味,可是却瞒不过她这个多年的杀手……那是尸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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