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去,几乎惊悚的看着在我面前站立的两个摧毁者。

    他们的……真实模样!

    只见此时他们身上的绷带已经被祛除了,残忍的乌鸦将他们身上的绷带啃噬的已经七七八八了。太诡异了,此时他们身上的血肉就像是腐烂了多年的尸体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血肉,到处都是鲜血跟腐肉,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见森森白骨。

    没有了眼皮的眼球吊在眼眶上,惨白的吓人,干枯的头发犹如暴晒在阳光下的海草一样,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这些摧毁者……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

    刘玄策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手掌都有些颤抖了。

    没有想到,经过了陈长生的大杀招,这些人竟然还没有死,这对我们而言实在是一种惊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怪物。

    “几百年来,你们是第一个看见了我们真正样子的人,我应该对你们鼓掌,毕竟你们真的很强大,不过也就只能到这里了。看见我们相貌的人,必须永远葬身在这片土地之上。”为首的摧毁者开口说道。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具腐烂的尸体,白森森的牙齿透过像是被刀削一样的嘴唇慢慢的张合,他的喉咙已经被洞穿了,说话的声音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沙哑而难听。或许从最开始,他们就是死人,这群摧毁者就是死人。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恐慌,也只有死人才不怕死。

    脱去了身上绷带的束缚,两个摧毁者就像是怪物一样的朝我们疯狂的冲了过来,他大声的嘶吼着,眼神里满是愤怒,犹如毒蛇一样的锁链被他们缠在拳头上,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速度。

    “谁到这里了啊?”

    刘玄策有些冷酷的看着他们,然后噌的一声从后腰抄出横挂着的胭脂虎,因为刀刃太过锋利的缘故,胭脂虎并没有刀鞘,此时被刘玄策握在手上,刚才挂刀的钢铁扣带瞬间被削成了两段。

    “噌”

    一声微不可查的声音传来,只见刘玄策还站在原地,甚至还保持着一个出刀的姿势,而冲向他的那个摧毁者整个身子却骤然变成了两半,分别落在刘玄策的左右。两半身体,甚至连一滴鲜血都没有。

    连带着那漆黑的锁链,摧毁者悍然倒在地面上。

    “十几年前的你们可没有这么弱小,不对……是你们根本没变,而我变强了。”刘玄策收回胭脂虎,看着因为同伴死去而有些惊讶的另外一个摧毁者,他的眼睛里满是遗憾跟释然。遗憾的是十几年前,自己没有这么强大。释然的是,自己终于有一天将当初让自己饱受屈辱的摧毁者命丧刀下。

    “死了这么久的亡灵,就痛痛快快的给我滚回坟墓里去啊!”刘玄策大吼一声,持着胭脂虎朝着那为首的摧毁者就劈了过去。那摧毁者也怒吼一声,挥舞起手中的锁链,跟刘玄策正面进行了一次搏杀。

    我们几人见此,立马拔出兵器。

    “噗嗤。”刘玄策的肩膀一道巨大的伤口顿时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洒在地面上。

    “我们走吧。”刘玄策收刀,似乎肩膀上的伤口只是小菜一碟而已。他闭上眼睛,轻轻的扭头。

    “喂刘哥,这个……”

    就在王蒋干刚想说话的一瞬间,这个刚才给予我们极其强烈压迫感的摧毁者忽然动了,不过他并非是向哪里动,而是向着地面。他的身子,轰然的倒在了地面上。而脖子上的脑袋,就像是皮球一样,滚落在了地面上。

    脑袋与脖子之间的创口,整齐的就像是被头发丝勒断的一样,没有任何的粗糙。

    “啧啧啧,刘哥这刀法,绝活啊。”王蒋干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突然说道。

    顾辛烈收刀入鞘,喃喃道:“深藏不露。”

    ……

    随着两名摧毁者的死亡,那凶恶鱼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又或者从开始它就离开了这里。这一次其实我们是幸运的,第一前来追杀我们的摧毁者从最开始就并没有对我们动手,而是展开了对亚特兰大的追杀,第二天也是因为他们对我们轻敌的缘故,不然的话恐怕我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不过很显然,摧毁者不会只有两个,但是那些摧毁者究竟在哪里呢?是在追杀王族吗?还是在追杀那些散摸?我们几人并不清楚。戴上了呼吸头盔,我们几个人朝着铜门就游了过去,这是我们的最终目的,至于别的,就随便他们去闹吧。

    “等一下。”

    就在我们游了快要一半距离的时候,鸦杀尽忽然开口说了句话,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我问道。

    鸦杀尽说:“先别过去,我能够感觉得到,铜门那里不简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先别过去,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鸦杀尽说了两遍先别过去,而且语气有些慌张。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人面面相觑,也全都停在了原地。因为鸦杀尽能够听到万物之声的关系,他的直觉很准,是相当的准确,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是鸦杀尽有什么感觉,我们大多都会听从。

    “下面,下面有东西。”鸦杀尽忽然说道,然后整个人飞快的向下游去,我们几人觉得有些好奇,不过也就只能跟着游了下去。在我们的下面,是一大片长满了水草的地方,这些水草分布的很杂乱,漆黑且细密的枝杈向上摆动着。

    因为水底很黑的关系,我们打开了射灯,当我们深处这片水草丛之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到很强烈的一股凉气:“你要找什么杀尽。”

    鸦杀尽一言不发,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似乎有些着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忽然在一处水草空地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这里什么啊。”王蒋干不耐烦的说道。

    鸦杀尽皱了皱眉:“我听到了这里,有无数哭声,跟诡异的笑声……最开始只是很微弱的声音,但是现在这种笑声却犹如钟声一样的响亮……我不知道这声音是哪里来的,但是我觉得很……”

    “哎呀我说老黑你真是多心了,这里怎么会有哭声呢?你看看周围有人吗,搞不好就是陈不死在那哭哭啼啼的打断你思路呢。”王蒋干抓了抓旁边的水草,漫不经心的说道。

    “嘿我说要打架啊!”陈长生一瞪眼睛,撸起袖子跟王蒋干叫板道。

    王蒋干撇了撇嘴,当即一抬手,就要打过去,可是当王蒋干一抬手的瞬间,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自己手里似乎拎着什么东西,当王蒋干低头一瞧的时候,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见到王蒋干出现这种异常,我们几人全都扭头看了过去,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只见王蒋干手里提着的,哪里是什么水草,而是一颗女人的头颅!那头颅从脖子处断开,皮肤惨白,双眼大睁着,因为水里浸泡的关系显得格外的大,向外凸着,最让人感觉到有些渗人的就是那头颅泛起了笑容。

    咧开血红色嘴唇的笑容……

    刹那间,一阵水流吹过,无数水草乱动,我心里突然砰砰的跳动了起来,这里……不是什么水草林,而是一片人头冢!就在王蒋干拔出这一个人头之后,扑通扑通的,一个接一个的人头开始从泥土里面钻了出来,然后肆意的飘荡在水里。

    这些头颅都是女子的头颅,长发……而且就连表情都一样,那仿佛狞笑的表情,只要看了一眼就绝对忘不掉!

    “这他妈是什么地方!”王蒋干尖叫一声甩开手里的头颅,浑身发颤。

    鸦杀尽皱着眉头,嘴唇微动:“不知道……不过这里的哭声实在是太大了,还有笑声。如果这里全都是尸体的话,起码有……上千具吧。”

    刘玄策开口道:“我们最好离开这,这里有些渗人。”

    可是这时候,就算是我们想走,这些人头似乎并没有放我们走的意思,它们随意的飘动在水里我,头发迎风摆动,不时的缠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不断的撕扯着这些缠在我们身上的头发,但是心里却还是觉得一阵恐慌。

    根本就游不动!

    我低头一瞧,只见两个人头正缠住我的脚踝,那犹如鱼泡眼的森白眸子跟那泛着狞笑的嘴唇正抬头盯着我看,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些东西是活的……它们在寻找猎物!我几乎大叫着将这些东旭全部从我的身上抖落下去,整个人挣扎着向外游去。

    其余几人也全都是如此。

    “咯咯咯咯。”

    就在这时候,我们听到了……听到了一阵笑声。鸦杀尽忽然瞪起眼睛,大喝道:“快走!”我们几人眼神一凝,以最快的速度朝着上方游去,而那些人头竟然犹如跟踪一般,在我们后面一路狂追着。

    我的心里此时砰砰直跳,那一个个泛着诡异笑容的人头就在我们的后面跟随着,随着海流不断的摆动着,那犹如水草一般的长发向后拉着:“别跑了……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空气里,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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